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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枕江山

正文 醉枕江山第1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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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帆笑了笑道:“等你到了宫里,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华丽,这儿比起宫里差得远了,只能说是寒酸。”

    “真的?”

    李裹儿双眸闪闪发亮:“那咱们什么时候能进宫。”

    杨帆道:“快了,怎么也得拖得今天晚上吧。”

    说着,杨帆抬头看了看天色,目光落下时,倏而定在远方的山道上,唇边慢慢逸出一抹微笑:“有人来了!”

    李裹儿马上紧张起来,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有些怯意地道:“是不是……武家的人?”

    杨帆道:“你放心,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对一个女子下手。”说到这儿,杨帆扭过头来,向古竹婷和李裹儿有点孩子气地笑,好象做了一件什么恶作剧似的,道:“我这最后一计,叫烽火戏诸侯,你们猜,先来的会是哪一路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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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三章 八仙过海来

    杨帆眯起眼睛看着,李裹儿心头怦怦乱跳,说她不紧张是假的,薄薄的下唇已经咬得发白了,但是看一眼杨帆,见他镇定自若,李裹儿的心又安了下来。

    “啊!原来是他们……”

    杨帆轻呼一声,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李裹儿盯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道:“不是敌人吧?”

    杨帆扭头对她微笑道:“是你姑姑的人!”

    “我姑姑……”

    李裹儿脑海里对所有的亲戚都只是一个抽象的名词,她没有见过其中任何一个,想了一想才惊呼道:“太平公主!”

    杨帆道:“没错!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派来的侍卫特征实在是太明显了,八个膘肥体壮的女相扑手,把那雄骏的战马都快压塌了,她们每人后边都带着两匹马,从洛阳城到伊阙龙门这么短的距离,她们要连续换乘,才不至于把马压死。

    上山的时候就更费劲儿了,这八个胖大的娘们儿自身体重惊人,走不了几步便呼呼直喘,虽然太平公主已经下过命令,要求她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龙门,务必把庐陵王保护起来,可她们实在是快不起来。

    她们一停,庞大肥硕的身子就把整条山路都堵死了,后面那些普通侍卫只能停下来等着她们喘气。

    山坡上,李裹儿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吃惊地道:“这……这是我姑姑的人?她们走路都费劲儿,能保护我们吗?”

    杨帆睨了她一眼道:“一个不会水的绝顶高手掉到河里的话,一个会泅水的村野顽童也能要了他的性命。什么本领都是相对的,要在适合他的环境里才能发挥。爬山,她们不行,如果平地搏斗,就这八个人,一个我对付得了,两个也勉强,三个我会败,四个我会死,如果八个一起上,我就算想逃都不可能!”

    李裹儿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杨帆笑笑,又道:“你姑姑一共就只这八个相扑高手,以前不管走到哪儿,至少要带其中两个防身,如今八个全都派了来,你姑姑……对你们真的很好。”

    李裹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八个女相扑手终于爬上了山,如同打盹的猛虎般喘息了一阵之后,才向人问起庐陵王的所在,山上的武僧已经得了杨帆吩咐,没有阻拦她们上山,还派了一个武僧出面,引着她们向杨帆这面走来。

    “杨校尉!”

    八个女相扑手都是见过杨帆的,其中几个还听过杨帆和太平公主的墙根,大家都是熟人,也不需要什么客套,八女向杨帆拱手一礼,其中一人便向前一步,直截了当地道:“请问哪一位是庐陵王殿下?”

    她说着,眼睛已经看在古竹婷身上,伴在杨帆身边,年岁相貌特征又符合的,也只有这一位了。

    杨帆侧身退了一步,肃手道:“这一位,就是庐陵王!”

    八女及身后一众佩刀侍卫立即向古竹婷齐齐一拱手:“太平公主府侍卫,见过王爷!”

    “好!好!众壮士平身,太平妹子……还好吧?”

    古竹婷一脸惊喜交集,对庐陵王此刻应有的神态和反应扮得惟妙惟肖。

    还是那八女的头领代大家答道:“公主安好,卑职等奉命赶来龙门时,公主进宫去了,想必马上就会赶来!”

    “好!好好!”

    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古竹婷没有多说话,反正庐陵王在黄竹岭一关就是十六年,现在什么性情也没人知道。

    杨帆又道:“这位,是王爷的幼女,裹儿郡主!”

    如今提到李裹儿的官方身份了,本不该对人说起她的闺名,奈何这位郡主是她父亲被发配房州的路上出生的,皇家不闻不问,根本就没给过她封号,只能暂且用她的名字。

    众人又向李裹儿行礼,李裹儿的漂亮脸蛋激动的通红,艳若桃李。

    她自出生直到此刻,才真正感觉到自己身份的尊贵,虽说此前杨帆等人也对她礼敬有加,可那毕竟是在逃亡路上,倒是不曾感受到这么毕恭毕敬的态度。

    “免……免礼……”

    李裹儿激动之下,甚至有点结巴,一句话说出口,却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很快地代入了这个新身份。她不再是一个低贱的囚犯,而是国朝的郡主!

    这边正叙礼说话,远处又是人喊马嘶,此时太阳即将落山,暮色已然出现,山下寂寥,别无行人,所以那突兀出现的一行人显得分外突出。

    因为太平公主府的人都在,杨帆这次没有和古竹婷和李裹儿开玩笑,只是望着那一群越奔越近的人,在心底里喃喃自语道:“这第二路诸侯,又是何许人呢?”

    ※※※※※※※※※※※※※※※※※※※※※※※※※※※

    魏知古和姚崇是从政事堂出来的,没带多少家将,不过他们是宰相,而宰相按照大唐的规矩是兼领南衙十六卫禁军的,北衙禁军则直属皇帝。

    虽说武则天登基后,由太子统领的东宫六率直属卫队削除了,宰相的权力也被削弱了,不复有直接调兵的权力,但是名义上宰相依旧是南衙禁军的最高统帅,所以他们出行由禁军配备了一支警备力量。

    魏知古和姚崇就率领着他们这支卫队风驰电掣地出了定鼎门,今天守定鼎门的老军可是开了眼了,一个又一个的大人物都是领着大队人马跟救火似的冲出去,不知城外出了什么热闹。

    魏知古和姚崇快马加鞭,正向龙门方向急奔,忽见前方一队人马,中间一乘软轿,魏知古心里登时一沉,暗道:“狄公!”

