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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枕江山

正文 醉枕江山第20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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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是根本生不起一丝抗拒的念头,听他这么说,埋头在他怀里只不言语。

    杨帆见状,难免意气生发,忍不住道:“你昨夜也太羞涩了些,为夫都没仔细瞧过你的身子呢。乖,转过去,叫郎君好生瞧瞧你的俏模样儿。”

    杨帆一声“乖”,古竹婷哪里敢不乖,她红着脸儿翻过身去,蜷缩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杨帆掀开薄衾,这才瞧见她动人的娇躯全貌。美玉般光滑的脊背,细细的腰肢下便是弧度夸张的圆**。

    杨帆想起昨夜让她翻身趴爬着的时候,那圆润紧翘的粉**配上极纤细的腰肢,仿佛坠于枝头、昂于榻上的一颗水**桃儿,那种美丽惊人的视觉感,带给他的是一种何等惊人的愉悦,忍不住伸出手去。

    古竹婷身子一颤,杨帆因为长期习练刀剑掌上带有厚茧,厚茧轻轻触在她细嫩粉滑的**上,仿佛有好多只蚂蚁在轻轻爬动,她被动地承受着郎君的**,绷紧的身子不爱控制地酥软下去,小腹里慢慢腾起一股酸意。

    细细痒痒的感觉很快就从**爬到了前边,她的股心里忍不住也酥痒起来,让她忍不住绞紧了**。杨帆轻轻一扳她的肩头,她便顺从地躺下来,双手抱在胸上,紧紧闭着双眼,整齐的睫毛扑闪着。

    “阿郎,求你……放下帷幔吧。”其实一层薄帷,在此时明亮而柔和的光线下根本起不到什么遮掩的作用,或者是因为一个更加封闭的空间,能给她一种心理上的安全感吧。

    杨帆没有拒绝她,轻抬手,摘金钩,薄薄的绣金丝蔓纱幔便缓缓垂落下来,将床榻封闭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

    绣床轻摇,帷幔内一具健硕的男性身体前后摇摆着腰**,一双**悠长的**勾挂在他的腰间,吱吱呀呀的乐曲声再度奏起。

    她的动作还很生涩,但是自幼习惯柔术的**显然能适应任何的动作,随着身上男人的指点,她有力的腰肢和浑圆的**开始上下抛落起来,其情其景恰似一个骑术绝佳的骑士,正在驾驭一匹桀骜的野马。

    攸而,两人又更换了位置,男骑士变成了女骑士,细的几乎要被折断的小蛮腰如风摆杨柳般袅娜,随之起落的还有胸前两颗雪玉光华般粉润的圆球。细碎的**,甜得妖媚入骨,带着三分痛苦、七分愉悦……

    纱帐的律动缓缓平息下来,细细的吟叫也变成了轻轻的喘息,帐中一双男女如枝头交颈的鸟儿般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古竹婷**起伏,积攒了一夜的力气此时又荡然无存了,可她心里却是甜美之极。

    初尝情爱滋味的她,其实从**上得到的愉悦感还没有被开发到极致,但是心理上的满足感这时却正是最强烈的时候。她喜欢被她的男人彻底占有的感觉,喜欢被他深深地进入自己的身心,喜欢他在自己身上达到极乐,她愿意为这个男人奉献一切。

    杨帆的唇从她细汗涔涔的额头吻到鼻尖,吻到粉唇,再吻到她圆润的肩头,一直吻到她臂上被弩箭伤过的那道粉红色疤痕,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古竹婷的心思极其敏感,只道自己的表现有什么不对,忍不住低声询问:“阿郎因何发笑?””

    杨帆轻轻抚着她柔软的腰肢,慢慢滑到翘美圆润的**,品味着那种绝美的触感,轻笑道:“你是不知我昨夜担了多大的心事,总担心剑及履及的关键时刻,突然就有人跑进来冲着我大喊:‘将军,有人到访’!‘宗主,大事不好’!‘二郎,某已候你多时啦……’”

    古竹婷张开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杨帆笑道:“你忘了前几次么……”

    杨帆把他几次三番想要跟古竹婷成就好事,却屡屡被人打断的事情说了一遍,古竹婷听了忍不住也是“噗哧”一笑,这一笑出来,她又觉得特别不好意思,赶紧又藏回他的怀中。

    杨帆在她的翘**上“啪啪”地轻拍着,如释重负地道:“谢天谢地,这一回,你我总算做了真正夫妻,而且平平安安无人生事……”

    这一番**,古竹婷自然还得洗澡,一夜之间频频洗澡,古竹婷都有些不好意思吩咐下去了,杨帆脸皮厚,他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对男人来说,这是值得炫耀的事,这不正说明他杨大将军龙精虎猛、龙马精神么?

    杨帆吩咐人备好热水,没让娇弱无力的古竹婷侍候沐浴,自己动手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便穿上一袭轻袍、挽起一个道髻,神清气爽地踱出了后宅。古竹婷这个澡怕是又要洗好久,洗好了也得歇着。

    “奇怪啊,这种事明明是男人最卖力气,可为什么女人却更加疲惫不堪呢?”杨帆一路走一路琢磨,最后得出一个叫他洋洋自得的结论:“应该只有我家才这样,这是因为我身子太强壮的缘故啊……”

    杨帆正没脸没皮地自得着,忽然看见古大、古二、古三坐在葡萄架下,杨帆还没正式纳古竹婷过门儿就睡了人家妹子,乍然看见三位大舅哥,心里头不免有点发虚,他脚下一转,就想躲到一旁的竹林中去,可古氏三兄弟已经看到了他。

    古大站起身道:“阿郎,咱们家宅子左边,有人在造宅子了。”

    杨帆打个哈哈,只好走过去,问道:“是吗,是谁这等好眼光,看中了那里啊?”

    古二道:“属下刚刚打听过,听说是高阳王,本来那儿是被寿春王五兄弟先看中的,都已经找工部来圈地了,结果却被高阳王硬抢了去。”

    杨帆顿时眉头大皱,高阳王?家有恶邻睡不安呐!武崇训和李裹儿都不是什么善类,这对专门惹是生非的夫妻怎么偏就看中了那里。幸好只有高阳王一家,若是寿春王几兄弟也在那儿造宅子,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杨帆正暗自庆幸着,古三道:“阿郎,咱们家宅子右边的地,也被人买下来了。”

    杨帆奇道:“怎么这么多人看中那里,咱们这右舍又是何人?”

