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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

正文 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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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在读大三,一个周六的下午有两个外地警察来到了北方大学……” 凌云飞随着回忆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北方大学:

    那是一所西北有名的理工科大学。两位外地警察在门口登记后走进了学校。此时北方大学体育场内,红、蓝两对正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学生篮球对抗赛,比分为17:16蓝队一位运动员刚投进一球时比赛结束了。围观的学生们在纷纷议论着。

    “还是凌云飞厉害,最后一球使蓝队转败为胜。”一位叫夏雨的女生道。

    “可不是吗,人家凌云飞在你眼里什么都行!” 女生孙丽多少又点忌妒。

    “讨厌!”

    这时学校办公室的刘老师走了过来:“请问凌云飞同学在不在操场?”

    “是刘老师,您找凌云飞吗?你看刚打完球他正在那边换衣服呢。” 孙丽答道。

    “凌云飞,快过来,老师找!” 孙丽向凌云飞喊道。

    凌云飞听见后跑了过来:“刘老师,您找我?”

    “凌云飞,请你到学校办公室来一趟。” 刘老师道。

    “现在就去吗?” 凌云飞问道。

    “是的,现在就去。”

    就这样,凌云飞和刘老师一起来到了北方大学办公室,办公室内坐着两名从徐州赶来的警察,经过一番介绍后警察a把一个信封和一个包拿到凌云飞面前:“你认识这些东西吗?”

    “这是我爸的,他走的时候就是背的这个包,信封后面的地址也是我写给我爸的,他好长时间没给我写信了,怎么我爸出事了?”凌云飞看了看吃惊地问道。

    “这只是可能,你得跟我们去辨认一下。” 警察b道。

    “那好吧。” 凌云飞跟警察走了。北方大学校园内的一群学生却纷纷议论了起来。

    “听说凌云飞叫两个警察给带走了?”一位叫欧阳鹏的男生问道。

    “人不可貌像啊!” 男生胡基感慨道。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一本正经的,怎么干起犯法的事来了?” 一个叫吉雷的男生接着道。

    “胡说!凌云飞可不是那样的人,很可能是场误会。”那个叫夏雨的女生有些不满了。双方为此仍在喋喋不休地争执着。

    “我说你们别争了好不好,连什么事都不知道瞎猜什么,也许人家凌云飞见义勇为,警察同志带他领奖去了。”孙丽劝道。

    凌云飞跟警察来到徐州某县医院的太平间内,一具无名尸体在床上摆放着,

    “接到报案后,我们在三道沟附近的铁道旁发现了这具无名尸体,但已经面目全非,估计是从火车上摔下来的,当然也不排除受野兽侵袭的可能,这里基本上是属于无人区,经常有野兽出没,他的脸和胳膊完全是野兽咬的,在他的包中除了你看过的那封信外,还有2000元人民币,和一条毛巾、一个喝水用的搪瓷缸子。”警察a对凌云飞道。

    凌云飞已经无法辨认这具面目被野兽咬模糊了的尸体,但那个搪瓷缸子他却认识。

    “这是我上高中时用的缸子,后来我买了新的,我爸就拿去用了。”凌云飞一下子扑到了床边大哭了起来:“爸,你怎么不等我毕业就走了!爸,儿子还想好好孝顺你哩!爸,我知道你背井离乡全都是为了我啊!”

    ……

    听了凌云飞的回忆,芳芳娘眼里充满泪水:“唉,你爹走的太可怜了。”

    “伯母,您别伤心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几年没来这里,咱村子变化挺大的,芳芳呢?”

    “怎么芳芳没找你去?”芳芳爹吃惊地问道。

    “我这几年换了好多地方,她怎么能找得到?”听芳芳爹这么一问凌云飞也有些吃惊。

    “那这就难说了,唉……” 芳芳爹叹起气来。

    “自你上了大学不久,她就去了县城学缝纫后来听说分到南方去了。前天她从金鸡给家里汇来1000块钱说她在南方那边很好,这次回金鸡办事很快就要走的,让我们不要找她,还说当我们收到钱的时候她已离开金鸡去南方了,我和你大叔还以为她在你那儿。唉,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倔,干什么事,都死拿主意,从不和家里商量。”芳芳娘道。

    “到现在连个地址也没告诉家里。”芳芳爹道。

    “原来是这样,您别心急我南方朋友多,想办法给您打听,一有消息我就告诉您。” 看到老两口焦急的样子凌云飞劝道。

    “那可就麻烦你了,你看我光顾了说话,你坐,大娘给你做饭去。”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得马上走,这五百块钱你拿上,这是我还芳芳的。”

    “你说芳芳她还……” 芳芳爹根本不知道芳芳给凌云飞借钱的事。

    “这我知道,不是说是200元钱吗?”芳芳娘道。

    凌云飞:“说真的,要不是当时芳芳那200元钱,我上大学确实起不了身。这多余的就算我孝敬您二老了。”

    “唉,怪不得她平时连件衣服都舍不得买,这芳儿……” 芳芳爹又叹了口气。

    “您就拿着吧,大娘!” 凌云飞把钱塞到芳芳娘手里。

    “这……这怎么可以。”芳芳娘这时真的不知所措了。

    刚刚别过黄昏,夜就来了,而且来的很沉重,可凌德此刻的心情比夜还沉重,芳芳那要死不活的劲儿,弄得他左右为难,他想起了娜娜,已有好些天没见娜娜了,他想利用给娜娜还钱的机会顺便向她讨个主意。为此就奔娜娜这来了。这时天又突然下起了小雨,雨丝很密、很细、很长、被风一揉乱成了一团麻。凌德冒雨在路上走着,思索着,当他想起了上次娜娜要给芳芳提亲的事,头又大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啊!比这雨丝还乱,理不清,道不明的。

    娜娜正要关店门,凌德走了进来。

    “怎么这么晚才来?这十多天你上哪儿了?”娜娜问凌德道。

    “唉!又出事了” 凌德低声答道。

    “出啥事了?”

    镇医院的那个王大夫上次给芳芳做阑尾炎手术时,不小心把芳芳的阑尾和右卵巢一起给切除了。”

    “什么,把芳芳的右卵巢给切除了。”娜娜大吃一惊。

    “是的”

    “这医生是干啥吃的!他们是怎么说的,芳芳以后还能不能生育?”

