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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

正文 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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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都怪大叔找小宝心切,没打听清楚就去了,那个地方根本没有那个人也没这回事。”

    “那个给你提供消息的熟人不是说的有根有据的吗,怎么让你空跑一趟。”

    “我也纳闷,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骗子就是他本人。”凌德故意道。

    “那我们现在找他去!”芳芳急道。

    “现在不行,那是个外地生意人,几天前就回家过年去了,那天我在火车站碰见他时,他说他正准备买车票回家。

    “他家在什么地方?”

    “这可没问过。”

    “那可怎么办呀!”芳芳又哭了起来。

    “别难过,芳芳,那小子跑不了,过完年他肯定要来这做生意,这事急不成,容大叔给你慢慢打听。孩子让他们先替咱们管着,反正这些人是因为没孩子才花钱买孩子,小宝到他们家照样是块宝,没啥不安全的。等我掌握了详细资料后,咱们一起去领小宝。”凌德劝道。

    芳芳仍在哭泣哭泣着。

    时间在焦急与无望中流逝,心痛在生存唤起的劳作中淡化。几天过去了,芳芳的心情稍微有所好转,她觉得小宝没找着,并不是凌德的错,人在艰难的时候也是最有同情心的时候,因为她懂得了理解,理解了同情。看着凌德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芳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吃饭时又和凌德聊了起来:“大叔,你上次出去时不是说要顺便买点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原先有这个想法,去一趟南方不容易,顺便订点货带回来,可小宝的事一没下落,我哪有心思去订货,那两天连饭都吃不下去,想着回来后怎样向你交待。

    “真难为你了,大叔。”

    “大叔倒没什么,你可要注意身体,,遇事想开点,你还年轻,孩子的事先不要去想他,别为这事气坏了身子,大叔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不是也过的好好的吗!”

    “大叔,你是怎么从龙县来到市上做生意的?”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大叔是个手艺人,可咱们龙县穷,有手艺却没人叫,我只好到南方去干零活,两年下来也挣了几个钱,谁知在回家的路上却出了事。”

    凌德讲述着五六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那是一个夏天,南方某火车站售票厅内异常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各种询问与叫卖的声音交织着。凌德背着行李及木匠工具抱着个小包,正在排队等候买票,一位五十开外戴着斗笠的四川老乡凑了过来。

    “喂,老哥您去哪儿?”四川老乡问道。

    “去金鸡,你呢?”。凌德不加思索地回答道。

    “我也去金鸡,老哥给我代买一张票吧,这么长的队让我排到啥子时候。”

    “来,你站在我的前面就行了。”路上有个伴当然是好事。

    “那就谢谢了!”

    “把队站好,不要插队!”维持秩序的车站民警突然走了过来。凌德赶紧把四川人拉到自己跟前。

    “你是四川人吧,怎么去金鸡?”

    “在金鸡倒车。”眼看就要排到跟前,票厅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鸡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各位旅客请注意,东去金鸡方面的1128次列车已满员,现在停止售票。”

    “老哥,走吧满员了,人家不卖票了。”

    “那可怎么办啊?”凌德焦急了起来。

    “我们扒货车去徐州,那是个大站,哪路车都得停,到了徐州我们在买金鸡,那边车多票肯定好买。”

    “扒货车,让人家查出来怎么办!”

    “放心吧,老哥,我的几个同乡回家时全都打游击,从不买票,走到铁路边上去。”凌德背着行李,四川老乡脱掉了外衣搭在了肩上,两人走出票厅。

    不一会两人终于扒上了一辆开往徐州方向的货车上,车箱中装满了木材。货车开动了,凌德和四川老乡坐在木材上。凌德仍紧紧搂着他那个小包。

    四川老乡从放在木材上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凌德一支,掏烟时差点把钱包带出来。

    “小心把钱包掉了。”凌德提醒道。

    “没关系的,就几十块钱。老哥,出来几年了?”四川老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两年多了,你呢?”凌德随口答道。

    “我嘛,一个人吃够全家饱,光棍一条,回不回去一个样。哎,老哥看样子你这两年多挣了不少钱吧?”四川老乡试探的问道。凌德下意识地把小包又紧搂了些,四川老乡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凭手艺挣几个辛苦钱,哪敢和你老哥比。”

    “现在啥子钱都不好挣……”

    天慢慢的黑了,夜却活跃了起来。一切阳光下无法办到的事情都可以转在夜幕下进行!夜就像一张朦胧的大网,盖住了美丽,也盖住丑恶。列车在夜的恐惧中嘶叫着,狂奔着。

    “老哥,累了,睡着了吗?”四川老乡摇了摇凌德。

    凌德由于太累睡着了,四川老乡也闭上了眼睛。列车仍在行驶之中,不一会四川老乡突然睁开了眼睛:“老哥,醒醒!”凌德仍在熟睡之中。

    “老哥,我帮你把包放好。”四川人慢慢的去下了凌德怀中紧搂着的那个小包。

    凌德仍在熟睡之中。

    四川人慢慢的打开小包发现里面有一沓人民币,眼睛一亮,向左右看了看稍加思索就提起了小包向另一节车箱跑去,刚跑出几步又发现自己的外衣没有拿上,又返回去拿,还没拿到外衣却不小心踩到一根用来卸车的小木棍上差点跌到,小木棍正好滚在了凌德的身旁,响声惊醒了凌德。

    “我的包呢?”凌德下意识地去摸小包。四川人正在提着小包在车箱中跑。

    “你,快把包给我!”凌德追了上去。

    四川人刚翻到另一节车箱时凌德赶了上来,他一下子抓住了小包,两人在车箱中扭作一团,你争我夺到了车箱的边缘,四川人发现自己不是凌德的对手时,就飞起一脚朝凌德的面门踢来,凌德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松了手,四川人由于站立不稳连人带包掉下了火车。

    “啊 ……”四川人一声惨叫。列车仍在狂奔之中,凌德拿着四川人的外衣坐在车中发呆。

    钱和包全叫四川人抢走了,身无分文的凌德只好来到徐州火车站附近某劳动力市场和许多外来打工的民工一样拿着自己的工具在这里等着找活。这时一位市民走到一位青年民工旁边:“喂,小伙子干一天多少钱?