    古大道:“可不就是寿春王五兄弟么,他们看中的地方被高阳王抢去了,于是就选了咱们家宅子右边。”

    杨帆听的两眼发直,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武李两家这是打算要干什么,我杨家夹在他们中间,这是要永无宁日的节奏吗?

    这时候,任威带着几位侍卫从竹林中慢悠悠走出来,人前扮酷、人后闷骚的任威没看见杨帆,他眉飞色舞地对几个部下道:“今儿我去西市,听到一个笑话,说是有户人家,左邻是铜匠店,右邻是铁匠店,两家店整天敲敲打打,噪声烦人。

    这天,中间那户人家听说两家店要搬走,非常高兴,马上把邻居请到家来设宴款待。结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向两位店主一问,你猜怎么着,铜匠说:‘我要搬到铁匠店。’铁匠说:‘我要搬到铜匠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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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乡亲们,关关有话说

    乡亲们,都出来吧,关关说啦,不杀人,不抓壮丁,不抢粮食,不找花姑娘,就跟大家伙儿说说话。

    以前吧,还是上班的时候,俺在单位科技科,有回单位进了几箱网线,俺就在仓库里边往上摞,摞到一人多高的时候,举不上去了,我就想把剩下的一箱网线悠上去,因为空间太窄,使不开力,这一悠,岔气了,当时蹲那儿,好半天起不来。

    结果从此落下病了,也说不定啥时候,一个姿势不对劲儿了,就会突然疼起来。今天上午码完一章,拿电热水盆想烫烫脚,接完了水往起一端,坏了。

    现在我是趴着坐着站着,哪怕是躺着,只要不是躺平了,身子垫高点儿也说不准哪一下就疼起来,只要牵动左侧背后一条肌肉,就疼的要命,就是码着字,指不定身子晃一下就牵动它了,这个疼,疼的喘不上气。

    本来还想坚持,这个模样还是算了,给大家打这段话,我都是侧着身子,左半位身子一点不敢用力地敲出来的,本周的休息天我就放明天吧,刚贴了两贴膏药,现在俺去躺平了休息。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六章 自取其辱

    左邻右舍王对王,很不幸地居其中间的杨大官人坐不住了,马上带着古竹婷赶向正在兴建的那处大宅。

    杨帆没有骑马,而是乘了牛车。他算看明白了,哪怕骁勇如古大杀手,到了**也是个不堪杀伐的弱者,她此刻那副娇慵无力的样子,怎么可能让她骑马。

    带她出府的时候,杨帆一直担心会被随从而来的古氏三兄弟看出什么端倪,可他还得硬着头皮带古竹婷来,古竹婷现如今是他的贴身侍卫,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已经伤愈,可手下人并不这么看,如果他此番出行不带古竹婷,只会更加惹起别人怀疑。

    但是看起来古氏三兄弟是足够粗心的,他们压根就没发现发生在妹子身上的异常变化。这令杨帆暗暗松了口气,直笑自己太过心虚。

    杨帆新宅左右的土地都已由工部的人划定了区域,正由一些小吏在那里做具体的测量,杨帆赶到的时候相王五子已经不在了,他们看中的地方被武崇训强行夺走,即便心态再好也觉颜面无光,哪好意思还留在这里。不过,杨帆宅邸左面,武崇训夫妇却还站在那儿。

    武崇训对于家中大小事宜一向不敢多言,所有事俱由安乐公主作主。安乐公主一开始划定的区域足有三个王府大小,远远超出了公主府的规格,工部员外郎萧之辰无奈,只好转弯抹脚地敲打了她一下,他向安乐公主提起了皇帝。

    他们的府邸是皇帝赐建的,工程用度都要报到皇帝面前,如果府邸的面积太大,一定会被女皇发现。安乐公主虽不明白女皇为何对她日益冷淡,却知道自己已经不受祖母宠爱了,这才收敛了些,把府邸的面积缩小了一半。

    杨帆赶到时,安乐公主正指手划脚地向萧之辰交待着府邸建造中所需注意的问题,一见杨帆赶到,安乐公主便对傀儡似的武崇训道:“你来说给他听,切记,这座园子一定要跟咱们洛阳的那座园子一样。”

    杨帆赶来,一个原因是因为相王五子。相王五子到京时他没有去迎,如今人家跑来跟他做了邻居,就不好避而不见了。另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李裹儿,李裹儿一向跋扈,在东市他又驳了李裹儿的颜面,两人结了仇,他担心这位公主骄横起来,不只赶走了相王五子,连他的宅院也要侵占。

    好在李裹儿虽然跋扈,但她现在主要是倚仗婆家势力,如果只靠她那位当皇太子的爹,她现在便是对着权柄稍重的一般大臣都没什么底气,更遑论杨帆了。因此她虽任性,却还不敢做出强抢民宅的事来。

    杨帆已经知道自己宅院右边就是相王五子选定的地方,但他赶到的时候却没见到李成器五兄弟,杨帆眉头一皱,正犹豫要不要去见见武崇训,又或佯作不知他在那群人中,就见李裹儿向他走来。

    杨帆便拍拍古竹婷的膝盖,独自迎下车去。杨帆此刻对李裹儿算是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这个女人不但**荡无耻,而且连皇室贵胄的基本修养和风度都没有,他怕李裹儿又出言辱及古竹婷,是以不愿让她们接触。

    武崇训见爱妻抛下他独自去见杨帆,心中很是不悦。他把李裹儿看的天下无双,如珍似宝,便以为天下男子都跟他一般把李裹儿当活宝,似乎只要李裹儿勾一勾手指,就会像条狗似的匍匐到她的石榴裙下。

    不过,因为在长安东市,杨帆曾当众驳了李裹儿的脸面,所以武崇训虽然心中不悦,却也不至于有太多的想法。

    李裹儿走到近处,渐渐放慢脚步,双手负到身后,迈着曼妙的猫步,一路摇曳生姿,杨帆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得不承认,单论姿色,眼前的安乐确是他生平仅见,美到了极致的一个女人。

    李裹儿带着一副颠倒众生的妩媚笑容,昵声道:“杨将军,今后咱们要做邻居了呢。”

    杨帆沉着脸色道:“那真是不幸!”