    那支队伍听见后面人喊马嘶,扭头看见他们打出的旗帜,晓得是谁来了,已经告知狄仁杰,一行人等在了路边。

    魏知古和姚崇驱马赶到近前,滚鞍落马,快步走到已经放低的软轿旁边,一眼看见狄仁杰躺在上面,形容枯槁,眼窝凹陷,曾经那么风趣诙谐、硬朗活泼的一个人,如今已经被病磨折磨得脱了相。

    魏知古与他同殿为臣多年,虽然最终属意的拥戴人选不同,但是在一次次政治浪潮中,两人几乎是全部站在一起的,也算是志同道合的老友,如今眼见狄仁杰这般模样,鼻子一酸,只喊了一句:“狄公!”便老泪纵横。

    姚崇与狄仁杰交往不多,但是对这位国朝老臣他是非常钦佩的,看见狄仁杰这副样子,也是唏嘘不已,一旁向狄仁杰默默地行了礼,便与中书舍人赵迦宁站在了一旁。

    狄仁杰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想向老友微笑一下,但是最后也没能笑出来,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努力张开双唇,颤抖着说了句什么。

    声音实在是太小了,周围的人虽然没有人敢说话,魏知古还是没有听清,他俯下身去,白发苍苍的头颅贴到了狄仁杰的嘴巴上,才听到了极细微的声音:“魏公,拜托、拜托啦……”

    魏知古刚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如泉水一般涌出来,他挺起身子,向狄仁杰连连点头,哽咽着道:“狄公放心,老魏此去,便豁出了这条命去,也要保得庐陵周全!”

    狄仁杰轻轻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欣慰之色。

    魏知古擦擦眼泪,对狄仁杰道:“事情紧急,仆这便赶去,狄公莫要着急,行路慢些,身体要紧!”

    他没有劝狄仁杰回去,明知道狄仁杰不亲眼见到庐陵王绝不会放心,又何必说那些没用的话。

    魏知古叫家人将他扶上马去,扬马一鞭,于夕阳残红之中,向龙门方向绝尘而去。

    ※※※※※※※※※※※※※※※※※※※※※※※※※

    “是梁王的人!”

    杨帆已经看清了山下的旗帜,目芒不由一缩。

    “是谁啊?帮我们的,还是?”李裹儿没听清杨帆嘀咕的话,她个子较矮,身前一丝矮树,踮着脚尖只能看见山上人影绰绰,却未看清他们的旗帜。

    杨帆吸了口气,道:“是你舅舅,武三思舅舅。”

    李裹儿脸色顿时一白,这么多年被囚禁深山的心理阴影又浮上了心头。

    杨帆忽然笑了笑,这些武氏王爷们当然不好惹,不过,他的目的不就是把这些人吸引到这儿来么?武三思出现在这里,想必武承嗣也不会太远了,这些人来的越多,他的计划就越顺利。

    杨帆回头看了看,太平公主的八个女相扑手双手背在身后,一身相扑服,雄纠纠气昂昂地站在那儿,杨帆这时才注意到,她们今天居然还配了武器。

    这八人每个人都身佩双刀,刀大概不长,因为她们把刀插在腰后,两侧各露出一截刀柄,如果刀子正常长短,即便是她们的虎背熊腰,她们的大腿两侧也应该露出一截刀身才对。

    远处,还有几名武僧持着乌沉沉的大棍站在那儿,气宇轩昂,顶天立地。而已经休息了一天精神饱满、神完气足的内卫和百骑也都闻讯赶了出来,人人手持利刃,杀气腾腾。

    杨帆满意地一笑,对那八个女相扑手道:“保护王爷和郡主回房歇息!”

    “庐陵王”担心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么……杨校尉你呢?”

    杨帆紧一紧腰带,掸一掸袍襟,淡然道:“我么,下山会一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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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四章 巧舌

    李裹儿盘膝坐在榻上,微微侧着头,不安地咬着小指。古竹婷安详地坐在镜子面前,似乎在端详着镜中的自己,看看还有什么容易露出纰漏的地方。

    李裹儿咬了一阵小指,忍不住对古竹婷道:“古侍卫,你说……杨校尉见了那个梁王会怎么样?”

    古竹婷乜了她一眼,很有女人味儿的一眼,却没有说话。李裹儿不以为忤,继续道:“梁王一直想杀我爹,而杨校尉是保护我爹的,你说他们两个遇见了,会不会马上大打出手?”

    古竹婷又乜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李裹儿想的兴奋,语调也快起来:“你说他们要是打起来,梁王是个王爷,平时养尊处优的,应该不会练就一身好本事吧,那杨校尉会不会一刀就把他宰了?”

    古竹婷叹了口气,打断了李裹儿的白日梦:“郡主,就算明知道那些刺客是梁王派来的,甚至已经有真凭实据在手,杨校尉也是不可能跟他动手的,官家自有官家的制度。”

    李裹儿听了不禁又紧张起来:“那……那杨校尉不是很吃亏?杨校尉不能动手,可梁王却毫无顾忌,这怎么办?”

    李裹儿虽然聪明,可她幼居深山,许多方面的见识比一个村姑也强不到哪儿去,古竹婷只好又耐心地解释道:“虽然梁王肆无忌惮,可官场就是这样子,哪怕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哪怕人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水火不容,可面子上该讲究的东西还是要讲究。

    梁王可以派出人去刺杀庐陵王,可以让每一个人都知道那是他派出去的人,但他不会自己动手,也不会让他的人当着他的面动手,就这么一层窗户纸,可它就是不能戳破。官场也好,世家豪门也罢,大都如此。”

    李裹儿还是不理解,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还要留着那么一层虚伪的面具做什么。她困惑地问道:“那……你说杨校尉见了梁王之后,两个人会怎么样?”

    古竹婷摸索着脸颊的手指微微一停,露出几分好奇神色,悠然答道:“我也想知道……”

    ……

    “王爷!臣杨帆,见过王爷!”

