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返回书页

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枕江山

正文 醉枕江山第158部分阅读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骸澳愫茫∧愫茫⊥魑医心阋簧蟾纾锼览锏刈匪婺悖恪阏馊嗣媸扌牡亩鳎 ?br />

    黄旭昶突然疯狂地大喝道:“闭嘴!我浴血沙场,几番生死,又怎么样?如今还不就是个小小旅帅?只要我做成了这件事,魏王就允诺我做将军!做大将军,光宗耀祖,福荫子孙,这样的好处,换了你你舍得不答应?”

    回答他的是重重一啐,田彦一口浓痰吐到了他的脸上。

    杨帆目光一闪,立即追问道:“你是魏王派来的人?”

    黄旭昶冷笑道:“如今我已落在你手,要杀要剐随便你,还问那么多干嘛?哈哈,我虽然败了,可你们呢?庐陵王由一男一女护送着秘密潜赴洛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没看到山下那百余名杀手突然撤走了?他们已经知道真相,庐陵王是逃不掉的,庐陵王一死,你们这些人全都要死,黄泉路上,我只是先走一步罢了!”

    众人怒不可遏,魏勇和张溪桐立即就要拔刀上前砍了他,杨帆举手制止了他们,对黄旭昶冷冷一笑道:“这一点要叫你失望了,我还得感谢你千辛万苦地送出消息,让他们知道庐陵王和我们并不在一起,这样,我们就能护着王爷安然返京了。”

    黄旭昶一呆,慢慢变色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杨帆微笑道:“我说过,因为王爷身体不好,不能乘车骑马的话他赶不了太久的路,所以过了鲁阳关后他便按照我事先的安排藏了起来。”

    杨帆笑了笑,向远处一片影影绰绰的建筑群指了指,道:“王爷如今就藏在叶县,我们马上去接了王爷,日夜兼程赶往洛阳。等到你们的人大海捞针一般还在寻找王爷一行三人的踪迹时,我们已经安然抵达洛阳了!”

    “你这奸诈小人……”

    黄旭昶希望破灭,疯狂地冲向杨帆,“噗”地一声,作庐陵王扮相的古竹婷一刀刺进了他的心口,又飞起一脚把他踢飞起来,顺着一片草坡轱辘辘地滚了下去。为了富贵荣华出卖兄弟的人,也只配葬身荒野、饱食狼腹。

    杨帆冷冷一笑,对刚刚拭去刀上血迹的古竹婷道:“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你依旧扮作王爷的模样,时不时的在一些地方露一面,他们现在对黄旭昶送出的消息应该已确信不疑,再加上你时不时的露露脸,足以吸引住他们了。等他们想要找你时,你就除去易容,相信他们也无从找你。”

    古竹婷点点头,道:“这样的话,就不用叫人跟着我了,人多了反而行动不便,需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雇佣两个人帮我作戏,这样反而更叫他们摸不着头脑。”

    杨帆思索了一下,关切地道:“那……你自己小心!”

    古竹婷点了点头,嫣然一笑。

    “庐陵王”嫣然一笑,所有的人都是寒意侵身。

    ※※※※※※※※※※※※※※※※※※※※※※※※※※※※※

    杨帆一行人赶到叶县时,城门已经关了。

    杨帆这些人现在成了“狗不理”,根本不担心刺客们再找他们的麻烦,而且他们声势闹得越大,越不会引起刺客怀疑,是以他们一改一直以来的低调,直接亮出了关防和百骑侍卫的龟符,叫开城门,闯进城去。

    叶县县令闻讯慌忙赶来接迎,一行人也不说明来意,只是住进县里的馆驿,热汤沐浴、热饭裹腹,尽情地放松了一回。

    杨帆进城后却与兰益清、魏勇、张溪桐等几人先行离开了,由杨帆引着,在县城小巷中穿梭,也不知道高莹留下了什么记号,杨帆领着他们东拐西拐,最后在一个小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找到了庐陵王和许良、高莹三人。

    杨帆把他们三人接回馆驿入住,全部人马这才安顿下来。

    次日一早用过早餐,杨帆便召集所有人,严肃地道:“虽然我们用计瞒过了刺客,也清除了内奸,可夜长梦多,我们重任在肩,王爷一日不曾护送到京,我们就不能松懈。我已经让叶县给我们准备了快马,所有受伤的人留在这里养伤,其他人随我护送王爷日夜兼程赶往京师。”

    高莹欣然道:“好!从叶县到洛阳三百里路程,急行军的话我们可以一个日夜行军一百五十里,两天可到洛阳。”

    魏勇打断她的话道:“高都尉,王爷的身体,怕是走不了这么快的路。”

    高莹道:“那样的话,一天一百里也是可以办到的吧,我们一日行一百里,最迟第三天就能到洛阳!”