    “这要看干什么活?” 青年民工道。

    “做一条凳子,再修修门窗。” 市民又问。

    “十五元。”

    “这工价太高了吧,便宜一点我们就成交。”

    “最少也得十元,要管饭!”

    “五元吧!怎么样?”

    “那不行,少一分也不去!”

    “不去拉倒,我找别人去,这么多民工不愁找不到人!”

    “你出的价没有人会去的!”

    凌德凑到了市民跟前:“五元我去,只要管饭就行!”

    “你行吗?” 市民上下打量了一下着凌德问道。

    “没问题的,我是个木匠在外边干了好几年活前几天把钱包丢了,只要管饭就行,干不好您不给钱!” 凌德道。

    “那好,就是你了,走拿好你的东西跟我到家去。”凌德跟着市民走了,青年小伙子眼中充满了敌意。

    芳芳在认真的听着凌德的经历。凌德继续说着:“徐州那边钱更不好挣,混顿饱饭还可以。”

    “所以你就来金鸡开店了。”芳芳问道。

    “刚来金鸡我哪有钱开店,住在房东的柴房里就是咱们现在的那个煤棚,靠给人干活维持生计,后来理发店的娜娜看我既能做木匠活又会油漆就介绍我装修了几家商店,从那以后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听说这里原来是娜娜的理发店。”

    “是的,后来她挣了钱,在街中心找了个大一点的铺面,就这间房子当时插手的人很多,多亏娜娜从中周旋,我才把它租下了。”

    凌德正说着,一位顾客走了进来:“凌师傅,您可回来了,让我找了您两天。我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可家俱还没漆啊,不知道漆什么颜色好,想让您去看看,我好来拿漆。还得让您给漆漆。”

    “老王啊!你儿子不是在木器厂当厂长吗,他手底下那么多工匠还用的上我去漆啊。”凌德有点纳闷。

    “他手底下那些人,那个能比得上凌师傅您啊,我儿子说,论油漆活的手艺,金鸡城里除凌师傅您外,挑不出第二个来!他还想请您当技术顾问呢!”顾客讨好地说着。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那是人家抬举我,好了,我们走吧。”凌德跟着顾客走了。

    晚上回来凌德躺在搂下的钢丝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蹲在床边抽起烟来。前些年和娜娜交往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一天傍晚,娜娜正在店里看电视,凌德走了进来。

    “哟,是凌大哥呀!你不是到北方大学找儿子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不在,找你干活的人太多,他们都说你活做的好,想不到你一年多就干出名来了。儿子找到了吗?”娜娜显得十分热情。

    “唉,白跑一趟,学校说云飞他爸死了以后云飞就去了海南,连个具体的地址也没有让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凌德有点沮丧。

    “怎么他们以为你死了!”

    “我说我叫凌德,是凌云飞他爸,可他们谁都不信,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云飞的具体地址,我也没功夫和他们争就回来了。”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孩子大了让他自己去创呗!”

    “凌大哥,这人一生就这样,再大的事一过去也就过去了。儿子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倒也自在。”

    凌德不语,只是低头抽闷烟。

    一个上午,凌德正在给娜娜装修店面,两个女子正在给顾客理发。几个男青年走了进来。

    “喂,娜娜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青年a问道。

    “原来是你们哥几个,进来坐吧。” 娜娜道。

    “哥几个今天没事,想让你给按按摩。” 青年b道。

    “理发还能将就,按摩今天可不行,你没看正在装修着吗?里面摆的乱七八糟的,按摩床也搁在门外边。再说那几位按摩小姐也不在,哥几个过几天再来吧!”

    “里间不是有张床吗?小姐也不在有你啊!走跟哥几个上去!” 青年c道。

    “里间的床是住人的,不能按摩。” 娜娜解释道。

    “住人的正好,哥几个今天来就是找你住的。” 青年a又道。

    “走吧,陪哥几个玩一会,别怕,哥们有的是钱。”三人动手推娜娜向里间走。

    “放开我!你们怎么能这样?” 娜娜喊道。

    这时正在门口干活的凌德冲进来,挺身站在娜娜前面:“慢着,放开她!”

    “凌大哥,您别管这事了。” 娜娜知道这是几个不好惹的货色,就劝起了凌德。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放开!” 凌德今天还真像个男子汉!

    “嘿,吆喝,哪钻出来的老杂毛!想打架是吗?哥几个,上。”几个人和凌德扭打了起来。

    “几位大哥,放了他吧,我跟你们上去。” 娜娜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就求了起来。可这些人根本不去理会,青年b挥拳向凌德面门打来,凌德躲闪时不小心,额头碰到娜娜放理发工具的玻璃架板上,顿时鲜血直流。

    “凌大哥,怎么了,来人啦!要出人命啦!” 娜娜喊起来。

    “老小子,今天便宜你了,我们走。”这些人看到凌德流血了,怕在纠缠下去惹来麻烦就出去走了。

    “凌大哥,伤口还疼吗?”娜娜边为凌德包扎伤口边问。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凌德笑了笑。

    “您是个老实人,以后别惹那伙亡命之徒。”

    “娜娜,你以后能不能不和那伙人来往。”

    “都是我那口子交的狐朋狗友,我本来就不和他们来往,可他们以找我那口子为名,赖在我这不走,你说我一个女人能把他们这么样?”

    “你男人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他?”

    “他常年在外逛着,钱没挣着,毛病倒是学了不少,上次竟领了个小姐回来,让我骂走后就再也没回来。www.83kxs.com我怎么了!不就是不会生孩子吗,反正这几年我也没花他一分钱,随他便吧!”