    “医生说左卵巢还在,可能会影响到生育,但不一定说以后就不能生育。”

    “告他去!”

    “我也想过,可上法庭的目的是为芳芳讨个公道,如果再把咱们那件事给引了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凌德低声道。

    娜娜想了想:“这也倒是个问题,那也不能这样就算了!”

    “我让他赔了2000元现金。”

    “便宜他了,钱的事芳芳知道吗?”

    “我告诉她了,后来她只要了1000块钱。当时她气晕了,服药后就睡了,让我把那小子揍了一顿,她都不知道。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开始两天什么饭也吃不下去,后来经我百般劝说才慢慢地稳定了下来。”

    “我上次给你说的那事你问过没有?”

    “这个时候,这种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凌德最怕娜娜提这事了。

    “这倒也是,不过前几天我那表哥,来过我这一次,我还给找了个地方让他在市上住了一晚。他人并不傻,还挺能干的,虽说个头低了点,但人却很老实,家里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他是灵山村出了名的泥水匠,这几年钱确实攒的不少,本来想让他和芳芳见一面,可芳芳刚刚做过手术,我也不知你把这事对芳芳说了没有,怕弄不好给搞砸了,就让他先回去了。这样吧,过几天我去看看芳芳,顺便把这事给她提提。”

    “这倒也行。

    “这也好,给,还你钱。” 凌德掏出一沓钱递给娜娜。

    “你……怎么成二百五了?” 娜娜大概点了点。

    “拿着吧,那五十块钱算是利息,这是你放的高利贷。”

    “那我以后就多放它几次,还别说,凌哥,你的财运还真不错!”

    “唉!这算什么财运。”

    “今晚就别走了,关门去!”

    “不行,我还得走,芳芳那边我不放心。”凌德的确是放不下芳芳。

    经过树林的那件事后芳芳成熟了许多,猪娃的一番开导使她对人生又然起了新的希望。这些天她一直在思考着生存的普遍意义,她想到了蜜蜂的艰辛,她想到了种子发芽后破土而出的强大生命力!动植物尚且如此何况人呢?她还年轻,她不想当懦夫,她决心顽强地活下去。是啊,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

    两天以后,娜娜提着礼品看芳芳来了。芳芳和凌德正在油漆家俱。

    “今天怎么这么忙啊!” 娜娜没进门就开始打招呼了。

    “哟!是娜娜姐,快进来。”芳芳热情地招呼着。

    “你整天忙的不可开交,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里来。” 凌德问道。

    “我是来看看大妹子。”

    “哎,娜娜,房东老太太的大女儿回来了,听说她一辈子没生过孩子,你知道吧?”凌德问道。

    “这我知道年轻时得的不育症,人家回趟娘家,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回可不是回娘家,听说不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男人死了,无依无靠怪可怜的。”

    “多大年纪了?”

    “听说五十多了,但看起来连四十都不到挺年轻的。”

    “怎么了?老凌,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要不要我给你说媒去。”娜娜故意道。

    “别胡说,人家芳芳在这儿。”

    “大叔一个人苦了这么多年了,也应该找个老伴了。” 芳芳插道。

    “唉,这几年没碰上合适的,像你娜娜姐那样的厉害女人,把男人吓的不敢回家,谁敢要啊!”凌德终于找到了回击娜娜的机会。

    “人家说你哩,怎么拿我开起心来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敢回家,难道人家回家还要向你打报告不成!不和你说了。走,芳芳咱姐妹俩到里屋说去。”娜娜拉着芳芳进了里屋。

    下午,芳芳在市场买菜时,几个长舌妇在远处指着芳芳议论起来。

    “人都说老凌金屋藏娇,原来是这个小妖精啊!” 妇女a道。

    “听说几月前在做手术时让人把卵巢一起给切了。” 妇女b补充道。

    “原来成了不下蛋的鸡!” 妇女c道。

    “不知原来生没生过?” 妇女a问道。

    “结婚后生过一个孩子,后来男人死了,孩子也丢了,就跑到老凌这儿来了,说起来怪可怜的,听说人品还不错。” 妇女b道。

    “和凌德那老不正经的在一起,能好到哪儿去?看她以后还怎么找人。” 妇女c又道。

    芳芳只能装着没听见,她一脸沮丧,匆匆地买了菜回家。

    夏天的夜晚,屋子显得十分闷热,凌德摇着扇子在床上躺着,芳芳仍在店内忙着。

    “芳芳,别忙了快点休息去吧。”

    “大叔,您睡吧,有热水我想洗个澡。”

    “你洗去吧,我睡了,把外面的灯关上。”

    “知道了。”

    芳芳把澡盆拿进了里间,在盆里兑好了水后,关了外间的灯,就进了里屋关上门,洗起澡来了。里间的窗户关着且每片玻璃上都从里面糊上了白纸。窗户上不时地晃动着芳芳裸体的身影。

    听着芳芳洗澡时哗哗作响的水声,凌德在床上怎么睡不着。他不时地看着窗户上芳芳那晃动的身影。一种欲望被唤了出来,感情与血管同时膨胀起来。

    凌德摇着扇子轻轻下了床,走到了里间的窗户前,突然发现窗户的三分之二处有条破纸缝,但自己的个头却够不着。

    他轻轻地从店中搬来条小凳子放在窗下又轻轻地站在了上面。透过纸缝向里面看着。

    芳芳那白净的身子使凌德欲火中烧,他两眼死死的盯着全身赤裸的芳芳,看着她搓洗身体的每个部位。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把镶在那几道沧桑下面的瞳孔放大了许多,他像傻了一般的呆看着,脚下却不小心踏翻了凳子,一下子跌倒在窗下,响声惊动了芳芳。

    “谁!”芳芳打开了窗户伸出头来问道:“大叔,你在窗外干什么?”

    “我……我在……在抓老鼠,刚才一只老鼠从我床上跑到这儿来了,这讨厌的老鼠又跑到哪儿去了?” 凌德结结巴巴地答道。www.luanhen.com

    凌德拿着扇子在四处假装寻找着老鼠。芳芳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大叔,您是上年纪的人了,干啥事悠着点,别为了点小事伤了自己。”

    “那是,那是。” 凌德尴尬地答道。

    芳芳关了窗户。凌德的心头微微有些震动。 在芳芳的潜意识中,早就存在着对凌德的防备,然而几乎近似的遭遇与命运使她又放松了警惕。这回她确实不想在凌德这里干了。

    第二天一大早,芳芳来到了原先干过活的地方,现在成了一个个体服装店,一位年轻姑娘正在缝纫机前做活,芳芳走了进来: “玉花,忙着了?”