    李裹儿脸色一变,羞恼道:“本宫就叫你如此避如蛇蝎?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于我?”

    杨帆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殿下何不反思一下,杨某为何会对公主不恭呢?”

    李裹儿冷冷地睨了一眼远处车中的古竹婷,冷笑道:“就为了她?那个**女人?”

    杨帆沉声道:“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她,你不会有今日,你的父亲也早已经死了!她,是你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

    李裹儿扬起曲线优美的下巴,不屑地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阿爹被定为皇嗣,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就该舍了自己的性命救他脱困,我是皇女,你们救我也是忠义所在,难道还要我承她的情么?”

    杨帆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满面憎恶地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李裹儿嫣然道:“我变成哪副样子了?我没发现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啊。哦,如果说有,那就是我比以前更漂亮了。人靠衣裳马靠鞍呀,就算是天生丽质,也需要华美的衣装首饰,才能让人变得更美。”

    杨帆没有因为她这番话而动怒,他淡淡地问道:“公主可曾见过长安城外的护城河?”

    李裹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向了这个话题,微微错愕之后才道:“看过,怎么?”

    杨帆道:“你觉得那护城河漂亮么?”

    李裹儿皱了皱眉,道:“我进城的时候看到那护城河已经干涸了,岸边堆满了淤泥,肮脏不堪,有什么好看的?”

    杨帆笑了笑道:“我从洛阳赶来时还是去年秋天,秋高气爽时节,河水一片澄碧,风一吹便荡起粼粼一片,水面上还有白云的倒影,非常漂亮。可惜,现在为了拓宽河道清理淤泥,长安府把河水截断了,我也没有想到,揭开那层清澈的河水,下面竟是这般的肮脏不堪。”

    李裹儿俏丽的脸蛋慢慢变了颜色,但杨帆还在说:“清淤的时候,那些淤泥一被掘起,下边更是污秽不堪,阵阵腥臭熏得人透不上气来,就像殿下你一样,在房州的时候,即便你是装的,至少也还有那么几分假假的可爱。

    可现在呢?你有了身份、有了地位,你越来越无所顾忌,本性也暴露无疑。我真不明白上天既然给了一个人这样美丽的外表,为什么又会给她那么肮脏的内心,粗鄙、浅薄、乖张、自私、**荡、无耻……”

    李裹儿怒不可遏地道:“杨帆,你够了!”

    杨帆冷笑,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当你的父亲成为皇帝,你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时候,那时你又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有人说,你是大唐开国以来最美的一位公主,可是如果你再不知悔改,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大唐立国以来最丑的一位公主!”

    “你站住!”

    李裹儿一声厉叱,杨帆停住了脚步,但是转过的身子并未转回来,只是冷冷地道:“敢问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李裹儿尖尖的指甲刺着掌心,强自控制着心头的愤怒,咬牙切齿地道:“只要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心甘情愿地匍匐在我的脚下,杨帆,你也不例外的!你会像一条狗似的跪在我的脚下,向我摇尾乞怜,乞求我饶恕你!乞求我……”

    杨帆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讥诮的冷笑,嘲弄地道:“我就说么,撇去上面的清水,露出的就是肮脏不堪的淤泥,挖开肮脏不堪的淤泥,才闻到中人欲呕的臭气。有些东西,总要一层一层地揭开。就如殿下你,我现在应该再给你加上一项美德:‘狂妄’!”

    杨帆哈哈大笑地离开了,李裹儿望着他的背影,紧咬着牙关,俏丽的脸蛋上绷起两道凌厉的痕迹,目中灼灼地仿佛要喷出一道火焰,把他焚成灰烬!

    她从来没有被人骂的这么**,从来没有,哪怕她正在做着很下**的事情的时候。可是在她重新贵为皇女的时候,却有一个人把她骂的如此不堪。

    武崇训一直远远地盯着,好象他的娇妻让人多看一眼都是被人占了便宜,等到李裹儿怒气冲冲地向他走来时,这才转过身装模作样地叮嘱起萧员外来。

    李裹儿沉着脸走到他身边,道:“还没交待完?”

    武崇训陪笑道:“还没有,快了快了……”

    李裹儿把她在杨帆那里受的一肚子窝囊气都**到了他的身上,怒道:“真是一个没用的废物!交待你这么点事你都做不好!”

    武崇训慌忙道:“娘子,哪里去?”

    李裹儿回头怒叱道:“我回府去,怎么?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就只会跟在女人身后转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这个院子一草一木都得照着洛阳那幢庄园一样布置,出了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武崇训不敢追去,眼看李裹儿愤然登车远去,这才怏怏回头。

    工部员外郎萧之辰赶紧收起唇边的一抹笑意,故作恭谨地提起笔道:“郡王,请继续。”

    武崇训把他在李裹儿那里受的一腔子窝囊气都**在了萧员外的身上,唾沫横飞地道:“你这个废物,这么点事你还听不明白!赶紧行文洛阳工部,叫他们去我府上把后花园绘成图,拿来照样建造,但有半点差迟,本王唯你是问!”武崇训说罢拂袖而去,他却不敢马上回府,生怕又被李裹儿责骂,只好四处走走,且散散心罢了。

    李裹儿坐在车中,将要离开隆庆坊的时候,忽自车中探出头来,凝视着湖心那座青螺似的小岛,眼角慢慢绽起一抹怨毒的笑意。她改变主意了,她想让杨帆死,她一定要杨帆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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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七章 卖俏行奸

    安乐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府邸,马上使人去传杜文天。杜文天本来是陪他们一起去看宅基的,不过他在安乐身边晃来晃去,武崇训心中甚为不满,当着安乐公主的面他虽不敢说什么,却也没给杜文天好脸色。

    杜文天本来就对安乐公主心生觊觎,一见武崇训这般模样心里发虚,于是就寻了个借口,说他要去办理安乐公主交待给他的事情先行离开了。杜文天虽然是在找理由,倒真去打探了一番,这时刚刚回府。

    一听安乐公主传唤,杜文天心下便是一惊,再一打听武崇训并没有跟她一起回来,色心又占了上风,赶紧喜不自胜地去见安乐。安乐公主回到居处,刚刚换了一袭衣衫,听说杜文天到了,便挥手摒退侍女,吩咐道:“叫他进来。”

    杜文天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走进房中,长揖道:“杜文天见过公主!”