    “我看你的生意还不错,逢集时人还挺多的。”

    “是的,人是挺多的,现在讲改革开放,我增设了按摩这个行当,可你看看来按摩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几个正经的?这些人你还得罪不起,维持生意还得靠他们。”人说凌德现实,娜娜被凌德还现实!

    “那也不能为了钱连人格都不要了。”

    “人格!人格能当饭吃吗?象我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人,能挣扎着活下去,就烧高香了。再说这帮家伙弄来的多是来路不明的黑心钱,不花白不花。他们这些人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为什么不能!人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就像你刚来金鸡时像个乞丐一样,为了过冬在垃圾堆里捡棉背心穿,房东老太太放坏了的饼干你都捡来吃,你的人格呢?”

    “唉,别说了娜娜。”打起嘴仗来十个凌德也不是娜娜的对手,他只好认输投降了。

    “对不起,凌大哥我言重了。”

    “没关系,这都是实话。”

    “你看我,光顾了说话,你坐,我给你做饭去。”娜娜做饭去了,凌德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思索着,也许娜娜说的没错,人要生存就得面对现实,你不愿面对现实,可现实却一直面对着你。人虽有情但现实却是无情的,残酷的啊!

    第七章

    又是一个清晨,微寒的秋风携着淡淡的雨意在空中徘徊。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鸡啼,好像是只母鸡在叫,现在的时分还在报晓吗?报晓应该是公鸡们的事,管母鸡屁事!也许是在喊春。唉,鸡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凌德拿着工具又来给娜娜干活,走到时发现娜娜店门关着,就坐在山墙下面的屋檐下抽起烟来,突然一阵调笑声从山墙的小窗传出,处于好奇凌德在周围找了几块砖垒起了来,站在上面从窗缝向里看着,只见那个代号“表舅”的贾猫和娜娜正在床上寻欢。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差点使凌德晕了过去,脚下一不小心踩偏了砖头,将自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里面的战斗仍在继续,而且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可惜凌德没有眼福,在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摔的痛中缓过神来。不一会里面的激战结束了。好战的贾猫虽然余兴未尽,但人却已经筋疲力尽了,他靠在床头边抽边回味着刚才那番情与火的较量。娜娜仍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她那雪白的肌肤像一团不安份的云,在贾猫的心头飘出、飘进。

    “猫哥,这回饶了我吧!折腾了一个晚上,人家浑身都散架了。”娜娜细声细气道。

    “怎么又叫起猫哥来了,不是说好叫表舅吗?”

    “你又不是我的表舅?”

    “我外甥能叫你就能叫,你就是我的表外甥女。这样咱们就成亲戚了,我好经常来找你。”

    “好,我的表舅哥!”

    “这才是我的乖宝贝。哎,娜娜,那个姓凌的老小子是不是常到你这来?”

    “那可是个老实人,这两年给我帮了不少忙,听说老婆早就死了,怪可怜的。”

    “他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

    “他可不敢,谁像你见了女人就没命了!”

    “那就是你打他的主意了?”

    “怎么,你吃醋了?”

    “那可不是,你最好和他挂上,我看那老小子有点二杆子,可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你真的不吃醋?”

    “真的,但你要有分寸,稳住就行,不要走的太近。”

    “不,我要嫁给他!”娜娜撒起娇来。

    “你敢!”贾猫翻身搂住娜娜又折腾了起来。

    一阵冷风拐弯抹角的袭击着凌德,他的脸色被吹的苍白了起来,刚来时的那股热劲早已烟消云散,一种莫名的寒意将他从前心凉到了后心。随之而来的就是焦躁与不安,他想闯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可他却舍不得娜娜,杀了贾猫那小子,为了娜娜吗?犯不着!哪为什么要萌生杀人的念头!干脆杀了自己算了!这又发的是那门子神经!娜娜又不是自己的老婆,人家和谁干什么,管自己屁事?凌德笑了,而且笑的那么惨白,笑的那么有气无力!墙角旁边草丛中那朵不知被什么人采后又长出来的野花在望着他笑着,凌德狠狠的朝着草丛踩了几脚后便生气地拿着工具走开了。一连好几天没上娜娜店里去。

    几天后娜娜主动请凌德一起吃饭。席间娜娜不停的给凌德敬酒,布菜: “多吃点,凌大哥,来,我再敬你一杯!”。

    “我……我不能再喝了。”凌德已有几份醉意。

    “今天我要好好的招待你,这两年来多亏你帮忙,为装修这房子,干了那么多天你连一分钱也不收,我的心里至今过意不去。”看来娜娜还没有忘记凌德对她的好处。

    “这算什么,刚来金鸡时没有你的帮助我能撑到今天吗?实际上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只是……我大你这么多岁。” 凌德的第六感觉又开始发光了,从娜娜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他准确的捕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信息。于是他大胆的放出了一个试探性气球。

    “看你想到哪去了,大这么多岁怎么了,咱们又不是两口子,你看我上隔壁的老孙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娶了个三十多岁的老婆,日子过的还挺浪漫的。”娜娜有娜娜的想法,她一直以征服男人而引以为豪,拜倒在娜娜石榴裙下的男人多的是,多一个凌德算不了什么,何况想起前些天贾猫的那番话,还有一种使命感在其中!

    “娜娜,如果你真的不烦我,让我为你干什么都行!”凌德有点受宠若惊。

    “烦你,烦你,烦你那假正经的样子。”娜娜又撒起娇来。

    “娜娜,你真好”凌德乘着醉意搂住了娜娜。娜娜乘势半推半就的倒在了凌德的怀里,双手搂住了凌德的脖子:“今晚就住在我这吧。”凌德紧紧的抱着娜娜。

    娜娜的新店终于开业了,生意也不错,一天娜娜正在欣赏她新开的美容美发店,凌德突然走了进来。

    “又在忙什么?”凌德进门就问。

    “是,凌大哥,你看这房子一装修还真像回事。”

    “那是当然,人靠衣妆马靠鞍嘛。”

    “这次又亏你帮忙,要不我这店啥时才能弄好。你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帮帮忙?”

