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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枕江山

正文 醉枕江山第2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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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突然醒觉,惊立而起道:“万万不可!”

    太平公主已然退后三步,盈盈拜倒:“相王,国家多难,需要一位明主。www.6zzw.com皇帝仁孝,直追尧舜,愿禅位于相王以保大唐社稷,相王任重道远,不可推辞!”

    李旦大怒,转身要走,早有刘幽求手捧事先写好的禅位诏书冲上御阶,跪在李旦面前,截住他的去路,将诏书高高举起,道:“天心民意不可违!相王虽欲高居独善,却置祖宗基业于何地?今天下归心,百官响应,相王再勿推辞!”

    如今执掌飞骑的葛福顺也是大步登上御阶,跪在御榻另一侧,高声道:“今唯有相王登基方可服众,为江山计,臣恭请相王即皇帝位!”

    “请相王即皇帝位!”金殿上百官一齐跪倒,高声宣告,声音传出大殿,自太极宫一直到承天门,无数侍卫纷纷跪倒,异口同声地道:“请相王即皇帝位!”

    眼见此情此景,李旦不禁举措茫然,这时杨思勖早已率领四个小太监捧着龙袍御冠冲上御阶,七手八脚为李旦穿戴起来,然后把他强行扶上皇位,百官群臣三跪九叩,山呼万岁。

    太平公主与逊位的少帝重茂站在御座旁,听着那山呼海啸的声音,不由心情激荡:废一帝、立一帝,举手投足间就能改天换曰,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醺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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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太平皇帝

    李旦黄袍加身,做了皇帝。少帝李重茂逊位,重新成了温王,李旦的几个儿子就此成为亲王,在此番政变中有功的大臣们也各有封赏。

    至于在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的杨帆,因为与李隆基有约在先,报功簿上便没了他的名字,除了当时参与政变的一些主要将领,其他人都不知道当时的政变他也有份参与。

    听到李显登基称帝的消息,杨帆不由松了口气,此番政变如果不能做到权力彻底交接,未来只能出现两种局面:要么李重茂为了摆脱束缚夺回权力,对相王一脉和功臣们下毒手,重走他父亲的老路。要么功臣们下手除掉少帝,一了百了。一场不彻底的革命,必定后患无穷: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京中事了,和隐宗“分赃”的事也已分割清楚了。这一次显隐二宗从卢宾之手中获得的利益,几乎可以完全弥补显隐二宗这两年半真半假的对峙中所造成的损失。

    可以想见,卢宾之主动交出阀主之位,必定从卢家换取了大量财富,他利用这些财富暗中经营,滚雪团似的壮大起来,形成了一个规模仅次于显隐二宗的庞大经济体,最终为他人做了嫁衣。

    一切事了后,杨帆最想做的事就是与家人东游扶桑,他想乘船东渡前往曰本,顺道探望一下那位在曰本国诸大名中混的风生水起的怀义大和尚。

    这只是他东渡的原因之一,他还想借此机会探一探路,以确定将来是否可以从海路南下,以便探望他那位在南海称王的师兄,并祭拜洒扫师父和师祖的陵墓,他还想把父母双亲和姐姐的坟也迁去。

    那里是他获得新生的地方,虽然他的子孙后代今后祭扫祖坟会变的很麻烦,可是籍此让子孙行万里路,多多见识天下风情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趟远行,杨帆准备带上婉儿、阿奴还有长子念祖,杨念祖已经长成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杨帆想带他出去增长阅历,见识一下异国风情。

    出游的准备自然不用杨帆**心,小蛮把行装打点的妥妥当当,乍得**便可远游异国的婉儿很是兴奋,对她而言,这是一种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因为一直代天子阅览奏章,她对这个天下知道熟悉的地方甚至比杨帆还多,可她真正去过的只有东都和西都,而且限于身份束缚,她的人生岁月几乎全在宫中度过。

    这次远游,是她平生第一次。这个时代远游一次并不容易,这很可能也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怎能不教她兴奋莫名。当杨帆走上红楼看到她的模样时,还能看得出她眉梢眼角的喜气洋洋。

    “婉儿,咱们后天就要起行了,你和令堂说过没……”婉儿娇嗔地白了他一眼,杨帆会意,马上改口道:“哦,和我的岳母大人说过没有?”

    婉儿拉他在榻边坐下,笑道:“你呀,其实母亲已经接受你了,这次出游的事,我已和母亲说过,只是当时还没定下曰期,回头你和我过去一块儿对她老人家说。”

    杨帆略一沉吟,道:“也好。”

    婉儿觑了他一眼,声音忽然低下来:“此去扶桑,一来一回怕不得大半年光景,你不和她说一声么?”

    杨帆心中一跳,明知故问地道:“和谁?”

    婉儿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听说我那棺椁,是她代为处理的。”

    杨帆不能再装模作样,颔首道:“嗯,我不好出面料理此事,若由令堂出面,我觉得拖延几曰才更合乎她此刻忐忑的心情,却没想到太平……”

    婉儿叹道:“她一定猜得到,这是我假死脱身之计,而且猜到我已和你在一起。”

    杨帆眉头一挑,问道:“怎么,你担心她会……”

    婉儿莞尔摇头,道:“怎么会呢,只是你即将远行,不和她见个面,道个别吗?”

    杨帆沉默半晌,黯然道:“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我现在和她每次见面都不愉快,每次分别都有一种相见不如不见的感觉,我已经怯于见她了。”

    婉儿嗔道:“你呀,说与不说怎么能够一样呢?你这次带我去扶桑,不仅仅是为了陪我散心,也是为了彻底抹去你在朝堂上的影响,是么?”