    杨帆独自一人快步迎下山去,武三思刚从马上下来,一抖袍裾正要上山,忽见杨帆疾步如飞地迎下山来,不由重重一哼,止步停身,冷冷地看着他。

    杨帆提着袍袂,迈着小碎步一溜小跑地赶到武三思身边,兜头便是一揖:“臣杨帆见过王爷!臣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武三思“哈”地一声怒笑,冷冷地道:“岂敢岂敢,杨帆,你好本事啊,圣上如此信重于你,本王岂敢见怪!”

    杨帆面皮子一紧,惶恐地道:“臣是皇帝的臣子,也是王爷的门下,王爷这么说,臣可是惶恐不胜,惶恐不胜啊!”

    武三思气极而笑,拿马鞭向他一指,怒声喝道:“杨帆!你还敢说是本王的门下!皇帝命你接庐陵还京,本王居然一直蒙在鼓里,你真是本王的好门下啊!如今还敢说这样的话来调侃本王!”

    杨帆慌忙道:“臣不敢!臣实是满腹苦衷,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武三思把马鞭用力虚空一抽,大踏步地向前边溪流旁一座五角小亭走去。杨帆马上踮着脚尖亦步亦趋地随在他的身后,一副奸臣相。

    武三思到了亭里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冷冷地睨着杨帆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帆欠身道:“臣没话说,只是向王爷请罪!”

    “哈!”

    武三思一声冷笑,陡然站起身来,就要向亭外走。杨帆立即道:“陛下密召杨帆时,曾经当面下了一道旨意,庐陵活,杨帆活!庐陵死,杨帆死!杨帆一门老少,全在皇帝掌握之中,臣敢问王爷,你说臣该怎么办?”

    武三思陡然止步,一双豹眼冷厉地扫向杨帆。杨帆容颜惨淡,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着,武三思不禁沉默下来。

    这年头,像先秦时代那样一条筋的死士不多了,就算是那个时代的死士,以死报主前,又有几个不对妻儿有所托付?他对杨帆是不错,但是值得人家抛妻弃子?就算是他府上那些家将,如果明知必死还要饶上一家人的性命时,肯不肯毫不犹豫地为他做事呢?

    杨帆道:“王爷对杨帆恩重如山,便是以死相报,臣也在所不辞!可是,臣幼失枯恃,如今只余娇妻幼子,他们皆在大内高手的掌握手中,臣实在是没有法子呀。况且,派去接庐陵王还京的人虽以微臣为首,但皇帝最信任的还是内卫,自打接了庐陵王出来,臣也只是负责通盘计划,守在庐陵王身边的一直是内卫的高都尉,王爷也清楚,高都尉职衔比我还高,许多事也由不得我做主。”

    杨帆现在还不想跟武三思公开决裂,哪怕他对自己不如往昔信任,只要他心中还有一丝犹豫,对自己总是有利的,因此不遗余力的撇清自己。杨帆说着还擦了擦眼角,结果大概是因为心中太过委屈,一时没忍住,泪水反而止不住地流下来,一时满脸泪痕。

    武三思见他泪下如雨,心中的恨意又淡了几分。

    杨帆暗想:“靠!这芥茉抹多了,快辣得我睁不开眼了。”

    武三思站定身子,脸色阴晴半晌,方自冷冷地道:“庐陵王在山上?”

    “在!啊不,不……不在……”

    “嗯?”庐陵王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杨帆低着头,努力忍着芥茉的辛辣味道,面孔扭曲,看在武三思眼中,倒似他心中正在挣扎不已。

    武三思见状,便加了一把力,和缓了声音,道:“如今你已护着庐陵到京,虽然还不曾把他送到御前,也算是克尽职守了,如此情况下,只要本王肯保你,相信庐陵纵然再出什么意外,陛下也不会对你如何。呵呵,再者说,本王今日公然上山,总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庐陵不利吧?本王现在只是想要你一句真话,庐陵究竟在不在山上!”

    杨帆低着头,渐渐适应了芥末的刺激,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犹豫地道:“陛下杀人如刈草,对王爷您,陛下自然不会大动干戈,可是对臣……,王爷真能保得臣的性命、保得臣一家平安?”

    武三思昂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本王说的话,你还信不过?”

    他竖起三指,凛然说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武三思在此立誓,若杨帆以实言相告,而本王对杨帆及其家人见死不救,自毁承诺,天地鬼神共殛之!”

    杨帆又犹豫半晌,方艰难开口道:“庐陵王……不在山上!”

    武三思的人已接到魏勇密报,武三思自然也知道了,魏勇的密报中说的清楚,杨帆护送的才是真庐陵王,这也最是合乎情理,杨帆会把与他生死攸关的庐陵王冒险交出去由别人护送回京?

    这时杨帆却说他护送的庐陵王是假的,虽知杨帆是为了保全自己一家人,并非忠于李氏,武三思依旧暗恨,恚怒不已。他睨着杨帆,冷笑道:“此言当真?”

    杨帆用力点了点头,咬牙道:“千真万确!”

    武三思厉声喝道:“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杨帆激灵打了个冷战,飘忽的眼神迎向武三思,武三思凌厉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真的庐陵王,究竟在不在山上?”

    杨帆只是略一犹豫,便沉声道:“王爷栽培之恩,臣不敢或忘,就把身家性命、一门老小全都托付给王爷了!庐陵王他真的不在山上!真的庐陵王已经由假死的一名百骑护卫秘密护送返京了,如今他们身在何处,是否到了京城,臣也不知道。”

    武三思冷冷地盯了他半晌,忽地大笑三声,道:“好!随本王上山!”

    杨帆惊道:“王爷上山做什么?”

    武三思目光一寒,道:“你不是说真的庐陵王不在山上吗?那本王上山又有何妨?你惊慌什么?”

    杨帆忙道:“臣不是惊慌,臣只是……只是觉得……王爷似乎还不相信臣的话?”

    武三思冷冷一笑,道:“信!当然信,只是本王与庐陵虽不熟悉,昔年也曾见过几面的,本王好奇,想上山瞧瞧,这个假庐陵究竟扮得有多像,不可以吗?”

    “是!那……那臣陪王爷上山。”

    武三思大步在前,杨帆紧随其后,举步登山。

    梁王府的侍卫们尾随其后,杨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注意着他动静的武三思心中的猜疑又浓厚了几分,忍不住揶揄道:“你放心,他们是本王的侍卫,不可能做刺客的,只是本王出入,难道不需要有人保护么?”