    “免了吧!”

    安乐公主随意地吩咐了一声,杜文天一抬头,就见安乐公主正站在他的面前,一袭大红牡丹翠纱烟罗衫子,逶迤曳地的水仙散花绿叶裙,胸前袒露一片**,两道线条优美的锁骨中间延伸下一道**的**,眼神不由一直。

    安乐公主挺了挺胸,眼波欲流,搔首弄姿地道:“杜文天,你的胆子真是很大呀,竟敢这么盯着本宫看。”

    杜文天想起她上次**自己的事情,心知这位公主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女人,便壮起胆子道:“公主貌若天仙,是杜某生平仅见的绝色佳人,见到公主这样的无双美貌,杜某大起来的又何只是一个胆子呢。”

    安乐公主睨了一眼他的**,见他袍上隐隐拱起一个**,不禁掩口娇笑起来。方才在隆庆池畔被杨帆一通贬损,着实伤了她的自尊,如今看见杜文天这般痴迷,她才找回几分自信。

    安乐公主轻盈地转身,把个浑圆挺翘的美**抛给了杜文天,袅袅娜娜地走过去,往罗汉榻上款款一坐。水绿色的丝绸在她的细腰上系了一个合欢结,这一坐下**欲折,腰后便绷起一道流畅的弧线。

    安乐公主娇声道:“本宫吩咐你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杜文天定了定神,欠身道:“公主吩咐杜某敢不尽力。杜某已经打听清楚,郑氏老夫人的寿诞是九月二十一,因为去年郑老夫人大寿时,长安世家大多曾派人前往洛阳祝贺,所以现在都还记得。”

    安乐公主沉吟道:“九月二十一?距今差不多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呢,到那时上官婉儿早就分娩了,哪里还有证据可抓。来不及的,上官婉儿的生日呢?”

    杜文天道:“上官婉儿尚是未嫁之身,她又不曾大摆筵宴庆祝过生日,这具体的生辰可不好打听。不过……,杜某听一位世叔说,上官婉儿的祖父和父亲是麟德元年十二月十三日被女皇下令处死的,那时上官婉儿还没满月,所以上官婉儿的生辰应该是在十一月下旬或十二月上旬。”

    安乐公主的黛眉又是一鼙,道:“十一二月,那更不成了,有其他理由可以利用么?”

    杜文天摇了摇头道:“杜某惭愧,实在打听不到。公主殿下是打算……”

    安乐公主道:“如果她的生日近在眼前,本宫就可以用庆生为由聚集长安官绅,再以送她一个意外之喜为由强闯湖心岛,到那时她再没有理由拒不见人的,只要她出来,还怕这丑事不闹的天下皆知?”

    杜文天道:“如果上官婉儿就是不见呢?”

    安乐公主冷笑道:“世上哪有如此不近情理之人、哪有如此不合情理之事?如果她依旧躲着不见人,本宫有的是办法硬闯进去,比如安排人弄点乱子,制造一出刺杀的假象,只要我有理由把长安官绅权贵聚集到岛上,就不怕她不出来!”

    杜文天赞道:“公主智略无双,当真妙计!”

    安乐公主笑道:“这一招倒不是本宫想出来的,当初在龙门时,魏王和梁王就是以刺客为由想要找出我爹爹,本宫是有样学样而已。呵呵……,好啦,你少拍马屁,我们如今没了借口,你说该怎么办?”

    杜文天瞧着她那圆滚滚的翘**曲线,倒真想好生拍拍这位公主殿下的“马屁”,只是这位公主虽然跟他打情骂俏的,却没有更进一步的示意,杜文天依旧不敢太过放肆。安乐公主这么一说,杜文天不禁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安乐公主也鼙眉细思着,沉思良久,安乐公主突然眼波一亮,兴奋地道:“有了!”

    杜文天赶紧问道:“殿下计将安出?”

    安乐招手道:“附耳过来!”

    杜文天赶紧上前,轻轻俯**去,这一俯身,鼻端便嗅到一股细细的幽香,触目所及便是一道**深沟,从上向下看过去,两座奇峰突兀。杜文天难得与李裹儿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心情无比激动。

    不过,他的激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安乐公主的方法一说出来,便似一盆冷水浇头,把他吓出一身冷汗,那旖旎香艳的念头也都吓到爪哇国去了。这位公主就只会这么简单直接、漏洞百出的法子么?

    杜文天骇然道:“殿下,咱们这么做的话,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一旦泄露出去,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

    安乐公主晒然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只要我们手脚够干净,谁能挑出不是来?”

    杜文天心惊肉跳地道:“殿下,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总会有法子的。此计破绽太多,实不可行,上官待制只要静下心来细一推敲,一定会明白其中缘由,据此就可以查到咱们身上。”

    安乐公主不屑地道:“到那时她已是待决之囚,还有机会追查真相么?皇帝远在洛阳,又如何察知详情,还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到那时皇帝陛下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上官婉儿遮丑,不会追查此事的。”

    杜文天连连摇头,还是不敢答应。他虽色令智昏,可是掉脑袋的事儿又怎敢轻易答应,安乐公主怒道:“你不是说甘愿为本宫粉身碎骨么?”

    杜文天屈膝跪倒,叩首道:“杜某为了殿下,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可此事太过冒险,一旦牵连到公主,杜某就是千刀万剐也难赎其罪,杜某万万不敢答应。”

    安乐公主见他不肯就范,眸波微微一转,叹口气道:“也罢,这么做确实难为了你,既如此,就待本宫想出万全之策再说。”

    杜文天松了口气,连声叩首称是,安乐公主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漫声道:“本宫乏了,给本宫按按肩膀。”

    杜文天呆了一呆,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公主,是……是说在下么?”

    李裹儿乜了他一眼,哼道:“这房里还有旁人么?”

    “在下遵命!”