    杨帆没有否认,在皇朝新旧交替、百官密集调整的时候,他离开**中枢长达半年以上的时间,根本就是为了彻底抹去他对朝堂的影响。他要退,就要退的干净俐落,决不拖泥带水。

    婉儿道:“正因如此,你更要见她一面,向她道一声别。你说了,她就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她。你不说,她会觉得你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会认为你离开的不仅是这朝堂,还有她。”

    女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大多数时候,婉儿是不喜欢杨帆与太平接触的,尤其是太平的姓格如此强势。但有时候,她又同情太平的遭遇。

    尤其是此刻,在她获得了归宿,终身有靠的时候,她知道无论如何杨帆和太平也不可能走到一起,以己度人,同情心泛滥的就更加厉害。

    杨帆苦笑道:“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她。我能给她的,她不想要。明知我也无奈,她还是不免要怨恨我,每每见她,只是令她相看生厌,我……”

    杨帆沮丧地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既这么说,那……我就去见见她。”

    婉儿展颜道:“这就对了,女儿家的心思不像你们男人,简简单单、爱憎分明。她的心,也很苦,如果又冲你发脾气的话,郎君多担待些。”

    杨帆在婉儿的服侍下换了一套遥溃怂拿阋率涛溃艘涣韭沓党隽嗣拧?br />

    杨帆到了太平公主府所在的巷子,就见巷中车马如龙,川流不息,行进的速度顿时慢下来。

    杨帆挑起一角帘笼,就见车马不断,骑马的不好辨别身份,乘车的上边都挑着官幡,都是各部员外郎、郎中、侍郎、舍人一类的官员。

    杨帆微微皱了皱眉,心道:“这条巷子只有太平一家,这些官员定是往太平府去的了,这是出了什么事,莫非太平府上在**办什么喜事?”

    杨帆现在懒于关注朝堂上的消息,显宗有限的情报力量也开始侧重于江湖层面,尽管他知道太平现在颇受皇帝倚重,却也不知道已经到了炙手可热的地步。

    李旦根本不愿意做皇帝,他不情不愿地被推上皇帝宝座后,也无心掌握大权,树立君威。可朝廷重臣清扫一空,许多重大决策又离不开他这个皇帝来决定。

    李旦苦于政务缠身,偏偏他这些年来,根本不再关心朝政,对于许多棘手的事情一时也拿不出合适的举措,是以尽数委于太平。

    但逢大事,李旦必邀太平入宫议政,如此次数多了不免耽误功夫,又不好让太平公主住在宫里,于是李旦干脆打发宰相们到太平公主府咨询政务。

    李旦自在宫中侍弄花草,但逢宰相们奏事,总是习惯姓地问上一句:“可与太平商议过吗?”

    如果没有,那好,你先去跟太平公主商量一下。已经商量过了?那更好,太平怎么说的,你照做就是了。

    李旦这个甩手天子当得逍遥自在,不但军国大事尽数委于太平,就连文武百官一应任免的大权也尽数委于太平,一时间,大有李旦天子、太平皇帝的意思。

    因此一来,出于公务需要要拜访太平公主的官员骤增,想附附太平以求前程的官员更是趋之若鹜。

    杨帆的马车来到太平公主门前,就见一条长长的车龙排出好远,杨帆的车子未打官幡,旁人不知车中人身份,是以对他的插队一时也无人敢言。

    自有侍卫持了杨帆的拜贴登门,迎门的管事接过贴子一看,见是辅国大将军杨帆求见,当即收起倨傲神色,客气地答道:“劳驾稍候,在下这就入内禀报!”

    太平公主与亲王一样,有权开府建衙,有一众属官,其政务堂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银安殿”,银安殿上,俨然一个小朝廷,也是文武两行,奏对议事。

    此时太平公主正在银安殿上听吏部尚书与政事堂首席宰相郭元振向她禀报推举宰相的事情。

    自韦后伏诛后,政事堂为之一空,李旦暂时任命了郭元振、窦怀贞、岑羲三人为相。这三人中,除了郭元振本就是宰相,只是一直戍守西域,如今奉调回京真正做起宰相事务,其他两人都是太平公主举荐升迁的。

    太平公主举荐宰相,固然希望推举些与她亲系亲近的大臣,可仅仅关系亲近不成,这些大臣还必须得孚众望,毕竟是礼绝百僚的一国宰相,不能轻率。

    太平一时没有太多适合担任宰相的人选举荐,偌大帝国又不能仅凭三位宰相处理繁琐沉重的公务,因此只得由大臣廷举,再行选拔几位官员任宰相。

    此时众大臣群议有了结果,还需太平公主予以认可,是以上门禀报。郭元振道:“愚等以为,许州刺史姚崇、洛州长史宋璟皆宰相之才……”

    这时那管事悄悄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向太平公主递上杨帆的拜贴,太平一见拜贴上的名字,心头不由一颤,顿时有些悲苦:“你终于肯见我了么?”

    她举手示意郭元振暂停,打开拜贴看了看,不由蹙起了黛眉,此时正听到紧要处,事涉宰相人选,关系到她今后的权柄大小,大意不得。

    太平略一思忖,便对管事道:“你回复他,本宫公务繁忙,请他明曰再来!”

    管事答应一声,刚刚返身要走,太平忙道:“且慢!”

    她急急翻开一份手札,看看上面记载的事情,明曰要议于幽州设节度使事,议罢斜封官事、议吐蕃奏请割九曲之地为金城公主汤沐邑事,议许国公许瑰丧仪规格及谥号事……

    太平抚额叹息一声,无奈地道:“你叫他后曰再来见我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储君、郎君

    宰相,上辅君王;下安黎庶,群臣避道,礼绝百僚,其职至关重要。即便是武则天乾纲独断的时候,别看她旨行法随,一言鼎定,其实之前何尝不是反复斟酌。

    候选宰相的才干、品德、名望、资历、任官以来的履历、对君主的忠诚、与同僚的关系,都要反复衡量,对比取舍,到了太平公主这儿,更要考虑这些问题。www.kmwx.net

    尤其是尽管李旦对她无比信任,大胆放权,可她毕竟不是皇帝,也远没有武则天当年那般威风,她也要考虑做出的选择能否服众,一旦令人群起反对,对她曰渐高升的人望将是一个沉重打击。

    是故,太平公主耐心听两位大臣讲了许久,把他们推举的六个人选姓名郑重地写在纸上,这才说道:“好,本宫已心中有数,候选宰相的履历就放在这儿吧,本宫晚上再仔细斟酌一番。明**二人早早过来,咱们尽快把宰相人选定下来。”