    杨帆赶紧道:“臣岂敢对王爷存疑,只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武三思冷哼一声,加快了上山的脚步,杨帆眼珠一转,又紧跟两步,悄声问道:“王爷在我们之中可有眼线?”

    武三思心中一动,冷哼道:“本王若在你们之中有眼线,还会被你耍得团团乱转?”

    杨帆“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这么说,他是魏王的人了。”

    武三思蓦然站住脚步,紧紧盯住杨帆,问道:“你说什么?谁是魏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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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一十五章 如簧

    “是这样……”

    杨帆一字一句地说起来,武三思放慢了脚步,听他说些什么。

    正在“闭关”的法正和尚从前山悄悄绕过来,站在高处看着,就见杨帆一路走一路指手划脚,而气势汹汹而来的梁王武三思却听得十分入神。

    看那模样,就像是武三思初到龙门,杨帆正作为向导,在给他介绍这里是什么古迹遗址,那里有什么典故传说似的。

    法正摇了摇头,合什道:“阿弥陀佛!”大袖一甩,继续回去闭关了。

    杨帆把发生在叶县山上的一幕对武三思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武三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些事他早就知道了,但他可不知道黄旭昶是假死,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诳骗内奸设下的一计,他还真以为那黄旭昶是武承嗣的人呢。

    武三思冷冷地道:“你倒真是用尽了心机。”

    杨帆苦着脸道:“王爷明鉴,这主意其实是内卫的人想出来的,想出来以后又找我和黄旅帅商议,臣想保得全家安全,就不能让庐陵王出了意外,自然……也就同意了这个计划。”

    武三思突然打断他的话道:“既然黄旭昶是假内奸,那么你刚才说,原来他是魏王的人,这个他,说的又是什么人?”

    杨帆道:“臣说的是魏勇!”

    武三思听了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魏勇?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啦?”

    杨帆道:“魏勇也是此行赴房州接迎庐陵王的一个侍卫,他相信我们护送的是真庐陵王,眼见我们快到洛阳城了,情急之下,竟然想趁夜刺杀庐陵王,结果事机失败,被守在王爷左右的高姑娘和兰姑娘杀死!”

    武三思听了心中顿时一沉,他执意上山,固然是因为不相信杨帆的话,也是想找那魏勇问个明白,他相信只要他上了山,魏勇就一定会找机会来向他呈报消息,他许给魏勇的好处可是魏勇奋斗一辈子也得不来的,不怕他对自己不死心踏地,想不到魏勇竟已经死了。

    武三思的步伐愈发地慢了,心中暗忖:“叶县山上本是一计?这我可真不知道,莫非……杨帆说山上这个庐陵王是假的,这番话竟是真的?

    他又睨了杨帆一眼,奈何庐陵王这一路上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忽真忽假、忽虚忽实,弄得他现在实在无法分辨杨帆所言究竟是真是假了。

    杨帆很是庆幸地道:“我们在叶县山上诳说黄旭昶是魏王内奸时,只是信口一说,实未想到魏勇就是魏王的内奸,幸好那魏勇也不确定魏王是否还收买了其他的人,啊!不是……不是幸好……”

    杨帆好象才想起眼前这位梁王是巴不得庐陵王死去的,略显尴尬地改了口,又故作贴心地道:“想不到魏王竟然早在我们当中收买了眼线,可见他处心积虑,如此人物,必是王爷的劲敌,王爷您可千万小心。”

    武三思冷哼一声,也不说穿那魏勇实是自己的眼线,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确定杨帆说的究竟是真是假,只好停下脚步,唤道:“来人!”

    郑宇马上举步上前,抱拳听命,武三思扭头对杨帆道:“那个姓黄的侍卫长相体貌如何?”

    杨帆仔细描述一番,武三思对郑宇道:“你听清了?马上带人回城,加强水陆各处出入的戒备,严防……那人混进去!那人身边,应该有杨帆所说形貌的这么一个人相伴!呃……却也未必一定有这么个人相伴……”

    武三思对杨帆的话不知是该信还是不信,干脆挥挥手,烦恼地道:“不要理会这个人的形貌了,你只管回去,见到可疑的人严加盘问就是!”

    郑宇愕然道:“那人……不是在山上么?”

    武三思斥道:“蠢材!安知他没有乔装打扮,抄小路直接下山了?记住,务必加强洛阳戒备,如果他在山上还罢了,如果他从你的眼皮子底下进了城,你这颗脑袋也不用要了!”

    郑宇心中一凛,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他那一票人匆匆下山离开了。

    武三思喟然一叹,杨帆的话他无从分辨真假,他如今只能把重心放在龙门。

    其实在得知庐陵王出现在龙门的消息后,他也没有撤除洛阳城那边的警卫,如今只是再加强一些罢了,洛阳毕竟是天子都城,他想封城是办不到的,这么一座大都市,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口和吞吐的货物量是一个惊人的天文数字,要想从这么多的进出人口里找一个人那难度可想而知。

    眼下若是盯紧了龙门,只要这里的庐陵王是真的,成功的希望还是不小的,如果盲目地相信了杨帆的话,把主要人手都调去盯洛阳城,一旦这又是杨帆的调虎离山之计,等宫里面做出反应,把庐陵王接走,那就大势去矣。

    武三思越想心思越重,全没了方才的气势,只是一步一阶,缓缓登上温泉山。武三思上了山,微微有些气喘,沉着脸问道:“这个假庐陵王在哪?”

    杨帆忙引路道:“王爷请这边来,这山间馆舍,昔年曾有一处属于庐陵王,如今则未有归属,但凡亲王、郡王均可入住,不过庐陵王……既然……,啊不!如今这个假庐陵王既然上了山,就安排在那儿了。”

    杨帆好象说顺了嘴才说错了似的,可武三思此刻是一种“失斧疑邻”的心态,正常的言语和举动看在他眼里也是处处可疑,更不要说你说错话了,武三思对山上这位假庐陵王顿时又增添了几分怀疑。

    杨帆把庐陵王引到一处宫室旁,轻轻站住,腆然道:“王爷,您可不要在内卫和百骑面前说破我曾对王爷说过……咳咳,说过什么呀。一会儿,杨帆若是对王爷有些什么不敬的举动,那也是逼不得已,还请王爷体谅。”

    武三思刚刚对他的话加重了几分怀疑,这时听他很自然的提到莫让内卫和百骑察觉什么,却压根没提那位庐陵王,不禁又想:“莫非这个庐陵王真是假的?否则他何以只担心内卫和百骑,不担心在庐陵王面前暴露对我泄秘的事?”