    “我那个油漆店怎么收拾都行,你原来那么好的店面让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油漆工具往那一放真有点可惜。

    “怎么嫌房子太干净了是不是,这好办,我帮你去把那些墙壁弄脏。”

    “去吧!墙弄脏了不要紧,如果把您的人给弄脏了,可就没回头率了。”

    “看又冒坏水了不是,还说是个老实人?”

    “再老实的人和你在一起也就学的不老实了,不过我还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说情,老太太是不会把房租给我用的。”

    “这还算句良心话。”

    两人正说着贾猫走了进来。

    “表舅,您来了,快进来。”娜娜问道。

    “老凌也在,你那边什么时候开业啊?”贾猫关切地问道。

    “还开什么业,随便开开门就行了,我可耍不起那个排场,怎敢和人家娜娜比。”

    “看看又诽谤我了不是,我说这年头就没有老实人!”

    “怎么,老凌又什么时候对你不老实了。”贾猫多少有点醋意。

    “表舅,您怎么也贬起来了。”娜娜给了贾猫一个飞眼。

    “开个玩笑吗,哎,娜娜今晚我那边三缺一你去不去?”

    “今晚不行,上午说好今晚给人家做头发,我走了怎么办!”

    “那就老凌去吧,反正没外人,玩一会儿就回来。”

    “不,我不行,我可上不了你们那场。”凌德推辞着。而且看着娜娜,表现出难以割舍的样子。

    “忙了一天了,也该放松放松了,都是小打小闹,输了算我的行了吧!走吧,人家娜娜还有生意呢。”贾猫连推带劝把凌德拉走了。

    一天傍晚 凌德提着一只烧鸡和一斤酒,哼着小曲进了娜娜美容美发店。

    “凌大哥,今晚怎么这么高兴?”娜娜不解地问道。

    “娜娜把这鸡肉给咱切上,今晚我们喝几杯!”凌德显得十分高兴。

    “怎么,才几天不见又发什么邪财了?”

    “财倒没发多少,不过我这几天手气很好,一直赢着,昨晚又赢了一百多块!”

    “赢一百多块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赌场上可没有常胜将军!”

    “这我知道,我只是偶尔玩玩而已。”

    ……

    一夜未眠的凌德仍蹲在床头抽烟,从回忆中回来时烟头扔满了地面。这时脑子里又浮现出娜娜的影子,他觉得娜娜应该是个不错的女人,为了生存才干出了点出格的事来,即是娜娜有些毛病也是贾猫给教坏的!女人吗,能这样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了,他在甚至觉得自己在好多地方对不起娜娜。

    这时突然听到搂上芳芳的叫喊声:“哎哟!哎哟!大叔,我肚子疼的厉害,哎哟!”芳芳搂着肚子跑下了楼。

    “怎么了,芳芳?”凌德急问道。

    “哎哟,疼死我了!哎哟!”芳芳疼的在地上直打滚。

    “坚持住芳芳,大叔背你到医院去。”凌德背着芳芳来到上营镇医院,急诊室王大夫给芳芳作了检查。

    “病人家属 来了没有”王大夫问道。

    “来了在这,我是她叔。”

    “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手术,你先到交费处交300元手术费。”

    “好,我马上就去。”凌德交钱去了。

    “马上准备手术” 王大夫对一护士道。

    芳芳被推进了手术室。是王大夫给芳芳做的阑尾切割手术,手术似乎做的很胜利,芳芳在医院住了几天就搬了回去。

    凌德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忙,他已经不出外揽活了,白天除了经营店铺外还要照顾芳芳,晚上还总要去麻将场过过瘾。

    傍晚,娜娜刚送走最后一位顾客,带着几分醉意的凌德突然满脸沮丧的走了进来,坐在里间沙发上低头不语。

    “怎么啦?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芳芳手术后怎么样了?” 娜娜低声问道。

    “芳芳倒没事,可我……”

    “你咋啦?”

    “娜娜,借我200元吧!”

    “ 怎么没钱了,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吃钱?吃也没有这么快呀!前几天才弄来近千元怎么眨眼间就没了,芳芳的手术费又不是你的钱。

    “不瞒你说我昨晚又输了,把我身上的钱输完后还欠人家一千多块,不过你放心今晚我一定能翻回来。你借我200到时候我加倍还你!”

    “你若再输了怎么办?”

    “不会的,今晚我绝对能赢!我就不信我的手气就那么差,上个月虽然打的小,但我几乎没输过。”

    “别做梦了。赌场我还不知道?你有多少钱投进去都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那你不打算帮我了?”

    “赚钱的门路多的是,我表舅说……”

    “得得得!以后你在我面前再别提你那个表舅,一肚子坏水。等我有钱了非好好治治他不可!”

    “等你有了钱,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你看不起我?”

    “我那敢看不起你,不过有些人放着现成的钱不赚,偏要把头削尖往胶锅里钻,我有什么办法!”

    “什么现成的钱,你说呀?” 凌德转忧为喜。

    “你不是不让我提我表舅吗?”

    “好好好,你提吧,我看这小子这回又冒出什么坏水。”

    “表舅说……”

    “说话注意点,什么表舅,是你表舅,不是我表舅!”

    “和贾猫一样,不就是他的一个代号吗,好,我表舅就我表舅。我表舅说让我给芳芳介绍个对象。”

    “给芳芳介绍对象管他什么事啊!”