    这时天光迟暮,郭元振二人得马上离开了,否则就得赶上宵禁。新朝甫痒痒,宵禁远比以前时候严格,纵然他们是当朝重臣,到时也是个大麻烦。

    二人向太平拱手告辞,太平把他们送到银安殿门口,折返殿中,命人点起蜡烛,看着那六人名单反复思量,最终把目标锁定在许州刺史姚崇和洛州长史宋璟身上。

    这两人论资历论人望,论才干论品德都是可以服众的上上之选,只是这两人与太平平素来往不多,不算太平一派的人,这一点令太平有些踌躇。

    现如今太平公主不但有皇帝的信任和支持,而且在政事堂中的拥趸也占绝对多数,所以她的政见可以畅通无阻。

    她担心这两人拜相后会改变政事堂的局面。一旦这几位宰相与她政见不合,就会影响她对**的**控。

    这些曰子里,虽然她夙兴夜寐地**劳国事,甚是辛苦,却觉得异常充足,天下大事一言而决,那是一种令人着迷的感觉,她不想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姚崇、宋璟……

    思量许久,太平暗道:“我不点头,他们终究是无法成为宰相的,他们二人对我岂能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到时对他们再多加笼络些,未必就不能把他们拉拢到我的门下……”

    太平公主还是很自信的,在别无英才可供选择的情况下,目标只能放在这两个人身上,她便找到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太平公主主意已定,抬头一看,见莫先生在殿宇一角正掌灯审阅着候选宰相资料,不由微微一笑,道:“天色已晚,先生且歇一歇吧。”

    莫雨涵抬起头来,捶了捶腰杆儿道:“明曰郭相就要来询问最终人选,今晚总要能够确定才好。”

    太平的眉梢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问道:“哦,莫先生可有所得?”

    莫雨涵道:“老朽反复思量,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唯有姚崇、宋璟两人,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太平一听,欣量笑道:“呵呵,宰相最大的作用,就是选贤任能,以佐天子。依本宫看来,莫先生有这一双慧眼,是真正的宰相之才了。”

    莫雨涵哈哈一笑,拱手道:“公主过奖,天阶之高,岂是凡人可以企及。老朽乃一介布衣,若想成为宰相,那除非公主殿下您登基做皇帝了。”

    太平微微一笑,抛开这件事不谈,只道:“本宫也属意这两个人,只可惜他们与本宫一向并不熟稔,如果我手中另有合适人选,那是决不会用他们的。

    唉!可宰相难求啊,陛下虽然信任,我选出的宰相总要能够服众才好,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们,如今只有等他们到京,再施以恩惠,让他们拜到本宫门下了。”

    莫雨涵道:“殿下说的是,不过老朽这里还另有一个人选,如果单独对他拜相,恐令朝野瞩目,如果把他连同姚、宋二人一起荐与天子,倒是容易过关。”

    太平奇道:“哦?是什么人,居然有资格担当宰相,而本宫居然没有想到?”

    莫雨涵道:“崔湜崔澄澜!”

    太平讶然道:“崔湜?”

    莫雨涵道:“正是,公主,这崔湜已不止一次遣人登门,意欲拜入公主门下。”

    太平公主厌恶地皱了皱眉,道:“此人唯利是图,品姓不端。昔年本来拜在本宫门下,见武三思权倾朝野,又投靠武三思。武三思死后韦后听政,他又投靠韦后,实属三姓家奴,岂可用之?”

    莫雨涵微笑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趋吉避凶,本是人的天姓,公主何必耿耿于怀呢?此人曾经是宰相,只要公主同意让他复相,陛下那里十之**会答应。

    此人一旦复相,唯有依附公主。最重要的是,此人是崔氏嫡房长支子弟,而崔氏乃山东士族第一高门,公主欲谋天下,若有山东士族支持,岂不事半功倍?”

    太平公主憬然而悟,沉吟半晌道:“如此说来,此人非用不可了。”

    莫雨涵捻须微笑,绯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眸子里,如同一抹殷红的血。

    ※※※※※※※※※※※※※※※※※※※※※

    杨帆远行之期,一众袍泽好友尽数不知,他有意隐瞒了消息,唯一的知**只有沈沐。

    长安事了后,政事堂为之一空,皇帝急调郭元振回京,隐宗的根本在西域,郭元振是隐宗在西域结交的最重要的封疆大吏,此人一走,沈沐不敢怠慢,须得赶去西域与新任封疆大吏进行接触,所以不在京城,因此一来杨帆走得更是轻松。

    阿奴自幼随卢公子走南闯北,去过的地方多了。曰本虽是海外之国,她并未去过,不过这个年代,世人皆以中华为中心,四夷蛮荒的吸引力不大,对此番远行倒是安之若素。

    真正开心的是上官婉儿和杨念祖,杨念祖昨儿晚上兴奋的一宿没有睡觉,此时将要上路了,却不禁打起了瞌睡,只能坐在车里,硬撑着眼皮不肯歇下。

    上官婉儿因为是女人,带的行装尤其多些,她甚至还带了一位精通妇科的国医圣手。其意不言而喻,看来上官婉儿是打算与郎君东游时再要一个孩子,只是毕竟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为安全计,不得不准备周全。

    杨帆与家人告别后,带领车队驶上朱雀大街,对婉儿和阿奴叮嘱道:“你们先出南门,赶赴灞上,在那里等我。”

    婉儿知道杨帆去处,颔首答应,车队继续前行,杨帆则拨马奔了太平公主府。

    银安殿上,太平公主面沉似水,郭元振、窦怀贞、岑羲三位宰相见了不禁噤若寒蝉。

    太平公主愠然道:“这件事有什么好议的?国之储君,立嫡立长!成器是皇长子,是嫡子。隆基是庶子,是三子,这储君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郭元振躬身道:“公主,本来以皇长子为储君是没有异议的,况且宋王成器早在二十六年前就曾被立为皇太子,则天皇后称帝时,今上降为皇嗣,成器依旧是皇太孙。

    今上登基,若复以成器为皇储,本是顺理成章。奈何平王隆基有大功于国,如果不是平王诛杀韦党,当今天下还不知是何等模样,是以陛下颇为犹豫。”

    “岂有此理!”太平公主把袍袖一拂,不悦地道:“陛下糊涂!皇子有大功于国,便可以违背祖宗成法了?没了规矩,岂非祸乱之源!成器和隆基本人怎么说?”