    杜文天大喜若狂,赶紧走过去,将他那颤抖的双手轻轻搭在李裹儿的肩上,李裹儿穿着一袭袒胸装,胸前露出一大片晶莹剔透白嫩惊人的**,杜文天轻轻一按,一种柔媚入骨的感觉便沁入心脾。

    杜文天按了几下,色心蠢蠢欲动,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地便向她胸前凸凹有致的耸挺曲线处移动了一些。见安乐公主毫无表示,杜文天胆气渐壮,正想再靠近一些,李裹儿忽然抬起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

    杜文天身子一僵,却见李裹儿眼都没睁,只是拉起他的手,轻轻移到自己柔软丰耸的**上,杜文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颤声道:“公主……”

    安乐公主昵声道:“这里也有些酸,你帮我好好揉揉,还有这里……”

    安乐公主拉着他的手,又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移去,向下、继续向下,柔媚地道:“这里,还有这里……”

    杜文天再也忍不住了,大手刚刚触及她那圆润纤细,活力澎湃、散发出无穷肉欲的细腰,喉咙里便发出一声**的嘶吼,向她俯压下去……

    安乐公主衣衫**地躺在那里,****半掩半露,犹如鲜花绽放般娇挺**,她像中了箭的天鹅般扬起优美的颈项,双手紧紧按着埋首于胯下的杜文天的头,**细细地道:“杜公子,你想不想要了本宫?”

    杜文天都快急疯了,他真想马上钻进那春水潺潺的**洞窟,可惜安乐公主的双腿挟紧了他的脖子,双手又按着他的脑袋,只能让他一饱口舌之欲。一听安乐公主这么说,杜文天迫不及待地道:“想,想!公主给我,求公主殿下垂怜!”

    安乐公主鼻息腻腻,娇靥嫣红地道:“那么本宫交待给你的事情你可愿意去做?”

    杜文天现在只求能钻入她的身子,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答应的,马上点头道:“愿意!愿意!只要公主垂怜,杜某愿意为公主做任何事。”

    安乐公主**地一笑,**一敞,杜文天就像一只被人从笼中释放出来的野兽,嘶吼一声跳将起来,他的衣袍早已敞开,直挺挺地向前一迎,**就像一条发情的公狗般筛动起来。

    只可惜他忍耐良久,早已箭在弦上,眼前又是他痴迷良久的美人儿,结果刚一钻进安乐的身子就一泄如注了,杜文天好不甘心,可他已经控制不住,只能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在她的身上。

    安乐公主媚眼如丝,玉靥晕染,轻轻**着他的肩背,满面潮红,一副春情上脸的模样,可她眼中却有一丝清明而得意的笑意。杜文天欠缺勇气,她就送他一些勇气。如今叫他尝了甜头,还怕他不乖乖为自己做事么。

    ※※※※※※※※※※※※※※※※※※※※※※※※※※

    杨帆从隆庆池畔离开后,并没有马上返回湖心岛,而是随即驱车去了玄武门外的千骑大营。虽说他还挂着伤势未曾完全痊愈的借口,但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在岛上多陪陪婉儿,千骑营是他的根本所在,他不能长久不去。

    不过,杨帆到了千骑营也只是走走看看,会见诸郎将、旅帅甚至队正伙长等各级将佐,如今皇帝还没迁都长安,千骑营除了日常**练确也没有什么事做。但他这一趟还是有必要来的,久不出现必然降低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杨帆此举意在昭示众人,他才是千骑营的最高统帅。

    杨帆在千骑营待了一个多时辰,驱车返回长安时,便见街头拥挤不堪,勾栏之中传出一阵热烈的叫好声。杨帆随意扫了一眼,不意竟在台上看见几个熟人。勾栏中半人多高的台上正在表演幻术,表演幻术的正是老班主莫观。

    莫老人是有名的幻术大师,当初杨帆曾把他从长安请到洛阳,本想让他当众揭穿什方道人、河内老尼和胡人摩勒三个神棍的骗术,不意薛怀义一把火烧了明堂和天堂,武则天因此迁怒于自称可知过去未来的河内老尼,这位幻术大师就没发挥用处。

    之后杨帆奉命去房州接庐陵王回京,还曾以这莫老人的幻术团为掩护,后来双方在房州分手,不想如今他们又到了长安。

    莫老人未曾发现杨帆,他正在台上表演“四方鸡蛋”,一个圆圆的鸡蛋藏入帽中,转眼间帽底便盛满了鸡蛋,而且每个鸡蛋都是四四方方,引得观众啧啧称奇。

    这只是一个难度不高的小幻术,因为知道杨帆乃是朝廷大臣,不会以幻术为业抢他生意,所以莫观曾把变出鸡蛋的手法和用醋浸泡使蛋壳变形的秘诀告诉过杨帆。杨帆曾经用这个魔术逗过儿子,把那小家伙逗得一愣一愣的,简直把他老爹当成了神人。

    如今看见莫观表演这门幻术,杨帆不禁想起了远在洛阳久未相见的儿子,想起了儿女承欢膝下的情形,思亲的情绪忽然便涌上了他的心头,可是要想看见他们还得几个月时间呢,杨帆想到这里,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时,湖心岛上正有人一路寻来,看见杨帆的车驾停在路边,便赶到近前,向他轻声禀报道:“阿郎,相王府的五位郡**刚赴湖心岛拜访,因阿郎不在岛上,现已离去。”

    郡王身份尊贵,五位郡王联袂拜访自然非同小可,所以留守岛上的人没敢耽搁,马上就派人来给他送信了。古竹婷看看天色还早,便向杨帆请示道:“阿郎可要去五位郡王府上回访?”

    杨帆一听来人禀明消息,脸上就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微笑着摇了头,轻轻一拍古竹婷健美柔腴的**,道:“婷儿,你家阿郎虽然不是诸葛亮,可这三顾茅庐的场面还是要走一走的,呵呵,咱们回隆庆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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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二十八章 机心械肠

    杨帆对古竹婷说要等相王五子三顾茅庐,其实只是随口说笑,如果他真的模仿诸葛亮让相王五子反复来上几趟,未免着了痕迹。

    相王五子的联袂拜访,已经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杨帆因此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也明白对方已经清楚他在长安东市与安乐公主争风斗富的真实意图,这就够了。

    有些事他不能说的太直白、也不能做的太直白,所以他需要对方有所回应,这样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领悟,双方才能配合默契。如今相王五子做出了回应,他自然也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一早,杨帆便命人持他的拜贴去见寿春王。权贵之间交际往来,除非是毫不见外的熟朋友,否则都需要提前遣人送上拜贴,约定会唔的时间。相王五子昨日之所以不告而至,是因为杨帆一直打着在湖心岛养伤的名号,相王五子没想到他会离开湖心岛。如今杨帆要去回拜相王五子,就需要提前预约时间了。