    “看你说的,人家只是给咱们提个醒,芳芳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为这事我考虑了几天,我老家在阳县凤鸣镇的灵山村。你还别说我老家隔壁有个表哥,人很能干的,我觉得他和芳芳男才女貌正合适。他人虽不怎么好看,但人家老实、厚道,会过日子,听说这些年攒了不少钱。”

    “什么?你绕了半天原来是想把芳芳买到山里去!这绝对不行!这绝对不行!”凌德打水不沾。

    “怎么,你快六十的人了还想把人家给你留下?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坐在家里等着人家上门讨赌债吧!还不上钱可小心让人家把芳芳带去顶债,我这可是为你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上回小宝那事已经对不起她了。”

    “一码归一码,这次给她找个老实人嫁过去,是为她好。”

    “嫁也得嫁个门当户对的,嫁给那一个山里的小子有点太委屈她了。”

    “你当她是什么人,一个寡妇,给她找一个童男子还不乐意,找一个白面书生谁给你几千元钱。”

    “这……恐怕芳芳不会同意的。”凌德的心有点活了。

    “事在人为吗,嫁过去以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吗!”娜娜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扔到凌德前面,凌德低头不语。

    “给,这200块钱你拿着,以后别赌了,省着花吧。”

    “那好,你忙吧,我走了。那事你最好亲自去趟灵山,再详细了解了解。”凌德拿着钱走了。他虽然还因上次小宝的事心存内疚,但却抗拒不了金钱的诱惑。

    灵山是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地方,数十里宽的山脉从南向北无休止的延伸着,前山的那两条秃岭就像女人的两条大腿自西向东横放在山脉的顶端。交汇之处凸出来的那片绿荫是灵山最美的地方,叫灵山村,几里宽的村庄白天看起来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山大沟深。到了晚上就奇了,它神秘的像个迷宫,九沟十八叉,叉叉有人家,不熟悉路径的人进去就别想出来。难怪解放战争时期,国军几次围剿北山游击队,硬是晚上不敢进村。

    “灵山没景,两条秃岭。”那是说灵山的空旷,灵山的贫瘠与荒凉,然而夕阳在岭上泛起的那道金黄却燃着了整个山梁,灵山到傍晚才美丽,灵山到夜间才神秘。那高低起伏的山脉,银色的山泉。袅袅的炊烟,零星的灯火。绘制出一幅既荒凉壮美又神秘难测的画面。

    在夕阳的余晖中一位低个中年男人拉着一辆架子车走了过来,车子上装着几十块青砖及一部分各色瓷砖和多半水泥。车轮有些滞涩,所以步子显得有些沉重,但却很有力!他就是灵山村老实厚道的光棍汉猪娃,这些年他几乎承包了村里所有的技术性‘杂活’:杀猪宰羊、挖墓伐树、麦田打药、盘锅灶、垒厕所、修猪圈等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这不是猪娃吗!”猪娃刚走到坡口就迎面碰上了五十开的秃顶男人村长孟达。

    “原来是村长,您上哪儿去?” 猪娃停下了车子问道。

    “我刚从镇上开会回来,哎,你拉着这些东西干什么?”

    “隔壁宋老伯死了,我给挖的墓,人家儿子在外面挣大钱,墓穴全用瓷砖砌了,剩下的材料我说给拉回去,可人家不要,全给我了,你看装了满满一车子,我寻思着用这些材料把我那炕另盘一下。”

    “你小子就会捡便宜,听说你成白老二的徒弟了,学会杀猪宰羊了吗?”

    “宰羊还不会,人家宰羊时我只是帮着拉拉羊腿,剥剥羊皮。”

    “听说你小子这几年干的还不错,干活肯下力,人缘也好,有四十了吧?”

    “三十八了。”

    “好好干,多攒些钱,明年娶个好媳妇,生个胖儿子。”

    “谢谢村长!”

    “哎,猪娃最近麦田该打除草剂了,往年你们小组都是你打,今年还没准备?一户收三块钱一月下来你小子最少也能赚个上百块钱!”

    “唉,为这事我已跑了几趟镇上,可今年除草剂紧张,没货!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上市里买去。”

    “也只好这样了。”

    “猪娃啊,做事和做人一样要实在,要专心致志,如果思想跑了锚,样样工作干不上去!”这话是孟大村长的口头禅,作报告时每段话的后缀,无论是和人谈话还是作报告结尾总是这句话,在灵山村连小孩也都会背了。

    “知道了,村长,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您失望的。”

    “那就好!那就好!”

    孟达得意洋洋地走了。头顶上那几根屈指可数的头发也得意洋洋的在微风中晃着走了,那可是孟达的招牌,孟达的骄傲!头大那是聪明,毛稀意味着智慧!头大加上毛稀那才是神秘!才是高深莫测!人说‘头大额宽,必是高官’,孟达虽不是高官,可高官又能怎样?在灵山村谁敢说他不是高官的爷!

    第八章

    手术后的芳芳身体恢复恢复得很快,今天她的心情特别好,饭桌上的菜肴也就比往日丰富了起来。

    “大叔,别干了,饭菜都快凉了,来快吃啊。” 芳芳喊着正在埋头干活的凌德。

    “今天的午饭,怎么这么丰盛?”凌德不解地问。

    “大叔,多亏你那天把我及时送到了医院,要不我早就没命了,我得好好谢谢您。”

    “那算不了什么,是谁也会那样做的,来,你也吃吗。”

    “大叔,我先敬你一杯。”

    “那就多谢了!哎,芳芳上午去医院复查了吗?”

    “去了,检查倒没检查出什么,刀口长的很好,医生说做这种手术很危险,过几天还要给我作全面的检查。不过那个给我做手术的大夫我觉得他怪怪的。

    “你说的是那个王大夫吧,他怎么怪怪的?”凌德不解地问道。

    “他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去特别客气,问这问那问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都问了些什么?”

    “他问我最近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问我手术部位感觉如何,问我生过几个孩子,还让我解开裤子查看刀口,我说刚才已经检查完了,可他非要亲自看看不可。”

    “你让他看了?” 凌德大吃一惊。

    “人家是医生吗,再说手术也是他做的,再检查一次也无所谓。”

    “这个流氓,他对你非礼了没有?”

    “大叔,您想到哪儿去了?人家真的是检查伤口,可我临走的时候他说让我以后不要到医院作检查了,我说上次把检查费一次交清了,再来检查一次没什么不好,他却问了我的地址,说他要亲自来家里看我。你说这事怪不怪。”

    “我说这小子没安好心,你看看,不知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大叔,您别尽把人往坏处想,也许人家是为咱好。”芳芳总是这样,任何时候总是用一颗善良的心来想像别人。

    此时王大夫正背着药箱,提着礼品在上营镇的街道走着,上营镇今天没集,街道的人寥寥无几,他在一家修理部门口停了下来:“您好,请问师傅凌记油漆店怎么走?”