    “芳芳姐,怎么是你啊?半年没见了,你跑到哪儿去了?小宝呢?你看我光顾了说话,快进来坐。” 玉花热情地招呼着芳芳。

    “唉,一言难尽啊!以后再告诉你,怎么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老板娘刚走,去幼儿园接孩子了。”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你走了以后那边生意一直不好,天天有人上门讨债,老板没办法,只好把厂盘了出去,雅红和小兰她们都没找着活,只好回了老家,我在这也是替人顶班,上月老板娘的表妹回去生孩子了。再过两月我也得失业,你现在在哪儿儿上班?”

    “在一家老乡的油漆店帮忙,可我不想再干这个了。”

    “能干就干吧,这年头,找个活也不容易,咋说总比没活干强!”

    芳芳欲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唉,没办法!你忙吧我该走了。”

    “没事来玩啊,芳芳姐!”

    “好的,玉花,再见!”

    第十章

    夏天的夜里,黑暗总是沉淀不下来,远近不同的灯火在街中烧出了一片片光明,马路上的车鸣声、夜市里的喧哗声、帐外蚊子的嘶叫声,在交织着夜的繁忙与纷乱,描述着夜的复杂与和谐。然而房间的空气却异常沉闷,稀薄的令人窒息,干燥的几乎一点就燃。所有飞虫、爬物,都在情愿不情愿的作着热运动。

    芳芳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从窗缝挤进来窥视的微风像一双粗糙的大手透过蚊帐轻轻地抚摸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起初她很安详,感到了舒服和满足,甚至感激风的热情与温柔,后来却突然产生了一种厌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对风的厌恶!她翻过身子想逃避,然而白天发生的事情却像过电影似的在脑里泛起:她突然朦朦胧胧的看见玉花向她走来:“芳芳姐怎么是你?半年没见了,你跑到那儿去了?小宝呢?”突然玉花又变成了王大夫:“这阑尾的部位离右卵巢太近了,我估计我那天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可能伤到了右卵巢,恐怕以后会影响生育。”她还没有从王大夫的话中缓过神来,凌德拿着扇子又来四处抓老鼠了: “我……我在……在抓老鼠,刚才一只老鼠从我床上跑到这儿来了,这讨厌的老鼠又跑到哪儿去了?”凌德还没在寻找到老鼠,娜娜又走了过来:“别指望老凌给你找小宝了,他如果有办法早使出来了。乘年轻还是找人家嫁了吧,再往后推就难办了。我有个表哥和你一样也是山里人,虽说个头低了点,但人却很老实。这几年钱也攒的不少,是灵山村出了名的工匠,比你大几岁,没有结过婚,你如果愿意,我给你说去。唉,这年头还是找个老实人好!”她正想和娜娜谈谈却被一群长舌妇围了起来:“原来是只不下蛋的鸡!”

    “听说她原来生过一个孩子,后来男人死了,孩子也丢了,就跑到老凌这儿来了,说起来怪可怜的,听说人品还不错。”

    “和凌德那老不正经的在一起,能好到哪儿去?”

    这痛苦的往事已使芳芳泪流满面了。

    第二天凌德在收拾店里的油漆工具,芳芳走进里屋随手关了房门。

    “芳芳——芳芳――”

    芳芳开门从里屋出来:“有事吗?”

    “你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凌德关切地问。

    “没什么事。”

    “那怎么大白天进屋都要关上门?”

    “不关门老鼠进去怎么办!”芳芳故意道。

    “看你这孩子有话好好说吗,大白天有什么老鼠!”凌德听出芳芳话里有话。

    “没有人给它制造机会,它自然就不会出来了。”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怎么没好好说话,我在说老鼠又没说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心里有啥难处就说出来,如果我能帮上忙,就帮帮你。”

    “不用了,麻烦你告诉娜娜一声,她那天说的事我同意了。”

    “什么事啊?”凌德明知故问。

    “这你就别问了,她知道的。”芳芳说完后又走进了里屋随手关了房门。

    又是一个傍晚, 娜娜在美容美发店内正指导一女学徒给顾客做头发,芳芳走了进来。

    “娜娜姐——”

    “哟,是芳芳妹妹,快进来,我正想找你哩,你先坐我马上就完。”

    “你先忙吧。”

    “这几天没过去,老凌那边的生意还好吧?” 娜娜边理发边说。

    “好什么呀!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好像心思没在生意上,原先的的老客户现在都不上门了。”

    “唉,到处都一样,我这里也好不到哪儿去。”

    “还是老板的手艺好啊!” 顾客边照镜子说。

    “谢谢您,欢迎下次再来!” 娜娜应承道。

    顾客边付钱边边对女学徒说:“要好好向你们老板学呀!看人家多会说话,你们忙吧,我走了。”

    “天黑了,您走好!” 女学徒说完后就去干其它事了。

    “娜娜姐,我不想在老凌那儿呆了。”芳芳道。

    娜娜若有所思地:“大妹子到底是个聪明人,这事老凌已经告诉我了。”

    “娜娜姐,我想尽快离开这儿,在这里我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芳芳面有难色。

    “怎么?是不是老凌欺负你了?”

    “这倒没有。不过我来老凌店里主要是想让老凌帮我寻找小宝,可现在孩子一点下落也没有,我呆在那儿还有什么意义!不过娜娜姐,您在灵山村那边熟人多,我想托您给村上说说在那给我找个地方,我知道山里的荒地多,我想开一片地自己过日子,在老家时我们家好多地是我自己开出来的,不一定非要嫁人不可。”

    芳芳有自己的思想,她想有自己独立的一个空间,一片天地。她觉得人要生存下去只有靠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改变自己!她有时怀疑自己的信心,但从未怀疑过自己能力。

    “这倒也是,我知道你孩子丢了后不好回老家去,在这里也没个亲戚,这样吧,过几天我领你去灵山村看看,先住在灵山村我表嫂那里,和那人见见面,如果成咱们就马上办,如果不成咱们再另外想办法。”娜娜想了想道。

    “那也好,就按您说的办吧。”

    夏天灵山村最热闹的地方就要属村头池塘边了。那是灵山村小道消息的制造、加工、传播中心。长舌妇们可以随心所欲的在这里高谈阔论,任何平时说不出的,或者不敢说的话,都可以在这里一吐为快!在这里说话叫‘谝闲传’,可以不负任何责任。桌面上的、人背后的、思想中的、被窝里的都可以拿到这里来说。说了也可以等于没说。全当“走布眼!”