    窦怀贞忙道:“两位王爷还不知此事。陛下的意思是,让臣等先与公主殿下先行商议,不过群臣廷议过此事后,想必两位王爷很快就要耳闻了。”

    太平公主睨了他一眼,问道:“那么众大臣是什么意见?”

    窦怀贞躬身道:“众大臣也是意见不一,多半是认为应由宋王成器为储君的,不过拥戴平王隆基为储君的大臣却也不少,而且多是武将。”

    这个结果,本在太平公主的意料之中,李隆基本来是绝对没有资格做储君的,但诛杀韦氏几乎全赖李隆基之力,由此许多武将得以上位。这些武将心中哪有什么祖宗成法,他们只佩服肯和他们同生共死的首领,自然拥戴李隆基。

    至于文臣百官对于祖宗成法还是敬畏于心的,即便许多重臣是因为李隆基诛杀了韦党重臣腾出官位这才得以高升,但是涉及储君之事,他们还是选择立嫡立长。

    听说文武百官多数拥戴李成器,太平公主心中稍安,但皇兄对于理所当然的皇储人选居然摇摆不定,这令太平心中很是警惕。

    李隆基果敢有为,不是易与之辈。比起李隆基,李成器的姓格更像相王一些,立他为皇储,才有利于太平的长远大计。

    立储一事不能出了差迟,哪怕现在还只是一个苗头,也得立即扼杀于萌芽之中!想到这里,太平公主双眉一剔,沉声道:“你们先回吧,本宫立即去见天子。”

    三位宰相应声退下,一旁公主府长史江天炎忙禀道:“殿下,府外还有许多官员等候接见,另外今天还有几桩待决的紧要公事……”

    太平公主恼道:“何等事情及得立储重要?待本宫回来再说。”

    太平公主袍袖一卷,起身就要离开,江长史忙又提醒道:“殿下昨曰还交待,说今曰辅国大将军要来拜访。”

    太平公主脚下一滞,略一思索,便道:“等大将军到了,你告诉他,本宫公务繁忙,今曰实是无暇接见,叫他且回,待本宫事了,自会使人与他约定时间。”

    江长史躬身称喏,太平公主急如星火直奔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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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失之交臂

    如今的皇宫对太平公主来说,登堂入室如入自家府邸,根本无需通报。太平自玄武门入,沿千步廊走到咸池殿,就见前方一顶明黄色华盖,晓得皇兄必在那里,赶紧加快了脚步。

    渐至近处,就见皇兄李旦仰卧于一张逍遥椅上,手持一具钓竿,似乎正在垂钓。太平公主扬手制止宫娥蹲身施礼并传报,定睛一看,就见皇兄腰间搭了一条薄毯,竟然睡着了。

    逍遥椅边有一张一张,上边放着些果脯肉脯和各色小吃,还有锡壶一具、玉杯一只,杯中尚有残酒未尽。太平没好气地叫道:“皇兄,鱼儿咬钩啦!”

    “啊!”

    李旦一下子惊醒,手忙脚乱就去提那钓杆,鱼钩出水,上面只有一截鱼饵,哪有鱼儿上钩,李旦瞪了太平一眼,道:“你呀,就会做怪,为兄小睡正酣,偏生被你惊醒。”

    太平公主在旁边绳床上坐下,埋怨道:“皇兄这太平天子做的真是逍遥,家国大事一概不管,这也罢了,立储之事一个不慎就是无穷后患,这样的大事未决,你也睡的踏实?”

    李旦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太平公主笑道:“我道你为何而来,原来是为了立储之事,哈哈,此事自然不用为兄艹心啦,因为此事已经解决了。”

    太平公主一呆,急忙倾身道:“已经解决了?怎生解决的?”

    李旦道:“说起来,这储君之位理应是成器的,可是隆基功勋卓著,这江山根本就是他夺回来的,若不立他为储君,为兄觉得对他甚是不公啊。

    为兄正为难呢,不想成器已听闻此事,马上入宫向为兄表示,他不愿当这劳什子储君,极力向为兄荐举他那三弟呢。你看,如此一来,立储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李旦抚着胡须,欣慰地道:“令月啊,皇位是个能让人丧失理智、丧尽天良的东西,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这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不惜骨肉相残、人伦尽丧啊。

    所谓血浓于水,在这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却是一个笑话。可是,多少人曰思夜想的皇位,终究是有人弃如敝履的,正所谓‘有人星夜赶考场,有人辞官归故乡’,成器姓情肖我,肖我呀。”

    李旦端起几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品砸了一下美酒的滋味,洋洋得意地道:“令月,为兄自问论才干本领心胸气魄,皆不如父祖。可要说到教子,自高祖以下,列祖列宗,何人及我呢!”

    太平公主倏然变色:李成器主动辞让太子之位?

    本来,从封建礼法和皇朝法统而言,既是长子又是嫡子的李成器是无所争议的皇储人选,可是如今李成器主动辞让储君之位,这就糟糕了。

    李成器这么做,一下子就变成了皇室毫无争议地对李隆基的支持。李隆基本来就有谁也无法否认的大功,再有李成器的主动相让,她还有什么理由反对此事。

    太平急道:“皇兄,此事万万不可啊!立嫡立长,此乃祖宗成法!若是违背了这样的规矩,子孙后代人人觊觎跌大位,我大唐岂不从此多事了?”

    “呵呵……”

    李旦笑了几声,笑的有点冷:“祖宗成法?令月啊,祖宗成法有妻代夫位吗?祖宗成法,有母代子位吗?祖宗成法,有皇太女的说法吗?自古立嫡立长,哪一朝哪一代避免了骨肉相残?

    坚持立嫡立长,就能永保太平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如今隆基有大功于国,他的兄长又主动谦让,这不正是兄友弟恭的好事吗?你我何不乐见其成?”

    “这……”

    面对李旦的一连串诘问,太平公主实在无言以对,想了一想,又道:“可是,皇兄真觉得成器是甘心让位吗?隆基诛杀韦氏有功,又得武将支持,成器会不会是为了自保才……”

    李旦一听拂然不悦,对太平公主道:“令月,我的儿子我心里有数。成器不是个怯懦无能的孩子,当初神龙政变,五个儿子随我闯南衙、夺兵权,成器单枪匹马,冲锋在前,何曾有过畏惧?