    “前面十字向左拐第二家。” 修理部师傅随口道。

    “谢谢您!” 王大夫按照修理部师傅指的路线直奔凌记油漆店。

    此时芳芳和凌德两人正在吃饭,王大夫背着药箱,提着礼品走了进来:“芳芳在吗?”

    “哟,王大夫,您怎么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快请坐。” 芳芳热情的招呼道。

    “来。坐吧,我们正吃着,你也来点?” 凌德搬了个凳子放在饭桌前。

    “您就是芳芳她叔吧,你们吃吧,我在那边吃过了,刚出诊回来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们。” 王大夫客气地说着。

    “那就喝杯酒吧,芳芳的病让你费心了。来我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还是我敬您吧!”王大夫给凌德到了酒。

    “那就不客气了,谢谢!你今天来有事吗?”凌德突然想起了芳芳跟他说的话,说话的意味变了。

    “是的,有点事,那天我给芳芳做的手术基本上是成功的,但还有一点不尽人意的地方,所以我今天来想给您和芳芳说明一下。”

    “什么?,那天给芳芳做的手术――”

    这时一位顾客走了进来:“老凌给我拿两个板刷,一大一小。

    “你先和芳芳说我马上就来。” 凌德对王大夫说完,就去给顾客取货。

    “你怎么才吃午饭?” 顾客问道。

    “来了个客人说说话,给,两个板刷。”

    “多少钱?”

    “共两块钱。”

    顾客付钱出门走了。王大夫在那边仍和芳芳说着。

    “你说什么?”听完王大夫的一番话,芳芳被这意外的横祸惊昏了过去,王大夫赶紧扶起芳芳。这时凌德正好走了过来: “她怎么了?”

    “快把我的药箱拿来,再倒杯开水来。”王大夫急道。

    凌德端了杯水递了过来,王大夫扶着芳芳吃药。

    “她到底怎么了?” 凌德又一次问道。

    “惊吓过度,你把她扶进去,让她在床上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王大夫解释着。凌德只好把芳芳扶进了里间出来时拉上了门。

    “你刚才对她说什么了?”凌德问道。

    “情况是这样的,那天经过诊断芳芳得的是急性阑尾炎,我就决定做手术,但这阑尾的位置离右卵巢太近了,我估计我那天在做手术的时候有可能伤到了右卵巢,恐怕以后会影响生育。”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做手术的时候不小心把芳芳的阑尾和右卵巢一起给切除了,以后芳芳就再不能生育了?”

    “可能会影响到生育,但不一定说以后再就不能生育了,左卵巢还在吗!”

    “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那天手术太急,唉!我也是急中出错,所以我今天特来向您道歉。王大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道个歉就算完事了?她才三十出头,又刚刚丢了孩子,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呀!这事你得负责任。”

    “责任我是有,可,这……我也没办法?”

    这王大夫四十多岁,是镇医院唯一能拿得起刀子的外科大夫,在这离市区十几里地的小医院,大手术都转到市医院去了,可小手术王大夫还是作过不少,像芳芳这样的阑尾手术平时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谁知这次怎么就作砸了呢!

    “姓王的,这么说你就不管了!” 凌德开始发火了。

    “管……怎么管?我已经作了调查,她根本就不是您的侄女!一个从山里来个打工妹,您贵手一抬不就过去了吗!”

    “打工妹怎么了!打工妹也是人,说的倒轻巧,就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这就算事了?走!到你们医院去,看你们领导怎么说!要不咱们就在法庭上见。”

    王大夫起身关了店门从饭桌上的酒壶中倒了一杯酒,坐下来自斟自飮起来:“我说老凌,急什么?你可以找我们领导,但我也可以对我们领导说是你让我这样手术的,我在周围了解过你,一个假冒的病人家属,一个老光棍以帮人家找孩子为名,把一个年轻女子骗到这里,是你为达到某种目的而设计的圈套吧!我们医院这种手术都是我做的,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看我们领导信你的还是信我的!就是上法庭你也赢不了我,因为我和芳芳一样是受骗的!再说了,这件事一直挂在我的心上,我不说,她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的。我是看她善良,才想说出实情的!”

    王大夫说完后又自斟自飮起来。

    “你敢威胁我,我先废了你,再找你们医院慢慢算帐!你睁大你的狗眼瞧瞧,我是什么人!——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怕了你不成!你那套唬别人行,唬不了我,别忘了我是木匠出身,碗口粗的木头我都能劈成八瓣,难道还劈不了你?”

    凌德一气之下掀翻了饭桌,抓住了王的衣领,顺手就是一拳将王打倒在地,又抓起来再打。

    “别……别动手!凌老哥有话好说嘛!我赔尝你就是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王大夫这回真的怕了起来。

    凌德松开了手,王从药箱里取出了两沓钱。

    “这是我这些年攒下来准备买房的2000块钱全给你了行了吧!”

    “看来你小子早有准备,拿2000元就想把这事摆平,没门!”

    王突然跪了下来:“凌老哥,您就高抬贵手吧!我每月领不到一百元工资,还要养活一家老小!就这钱我都是背着老婆偷偷拿出来的,不知让她知道后会闹成啥样。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这样,我的良心也好受些。”

    凌德想了想:“好了起来吧,别装的可怜兮兮的。”

    “您让芳芳再别去医院作检查了。”

    “走吧!便宜你小子了,不过我可告诉你,芳芳如果不同意我还是要找你的!”