    这时一伙妇女正在洗衣,干完活扛着工具回家的猪娃从旁边的路上走了过来。

    “哎,猪娃,快过来!” 三来媳妇朝猪娃喊道。

    “你有话就说嘛,让我过来干啥?”

    “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嫂子给你说个媳妇。” 三来媳妇又道。

    “别板凳狗娃卧在粪堆上——装起大狗来了,你叫我哥还差不多。”

    还用得上你说媳妇,人家的一个有钱的亲戚早就给猪娃在市上找了个洋女人,娶过来肯定就成了全村的盖货!” 贼猴婆娘翠翠插道。

    “别迷信城里人,那次我在市上碰到一个山里女人,长的比城里人还漂亮,和电影明星差不多!”猪娃走了过来。

    “你看看,还说猪娃老实,这到市上就光看人家漂亮女人!” 三来媳妇又道。

    “再老实的男人见了女人也就不老实了。我说怎么前一阵我有点小活。找了一天猪娃都没找到,原来是到市上相亲去了。”四海媳妇也插了进来。

    “快说说猪娃,她叫什么名字?你和人家谈的怎么样,摸人家了没有,听说你去了两天,是不是晚上把人家给那个了……” 贼猴婆娘边洗边说。

    “你胡说些什么呀!那天没有见上面,我连人家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听娜娜妹子说她叫芳芳。” 猪娃解释道。

    “你看看又骗人了不是?我就不信去两天了,还能没见到人?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吧!”四海媳妇又道。

    “好了!别难为老实人了,咱们猪娃可不是那号人,平时一提起女人就脸红,心里不舒畅的时候也就是喝点闷酒,哪有那些花花肠子!” 三来媳妇道。

    “还是大妹子了解我,其实那天去真的没见上面,娜娜妹子说人家那天家里有事来不了,第二天我就买了些除草剂回来了。不过我娜娜说等农忙过去后,她把那个人领到咱灵山来。” 猪娃道。

    “到时候可别忘了告诉我们一声。我倒想看看这洋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贼猴婆娘又道。

    “到时候肯定要叫你们来参谋参谋。” 猪娃道。

    “猪娃,你这几天如果有空来我家一趟,猪圈门让那个老母猪给毁坏了,那群猪娃不停地往外跑,三来不在我用铁丝拧着,说不定那天又让那头该杀的给毁倒。” 三来媳妇又道。

    “这两天正给老朱家盘锅,过几天我一定来。”

    这时,哈二怪从村里走了过来:“猪娃,原来你在这儿,朱老汉喊你,在你家门口已经等了半天了。”

    “我这就去。” 猪娃应声答道。

    “我洗完了,猪娃帮帮忙!” 四海媳妇喊过猪娃。

    猪娃扛着工具,拿上四海媳妇的搓板和四海媳妇一起进村去了。

    “我说你们这些女人,好像没见过男人似的,自己的男人放在家里不用,却逮住人家猪娃不放。” 二怪又说起怪话来了。

    “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三来媳妇道。

    “哎,哈二怪,这几天怎么不见你去村头小卖部打酒了,小心把老板娘给想疯了!” 贼猴婆娘问道。

    “看把你烧的那劲,贼猴才走了几天你就熬不住了,要不要我晚上来帮你解决解决!” 二怪说完众人大笑起了来,贼猴婆娘用左手捅了二怪一拳:“看你还敢不敢胡说!”

    二怪逃跑了。

    一辆出租车在通往灵山村的那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艰难的行驶着,车内坐着打扮入时的娜娜和朴素大方的芳芳。

    “这上灵山的路怎么这么难走,我这车身小还能凑合,大车根本过不去。” 司机边开边说。

    “农村都是这样,和城市没法比,可灵山有灵山的风格,空气新鲜,无污染,没喧闹,是个养生的好地方。” 娜娜道。

    说话间车已开到了灵山村山梁上的一棵老槐树下

    “师傅,停一下,娜娜姐,我想在这里看看。” 芳芳道。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片荒草。” 娜娜不解的道。

    司机将车停了下来,芳芳和娜娜走下车来。

    山里就是山里,山里让人心旷神怡!山里的石头坡虽没有城里的水泥马路光,但它受的磨难,经的风雨并不被城里的少!山里有山里的绿,山里有山里的景,山里的绿是自由的,山里的景是开放的。野花、杂草、枯树、秃岭都是山里的景。城里的景整整齐齐,那是人工打造的;山里的景乱七八糟,那是大自然的手笔!城里的鸟在笼子里受人摆布;山里的鸟爱怎么飞就怎么飞!城里的花草在公园里受着约束;山里的花草想怎么长就怎么长!野花遍地,群莺乱飞!你能说山里不美吗?兴许娜娜还没领悟,可芳芳已经感受到了。

    山风吹走了无恨的伤痛

    生命盼来了一缕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黑暗心房终于打开了一扇窗门

    带着深藏的泪水

    带着遗忘的伤悲

    封闭的灵魂第一次放飞

    芳芳站在山梁上的那颗老槐树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娜娜姐,前面好像是灵山村了?”。

    “是的,怎么心急了!” 娜娜问道。

    “不是心急,不知怎么一看见山我就有一种亲切感,好像是一种到家的感觉。”

    “那是你从小在山里呆惯了的缘故吧。”

    “娜娜姐,我总觉得咱们这么远来上门找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别怕,到时候我给你做主,别看了,走吧,人家还等着咱们呢!”