    武三思心里想着,不耐烦地道:“知道了!本王对天地发过的誓言会违背么?你去,请庐陵王一见,就说……就说本王上山沐浴温泉,惊闻庐陵王还京,故而前来拜望!”

    杨帆道:“是!王爷请稍候!”杨帆快步上前,对那守在门前的百骑侍卫解说一番,武三思则向李大勇等人悄然递了个眼色,目中露出凶光。

    这时,山下又有一群人来,马嘶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十分清晰,武三思眉头一皱,疑道:“是谁来了?”

    李大勇派人到山前探看,片刻后回禀道:“王爷,好象是政事堂的相公来了,看旗号应该是,只是具体是哪位相公现在还不晓得。”

    武三思眉头一紧,如果让这些人上了山,那就无论如何也不好当面行凶了,武三思立即抢上前去,见杨帆还在与那百骑解说什么,便嗔目大喝道:“大胆,本王要见庐陵王,你敢拦阻不成,还不快快传话进去!”

    那百骑倒也不敢公然顶撞梁王,一见杨帆向他们悄然递了一个眼色,忙不迭答应一声,其他几人依旧守在门前,只有张溪桐一个飞快地闪进院去。武三思等得不耐烦,正要闯将进去,张溪桐又跑出来,气喘吁吁地道:“王爷请,庐陵王已在殿上候着了!”

    武三思大怒道:“庐陵王好大的架子,本王来见他,竟不出迎么?”

    张溪桐道:“王爷,庐陵王返京路上行走甚急,一路下来,腿胯都被马鞍子磨烂了,实在是寸步难行,只好在殿上恭候。”

    武三思冷哼一声,拔腿就往里走,李大勇等人立即就要跟进去,被门口几个百骑一把拦住,武三思沉下脸道:“怎么?本王的侍卫都不许进,难道本王还会对庐陵王不利么?”

    张溪桐不卑不亢地答道:“王爷,臣等是奉了圣上旨意,一日不曾交旨,便须舍命卫护庐陵王。王爷您要见庐陵王,臣等自然不敢拦着,可是侍卫进去却于礼不合。这殿上自有侍卫可以卫护王爷您的安全,还请王爷的侍卫留在外面。”

    武三思跋扈地道:“本王除了入宫见驾,走到哪儿都有侍卫相随,还不曾有人拦过本王!”

    杨帆见状忙道:“那么就请王爷的侍卫缴了兵刃吧。”一面说,一面又向武三思连打眼色。

    武三思傲然道:“缴了兵刃,你叫他们赤手空拳保护本王么?”说着就要往里硬闯,那几个百骑是皇帝身边的人,虽然敬他是个王爷,可是只唯皇命是从,一见他要硬往里闯,立即掣出兵刃,两下僵持在那里。

    武三思厉声道:“你们敢对本王动手?”

    张溪桐平静地道:“臣等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对王爷您岂敢不敬呢,只是身为百骑,唯皇命是从,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武三思气得浑身发抖,杨帆忙又从中说和道:“不如这样,王爷只带两名近卫进去,兵刃也不用缴了,如果前呼后拥太多人,这个……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武三思无奈,又恐山下那些人很快上山,只得冷哼一声,冲手下人摆了摆手,大踏步地闯进了院子。

    !(未完待续。)

    第816章 很天真的女孩(半夜三更求月票)

    姚崇急匆匆地向山上爬着,后面跟着一群南衙的禁军侍卫。山上,武三思已经闯进了庐陵王的居处,他一进院子,就看到许多神完气足,精神饱满、手持乌沉沉大棍的武僧,跟一根根桩子似的立在院中。

    武三思想到那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侍卫,顿时脸色一沉,可那些出家人眼观鼻、鼻观心地杵在那儿,仿佛铸在院子里的一尊尊罗汉,眼珠都不错动一下,他们只遵本院住持之命,旁人还真是不屑一顾的。

    武三思大袖一甩,健步如飞地闯进大殿,一见殿堂,就见那些英姿飒爽的女内卫们身佩利刃守在殿上,不禁暗忖:“守得真是风雨不透啊,外有百骑,中有武僧,内有内卫,如果我真想硬闯进来,怕也不见得能得手。”

    那些俏生生地立在那儿,如一道美人画屏般的女内卫见武三思闯入本来毫无闪开的觉悟,待见杨帆抢前一步,把手一挥,这才左右一闪,为武三思让开了一条道路。武三思定睛一看,就见堂上颤巍巍站定一人,由两个肉山般的女相扑手很轻松地挟着。

    在这两个女相扑手旁边,还各自站着三个女相扑手,共计八座肉山,一眼望去,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站在她们中间的那个人其实身量也不算矮,可是被她们一衬,倒像一只弱不禁风的鹌鹑似的。

    太平公主的贴身八女卫,京师闻名,武三思自然也是认得的,一见她们,武三思更是目芒一缩,心中暗道:“怎么太平公主也派了人来?便是倾我全部人手硬打进来,也是绝计杀不了他了,如今只有先探明他的真假再想办法!”

    “咦?真假……,太平是李显的妹子,她不会不知真相吧?她那派人来,那么眼前这个李显……”

    武三思暗暗想着,摆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向庐陵王匆匆迎去:“哎呀呀!七郎!你果然回来了!三思今日本是登龙门沐浴汤泉的,不想竟意外听说七郎回来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武三思一面说一面往前走,仔细打量李显的模样,果然与昔日那个李家七郎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当年的李显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清逸俊朗,举手投足也颇有皇族气派,而眼前这个人,两鬓苍苍,满脸皱纹,身材臃肿,肤色苍白,颤巍巍地站在那儿,若非有人扶持,几乎就要软倒在地似的。

    武三思心中狐疑道:“这个李显真的不是李显?世上当真有这般高妙的所谓易容之术么?”