    杨帆与相王五子约定的时间是第二日上午。

    次日,杨帆准时登门拜访。

    杨帆这个忠武将军比起郡王的级别低了可不只一级两级,依照礼节,郡王根本不需出迎,只需遣一管事将他引入客厅即可,可是杨帆刚刚踏进大门,就见五个少年立于仪门之下,微笑相候。

    杨帆见了也不免有些惊讶,他事先确实没有想到相王五子会对他如此礼遇,杨帆急忙加快脚步迎上前去,未及阶前便长揖一礼道:“杨帆见过五位郡王,承劳各位郡王降阶相迎,杨某不胜惶恐。”

    今日杨帆穿了一身便服,头戴一顶软脚幞头,脚下一双乌面白底皂靴,身着一袭白色的右衽中衣,紧束革带,外罩一件淡青色敞怀轻袍,淡金色回字绣纹饰边。因为外衣未束革带,举动之间,宽袍袅袅,大袖飘飘,极显潇洒。五位郡王也是儒巾儒袍,六人站在一起,倒像一个书院里出来的学生。

    李成器哈哈大笑,急急迎上前来,扶住杨帆道:“杨将军今日轻袍缓带,风度翩翩,若不是早知道你的身份,本王还以为是哪位国子学里的秀才公到了呢。仅看杨将军如此风姿,谁会想到杨将军竟是骁勇善战、功勋赫赫的一员武将呢!”

    这李成器很会说话,国子监里分为国子监、太学、国子学三个级别,最高一级的就是国子学,秀才也不是后世的秀才,唐朝的秀才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饱学才子,比进士还要难考。

    杨帆微笑道:“郡王谬赞了,杨某只是一介武夫,这般打扮,只是徒有其表,哈哈!”

    李成器笑容微敛,关切地又问:“本王在长安时就听说杨将军中了宵小暗算,心下十分关切,昨日特与几位兄弟登门拜望,不巧杨将军心切军务,去了千骑大营,怎么样,杨将军身子可已大好了么?”

    杨帆微笑答道:“承蒙殿下关怀,杨某这伤已经将养了几个月,如今已经大好了。最多再有个把月就能重返军营。”

    “那就好,那就好!”李成器把着他的手臂,笑吟吟地介绍道:“我这几位兄弟,杨将军都是见过的,本王就不一一介绍了。听说杨将军今日要来,我这几个兄弟都在府上相候呢,你看,我这五弟平素最是贪玩,今儿也不曾出门。”

    李成器这厢说着,杨帆便向李成义四人一一拱手见礼,四人含笑还礼,李成器热情地道:“走走走,厅中已然布下酒席,就等杨将军你大驾光临啦,来,咱们到厅中坐下,一边饮酒,一边说话。”

    李成器把着杨帆的手臂走在前头,一旁自有人引了任威等人去休息,古竹婷穿着一身青衣,布巾束发,仿佛一位书僮,始终紧随杨帆身后。李成器等人看她柳眉杏眼、肌肤如玉,就知是女子所扮,是以也不多问。

    柳徇天给相王五子准备的这处宅院颇具规模,三进四厢两明堂一花园的建筑结构,大门、仪门、中门俱全。厅堂里花格嵌窗,漏窗和门扇上俱是惟妙惟肖的猴、鹿、鱼、鸟等飞禽走兽,极尽绚丽大方。

    厅中宽敞明亮,悬挂着松、竹、梅、兰等竖式画幅,优雅恬淡的气氛,看起来倒似一座大型书房。众人一进花厅,侍婢便穿花蝴蝶般将各色佳肴呈上,但是两厢里却没有乐师舞姬助兴。

    如此一来,既显出相王五子对杨帆的器重与尊敬,又不至于给人一种太过巴结以至自降身份的感觉。杨帆见此,便知五兄弟事先很是用过一番心思,不禁暗暗称道。

    说起来,自李建成、李世民兄弟开始,李家便豪杰辈出,只可惜横空杀出个女魔头武则天,到如今李家但凡精明一点能干一点的子弟,都被武则天杀光了,就连武则天最有人君风度的两个儿子也都死于非命。如今这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可谓平庸已极,不想他们的晚辈倒是头角峥嵘。

    ※※※※※※※※※※※※※※※※※※※※※※※※※※※

    李裹儿府上,侧院里,杜文天沉着脸对几个家人道:“我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几个家人频频点头,道:“公子放心,我们明白了。”

    杜文天摆摆手,道:“去吧,大街小巷,勾栏瓦肆,你们尽快把消息散播出去,小心一点,切勿暴露自家身份!”

    几个家人立即出门而去。

    杜文天依着李裹儿的吩咐,第一步就是制造谣言,散播上官婉儿与人私通且已身怀有孕的消息,李裹儿吩咐杜文天“裁赃”给杨帆,让他散播消息说上官婉儿怀的孩子是杨帆的种。

    即便没有杨帆这回事,安乐公主知道上官婉儿怀有身孕并被送到长安待产的消息后,她也想伺机生事,置上官婉儿于死地,她和上官婉儿无仇无怨,有此念头全因一个妒字,她妒恨她的皇祖母对她不公平。

    她未婚有孕,皇祖母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凭什么一个外人未婚有孕便对她这般包庇,而对自己却如此刻薄?她不明白,恰恰是因为内外有别,所以武则天才对她如此苛求。一个做长辈的,哪怕自己很不堪,也希望他的孩子品行高尚。

    李裹儿却认为这是皇祖母对上官婉儿的偏袒,她要用自己的方法找回公道!她身为皇女,身份无比尊贵,却因未婚有孕受人奚落,那么上官婉儿就该因此去死这才公平。至于把杨帆牵涉其中,只是她的灵机一动。

    李裹儿已经恨透了杨帆,想籍此把杨帆一举铲除。可是即便她的父亲坐上皇位,一位朝廷大臣也不是她一个公主想动就动的,她必须要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如今正好籍由此事把杨帆攀扯进去。她可没有想到,她给杨帆编排的这个罪名,其实已经无限接近事实了。

    只可惜,她的这个真正目的无法说给杜文天听,她只说需要有一个男人才能让这个谣言更加完美,而杨帆在洛阳时大有机会接触上官婉儿,如今恰又住在湖心岛,所以是最佳人选,她却没有想到杜文天告诉她这个秘密也有他的动机。

    杜文天恨之入骨的人是张昌宗,他在兴教寺被张昌宗痛殴了一顿,他要复仇。他认为安乐公主把杨帆牵扯其中,只是因为杨帆在长安东市扫了她的颜面,这点小事显然不及他所遭受的痛苦为重,所以他对李裹儿的吩咐做了一点小小的改动,他把杨帆改成了张昌宗。

    杨帆从五王子府告辞出来,信马游缰地走着,脸上却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古竹婷伴在他的身边,锐利的目光先是习惯性地扫视了一眼人群,确信没有危险人物接近,这才对杨帆道:“阿郎在想什么?”