    杨帆摇头道:“我们如此急行军,当那些刺客是白痴么?一百里内,我们还是招摇而行,惑其耳目。这一百里地,分两天行军,第三天开始加速,按照每天一百五十里的速度急行,第四日中午前抵达洛阳,这样的话,王爷的身体应该还承受得了。而且刺客们也来不及反应,即便那时他们知道上当,也无从追起了。”

    众人点头称是,庐陵王感激地道:“诸位壮士为了李显的性命,赴汤蹈火,出生入死,李显……真不知该如何相谢才是了。”

    李裹儿微笑道:“爹爹来日若能得皇帝祖母宠爱,委以大任,那时莫忘了今日这班誓死相随的勇士也就是了。”

    庐陵王连声道:“自应如此,莫敢相忘!”

    一班人计议已定,便即安排上路,当天到舞阳,次日赴襄城,绕过鲁山和龙兴两县,从郏城直奔洛阳。这一路上,他们行动缓慢,故意招摇,在舞阳和襄城各住了一晚,第三天离开襄城后却突然加快了行程,一路风驰电掣,穿郏城而过,直扑汝州。

    为了不让人摸清他们此刻的行踪,当夜他们宿在汝州城外,次日一早突然入城,紧急补充了一些食物饮水,立即马不停蹄地离开,当天夜里便绕过了颖阳。此时他们左面是龙门伊阙,右面是登封,前面就是东都洛阳了。

    胜利在望,每个人都兴奋不已,不过因为他们一路急行,此时已是人困马乏,再加上今夜星月晦暗,已经有一匹马因为力竭加上道路不清摔断了腿,实在难以前行了。

    众人咬牙又行片刻,魏勇忍不住向杨帆道:“二郎,实在行不得了,如今已经赶到这里,想来也不会再有凶险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下,明日一早再走,不到晌午咱们就到洛阳城了。”

    杨帆也是催马欲行而不前,马腿沉重的仿佛陷入了泥沼,马息粗重、汗流鬃毛,听魏勇这么说,看看众人也当真是走不动了,只好点头答应。

    杨帆纵目一望,四野茫茫,只有左前方一片碎碎闪光,不晓得是伊水还是洛水的一道支流,便把马鞭一指道:“就在那儿宿下吧!”

    众人已然筋疲力尽,听到终于可以休息,总算打起精神,挣扎到河畔,有些人滚鞍落马,便躺在那儿不动了,连睡袋都懒得解下来。

    李裹儿坐了一天的车,却是浑身酸麻,恨不得跳到地上跑两圈才解乏儿,车子停下她便跳下车来,一见杨帆伫立在哗哗的流水旁,正遥望着前方,便姗姗地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你……当真了得!”

    杨帆笑了笑没有说话,李裹儿咬了咬嘴唇,又柔柔地道:“我的男人有本事,我心里……欢喜的紧!”

    !今儿周一,诚求月票、推荐票!

    !(未完待续。)

    第八百零九章 这才是谜底!(第五更)

    杨帆笑了笑,道:“很累了,早点歇息吧,离洛阳越近越是不能功亏一篑,天色微明时我们就出发,那样正午时分就能到洛阳了。”说完,杨帆蹲下身子洗了把脸,便举步走开了。

    李裹儿轻轻撇了撇嘴,嘀咕道:“神气什么,等我成了公主,哼!”李裹儿没说完,翩然一转身便向车子行去,车前,庐陵王刚由许良和高莹扶着下了车,正在那儿抻着胳膊腿儿。

    杨帆远远地看着他们,轻轻笑了笑,脸上有一抹不可捉摸的神情。

    夜色深深,沉睡中的魏勇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他蓦地张开眼睛,只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面前。魏勇大骇,伸手就去摸枕下的钢刀,却被那人一把按住,喝道:“是我!”

    魏勇一怔,讶然道:“二郎!”

    四下看看,仍是一片昏黑,天还没亮呢,魏勇道:“你不睡觉,跑到我面前干什么?”

    杨帆笑笑,道:“换个地方再睡不迟,马上起来!”

    “嗯?”

    魏勇纳闷地坐起来,杨帆已经走开了,正在拍醒第二个人。

    本来就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乏的要命,此时正是身体还没缓过劲儿来,浑身酸疼的时候,却被杨帆一一叫醒,大家都有些莫名其妙。

    杨帆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再睡!”

    李裹儿睁着惺松的睡眼从车里探出头来,抱怨道:“好端端的,怎么又要走啊?”

    杨帆没有搭腔,只是催促大家套马套车,准备转移。

    大约两刻钟的功夫,大家才准备停当,杨帆道:“跟紧些,这就走了。”

    众人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去,只得跟着他一路前行。杨帆沿着河畔前行,走出大约两里地,天光已微蒙蒙地现出一丝亮,眼前河水上出现了一座小桥,桥很窄,只能容一人一马过去,杨帆笑道:“就是这里了,弃车过河!”