    两人上了车,汽车缓缓地向灵山村方向行驶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灵山村,汽车在村民孟一坏家门口停了下来,娜娜领着芳芳提着礼品走进了院子。

    一个四十七八的中年跛腿男人和媳妇两人正在院子晒麦子。跛腿的中年男人叫孟一坏,是猪娃的一位堂兄,也是灵山村一位难得的好心人,小时候父母为了好养,给他取名一坏 ,三岁时得了小儿麻疲坏了一条腿,二十九岁那年娶了一位从甘肃礼县逃荒来的女子为妻。后来父母因病相继去世,他凭着几亩山地,靠着自己的吃苦耐劳和媳妇的勤俭,支撑着家庭,勉勉强强的维持着他们自己及两个孩子的生活。

    “表哥,表嫂你们都在啊?” 娜娜一进门就问。

    “哟,是娜娜,快进来,快进来。” 一坏媳妇热情的招呼着。

    “表嫂,您好!” 芳芳礼貌的问道。

    “这位是……” 一坏媳妇问道。

    “她叫芳芳,就是我上次给猪娃说的那个……” 娜娜介绍道。

    “噢,知道了,知道了,长的真俊呀!快到屋里坐。” 一坏媳妇突然想起了猪娃说过的对象。

    “你们先到屋里坐坐,我把这堆麦子推开就过来。” 一坏边推麦边道。

    “表哥,我帮你晒吧,在家里我也常干这个。” 芳芳道。

    “不用,不用,你们是稀客,大热天的,进屋凉着吧,我自己来一会儿就完了。”一坏客气地道。

    娜娜、芳芳跟着一坏媳妇进了屋子。

    这是一个简朴的农家屋子, 里面除了炕上的那口大箱子和墙角一个老式柜子外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娜娜和芳芳在炕边坐着。

    “你们先喝点茶,我就给你们做饭去!” 一坏媳妇忙着给客人到茶。

    “饭先不忙。表嫂,猪娃他在吗?” 娜娜问道。

    “在,他在。让你哥去叫吧。”一坏媳妇对着院子的一坏喊道:“坏,你快去猪娃家叫猪娃马上到咱家来。”

    “知道了,我就去。” 一坏在院子应承道。

    “表嫂,怎么没见孩子们?” 娜娜又问。

    “大的出外干活去了,小的还没放学。”

    “表嫂,看样子今年收成不错嘛!”芳芳向一坏媳妇道。

    “是的,今年收成确实不错,我估计每亩最少能比去年多打100多斤。说起来还多亏咱猪娃兄弟,你表哥那老思想从来不相信科学,去年咱村家家都在麦田打除草剂,可你表哥硬要把我拉到地里去拔草,整整用了半个月时间,累的人腰酸腿疼不说连个屁都没顶,下了场雨草又出来了,到头来粮食没打多少,里面混的草籽倒不少,今年地里的草又出来了而且比去年还多,他还要拉我去拔草,我没去,他就自己去了,结果到地里一看连一个草都没有,最后才知道是猪娃给偷偷打了除草剂。” 一坏媳妇津津有味地说着。

    “猪娃的心肠真好!” 娜娜故意奉承道。

    “他比你和宋平都大你应该叫他表哥才对。” 一坏媳妇对娜娜道。

    “可上次他不让我叫他表哥,他说全村人连小孩都叫他猪娃,他听惯了。” 娜娜道。

    芳芳忍不住笑了。这时一坏领着猪娃走了进来。

    “快进来,猪娃,这位就是娜娜给你说的芳芳妹子。” 一坏媳妇摧着猪娃。

    “你……你就是芳芳?” 猪娃看到芳芳大吃一惊。

    “原来猪娃就是你!” 芳芳看了看猪娃更是吃惊。

    这回轮到娜娜吃惊了“怎么,你们俩认识?”她不解地问道。

    猪娃正要说话被芳芳一个眼色挡了回去。

    “他前几年给我家干过活。” 芳芳故意掩盖着。

    “好个猪娃,你这活干得够远啊?还跟我打埋伏,怪不得人家说你不但活干的好而且还很有心计,都把活干到外县去了连我都不知道,我还跟人家说你这个老实人没出过门。” 娜娜在埋怨着。

    “好了,娜娜咱俩出去一下,让人家两人谈谈。” 一坏媳妇道。

    “不用了表嫂,我想去猪娃家里看看。” 芳芳万万没有想到,救他的那个好心的大哥就是猪娃。这个在灵山村极不起眼的小矮人,突然在芳芳心目中高大了起来,芳芳的心开始动了,她想进一步了解猪娃,读懂猪娃!

    “那好啊!猪娃快领芳芳去你家看看,有什么悄悄话再说说,我们可就不当电灯泡了!” 娜娜顺水推舟地道。

    “那我们过去了。猪娃领着芳芳走出了房门。

    “别忘了时间,吃饭时你俩可一定要过来啊!” 一坏媳妇叮嘱道。

    “知道了,表嫂。”猪娃从外面答应着。

    “娜娜,你坐啊!” 一坏媳妇又招呼起娜娜来了。

    “不了,表嫂我得回家去看看老太太,上回埋我公公时我和老太太吵过一次,你说我这次回来要不去看她,她又有意见了!”娜娜这才想起了看宋平的母亲。

    “应该回去看看,可你得忍着点,别和往常一样使性子,宋大娘毕竟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

    “知道了,表嫂,我听你的。”娜娜回老家看公婆去了。

    自从芳芳走后凌德的店萧条了一阵,然而房东老太太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单身女儿齐惠惠来了以后,店里的气氛又开始活跃了起来。这使凌德对女人的认识又加深了一步。这天凌德闷闷不乐地在店里坐着,齐惠惠又走了进来。

    “老凌,又在忙啥呢?” 齐惠惠客气地问道。

    “哦,是惠惠过来了,快进来坐吧。” 凌德此时显得十分热情。

    “怎么芳芳还没回来?”

    “她可能――可能――,估计不会回来了。凌德思索了一会儿道。

    “那店里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忙不过来有什么办法,将就着做吧!”

    “要不要我给您打工?”

    “哎哟,惠惠,我凌德怎敢劳您的大驾,我一个山里人找一个城里人给我打工,而且是位很有气质的漂亮女士,让她来干我这那又脏又累的苦活,就是您愿意我也不忍心啊!如果让您来给我当老板还差不多。”

    “我说老凌啊老凌,真看不出来您还这么会说话!怪不得有人喜欢你,真是真人不露像啊!那好我就来给你当老板,这可是您刚才说的。”

    “那可是求之不得呀!不过您刚才说有人喜欢我,到底是谁喜欢我?”