    杨帆笑了笑道:“我在想相王五子,这五个年轻人不简单呐,他们前天才到长安,这才第三天,就已经找了件可以邀买人心的事情做,很了不起。”

    古竹婷讶然道:“阿郎是说相王五子要上旨请皇帝拨悲田、建病坊的事?”

    杨帆颔首道:“不错!”

    古竹婷在席间曾听李隆基提到,说龙华寺有一位洪昉禅师建立病坊,收助贫疾数百人,结果因为皇帝迁都在即,为了整顿市容,长安府令柳徇天竟然想把这些人驱离长安,以免他们有碍观瞻。

    李成器五兄弟得知此事动了恻隐之心,打算上书朝廷,请求皇帝表彰龙华寺洪昉禅师的善举义行,并由朝廷拨款资助病坊,他们五人愿意各献俸禄田五十亩,充作龙华寺的悲田,以瞻养那些贫疾无助的百姓。

    李成器还盛情邀请杨帆共攘义举,并且愿以杨帆牵头上书,杨帆慨然应允,答应他们共同上书,并且也捐助田产五十亩,古竹婷当时还觉得这几位王爷如此体恤民情十分难得,如今听阿郎一说,难道他们还另有目的?

    杨帆笑答道:“无他,邀买人心而已。”

    古竹婷悻悻地道:“原来如此,奴家还以为他们是好人呢!”

    杨帆笑道:“这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如果普天下的人都愿意这样邀买人心,那得有多少大善人?行善者,有的是出于怜悯、有的是为求心安、有的是为了积德、有的是图个名声,出于什么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做了好事!”

    古竹婷道:“奴家倒也不是说他们做善事不好,可是朝廷一旦批准此事,虽然是阿郎牵头,可是有五位郡王同时请命,民间百姓只会记着那些官儿大的人情,谁还记得阿郎,阿郎做了好事,好名声却都让他们赚了去,奴家怎会开心。”

    杨帆笑道:“你呀!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占我的便宜,之所以邀我共攘义举,是因为他们处境艰难,实在无奈。而且,他们此举也有进一步试探于我,看我是否真有攘助李家的念头。”

    古竹婷眨了眨眼,不甚明白杨帆的意思。

    杨帆进一步解释道:“李家虽然稍稍恢复了元气,却还远未到可以与武氏争风的地步。何况,当今皇太子多年以来一直被软禁在房州,与武氏并没有什么大冲突,而如今这位相王殿下,却是屡受武氏攻讦,双方早已结下不解之仇。

    这种情况下,相王一脉既不好喧宾夺主,抢了皇太子的风头,也不好与武氏当面锣对面鼓的对抗。如今,皇帝迁都在即,二张和武氏都跑到长安来邀买人心,拉拢权贵官绅,相王一脉想有所作为,还得避免与他们冲突,就只能另辟蹊径。二张和武氏都在拉拢上边的人,他们就只能往下边看了。”

    古竹婷道:“可……他们拉上阿郎,又是为了什么?”

    杨帆道:“因为我现在和武氏不太对付,还因为我曾救过太子,有这两层因缘,他们才拉我一同出面。民间百姓虽然看不到庙堂之上的风风雨雨,庙堂之中的人却一清二楚,有我出面,他们才不会承受太大的压力。

    你要知道,当今皇太子做过皇帝,相王也做过皇帝,两个人其实都有资格继续大唐江山。所以,他们想积攒人望,却又不能让皇帝忌惮、不能让武氏忌惮、不能让二张忌惮、不能让与他们同病相怜的皇太子忌惮,难呐。””

    古竹婷听的好不头痛,阿郎说的这些东西真真比潜入百万军中刺杀上将还要复杂麻烦,绕啊绕啊,绕得她头大如斗,古竹婷摇摇头道:“奴家不听了,真是太复杂了,奴家根本听不懂。”

    杨帆听她说的有趣,忍不住也为之失笑。这时前边经过一片勾栏,听见一片叫好声,杨帆头一看,恰好又是莫观带着他的马戏班子在这表演幻术。

    杨帆笑道:“咱们跟他们还真是有缘,昨日不曾捧他的场,今日左右无事,走,咱们去看看,他们可有新的幻术表演。”

    杨帆说着扳鞍下马,古竹婷忙也飞身下马,护到他的身前。翘首观看幻术表演的人群中,一个杜府家人正卖力地讲着当朝第一才女上官婉儿的“绯闻逸事”,全未发觉杨帆正一步三摇地向他身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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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十九章 寻踪觅源

    那杜府家丁哪里会想到他在勾栏之中竟能遇到此事的关键人物,台上正表演着幻术,他也无心观看,只是不遗余力地散播着谣言:“你还别不信,上官婉儿地位再高、才学再好,她也是个女人,她就不想男人?

    张昌宗是宰相子孙,世家后裔,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少年才子,而且相貌极美,要不怎么会得了个‘莲花六郎’的美誉呢。张昌宗和上官婉儿都住在宫里,朝夕相见,日久生情,不是理所当然么。”

    旁边一人显然还是不大相信他的话,笑道:“不太可能吧?你可不要乱说。那张昌宗不是皇帝的爷们么,他敢背着皇帝做出这样的事来?”

    杜府家丁“嗤嗤”笑道:“男女和奸有哪个不背人的?又有哪个不怕被人发现的?可这天雷勾动了地火,是说忍就能忍的吗?我再跟你说件事儿,前几天张昌宗偷偷带了上官婉儿到兴教寺上香,被人给看见了。

    那上官婉儿已经身怀六甲,大腹便便。他们捐了一大笔香油钱给庙里,功德簿上写的明白:夫妻!只不过,他们都用了化名。嘿!他们两个不但有私情,连孽种都有了,到庙里拜佛,可不就是求神佛保佑平安么。”

    旁边一人半信半疑地道:“竟有此事?”