    张溪桐怔道:“校尉,过了河可就是奔龙门去的路了。”

    杨帆道:“不错,咱们从龙门回去,王爷回京嘛,图个好兆头。”

    魏勇哭笑不得地道:“图个好兆头?我说二郎,这个时候你还有这份闲心。舍近求远的,咱们从这儿到龙门还得走几十里……”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有两个硬梆梆的东西顶在他的腰眼儿上,一回头,就见高莹和兰益清正站在他的背后,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却很冷,冷得像冰,魏勇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了。

    一行人过了桥,杨帆吩咐道:“把桥彻底毁掉!”

    马上就有两个百骑冲上去,对这座乡民为了过河搭建的小桥进行了彻底的破坏。

    很多人还没注意到魏勇的异状,魏勇僵硬地站在那儿,居然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用一种可怕的眼神随着杨帆慢慢移动着……

    ※※※※※※※※※※※※※※※※※※※※※※※※※※

    火把像点点星光,跳跃着从远处的夜空里越飘越近,不只从洛阳方向的路上有火把,从颖阳方向也有大群的火把,两支队伍越来越近,显然都在疾驰当中。

    李大勇率领人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遥遥看见一路人马过来,当即提高了警惕,喝令部下戒备,双方隔着一箭地远便站住了,遥遥喊了番话,才知道那是从洛阳接应出来的人马。

    李大勇放了心,这才领着人马继续前行,同时暗暗纳罕,两支队伍已经碰了头,还不曾看见杨帆那批人,难道他们插上了翅膀飞到天上去了不成?如果他们半路歇入什么山林,只怕这番举动被他们看在眼里,那就打草惊蛇了。

    眼看双方快要汇合,李大勇突然勒住了缰绳,俯身向地上看去。

    “打亮一些!”

    李大勇吩咐道,几个骑士把火把放低了些,照见地上一条腰带,斜斜指向路边的草丛,李大勇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喝道:“下去,沿着河岸给我搜!”李大勇说完,许多如狼似虎的侍卫便冲下了道路,李大勇则快马向对面的人迎去。

    “郑大哥!”

    李大勇向对面迎上来的人拱了拱手,这人身高肩阔,怒眉豹眼,生得甚是威猛,名叫郑宇,也是武三思手下一员悍将。郑宇向他拱拱手,还礼道:“李老弟!”

    李大勇道:“王爷收到小弟的飞鸽传书了?”

    郑宇道:“收到了,这个杨帆忒也狡猾,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弄得咱们疲于奔命,他奶奶的!不过你放心,这回他绝对进不了洛阳城,王爷不但派了我来,还命人守在了城门外,绝不可能让他们踏入一步。”

    正说着,河畔有人高声大叫,李大勇连忙与郑宇兜马赶向河边,就见地上一片凌乱,还丢着许多来不及收走的睡袋,探手进去,余热犹在。

    李大勇道:“他们昨夜定是在这里歇宿的,应该没有走远。”

    郑宇振奋道:“追!这桩功劳立下,你我一生富贵便享用不尽了!”

    河边有趟伏的野草、有足印蹄印,这些人仔细搜索起来,沿着痕迹一路追去,很快就追到了那座小桥边。

    此时,天光已亮,虽然太阳尚未跃出地平线,可是初夏时节,大地已经一片光明,他们的火把已经熄灭,只有一缕缕青烟还在火把头上袅袅升起。

    这些人就举着冒青烟的火把,瞪着眼前那座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小桥,郑宇咬牙切齿地道:“真是奸似鬼、狡如狐,这个混蛋去了龙门!”

    李大勇阴沉着脸色道:“任他如何狡诈,也进不了洛阳城,郑兄立即传讯回去,我则带人想办法过河,咱们就让那个人死在龙门山上吧!”

    ※※※※※※※※※※※※※※※※※※※※※※※※※※

    龙门,温泉汤监。

    杨帆在温泉里泡了足足一个时辰,一身的疲乏尽数洗去,只觉精神焕发,浑身爽利。杨帆披着件浴袍走出来,一见薛汤丞正候在那里,便笑着点头道:“薛汤丞,有劳了。”

    一身绿袍,生着一只鹰钩鼻子,两颊无肉一抹鼠须的薛汤丞赶紧对这位老上司道:“校尉客气了,校尉您……带着百骑、内卫的人匆忙而来,这是有什么大事么?”