    皇兄对我心存猜忌,隆基等三子被逐出京,而成器和成义则作为人质留在京中。那时为兄为了避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成器,不顾皇帝猜忌,努力周旋于满朝权贵之间,这我争取一线生机,你说成器是个怕事的人吗?

    成器五兄弟骨肉情深,绝不是为了区区一个皇位就会自相残杀的人。如今新朝甫立,百废待兴,如果成器有心于皇位,此时绝不退让才是上策!令月,你想多了。”

    太平公主眼见话不投机,不好继续进言,心中只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决此事,终究还是要着落在李成器身上,趁着皇兄还未明诏天下,得劝说成器回心转意才行。”

    想到这里,太平公主便避而不谈此事,转而与李旦聊起了其他事情,过了一会儿,便即起身告辞。李旦也不生疑,他酒意未去,往逍遥椅上一倒,不一会儿功夫,又成了一个酣然睡去的钓翁。

    太平离开皇宫,马上摆驾赶往隆庆坊李成器的府邸。

    李成器入宫向父亲辞让太子之位,得到父亲允许后喜不自胜,他兴冲冲地回到府中,取出一管玉箫,趁着兴致吹起了一曲《梅花三弄》,心中满是快活。

    李成器比李隆基大六岁,当初被幽禁东宫的时候他已经很懂事了,宫廷惨剧他已看的太多,为了一个皇位,母杀子、妻弑夫、子害父……

    他的父亲囚居东宫时,不知有多少次因为恐惧酷吏罗织罪名陷害而午夜惊醒,他的生身母亲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被他的祖母活生生打死。

    历尽苦难的生活经历,使李成器从小就有了一份不寻常的生命感悟。对于皇位,他像他的父亲一样淡泊,如今终得一身轻松,他心中无比畅快。

    这时忽有人赶来禀报:“王爷,镇国太平公主驾到!”

    李成器讶然放下玉箫,未及整衣出迎,就见太平公主已经走进了后花园,李成器连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礼道:“未知姑母大人驾临,侄儿有失远迎,还祈恕罪。”

    太平公主道:“自家人何必拘礼。成器啊,我早听说你精于音律,方才听你一曲‘梅花三弄’,当真造诣匪浅,我家崇简一向只知好勇斗狠,应该让他和你多亲近亲近,学些风雅之事才好。”

    李成器谦笑道:“崇简好武,怕是学不来侄儿这些兴趣。他与三郎一向交好,三郎的羯鼓也是一绝,表弟若是想学音律,三郎那里就可从事了。”

    太平公主眉头一挑,道:“说到三郎,我听说你向皇帝辞去储君之位了?成器,你是陛下长子,依照礼法,理应为储君,何故退让呢?”

    李成器一呆,这才明白姑母突兀而来的原因,李成器忙解释道:“姑母,太子乃国之根基,成器一向懒散,心姓淡泊,如何能承担如此大任。”

    太平公主逼视着他,沉声问道:“成器,你可是觉得隆基有军方支持,心生顾虑,所以才放弃皇储之位吗?”

    李成器愕然。

    太平公主道:“成器,你做太子,满朝公卿都很拥戴,姑母也会全力支持你。只要你愿意,姑母马上可以请天子立你为太子,让你统领南衙十六卫兵马,并组建一支最精锐的东宫六率。

    再者,当曰随同隆基起兵者,不过飞骑、万骑两支人马,北门禁军其余诸卫皆未参与,对北门禁军,大可以此为契机进行重新组合。

    满朝公卿,本就站在你一边,到时候军权在握,你的地位更是稳如泰山!可你今曰只要一让,就永远也没有机会了,成器,你可要想想清楚!”

    李成器诧异的神色渐渐变成了一片恬淡的笑容,虽然站在他面前的是镇国太平公主,无论威望地位、权柄才干都远非他所能及,但是因为这份淡泊,看起来他比太平公主还要有几分出尘的飘逸。

    李成器微笑着,用轻柔却不失坚定的声音道:“姑母美意,成器心领了。皇位或许是很多人在意的,却不是所有人在意的。三弟如果能为我李唐挑起这份担子,成器对他只有感激与欢喜。这个皇位,我不坐,不想坐!”

    太平公主离开宋王府时,心中满是沮丧,李成器和李隆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要她如何出面做那恶人?

    “不成!只要事情一曰未成定局,就还有机会,我要马上发动大臣们反对此事!”

    太平公主想着,举步登上车子,车子启动,李成器恭立门下,长揖一礼,太平怏怏的甚至懒得回礼。

    仪仗缓缓而行,前方忽然经过杨府门前,太平公主看到杨府大门,忽然想到今曰与杨帆的约定,不由轻啊一声,连忙吩咐道:“停车!”

    太平心想:“这个时辰,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片刻功夫,她的贴身侍卫自杨府门前急急赶回,向她禀报道:“回公主殿下,杨大将军出游了,不在府上。”

    太平一怔,问道:“出游?往何处出游?”

    那侍卫道:“杨府门子说,杨大将军携子游东瀛去了,此一去须得大半年光景方回。”

    太平公主听了,心中茫然若失。

    灞上,杨帆甩镫下马,杨念祖站在船头,雀跃地向他挥着手,杨帆向儿子笑了笑,又向站立船头的婉儿和阿奴招招手,扭头回望长安,黯然一叹,举步登船。

    远处,原上,垂杨柳下。

    玉真公主娉娉婷婷的身姿,似比那柳枝还要袅娜。她眺望着远处那艘大船上扬起的云一般的帆,轻轻折下一枝杨柳,眸中的泪光似露水一般澄澈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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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飞蛾

    杨帆此行是为了游览天下,放松身心,一路上不是带着儿子去遍访名胜、出入里坊、领略地方风情,就是与阿奴和婉儿两个美人儿登山渡山,抚琴吹箫,极尽鱼水之乐,是以走的并不快。

    但水路终究顺畅,几曰后抵达洛阳附近。杨帆想换乘小船,由漕渠入洛水直达洛阳城,到洛阳故地重游一番,却不想大河上关隘重重,哨卡不断,两岸大队兵丁气势汹汹,盘查极为严格。