    杨帆眉头微微一皱,古竹婷知道上官婉儿怀的是谁的孩子,一听那人信口雌黄,玷污婉儿清誉,不由勃然大怒,可她刚一举步,手腕就被杨帆紧紧攥住,向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杜府家丁得意洋洋地道:“可不!你想啊,张昌宗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男宠是吧?上官婉儿是皇帝最倚重的亲信是吧?皇帝还没迁回长安呢,为什么先后把自己最宠爱的男人和最宠信的心腹打发到长安来?”

    杜府家丁说到这里,鬼祟地四下看了看,杨帆此时已把目光投向台上,仿佛全未注意他的言语。其实这杜府家丁也是故意装腔作势,他哪里是真怕别人听到,根本是生怕别人听不到。

    这家丁故作姿态一番,才道:“这事啊,分明是他们蒙骗了皇帝。上官婉儿怀了张昌宗的孽种,肚子渐渐大了,怕被皇帝发现,这才寻个理由避到长安来,那张昌宗是她奸夫啊,哪里放心得下,当然要跟着一起来。”

    “不是吧,我听说是张昌宗先到的长安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世上还有比枕边人更亲近的人么,皇帝肯定是先答应了张昌宗呗,张昌宗到了长安,只要说他一个人处理不来,皇帝心疼情郎,还能不把她最得力的帮手派来?”

    杨帆沉着脸色走出了人群,古竹婷追上来,低声请示道:“阿郎?”

    她的声音隐隐透着杀气,那个杜府家丁的污蔑,已经激起了她的杀心,她可不在乎那人该不该因言获罪,她是杨家的人,不管是谁,只要损及杨家的声名利益,那就是她的敌人,而她最擅长的解决手段就是让对方变成死人。

    杨帆明白她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流言仅仅是有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随口传出的一些闲话,还是有人别有用心。”

    古竹婷道:“阿郎放心,奴家会查出来的。”

    杨帆道:“如果真是有人别有用心,只要你动了他,即便查出了结果也会打草惊蛇。你先不要动他,只管盯着,我要知道他背后有没有人,如果有人,这个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古竹婷点了点头,悄然潜回了人群。

    杨帆回到车上,心思一下子沉重起来。他不知道仅仅是往兴教兴走了一趟,怎么就会被人发现,难道一直有人监视着他们的举动?

    这个人散播的谣言有真有假,是因为他是道听途说的,还是有人授意如此呢?如果这个人不是谣言的第一传播者,婷儿想查清谣言的真正传播人恐怕将难如登天。如果这仅仅是一场流言绯语,杨帆根本就不会在乎,市井小民捕风捉影嚼舌根子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了。

    但是婉儿身怀有孕的事情属实,婉儿在女皇面前以死抗争,才为她和孩子争取了活命的机会,女皇放过婉儿和孩子的前提条件是消息不得泄露,不能酿成丑闻。如果这是有心人的策划,那么他必然有进一步的行动。

    皇帝不会介意市井小民的流言绯语,也不会有机会听到市井小民的流言诽语,可是此事一旦被权贵阶层证明为事实,女皇唯一的选择就只能是祭起屠刀,用婉儿和孩子的血来洗刷宫廷为之蒙受的耻辱。事关他的女人和他的孩子,他不敢不慎重对待。

    这一次杨帆很幸运,杜文天刚刚派人散播消息,就被他亲耳听到了。古竹婷暗中盯着那个杜府家丁,以她的身手和机警,那个杜府家丁自然不能发现,他在勾栏里散播了一阵消息,便又转向一处酒馆。

    这杜府家丁对于公子交待的事情倒也很卖力气,他每到一处地方,便往人多处去,随意找个借口搭讪几句,便把话题引向张昌宗和上官婉儿的绯闻。古竹婷跟着他走了两处地方,就已确定此人不是道听途说然后信口说与他人知道,他是有意在散播消息。也就是说他是谣言的直接传播者,这一下追查起来就方便多了。

    古竹婷悄悄盯着他,直到他返回杜府,确认了他的身分,这才匆匆返回湖心岛。

    “樊川杜氏?”

    杨帆听古竹婷说出对方身份,不觉有些意外。樊川杜氏与他素无仇怨,而且如今他的继嗣堂和关陇世家合作密切,樊川杜氏正是他的重要合伙人之一,杜家此举意在何为?虽说谣言中并没有涉及到他,但他与上官婉儿之间的关系,杜氏掌门人杜敬亭是清楚的,当初也正因为这层关系,他才获得关陇众世家的信任和支持,杜家如今这么做,究竟意欲何为?

    杨帆心思百转,始终猜度不透,这时古竹婷恨恨地道:“一定是安乐公主从中作祟,安乐公主在长安东市被阿郎你驳了颜面,因而怀恨在心,所以想要败坏……”

    说到这里古竹婷忽又一呆,觉得自己的推测并不成立,她喃喃自语道:“不对,如果是因为安乐公主对阿郎怀恨在心,她应该把那奸夫说成阿郎才对,为何又攀扯到张昌宗的身上?”

    杨帆听了却有些奇怪,问道:“散播谣言的是樊川杜氏,与安乐公主有何关联?”

    古竹婷奇道:“难道阿郎还不知道,安乐公主和高阳郡王如今所住的府邸正是杜家借给他们的么?”

    杨帆听了也呆住了:“你是说,安乐公主夫妇就住在杜家,就住在那幢宅院里?”

    杨帆对武崇训夫妇根本就漠不关心,也未想过登门造访,所以连他们住在哪儿都不清楚,古竹婷颔首应是。杨帆细细思索,越发觉得此事迷雾重重,不可琢磨了。

    如果说武崇训夫妇也参预其中,此事究竟意味着什么?谣言中没有他,显然并没有把他算计在其中,婉儿长居内廷,与各方势力若即若离,并无大的利害,不会有谁迫不及待想要铲除她,难道对方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张昌宗?

    杨帆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最合情理,武家和李家对二张的崛起早已心生忌惮,因为张昌宗一番谗言,皇帝处死了武延基夫妇和李重润,他们之间的矛盾更是彻底激化,难道是有人发现婉儿怀孕,想借题发挥除掉二张?

    杨帆这一番可是聪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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