    王大夫提着药箱走出了店门。

    王大夫走后芳芳一病就是几天,不吃不喝整天在床上躺着,今天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凌德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鸡蛋走了进来。

    “芳芳,吃点饭吧!这几天你一口饭都没吃,大叔给你煮了碗鸡蛋你乘热吃了吧。”

    芳芳无力地摇了摇头,又哭了起来。

    “别哭了芳芳,这样下去身体会跨的。”

    “小宝没了,现在又遇上这样的事,以后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芳芳有气无力地道。

    “芳芳,你千万可别这么想,人是为自己活着的,大叔如果像你那样想,还能活到今天!”

    “人是为自己活着的?我可不敢这么想!”

    “哦,芳芳,那天那个王大夫给你赔了2000元我还忘给你了。”

    “难道我这一生就值那两千块钱吗?”

    “你如果不满意我再找他要去。”

    “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别逼人家了,都是我命不好。”

    凌德从柜子取出了两沓钱放在芳芳床头:“给,收着吧!以后会有用的。”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要不你去市上转转,买点东西,散散心,或许心情能好一点。”

    一提起去市上转转芳芳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她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还真想到市上看看,想给家里寄点钱,那好吧,这2000元我我拿1000吧,剩下的1000元你拿去用吧。”

    “这――这怎么可以……”凌德不知说什么好。

    阳光从清晨走到了中午,明媚了一阵后又躲到了云层里去了。芳芳和风一起来到了市里,一路的春风无法给她那发烫的头和燃烧的心降温!一路的景在她看来都是些临死前的挣扎!活着的人与死了的人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活着的人比死了的人多受些罪而已!尘世间的事和烦恼都是对人的折磨,而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牵挂。她在体育路邮局买了张汇款单将1000元汇给了老家的爹娘。然后又来到了东风路生产资料门市部的农药专柜前,而此时灵山村的孟猪娃正在柜台前拿着一瓶除草剂看着。

    “哎,你要几瓶?” 男售货员从心里有点瞧不起眼前这位个头比柜台高不了多少的山里汉子。

    “多少钱一瓶?” 猪娃问道。

    “四块五。”

    “你那一个包装是多少瓶?”

    “十二瓶。”

    “那就拿一个包装吧。”

    “你要怎么多干什么,拿回去卖?” 售货员不解地问。

    “不是的,我们山里人来一次市里不容易,多卖几瓶我们全队今年就够了,这些年我们队的除草剂全是我给打的。”

    “原来是这样。”

    “给您钱,您能不能给我找根绳子我把这箱子捆起来,路上好提。”

    “给你,自己捆吧。” 售货员找了些尼龙草递给猪娃。

    猪娃在捆箱子时,售货员走到了在农药专柜前站了半天的芳芳对面十分客气地问道:“您要点什么?”

    “我……我买一瓶农药。” 芳芳吞吞吐吐地道。

    “您要一瓶什么农药?”

    “剧毒的。”

    “做什么用的?” 售货员不解地问道。

    “这……给人代买的。” 芳芳有点神情恍忽。

    “这可不能随便乱买,弄错了会出危险的!” 售货员提醒道。

    “大概是杀虫用的吧!”

    “是不是果园里用的,听说种果树的一般都在没挂果前打杀虫剂。这个可一定得搞清楚,不然会出乱子的。” 猪娃在一旁插道。

    “是的,是的,托我买农药的那人就是在果树上用的。”

    “给,拿瓶这个吧,这是专门的果树杀虫剂,效果不错。要看看上面的使用说明,不可乱用的,四块钱。” 售货员给芳芳拿了药。

    “知道了,给您钱。”

    猪娃望了望身体极度虚弱、前言不搭后语的芳芳,心头一震,好像预测到了点什么。芳芳一出店门,猪娃就随着跟了出去。

    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在金鸡市火车站候车室外的一个公用电话厅,一位有着知识分子气度的年轻人正在打电话:“喂,还没听出来我的声音,我是凌云飞啊!……我已经到了金鸡,刚下火车,……嗯……现在准备先回龙县老家办件事,然后再去一趟北京,……嗯……你说去那边学校教学的事吧,我估计要到下学期了。……嗯……知道了,好再见。”付完话费后他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您去哪儿?” 司机问道。

    “汽车站。” 凌云飞上了车,他要在汽车站乘去龙县的班车到老家找芳芳。出租车很快就驶出了火车站。凌云飞坐在车内从包里拿出一张芳芳过去的照片认真地看着:“芳芳,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此时芳芳手提着农药瓶正在金鸡市南郊的一条小路上艰难的走着,她走到一片小树林旁边的一个蓝色交通牌下时停了下来,交通牌上写着:龙县80公里、阳县60公里的字样。她知道如果在这里等车的话要不了两小时就可以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爹娘了。可小宝丢了,自己现在又成了这个样子,父母知道了不是更痛苦吗?与其说让年迈的父母和自己一起痛苦,还不如让自己一个人痛苦。她想了想还是走进了树林,她厌恶这个世界,甚至厌恶这个世界上的多数人,她要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芳芳无力地靠在一棵树上,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许多人和许多事来,她从上衣口袋里取出那封凌云飞临走时给她的信看了起来。几年前在高中上学时的情形又浮在了眼前……

    高中三年的学习生活中,凌云飞始终像大哥哥一样的关心爱护着她。刚上高中时,自己当时是班里的班长,凌云飞是数理化三科的课代表,两人当时都是班里为数不多的学习尖子,正是因为这样两人的关系才慢慢的近了起来,学习上互相关心,生活上互相照顾,处的像亲兄妹一样。

    云飞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礼拜天的时候芳芳经常帮他洗衣。云飞也处处关心着芳芳,那天学校学生灶上改善生活每人两个肉包子,凌云飞领到后,以自己不喜欢吃肉为由全部拿给了芳芳。尽管他半年来多么想吃一次肉,那个时候两人的感情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相互吸引,还不知道是不是爱,不过两个缺爱的孩子都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当时年龄都还小,加之心全放在了学习上,对两人的感情只理解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像铁哥们似的。也许是两人经常在一起的缘故吧。可当凌云飞上大学走的那天和她分手时,这种感觉突然就强烈了起来,特别是在两人都走向了社会以后,这种感觉突就越来越强烈了!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这就是爱情!她曾经苦苦的寻找着答案,如果不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总是忘不了他呢?