    “我听说美容美发店的娜娜挺关心你的。”

    “我看您快变成克克勃了,消息挺灵通的,她是我的一个亲戚。”凌德又撒了个谎。

    “哦,原来是这样。”

    这时街道办事处的主任李大妈走了进来。

    “哟,是李大姐呀!”齐惠惠招呼道。

    “惠惠也在这儿。”

    “是李主任,快进来坐吧!” 凌德道。

    “不了,我来传个话,刚才火车站货运处来电话说你从南方发来的油漆到了,让你带上货单马上去提货。” 李主任说完就走了。

    “老凌,你快提货去,门我照看着。” 齐惠惠对凌德道。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价位都在标签上。” 有女人找上门来帮忙,而且还是个不错的女人,凌德确实是求之不得啊!

    “知道了,你放心去吧!” 齐惠惠痛快地答应道。

    “这下我就不用再关门了!”凌德满面春风,得意的拿着货单出去了。

    第十一章

    从灵山回来后娜娜心里十分得意,她觉得自己干了一件四全其美的好事,给表哥找了位这么漂亮的媳妇,表哥会感激她一辈子的。更使她高兴的是芳芳也十分满意这桩婚姻。这对凌德也是好事,得到点额外的收入不说,也断了他对人家芳芳想入非非的念头,省得以后再出乱子。表哥猪娃虽破了点财,可四千元算什么,有了一个好的家庭,一生不知道要创造出多少个四千元啊!而自己没费多大精力就促成了这件事,出了一趟门就赚来几千元,这钱的确来的太容易了,真是天随人愿啊!有什么办法呢?财神爷如果相中了你,想不发也由不得你!当然了,她还要感谢表舅贾猫出的点子,点子就是金钱啊!晚上,娜娜她在店里等了凌德半天还没见他来,就打算上他的油漆店去找,正欲关门凌德走了进来。

    “怎么要出去?” 凌德问道。

    “哟,是啊,老凌我正要找你去,快进来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灵山那边怎么样?” 凌德又问道。

    “放心吧!一切胜利。”

    “快说说情况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芳芳一下子就同意了,我原以为两人见面以后要说服芳芳得费很大的口舌,可谁知她对猪娃比我还自信。”

    “那猪娃呢?” 凌德若有所思地问道。

    “他还有啥说的,在什么地方找这么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

    “这么说,芳芳她、她同意了?”

    “当然了——”凌德表情复杂了起来:“那、那他们什么时候举行结婚?”

    娜娜有意识地看了看凌德:“本来嘛就应该马上结婚。可猪娃说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要准备准备,要做一套象样的家俱,还得在镇上办登记,我看可能就到秋后了吧。”

    “那芳芳还回来吗?”

    尽管芳芳不是凌德的什么人,尽管他们之间是怎么的没有关系,看着芳芳将要投进别人的怀抱,凌德难免有些醋意。娜娜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便道: “女人嘛迟早都有那么一天,猪娃说了,让芳芳暂时住在他表嫂那里,等结婚后再搬过去。”

    “那也好,那钱给了吗?”凌德还能说什么呢?剩下来的只有说钱了。

    娜娜关上了店门,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沓钱,放在桌上:“说好4000我收了人家3800,以你名义又给了芳芳300元,让她自己买些结婚用品,算作陪嫁吧,再就是给了我表嫂50元。”

    “应该的,还要打搅人家吗?” 凌德对此表示理解。

    “除了50元车费还剩3400元,我打算给表舅贾猫500元,毕竟是他出的点子。剩下2900元你拿一千五吧。”

    “给我一千就行了,这件事上我没出上多大的力。”

    “这怎么行啊……”

    猪娃家的围墙和猪娃的个头一样矮,土墙中间夹着两扇被岁月染成了灰色的旧木门,灵山人叫它“头门”。门上似乎挂满了风霜,灵山村的老少爷们都知道有这个门,但却很少有人正眼看过这道门。灵山人虽喜欢猪娃这个人,但却不喜欢这道门,在灵山人看来它不够高大,不够气派,实际上是它不够等级。

    孟达村长家的门那才能叫门!猪娃是村里的二等公民,他家这门离他人应该还差一个级别!此时门不严实的闭着。可今天的确有些怪,墙头上,门缝前出乎意料的扒满了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四海媳妇扒在门缝正看的起劲,三来媳妇走了过来:“四海家的,你们在看啥了?”

    “快来看呀!猪娃把洋媳妇领回家了,长的还真俊!” 四海媳妇低声地叫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昨天就知道了。这俊媳妇这两天住在一坏家,猪娃的家俱还没弄好,听说秋后就结婚。” 三来媳妇道。

    这时村长孟达走了过来:“这是干什么了?这几天秋收这么忙,你们不上地去,大白天扒在人家墙头上,太不象话了,贼猴,快下来!”

    “快来看啊,村长!猪娃这小子在什么地方弄来个这么漂亮的洋媳妇!” 贼猴道。

    “怎么贼猴,就兴你老婆漂亮,别人找个漂亮媳妇你就妒忌了!去去去, 回家看你老婆去,小心让别人给拐跑了!”

    “好好好,我走” 贼猴对其他人道:“你们快回去吧,让开路,让村长进去和猪娃媳妇近乎近乎!”

    四海媳妇又低声地叫了起来:“村长快来看呀,两个人热乎上了!”