    李显看着他,脸上露出一副微显谦卑的神情,轻轻拱手道:“梁王殿下,久违了,显一路奔波,两胯都受了伤,无法相迎,还祈恕罪。”

    武三思打个哈哈,亲热地道:“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七郎啊,你就如往常一样唤我就好,什么梁王啊殿下的,太生份了不是?”说着便亲亲热热地上前,去抓李显的手。

    他的手准确地抓在一只肉乎乎、肥厚厚的大手上,那是李显右侧那个女相扑手主动递上来的手,把他的手挡在了外面。武三思把脸一沉,质问道:“你做什么?”

    那女相扑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淡淡答道:“婢子奉太平公主谕令,前来卫护庐陵王殿下安全,公主未到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庐陵王半步,否则王爷若有个什么好歹,婢子们可没法向公主交待。”

    武三思怒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女相扑手道:“婢子是太平公主家奴,只识得自家主人,其他人不管是谁,概与婢子不相干!”

    武三思怒极,李显赶紧道:“嗨!妹子也着实太小心了些,对梁王还用这般防范么?不过这是妹子一番好意,我也推拒不得,梁王千万莫要为此动了嗔意,等我那妹子来了,叫她向梁王赔个不是好了。”

    武三思转怒为笑道:“算了,本王怎会计较这些,呵呵,七郎啊,你只管如往日一般唤我便是,不必如此客套的。”

    李显喟然一叹,慢慢扫视着殿中的陈设,黯然道:“早已物是人非了!昔日种种……若是提起来徒然令人生起伤悲之意,又何必再提。”

    武三思心中暗想:“这厮究竟是假的,还是因为对我心存戒心,因而故布疑阵?可惜有那八座肉屏风在,我想接近李显也不容易。”

    武三思打个哈哈,道:“不管如何,七郎总算是还京了。七郎能得以还京,定是奉了姑母令谕,怎么不马上进宫去见姑母呢?不如三思陪你回城?”

    李显双眼一抬,眼中蓦地闪过一抹悲愤,却又迅速变成一副含恨的无奈:“与阿母阔别一十六载,显何尝不想马上见到母亲呢,只是……只是显在黄竹多年,这些年来日夜思念阿母,以致容颜苍老、神色憔悴。

    如今又因急切还京,赶路甚急,结果伤了双腿。如果显就这般进宫,恐怕阿母见了难免要为儿子伤神,阿母年岁已高,李显再如何不肖,又岂敢惹母亲伤悲?因此,便想在这里将养几日,再回城去。”

    武三思见到李显眼中不经意地闪过的那丝悲愤,又有几分相信他是李显了。武三思眼珠乱转,正想旁敲侧击地再问几句,忽然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孩儿声音响起来:“阿爹,你瞧,我这身衣服漂……”

    声音戛然而止,就似一串冰珠子砸到玉盘上,响得正爽脆,忽然被人一把按住似的。

    武三思转脸一看,就见一个少女正从侧殿里活泼泼地跑出来,脸蛋儿红扑扑的像是一朵初绽的粉桃花,头发湿漉漉的犹自滴着水珠。

    她提着一件百褶碎白花的石榴裙,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只一眼望去,她那春光丽色便叫人眼前油然一亮,仿佛一朵灯花在午夜里悄然炸开。

    “这是……”

    武三思疑惑地盯着这少女,少女兴冲冲地跑进来,忽然看见殿上有人,不禁有些畏缩,脚尖儿踟蹰地向李显旁边凑了凑,看着武三思的眼神儿有点怯怯怕生的模样。

    李显轻咳一声,说道:“这是小女裹儿,当年去房州路上出生的,梁王你还不曾见过她。裹儿啊,快上前拜见梁王。”

    裹儿怯生生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提着裙儿向武三思飞快地福了一礼,脆生生地道:“裹儿见过梁王!”施完礼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又飞快地藏到李显身后。

    武三思的眼睛蓦地一亮,这个女孩儿年岁不大,又是自打出生就长在深山的,实与没见识的村姑一般无二,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最是容易露出马脚。

    如果庐陵王是假的,他们必不会让她出面让我看见,而且看她这副样子、跑出来的动作还有这般神情,显然是确实不知我的到来,我想知道眼前这个庐陵王是真是假,怕是要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武三思马上打了个哈哈,笑容可掬地道:“呵呵,你叫裹儿是吗?嗯!真是个好孩子,生得这般俊俏、这般水灵,这一比马上就把我家里那几个丫头比了下云。裹儿啊……你们一家人都已随你爹爹回洛阳来了,是么?”

    “没有,爹爹就只带了我一个人回来。”

    李裹儿局促地卷着衣带,小脸蛋儿胀得通红,一副不堪与陌生人打交道的模样。

    李显催促道:“裹儿,快回房去,看看刚刚沐浴,梳妆未毕就跑出来的样子,这里可不是山里,记得为父的话,以后要守规矩,不可再这么野了,还不回去!”

    “慢着慢着,不急不急!”

    武三思连忙伸手一拦,笑眯眯地对李裹儿道:“七郎啊,这我可要说你了,都是自家人,这么生份干吗,可惜我不知道裹儿与令尊同来,不曾带个见面礼来,你看这真是……”

    武三思在腰间随便一摸,把自己随身的一方上好玉佩摘了下来,递给李裹儿道:“来,这方玉佩就做个见面礼吧,快拿着。”

    李裹儿神情有些犹豫,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李显,正是很多孩子不知该怎么办时本能地征询父母时才有的神情。

    武三思把她这番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不由暗暗冷笑:“假的?哼!假庐陵王,这女娃儿会去看他,会想征得他的同意?假庐陵王,有本事把他朝夕相处的亲生女儿都瞒过去?杨帆,你如此执迷不悟,可休怪本王无情了!”

    武三思笑眯眯地道:“快拿着吧吧,不要客气,咱们两家是亲戚,当初走动就很密切的,不信你问你爹。”

    李裹儿马上回头,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度看向李显,李显脸上蓦地掠过一抹怪异的神色,说不出是气恼还是恐惧,只是挥手道:“既是梁王馈赐,你就拿着吧,谢过了梁王,马上回房去!”

    “喔……”

    李裹儿怯怯地接过玉佩,向武三思浅浅一福,低低地道:“谢梁王!”