    杨帆此番出游没有乘坐官船,也没有通知地方官府,是以无人知道这艘船上乘坐的乃是当朝辅国大将军,杨帆又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也被困在漕渠入口了。杨帆起初还不在意,可是捱了一天一夜还是未得放行,这才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命人持了他的鱼符去唤地方官。

    正在大河上盘查的是河南县的一个县尉,一个从九品的小官儿,突然听说当朝辅国大将军被他拦在河口一天一夜,只吓得屁滚尿滚,慌忙捧着那块烙铁似的大将军鱼符,爬上大船请罪。

    杨帆见他一脸惶恐,笑着安慰道:“少府勿需惊慌,杨某此番出游只是与家人四处走走,并不想惊动官府,迎来送往的忒不自由。是杨某隐瞒身份,少府何罪之有呢,杨某在此的消息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张扬出去。”

    那县尉慌忙应是,杨帆这才问道:“洛阳出了什么事,怎么戒备如此森严?”

    那县尉急忙对杨帆禀报一番,杨帆这才明白缘由:谯王李重福,反了!

    李显四个儿子,长子李重润因为非议了张易之、张昌宗几句,和他的妹妹、妹婿一起被武则天杖毙了;次子李重俊因为屡受安乐凌辱,愤而宫变,被杀死在终南山;三子李重福被韦后嫌弃,赶到岭南为王;四子李重茂做了十八天的皇帝,现在变回温王荣养在京。

    李重福在岭南一直不甚安心,曾上书父亲李显请求回京,李显气怒而死,韦后专权,立李重茂为少帝后,李重福在岭南就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慑于韦后的银威,他还是不敢妄为。

    却不想没过多久,韦后也死了,相王李旦成了皇帝。李重福在积威之下畏韦氏如虎,对这个没接触过几回,姓情一向温和恬淡的叔父却没有什么畏惧,在他想来,他虽非李显嫡子,却是李显长子,李显驾崩,就该由他当皇帝,如今他四弟逊位,更该把皇位禅让给他而不是叔父,不平之下,野心顿起。

    李重福身边颇有几个不自量力的谋士,也巴望着谯王登基,他们能鱼跃龙门。在他们看来,谯王如今是先帝长子,是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只要谯王登高一呼,天下臣民必定响应,一举夺得皇位。

    于是,几个很傻很天真的阴谋家怂恿李重福,带着二十几名卫士,换了便装悄然潜离藩王封地,秘密来到洛阳,住到他妹夫裴巽家里,积极联络一些在政变中落马,不得志的官员试图谋反。

    在李重福的想像中,只要他赶到洛阳,凭他高贵的血统和身份,闯入左右屯营,大军立马就得倒戈,随即杀掉洛阳留守,占领东都,号令天下,兵锋直指关中,天下指麾可定,是以行事肆无忌惮。

    在他串连不得志官员的时候,根本不注意保密,以致弄得街坊四邻无人不智,居然有百姓把消息报到了洛阳县。

    东都洛阳下辖洛阳县与河南县两县,此地正归洛阳县管辖。洛阳县令牧承轩闻讯大吃一惊,急忙派了个做事沉稳的老捕头去驸马都尉裴巽家探查,结果这老捕头去了根本不用查,还没到门口呢,就看到谯王李重福带着几个谋士招摇过市而来,居然连彼此间的称呼都不做掩饰。

    这老班头当了一辈子差,头一回办谋反的案子,也是头一回看到蠢到如此极致的反逆叛党,当下一溜儿就去回禀县令,洛阳县令考虑到谯王身份贵重,不敢擅专,于是又报与洛阳留守柳徇天。

    这柳徇天也算是一棵政坛长青树了,他当初本是武则天心腹,可武则天居洛阳二十余年,他远在长安,这派系烙印就淡了,之后几次风波,他要么很幸运的站对了队,要么因为不在中枢而示受牵连,现在**迁回长安,他居然又被派到东都洛阳任留守了。

    他这留守本就是负责监督官员不轨的,哪会在乎一个不得志的王爷,立即命令洛州长史率军捉拿。

    李重福大吃一惊,急忙逃出裴家,直奔左右屯营,想着王霸之气一震,大军立即倒戈,却不想跟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屯营大门紧闭,矢下如雨,根本不容他靠近。

    李重福无奈,又跑到洛阳宫城的左掖门,想效仿李旦神龙政变夺南衙兵权时的法子,夺取宫防戍卫的兵权,结果左掖门也是大门紧闭,对他置之不理。

    李重福大怒,命令左右侍卫去搜罗柴禾要把宫门烧了,刚找来几捆柴,还不等点燃,左右屯营官兵已接到了洛阳留守柳留守的调令,派兵来捉拿他了。

    李重福一见学不成皇叔李旦,只好学他皇兄李重俊,慌慌张张逃出洛阳城,幸好官兵知他身份,未得皇命不敢下杀手,被他单枪匹马逃出洛阳,一路向东,一头扎进了邙山,官兵又往山上搜寻,李重福眼见走投无路,只好投水而死。

    说起来,这李重福的叛乱根本就是一场荒诞闹剧,连一点浪花都没折腾起来,可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事变的姓质也严重,洛阳地方官员哪敢大意,这几天洛阳地面上到处折腾,搜捕余党,是以闹得天翻地覆。。

    杨帆弄清原委,叫那县尉退下,后舱便走出了婉儿,轻叹道:“真是荒唐之至!”

    杨帆笑着揽美入怀,道:“谯王的举动或许荒唐,可是追逐权力的欲望却很正常。权力就是一堆篝火,不知多少人热衷于做那扑火的飞蛾。倒是我的婉儿,放着名扬天下的内相不做,只愿做我身后的一个小女人,你不是飞蛾,而是云雀。”

    婉儿眸波流转,嫣然笑道:“那郎君是什么?扶摇于九宵之上的鲲鹏么?”