    猪娃在后院砌墙,芳芳不时的给递着砖,看着两手是泥,满脸是汗的猪娃,芳芳心疼地拿起毛巾给猪娃擦起汗来。惹的院外偷看的男人们直流口水。连村里的头号人物村长孟达也不由自主地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窄长的院子,左侧有两间厦房,厦房山墙和院门土墙间夹着一间用土坯垒起的茅房,后院左侧是一孔旧式窑洞,右侧是一个老式猪圈,整个院子被打扫的十分干净。”

    “哎呀,连院子也变干净了?我说猪娃!你小子真有福啊,到底找了个漂亮洋媳妇。” 孟达进门就喊上了。

    “哟,是村长来了,这有凳子快坐下歇歇,芳芳快给村长倒茶。” 猪娃热情地招呼着。

    “村长,您喝茶。” 芳芳端着茶双手递给孟达。

    “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咱们是家门,你跟了我猪娃兄弟,就是我的弟媳妇了,我说弟媳妇啊,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巴掌大的灵山村,没有你老哥我办不成的事!” 孟达仔细打量着芳芳,眼睛不停地在芳芳身上打转。

    猪娃有些看不下去,咳嗽一声,就又干起自己的活来。

    “那我就先谢谢村长!” 芳芳感激地道。

    “听说你们秋后结婚,还没登记吧?” 孟达又问道。

    “没有,这几天我给忙晕头了,还没顾得上!” 猪娃答道。

    “明天你俩到村上来,一起来!我给你们开个证明,然后再去镇上办登记。” 孟达又道。

    “那也好,明天一天把这事办完,后天就可以收秋了。”

    “好吧!你们忙,我走了!记住,明天你俩来早一点!” 孟达边走边说着。

    ‘一坏’的家里和灵山村一样贫穷,这些年他带着残疾在外打工,只有收种时才回趟家,为挣钱已经积劳成疾。可辛辛苦苦挣来的那几个钱还不够还债,因没钱看病,眼下只好躺在床上着, 一坏媳妇边忙家务边唠叨着:“唉,眼看就要收秋了,可你这腰不知怎么又疼起来了。”

    “老毛病了,不要紧的,我能挺得住。”

    “来,我给你送送,也许在十字路上遇见了小鬼。”

    “什么小鬼不小鬼的,人家都说那是迷信!” 一坏:摆摆手。

    “什么迷信,孩子他婆活着的时候,有个头痛脑热的,每次都叫我替她送鬼,也许你这次也是让谁给问住了!”

    一坏媳妇端来一碗水,在里面倒了一点醋配成浆水,又取来三根筷子,用筷子的两头在浆水蘸了蘸,然后在一坏的头上和腰部绕来绕去,口中还念念有词: “送了头上头上轻,送了腰里腰里轻,送了四肢一身轻,送了全身一生轻!”

    绕了几圈后,就把这三根筷子立在水中,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孩子他婆是你吗?孩子他婆是你吗?立住,立住!”

    可立了几次三根筷子都没有立住。

    “孩子他爷是你吗?孩子他爷是你吗?立住,立住,真的立住了,一坏,是你爹在问候你!爹啊,给你的纸钱我和一坏前天已经送到您的坟上了,您过冬的寒衣,我们也准备好了,可要等到十月初一才能送啊!要不您在十字路口再等等,去吧,你儿子明天还要收秋啊!” 一坏媳妇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说完后用笤帚把立着的三根筷子打出了门外。

    “好了,他爹。” 一坏媳妇似乎有点得意。

    “唉,没用的!”

    “要不我扶你到医疗站看看。”

    “不用了,我忍一忍就过去了,省几个钱吧,还要叫人犁地种麦子呢!”

    “那就抽支烟顺顺气吧。”一坏媳妇从柜子里取出半盒香烟递给了一坏。

    一坏接过烟取出一支,闻了闻又放进了烟盒: “算了吧,就剩这几支了,家里来了人还要招待呢!”

    一坏媳妇眼圈红了。

    凌德的儿子凌云飞带着父亲“凌德的骨灰”回乡安葬来了。

    一队送葬的人群吹吹打打出现在池塘村田间的路上。16个青壮年农民抬着凌德的灵柩缓慢地走着。凌云飞身穿白色孝服双手端着父亲凌德的遗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后面跟着一群身穿白色孝服手里拿着柳棍的嫡系男孝子及吹鼓手们,女孝子们都走在灵柩的两侧,最后面跟着手拿花圈的送葬人群。

    而此时的凌德正在油漆店后面的院子内举行婚礼,院子左侧墙上的彩色帐子上贴着一个特大的红双喜字。院内挤满了前来观看的群众,热闹非凡。

    经过精心打扮、身着西装的凌德和身穿白色婚纱的齐惠惠在欢快而热烈的《婚礼进行曲》中由伴娘娜娜领着缓缓入场,婚礼热闹非凡。人们不时将喷花及彩纸喷撒在凌德和惠惠的身上,房东大妈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姑妈,这下总算有人给您养老送终了吧?” 亲友甲道。

    “是啊,是啊,我闺女也总算有了一个归宿!”房东大妈边擦眼泪边道。

    “老嫂子,这老女婿人也挺精神的,我那侄女还挺有眼力的!哈哈哈” 亲友乙道。

    这时司仪宣布:“现在,我宣布:凌德凌先生和齐惠惠女士的婚礼现在开始!首先由街道办事处李主任宣读结婚证书。”

    “结婚证书,凌德先生,现年58岁,金鸡市龙县海子镇池塘村人……”李大妈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宣读着。

    这时在龙县海子镇池塘村田间公坟里,灵柩已经下到了墓穴之中,棺材上放着一沓红纱明顶上面用白色广告写着“凌老大人千古”的字样。花圈摆在墓穴两侧,孝子们都跪在墓前,哭声、唢呐声及人们的议论声响成了一片。

    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喊道:“现在,请大家静一下,凌德同志追悼会现在开始,请大家起立,向凌老先生三鞠躬——”凌云飞站在最前面和众孝子一起朝墓堆三鞠躬。

    “现在,请村长给老凌致悼词。”干部模样的人继续喊道。

    “凌德同志,享年58岁,金鸡市龙县海子镇池塘村人……”五十左右的村长拿着事先写好的稿子心情沉重地念着。

    转眼间又到了秋收的季节,灵山村田间的山梁上热闹非凡,山梁上,灵山人正在收获着玉米,也收获着秋天的喜悦。秋风依然吹着,田间的那一堆堆玉米棒子、一排排刚挖倒的玉米杆子及挂在灵山人脸上的那一串串笑容,把秋天衬托的格外迷人。

    猪娃家的玉米棒子已经搬完,此时猪娃正在前面挖杆,芳芳跟在后面打捆,干的十分得劲。芳芳拿起毛巾给猪娃擦汗时,猪娃紧紧地握住了芳芳的手,芳芳深情地看着猪娃,眼中不时的闪动着秋波,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引来了不少羡慕与忌妒的眼光。有几位灵山女人在远处不时的用手指着他们议论着,赞许着。

    芳芳心里甜滋滋的,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理了理被秋风吹乱了的头发,喝了口水又使劲地干了起来。