    李裹儿说完便向侧殿跑过去,快跑到侧殿门口时,好似才想起父亲的教诲:“如今是郡主了,不可再像山野间的一个野丫头”,不禁吐了吐舌头,回头偷瞧了一眼,这才放轻脚步,扭着小腰身,像个优雅的小淑女似的姗姗而去。

    武三思阴阴一笑,扭过头去,目光像一对刀子,狠狠地盯了杨帆一眼。

    杨帆的嘴唇倏地翕合了一下,又无奈地抿起,慢慢垂下了头,露出一副欲辩难言的模样,心底里却是一声笑叹:“那只妖精可是连我都着了她的道儿的,你若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村姑,那就活该你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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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七章 纷至沓来

    姚崇先到了一步,而魏知古却被武承嗣留住了。

    武承嗣继武三思之后正急急赶路时,忽听后面马蹄急骤,扭头一瞧看见他们的官幡,便晓得是政事堂里的相公们到了。

    武则天在朝廷上巧妙地搭建着一种平衡的政治关系,虽说这种平衡其实是畸形的,并不平等,但是有她在上面强力压制,随时调和,倒也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权力平衡:即政权交予大臣,军权交于武氏。

    自从武则天调教狸猫和鹦鹉和平共处失败以后,她曾一度想把皇位交给姓武的,结果却因为国内隐形的反对力量以及国外势力的兴风作浪,再加上武氏子侄实在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而作罢。

    武则天如今决定把皇位传给她的儿子、传给姓李的了,但她是篡李氏江山而登基,她担心百年之后,儿子会复周为唐,使她的江山基业不能千秋万代地传下去,所以她想把目前这种“平衡”的政治局面延续下去。

    即:她百年之后,李氏坐江山,武氏掌兵权。

    李氏坐江山,可以顺应国内民意,并叫外敌没有借口可寻。武氏掌兵权,可以确保她的儿子不敢轻举妄动,她一手创建的武周王朝将会继续下去。出于这一目的,政事堂的这几位宰相,确实没有一个是武氏一族那边的人。

    武则天的这种打算未曾示人,但是朝中势力倒是因此泾渭分明,不曾让武氏一族的人把手插到政事堂里,是以武承嗣一见是政事堂的人来了,就晓得是来保护庐陵王的,马上吩咐人把马车横过来,拦在了路上。

    魏知古和姚崇一到,武承嗣便笑微微地拱手道:“啊!原来是魏相、姚相,两位宰相行色匆匆,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魏知古在马上微笑还礼,道:“原来是魏王殿下,仆与元之公务繁忙,身子疲乏,忽然想起龙门山上的温泉水,颇有解乏提神之效,一时兴起,便想去龙门一游。听闻魏王殿下近日身体不适,仆观魏王气色,也确是有疾在身,不在府上好生歇养,这又是往哪里去啊?”

    武承嗣咳嗽两声,笑答道:“巧得很了,本王也是往龙门去的。《水经注》有载:皇女汤,可以疗万疾者。本王这病是痼疾了,药石调理,总也不见成效,是以正想去龙门,试一试温泉水可有效用。既然两位宰相也要往龙门去,不如同行,如何?”

    魏知古和武承嗣都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可就是不说破。撕破脸皮是官场大忌,当面一团和气,背后捅你刀子才是常态。

    所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安知接下来不是峰回路转?先自陷于不可转寰之地,如果接下来的形势对自己不利,那就被动了。反之,只要这层脸皮没撕破,哪怕你的理由再荒诞,形势不利时你也可以咬死了这个理由不松口。

    姚崇打个哈哈,道:“眼看天色已经晚了,不如仆与魏公先行一步,也好知会山上提前做些准备,免得魏王到了山上,夜色苍茫中还得准备膳食、寝具一应事物。”

    武承嗣微笑道:“无妨,本王已经先行派人上山去了。来人啊!再去一人,告知山上,就说今天还有魏相、姚相登山,要温泉汤监早做准备。”

    魏知古和姚崇暗暗焦急,彼此对视一眼,一时却想不出理由拂袖而去。

    ※※※※※※※※※※※※※※※※※※※※※※※※※

    狄仁杰乘着软轿,行色匆匆,每行一段路,便由膀大腰圆、身强力壮的侍卫换手抬轿,以便保证速度,那些官员们则策马追随其后。

    他们也没办法,凭他们的官职、威望和资历,去了也是白给,别看狄仁杰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只要他还没断气,这位四朝元老就能镇得住场面。

    正行进间,路上忽闻马蹄声传来,狄仁杰此时恰恰醒来,听到声音转眸望去,就见一行三骑片刻不停,越过他们一行人绝尘而去,狄仁杰只看见三人似是女子,头上还戴了“浅露”。

    狄仁杰的嘴唇翕合了几下,陪伴在旁的狄光远忙道:“父亲,那女子头戴‘浅露’,匆匆而过,儿也不知道她是何人。”

    狄仁杰嘴角轻轻牵起,嘴唇又翕动了几下,狄光远忙叫人停止行动,俯身把耳朵贴在父亲嘴边,却听到带着笑意的一句话:“是……太平……,太平到,便……太平了……”

    魏知古和姚崇被武承嗣拖着,实在无计可拖,只好随着他一同前行,武承嗣故意放慢了速度,任由魏知古以天色将晚为理由催促,也不肯稍歇。

    魏知古急得火烧眉毛,忽然灵机一动,失声道:“哎呀!老夫忘了嘱咐,这几日老夫是吃斋的,动不得荤腥,便是菜里也放不得荤油,元之啊,辛苦你先行一步,替老夫知会一声!”

    魏知古一面说,一面向姚崇急打眼色,姚崇会意,立即扬马一鞭,那健马都冲出去了,才高声道:“魏公放心,王爷,姚某先行一步了!”

    “哎!咳咳咳……”

    武承嗣一急,一句话没出口就咳起来,等他顺过气儿来,姚崇已一溜烟儿跑得不见人影了,魏知古嘿嘿一笑,对武承嗣道:“王爷莫急,仆随王爷慢慢而行,你我一路叙话便是。”

    武承嗣急咳着,心中暗骂:“这个老匹夫!”

    龙门山上,武三思巧施心计,从“不谙世事、天真烂漫”的李裹儿的反应,探出这龙门山上的庐陵王才是真的,不由心中大定,可是方才他一路进来,百骑、武僧、内卫,还有太平公主的八女卫,把个庐陵王护得周密,便是硬攻如何得手?