    她清楚的记得在高三最后一学期,自己在打扫教室卫生时不小心打坏了教室的玻璃,老师追查时凌云飞抢先承认是他不小心打碎的,而且主动在班上作了检讨。当时全校只有一个省级三好学生名额,人选就在她和凌云飞之间,凌云飞的放弃使她当上了省级三好学生,她后来才知道他的用意,他希望他俩能同时考上大学,可当时的高考比率只有百分之四,他怕她在分数上因小小的失误而落榜,而省级三好学生在高考成绩中能加十分。因此他主动把这个加分的机会给了芳芳。可芳芳却偏偏在高考中途突然发高烧,导致少考了一场试,加了十分后仍以离二本录取线低二分的差距与大学失之交臂!而凌云飞虽被北方大学录取,如果他再有十分加分的话就能考进是清华!可凌云飞从来也没有感到后悔,然而芳芳却为此事至今一直感到内疚。这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芳芳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云飞,你在哪儿里啊!我好想你啊,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吧!”芳芳自言自语地说着……

    莫道缘分

    别问归期

    只愿心飘随

    茫茫人海何处觅知己

    走遍天涯

    走进寂寞

    流尽心酸泪

    纷纷红尘满天皆风雨

    藏住相思

    学会憔悴

    孤时空伤悲

    悠悠岁月青春真疲惫

    不一会儿,她又拿出了小宝那只小手套,眼眶中充满了泪水。“小宝啊!你自己保重吧!妈妈对不起你了!” 芳芳彻底绝望了。

    此时凌云飞已经坐在了金鸡至龙县的中巴车内,他仍在拿着芳芳的照片看着,中巴车在凌云飞甜蜜的回味中从小树林旁边驶过。凌云飞显得异常兴奋,觉得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幸福。然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和自己分别了三年之久心上人芳芳会在这里和自己擦肩而过!

    芳芳绝望的拿起了那瓶农药,打开瓶盖放到了嘴边刚要喝,突然猪娃冲了上来:“别喝!住手!”

    “你……你想干什么?” 芳芳大吃一惊。

    “我……我不想干什么。” 猪娃结结巴巴地道。

    “那你就别过来!走开!”

    “我不过来也行,你得把那瓶农药给我,别寻短见。我就走。”

    “这事你怎么知道?你在跟踪我?”

    “刚才在门市部买药时我看你的神情有点不对,就一路跟过来了,本来你一进树林我就走,可这片林子不是果园,树上不生虫子,用不着杀虫剂的,所以我就跟进来了。”

    “我要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

    “是的,你想干什么是不关我的事,可大妹子啊!你想想一个人在这世上就来这么一次,像你这样年纪轻轻啥事还没做就想死,还不如别来这个世上!我想你一定有父母有亲人吧,你就忍心丢下他们不管吗?” 猪娃有些激动了。

    “你有孩子吗?” 听猪娃这么一说芳芳犹豫了起来。

    “我没孩子,我爹早就去世了。不怕你笑话我现在年快四十的人了,还光棍一条,如果和你的想法一样,我早就活不下去了,可我们山里人就是能吃苦!我觉得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还得为别人想想,如果我死了,我娘谁来管,谁每天给隔壁的宋大娘挑水,她一个七十多岁的孤老婆子,再说我们村谁家盘个炕,谁家垒个茅房还真的离不开我。”山里人说的都是实在话!

    “你说什么?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重复着)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你的心真好,我也是山里人,可我……” 芳芳心头一震,有气无力地道。

    “你既然是山里人就什么话也别说了,回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忍一忍什么坎都就过去了,别给咱们山里人丢脸了!” 猪娃乘机拿走了农药。

    芳芳哭了起来。

    “别哭了大妹子,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你走吧。

    “那也好,不过你得保证再不做傻事!”

    “谢谢你了!大哥!” 芳芳无力地回答。

    “好吧!我走了。”猪娃把农药瓶摔碎在树下的石头上。

    看着向林子外走去的猪娃,芳芳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刚才猪娃的说过的那句话: “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人活着不光是为了自己!”

    第九章

    初春的阳光唤醒了沉睡了一冬的麦苗,田野泛起一片浓绿,路旁的枯枝上也长出了新意。山前山后充满了生命的活力,显示出大自然的勃勃生机。

    目睹了一路景色后凌云飞回到了龙县,接着又改乘机动三轮来到水帘村找芳芳了,此时他正提着一大包礼品走到了芳芳家门口,芳芳爹正在院子里劈柴。

    “大叔,这是芳芳的家吗?” 凌云飞一进门就问。

    “你是――” 芳芳爹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不解地问。

    “我是凌云飞。”

    “你是凌云飞?芳芳她娘,云飞来了” 芳芳爹多少有点吃惊。芳芳娘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是云飞呀!长高了,怪不得你大叔一下子没把你认出来,快到屋里坐。”

    “不用了,伯母,坐在院子里挺好的。”芳芳娘给凌云飞在院子里找了个凳子让他坐了下来。

    “啥时回来的?是出差路过吧?” 芳芳爹问道。

    “刚从南方回来不久,这回不是出差,我爹去世已经三年了,骨灰盒一直放在火葬厂的殡仪馆,我这几天和亲戚朋友商量了一下准备找个日子在家乡给我爸举行个葬礼,把骨灰盒埋了,入土为安嘛。今天刚从亲戚那儿出来顺便来看看您二老。”

    “那安葬你爹的日子选好了吗?” 芳芳娘问道。

    再过三个多月是我爹的五十八岁生日,我想放在那时候安葬。”

    “这倒是个日子。”

    “正好我最近在北京有点事要呆几个月,回来正好赶上。”

    “你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那时我在读大三,一个周六的下午有两个外地警察来到了北方大学……” 凌云飞随着回忆又回到了三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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