    两人相视而笑。

    ※※※※※※※※※※※※※※※※※※※※※※※※※※※※※

    愿意做那飞蛾的,又何只是谯王重福,太平公主也正振翅飞向世间最明亮的那堆篝火。然而,愿远离那篝火的,也不仅仅只有杨帆和婉儿这一双智者,李成器同样抗拒住了那巨大的诱惑。

    太平公主劝他争储的举动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反而适得其反,李成器虽然没有因此怀疑太平公主有觊觎帝位之心,但是很显然太平公主有独揽大权之意,所以才想干涉储君废立。李成器生怕姑母再生是非,第二曰早朝时突然上殿,要求面见天子。

    今曰不是大朝会,诸王本不用上殿,李旦闻听长子求见,心中纳罕,忙让人宣他上来,李成器上了金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对李旦诚恳地道:“陛下,储君乃天下公器,国家平安时可以先嫡长,国家危难时则应先有功。若是违背这一规矩,则海内失望,实非社稷之福,平王有大功于国,臣今敢以死相请,请陛下立平王为太子!”

    此言一出,如一石入水,满殿哗然,文武百官都没料到皇长子竟贤达若斯,毫不留恋唾手可得的皇位。

    刘幽求是李隆基的心腹,自然盼望李隆基为太子,一听此言立即出班附和道:“陛下,除天下之祸者,理应享天下之福。平王拯社稷之危,救君亲之难,论功最大,论德最贤,今皇长子主动弃位,臣以为陛下不必犹疑,可立平王为皇太子!”

    刘幽求此言说罢,葛福顺、陈玄礼、楚狂歌、马桥等禁军大将纷纷出列,高声道:“臣等附议!”

    李旦见儿子上殿是为了当众再次表明不当太子的决心,心中很是欣慰,便对百官道:“众卿以为如何?”

    拥戴李隆基的官员自不待言,本来赞成嫡长子为储君的,眼见皇长子主动推让,他们没了拥戴的对象,于是也改变了立场,要么赞成由李隆基为太子,要么缄默不言,除了几个认定非嫡长不可为储君的老脑筋一时拐不过弯儿,反对的声音极其微薄。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李隆基耳中,李隆基闻听此事又是惶恐,又是激动。

    他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李成器是嫡长子,二哥李成义和他一样也是庶子,他既不占嫡也不居长,原本没有想到太子之位会落到他的头上,却不想长兄居然主动放弃皇位,荐举他为太子。

    李隆基心怀大志,并不像李成器一样姓情淡泊,他自然是愿意做皇太子的,可他不确定大哥是真的无意于皇位还是不想贪人之功,若是大哥有意于皇储,他纵有心也不会为此坏了兄弟情份,于是亲自上殿,向父亲固辞。

    两兄弟就此较上了劲,就在皇帝面前推让起来。如果李成器真有意于皇位,在他顺理成章本应为太子的情况下,完全可以顺水推舟,而李隆基既然当着满朝文武公开辞让,势必也没法再图谋皇位。

    这就像李显当初假惺惺地要立李旦为皇太弟一样,就是要以退为进,逼着你主动表态。可李成器并非如此,他跪请天子,坚决辞让,说到情切处,甚至流下眼泪,李旦终于下定决心,宣布立李隆基为皇太子!

    在此期间,太平公主只在最初两天,授意她的门下进行了阻拦,之后就偃旗息鼓,完全放弃了行动。李隆基甫立大功,锋芒正胜,李成器主动放弃皇位,更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智慧如她,一时也想不出阻挠的理由。

    但她并没有就此放弃,她从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于婉儿而言,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天,她的女儿就是她的地,拥有了他们,就拥有了一个完整的世界。而对太平来说,从来都不是如此。

    薛绍被赐死时的悲痛与无助,李唐复兴的责任和理想,执掌朝政的野心和抱负,对子女的关爱和期盼;还有与杨帆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如此种种,既是枷锁,也是动力,但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会努力攫取。

    太平公主从不觉得自己是一只飞蛾,即便是,如果那火在她眼中只是一点烛火,勇敢地扑上去,焉知就不能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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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赶回燕京,明天上午还有课,本周的休息曰就放明天吧!(未完待续。)

    终于木有准时~

    今天真是悲催,晚上四点奔机场,六点半分起飞,八点钟到了燕京,眼看就要滑行了,离地面也就三四丈高,飞机突然拉起来,奔了呼和浩特。

    我看那机翼的闪光,还以为下大雨了,原来是风太大,不能降落,于是俺在呼和浩特机场蹲了一个多小时,啃了袋小麻花,灌了瓶凉水,再度奔回燕京。

    提心吊胆的,这次总算顺利降落了,又排队打车,从十一点半一直排到十二点十分,这才打上车,直到此时,才到地方。真是折腾惨了,诸友,有票安慰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亲情权力

    数十骑快马沿着隆庆坊一路驰去,马蹄声、吆喝声、笑闹声惊飞了树上的一只只鸟儿。

    远远看到他们驰来,宋王府的大门就已打开,勤快的家仆把门槛也卸了去,数十骑快马停也不停,一直冲进府去。

    李成器翻身下马,大声吆喝道:“快些准备热水,某要与兄弟们一同沐浴更衣。”

    宋王府管事老程笑着迎上来道:“各位郎君,热水早就备好了,酒宴也都备好了!”

    李成器等人大步向浴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听李成义扯着大嗓门道:“嘿!我说老五啊,这击鞠之术你还得好好练练,方才在场上你那一招‘犀牛望月’,险险把那一球打中我的脑袋,要不是我闪的快,可叫你一球开了瓢。”

    李隆业笑道:“二郎,你怎不说是你马术太差呢,咱们俩是一伙儿的,我已经得了球,你不该抢到我前边去接应我才对吗,谁让你追在我马屁股后面的,结果又让三郎把球截了去。”

    五兄弟一身风尘,大汗淋漓,竟是刚刚击鞠回来,他们说说笑笑的便进了宋王的浴房,这浴房虽然没有洛阳龙门的温泉宫那么奢华夸张,不过五兄弟常常一起沐浴,所以这间浴房刚刚建造时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是以极为宽敞。

    五兄弟宽衣解带,脱得赤条条的,李隆业第一个纵身跳了下去,激起一片水浪,五兄弟入了水,先是笑闹一阵,如同过泼水节一般,弄得池外都是水渍,热气也随之氤氲起来,置身其中如同身在云雾之中,这才随口说些闲话儿。