    秋风吹来,像一曲长长的歌,携着她的心声在灵山村的山梁间回荡着……

    秋天来,吹秋风

    秋天的女人最痴情

    秋波荡眼际

    秋色惹人醉

    只要哥哥不嫌弃

    一切都依你

    秋天来,吹秋风

    秋天的女人最温柔

    秋泪不是雨

    秋水泡痴迷

    只要生活甜蜜蜜

    干啥都不累

    秋天来,吹秋风

    秋天的女人最忠诚

    秋怨埋心底

    秋伤心不悲

    只要两情不枯萎

    再苦也是美

    在回家的路上,猪娃挑着两大捆玉米杆像是挑着两大捆幸福,脚下生风,一点也不觉得累。芳芳背着满满一背篓玉米棒子像是背着满满一背篓希望,兴奋从心里溢出又写在了脸上。虽然都已满身是汗,但却完全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甜蜜之中。

    好几亩地的玉米棒子堆满了院子,芳芳和猪娃一边剥玉米棒子皮一边在戏闹着,追打着,一不小心芳芳被玉米棒子绊倒在地,猪娃赶紧去扶,芳芳乘势倒在了猪娃的怀里,两人紧紧的搂在一起,在白色的玉米棒子皮中翻滚着。这一切却让路过的贼猴媳妇翠翠看在眼里。

    下午收工的时候,小卖部女老板秀娥正在店外打扫卫生见四海媳妇扛着农具一个人笑着走了过来。便问:“哟,四海家的,一个人偷着笑啥呢?”

    “秀娥嫂子,我刚才碰上猪娃媳妇了。”四海媳妇笑着答道。

    “这有什么好笑的!这几天我也经常见她。听说结婚证也领了,可还没跟猪娃睡觉!”秀娥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人家没跟猪娃睡过觉?”

    “她不是还在‘一坏’家住着吗?”

    “那是晚上!遮人眼目的。”

    “难道说他们大白天还干‘那个’?”

    “大白天为什么不能干‘那个’!告诉你,那天猪娃把芳芳压倒在玉米堆里‘那个’了!。” 四海媳妇神秘地道。

    “真的?”

    “真的,是翠翠亲眼看见的,还有更好笑的呢!”

    “什么好笑的?快说呀!”

    “刚才我问猪娃媳妇干啥去了,她说她喂猪娃去,我说猪娃那么大人了,还要你来喂他?她说她昨天让猪娃到集上给家里买了三个猪娃,这几天她除给猪娃做饭外,还要喂买来的那三个猪娃。”

    “哟,原来一个现在又添了三个,这不成了四个猪娃了吗?”秀娥笑了起来。

    “明年芳芳再生上一个,不就是五个猪娃了?”

    “按你说的,猪娃给家里买的那三个猪娃明年如果再生崽,那他们家不就成猪场了!”两人这时都笑了起来。

    给父亲办完了丧事,凌云飞来到了市里,他受聘于金鸡市江河中学,按照事先说好的地址去学校任教。此时他拉着一个旅行包在河滨区东二路走着,马路两边摆满了各种小摊,第一次来江河中学的凌云飞走到一个“丁”字路口时迷失了方位,就在一个卖枣女人旁边停了下来。

    “这枣不错,陕北的吧?”凌云飞看了看枣道,

    “您好眼力啊!来几斤吧,”卖枣女人用浓重的陕北答道。

    “小姐,请问您,江河中学怎么走?”凌云飞并不是要买枣,他讨好卖枣女人的目的是想问路。

    “一直往前走,尽头就是。”卖枣女人爽快地回答道。

    “thank you very ch!”兴之所致凌云飞随口用英语谢道。

    望着凌云飞远去的的背影,卖枣女人旁边的几位卖水果女人突然笑了起来。

    “哎,你们在笑什么?他刚才说啥了?我怎么没听懂!” 卖枣女人不解地问。

    “毛毛妈小姐,人家在说你的枣。”卖香蕉男人操着很浓的四川话道。

    “我的枣怎么了,个大皮红的!”卖枣女人不服气地道。

    “人家说:‘酸的很!;拿回让你妈吃。’”卖香蕉男人又道。

    “什么!他骂我?”卖枣女人生气了。

    “现在的小白脸没一个好东西!”卖梨女人插道。气得卖枣女人骂了半天。

    位于金鸡市南的江河中学,是由港商投资兴建的一所全封闭式寄宿制学校,在金鸡市颇有名气,送孩子来这里上学的大致有三类家庭,第一类是家庭经济条件比较好的,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主要是望子成龙。这类家长大多是近年来从市场经济中走出的精英,当然也有少数干部家庭。第二类是部分工薪家庭,处于一种对孩子过份的爱,不惜代价,宁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交上高昂的学费,把孩子培养成才。第三类是那些在原来的学校表现不好,或者是被原校开除的学生,他们别无选择。这所学校的教师是纯粹的“杂牌军”全国各地什么地方的人都有,但有一点必须肯定,他们都有青一色的大学本科文凭。不论老、中、青个个都是能人,人人都有绝招。

    凌云飞来到学校后就被惠政文校长领进了中学部办公室,室内毕业班老师正在集体办公,凌云飞一进门就有所发现,这里的七个位老师中除一位年纪大的男老师外,其余全是女性。这就意味着他今后将要在这女人的世界里施展抱负。

    “来来来,大家停一下,给各位介绍一位新来的老师。” 经惠校长一说,大家都停了下来。

    “这位是凌云飞老师,毕业于北方大学化学系,是咱们杜董事长刚从南方的一家外企挖过来的,今后就和各位一起给毕业班把关,大家欢迎!”女人堆里来了位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也算平地一声惊雷!大家都鼓起掌来:“欢迎!欢迎!”

    “各位老师好!我叫凌云飞。”

    众老师围了上来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女人毕竟是女人,说起话来像一盆火似的让人心里发烫,弄的凌云飞一时不知所措。

    “凌老师咱们学校毕业班原来九位老师加上你正好十位,除正在上课的老师外都在这里,这位是蒲老师,教语文的,你没来前他可是毕业班老师中唯一的男性!”惠校长一一的介绍着。

    “蒲老师,您好!”

    “这位是刘老师,教数学的。 “这位是杨老师,教历史的。”

    ……

    “这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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