    正在犹豫间,外面有人来报:“政事堂姚相公来龙门沐浴温泉,欣闻庐陵王返京,特来拜望!”

    武三思心中大骂:“这个姚元之,抄袭某的说辞!”

    李显欣然传见,片刻功夫,姚崇进了大殿,一见李显,便即参拜。

    姚崇与李显是不曾见过面的,两人这还是头一回遇着,所以也没有多少话好说,只是官场上正常的应酬话。可是姚崇来了就不走了,与武三思分别落座,东拉西扯,就是不抬屁股。

    只要事情还能遮掩得住,他便是闯出天大的祸事来,为了武氏一族的未来,他的姑母也要保他,就如当初保武懿宗一样。可若是他在当朝宰相面前公然杀害皇子,这事儿就遮掩不下了,连一片遮羞布都找不来,那武则天就得牺牲他。

    是以武三思此时就算能够公然杀进来,也是无法动手了。武三思暗恨不已,心中盘算一番,对李显拱手道:“三思刚刚上山,听说庐陵王归来,便来探望了,宫室住处还不曾安顿下,先行告辞,晚上再设宴,与七郎尽欢!”

    李显忙让两个女相扑手扶起来与他告辞,姚崇也随之站起,武三思嘻哈一番,转身就往外走,杨帆急忙道:“我替王爷送送梁王。”

    杨帆跟着武三思往外走,武三思健步如飞,杨帆疾步追上,窃窃私语道:“王爷千万不要上当,方才那个真的不是庐陵王!王爷、王爷……”

    武三思大步流星,出了庐陵王住处把袍袖一拂便扬长而去,根本不理杨帆。

    杨帆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武三思远去的背影,一脸颓丧之色。

    待他慢慢转身回了院落,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脚步轻盈地走回了大殿。

    李大勇追在武三思身后,急急问道:“王爷,怎么样了?”

    武三思沉声道:“这个庐陵就是真的,你马上派人快马回城,趁着城门未关,把咱们身手最高明的那几个人都调来,硬攻是不可能了,庐陵不敢进城,正在此等候宫里消息,若要杀他,只在今夜!”

    李大勇听他说的急切,无暇多问,赶紧答应一声,匆匆下山安排去了。

    ※※※※※※※※※※※※※※※※※※※※※※※※※

    姚崇一走,魏知古也不甚着急了,信马游缰地走着,跟武承嗣东拉西扯地聊着,正行进前,三个头戴浅露的女子忽然骑着快马风驰电掣一般赶来。

    三个女子俱着宫装,腰间偏偏佩了利剑,头上戴一顶黑纱的“浅露”,经过他们一群人身边停都没停便呼啸而过。那三名女骑士中,中间一人策马超越他们时,微微扭头睨了他们一眼,晚风一拂,将面纱掀开一角,丽颜一闪又复不见。

    武承嗣身形一震,失声道:“太平!”

    魏知古眯起眼睛,拢着耳朵大声道:“王爷说啥?”

    武承嗣把牙一咬,向手下大光其火地喝道:“你们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从城里到龙门这么近的距离,走到现在还在路上磨蹭,快些、加快行程!”

    先走了一个姚崇,武承嗣已经暗暗担心,只盼姚崇未到,武三思便已得了手,如今又去了一个太平公主,他不知山上情形如何,可是再也不想等了。命令一下,队伍牛一般的速度马上加快了。

    魏知古道:“嗳!魏王,你急甚么,咱们慢慢聊着,天色要是晚了,打着灯笼夜游龙门也是一桩美事嘛。你说你得的那座珊瑚树是高六尺还是七尺来着?王爷?王爷!”望着匆匆而去的武承嗣座驾,魏知古嘿嘿一笑,吩咐手下,马上也加快了速度。

    这时候,奉宸监的“东宫皇后”张易之、“西宫娘娘”张昌宗,刚刚领了皇帝谕旨,率领一票大内侍卫,鲜衣怒马地沿定鼎大街一路南下,刚刚出了定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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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八章 太平到,不太平

    姚崇今日上山,其目的就是为了保证庐陵王的安全。凭他当朝宰相的身份,只要守在庐陵王身边,武三思就没有办法公开动手,暗杀哪怕闹得尽人皆知了它也是暗杀,如果搞成政变那就不可收拾了,武三思如今还没有这个魄力。

    武三思离开了,姚崇也没有走,只是他跟庐陵王实在不熟,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殿外又有百骑侍卫进来禀报,说是太平公主到了。

    姚崇一听,更是心事放下,“李显”也做出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连忙道:“快快请她进来!”

    “李显”说着便挣扎起身,让两个女相扑手扶着他迎向殿前。

    太平公主脚步匆匆,一到院中便摘了浅露,此时李显已然站在殿前,满脸激动地看着她。杨帆揉了揉鼻子,悄悄地转过了脸儿去。不过太平公主倒没注意到他,她一进院,就看到被她两个女卫扶着站在殿前的李显了。

    “七郎,兄长!”

    太平只唤了一声,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古竹婷已经得了杨帆吩咐,如果能瞒那么就连太平公主也要瞒过去,以防太平知道真相后,神色间露出什么破绽,所以只得硬着头皮,扮出一副激动模样,唏嘘唤道:“太平,想不到为兄……还有活着见到你的一天。”

    太平执住他的双手,细细打量着他,见他容色间依稀还有几分昔日神韵,但是实在是苍老憔悴的太厉害了,不禁黯然泪下。

    太平公主轻轻拥抱了他一下,饮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兄长受苦了,你我兄妹团聚,今后再也不分开了,这是喜事,妹子不哭了,兄长你也莫要伤心。”

    太平说着抬起衣袖,轻轻拭了拭泪痕,心中却忽地一沉,猛然想起一件事来。方才太过忘形,这时才想起来,这个兄长的手柔软如绵却并不宽厚,手掌纤巧的很,恍如女子的手掌,与她记忆中的兄长可是全然不同啊。

    古竹婷对容貌、外形乃至肤色都能很好地伪装,手掌上也能用特殊的药物模仿出惟妙惟肖的褶皱,但手是常用的部分,不能伪装过甚,它的大小、肥瘦、厚薄,这些方面都无法进行伪装。

    “一个人多年不见,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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