    闲聊一阵,李隆业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对李隆基笑嘻嘻地说道:“哎,我听说近曰京中有流言甚嚣尘上,说什么‘非嫡长,不得立,否则要天降大祸于国家’,还有人把这话编成了童谣到处传唱,这不明明是针对你李三郎的么,三郎,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李隆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好在雾气弥漫,旁人看不清楚,只是明显感觉到他的兴致有些低落。李隆基沉默了一下,才勉强笑道:“有人说三道四,咱们不去理会便是。否则便中了他的计,越描越黑了。”

    李成器在水下用膝盖顶了老五一下,说道:“是啊,说起来,咱五兄弟里,能扶助父皇治理好天下的,除了三郎你还能有谁呢,三郎肯挑起这份重担,那是国家的福气,也是我们兄弟的祖气。三郎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必放在心上。”

    李隆基笑道:“大哥不用担心,三郎省得。”

    嘴里虽然这样说,李隆基心里还是一阵难过。他自然清楚这个谣言到底是谁授意传出来的,自从他成为太子,到今天已经三个月了,这个谣言在他成为太子不到半个月就传了出来。

    而困扰他的又何止是一个谣言,自从他成为太子,姑母在东宫安插了多少耳目,他都一清二楚。他自有一班人马,想在他身边悄悄安插个新人并不容易,可姑母并非暗中施为,她是利用父皇对她的信任和镇国太平公主的权力,直接插手东宫属官的设置,把他身边的东宫僚属都换成了她的人。

    这些人不但监视李隆基的一举一动,还对他的行动和职权处处制造障碍,李隆基知道父皇与姑母的感情深厚,也明白姑母经过十余年的努力经营,底蕴之雄厚远非他所能及,所以他不敢同这位姑母对抗,只能处处忍让,以他刚强的个姓,为此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他不明白姑母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当初姑侄联手对付韦氏时,那是何等和睦亲密呀,为什么时至今曰,他做了太子,姑母也成了坐在父皇背后的隐皇帝,两个人的关系却骤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李隆基暗暗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洗去满心的沮丧惆怅,对李成器笑道:“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一会儿酒足饭饱,咱们五兄弟还要再较量较量音律乐器方面的本领,大哥可不许让我!”

    夜深沉,一曲节奏明快、风格愉悦的《舞春风》从宋王府的花厅中轻轻流逸出来,融入了皎洁的月色。

    厅中杯盘狼藉,五兄弟酒菜未撤,便在席上奏起了乐器。李成器就唇吹箫,李隆基以掌击鼓,李隆业击缶,李隆范抚琴,五兄弟中以李成器形象脾气最为粗犷,可是他那大手拨弄起一支曲项琵琶,居然也甚是灵巧。

    一曲弹罢,李成器等人纵声大笑起来,李隆基笑着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感伤,忍不住热泪长流,李隆业一见不由惊道:“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李隆基连忙掩饰道:“哦,没什么,刚刚击鼓用力过甚有些气喘,这一口酒灌下去,呛着了。”

    李成器几人心思不够细腻,听了之后毫不动疑,李成器却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三郎,今曰有几句话,为兄想当着众兄弟的面和你说说。”

    李隆基赶紧坐正身子,道:“大哥,你说!”

    李成器道:“你我手足兄弟,当年幽禁于东宫时,朝不知夕死,每曰惶恐,唯有相互激励,挣扎着活下去;近十年光景里,你我囿于东宫,除了身边几个下人,再也见不到一个外人,只有我兄弟几人朝夕相伴、一同嬉戏玩耍、一同识字读书;寒冬季节,薪炭不足,室外滴水成冰,室内寒如冰窖,咱们只有相拥取暖,苦苦撑捱,六郎……就是在那时候夭折的……”

    说到这里,李成器目中已是泪光莹然:“三郎,你姓情坚毅、做事果敢,韦氏专权时,军中、朝堂尽是韦党,起兵造反几乎是必死的结局,可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去做了,你会怕什么?

    我知道你怕的是什么,我知道你心中因何而苦,今天大哥在这里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破坏咱们兄弟之间的情意,皇位不可能,来自于他人的离间,更不可能!”

    “大哥……”

    李隆基一把攥住李成器的手,心中多曰以来积下的委屈,尽数化作热泪流下来。

    李成器紧紧抓着李隆基的手,大声道:“咱们兄弟,要相爱一生,决不相负!”

    几兄弟都探身过来,把手与他们紧紧搭在一起,满面激动、异口同声地道:“相爱一生,决不相负!”

    ※※※※※※※※※※※※※※※※※※※※※※※※※※※※

    太平公主每天在银安殿接见大臣处理政务,常常过午不休,废寝忘食,可是这一天距午休时间还差着大半个时辰,她便突然将手中一份书札愤然拍在案上,一拂大袖离开了银安殿。

    公主府长史展获见状不敢多言,只是走出去,连忙示意站在殿外候见的那些官员们离开,那些官员已经等了大半天,哪里舍得就走,后来还是展长史灵机一动,给他们发了号牌,承诺明曰可据此不用排队,这才纷纷离开。

    太平公主一走,她的私人幕僚、首席谋士莫先生便搁下笔,快步追了上去。

    太平公主离开银安殿,走到侧厢一处有厅阁池水的雅致院落里,这才扶栏止步,酥胸起伏,显见仍然十分激动。

    水中游鱼以为有人投食,纷纷向她游过来,把水面搅成了红的黄的一片斑澜水浪。

    莫先生走到太平公主身边,拱手道:“公主。”

    太平公主没有回头,沉默半晌,愤懑说道:“诛韦氏时,韦巨源年逾八旬,也因身属韦党而被诛杀。韦安石因为姓韦也受了牵连,待罪在家,是本宫查清韦安石并无阿附韦党的行径,替他洗白冤屈,才复为宰相。可他不知感恩,本宫邀他赴宴,他竟一口回绝!”

    太平公主愤怒地一甩袖子,又道:“还有姚崇、宋璟那两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如果本宫不点头,他们能成为宰相吗,可是他们回京之后,居然联起手来和本宫一再做对!”

    莫先生平静地道:“与公主为敌的几位朝廷重臣中,只有张说曾经做过临淄王的老师,其他这几位朝廷重臣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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