    杨帆瞟了他一眼,若有深意地道:“并非杨某不肯相告,只是这件事,薛汤丞其实不知道要比知道好许多。”

    薛汤丞心里打了个突,赶紧噤口不言。

    杨帆道:“我带来这一行人,都是百骑和内卫中人,此番是奉圣谕出宫办差的,一番辛苦忙碌,好不容易才回到京城,请薛汤丞备些精致的酒食给他们,司农寺那边,我会去打声招呼。”

    薛汤丞赶紧道:“不劳吩咐,卑职已经安排下了。”薛汤丞心中不安,胡乱应酬几句,便籍故退了出去。

    杨帆换好衣服到了外间屋子,就见魏勇怔怔地坐在桌旁,泥雕木塑一般,高莹和兰益清一左一右,依旧立在他的身后。

    一见杨帆进来,魏勇缓缓地抬起头,用有些呆滞的目光看着他。

    杨帆对高莹和兰益清和气地说道:“两位姑娘辛苦了,去沐浴歇息一下吧。”

    高莹向魏勇呶了呶嘴,杨帆笑笑,道:“不妨事!”

    两位姑娘也相信以杨帆的身手,魏勇绝对奈何不了他,便依言退了出去。杨帆在魏勇对面缓缓落坐,魏勇脸上慢慢露出一个艰涩的笑容,幽幽地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杨帆道:“因为黄旅帅死后,你太大意了,而我们在舞阳和襄城各停了一晚,连续两个地方,你都没忘了送个消息出去,我想不发现你都难!”

    魏勇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杨帆有些痛心地看着他,低声道:“魏兄,我是真的不希望昔日好友,今日变成这般关系。”

    魏勇木然道:“我也没有想过争天下会让你我兄弟兵戎相见!我收梁王的好处为其所用时,根本没想过会有这一天。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从梁王那里拿好处,并不曾做过什么事。

    这一次,你带了我们南下,一开始不知所图,我也没有和梁王联系,直到在房陵出事,被关进监狱,我才知道你的目的。自从我投靠了梁王,就是梁王这条线上的人了,我总不能看着他倒了。

    那时,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跟梁王联系,是冒险利用军驿把消息送上京的,幸好军驿听说是梁王府的信柬,倒也没人为难。之后,在返程时,我才接到梁王的命令,得到了与其他人联络的方式。”

    杨帆黯然道:“一步踏错,终为贼!”

    魏勇的脸颊抽搐了几下,有些激动起来:“贼?谁是贼?成了是王侯,败了才是贼。”

    杨帆摇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魏勇冷笑:“你怎知道你的道就是对的?黄旭昶是旅帅,比我职阶高,还不是被魏王收买了?”

    杨帆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黄旅帅么,他不是内奸!”

    魏勇的身子猛地一震,骇然瞪大眼睛,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杨帆的声音提高了些,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我说,黄旭昶,不是内奸!”

    魏勇又跟见了鬼似的,死死地瞪着杨帆。

    杨帆道:“在叶县的山上,我和你们说的几乎都是真的,包括我暗中监视黄旅帅。只有一件事是假的,就是我发现黄旅帅是内奸的事。你隐藏的很好,真的很好,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饵,也没能把你钓出来。

    可是身边跟着一个内奸,我们没办法完成任务。所以引蛇出洞计划失败后,我就和黄旅帅商量,布了一个局,我已经查到住在馆驿里的那个人是梁王的人,呵呵,你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地方官现在大多都是墙头草,左右观望,摇摆不定。

    哪一方面他们都不敢做绝了,所以哪一方面他们都想留条后路。总之,我是知道梁王已经派了人住在馆驿里,他住在那儿干吗?当然是等那个内奸,所以,我让黄旅帅冒充另一位王爷魏王武承嗣的内线!”

    魏勇冷笑道:“你还真敢冒险,就不怕我们两面对质,发现破绽么?”

    杨帆挑了挑眉,反问道:“梁王和魏王很要好么?他们是一对尔虞我诈的敌人还是情投意合的兄弟?”

    魏勇顿时语塞。

    杨帆又道:“内卫的那些丫头太沉不住气,自从知道有内奸后,她们平时看人的眼神过于怪异,我估计,这个狡猾的内奸早就察觉到我已经生疑,我这场戏,可以让内奸以为内奸不只他一个,而我们铲除了这个内奸,他也就不再被怀疑。

    我们杀了‘内奸’黄旭昶,然后让古姑娘先走一步,继续以庐陵王的身份四处招摇,而我们则护着真正的庐陵王回洛阳,呵呵……这个计划,就是说给你这个内奸听的。其实,我们在叶县接的这个庐陵王还是假的,是先我们一步赶到叶县的古姑娘。”

    魏勇的脸颊猛地抽搐了几下,脸上露出一种说不出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杨帆道:“接下来,所有的人都以为内奸已经铲除,内奸也放松了警惕,我知道这个内奸一定会把这个消息送出去,果然……我找到了你!他们以为这一次我护送的是真的庐陵王了,抛开一切来追杀我,真正的庐陵王就可以很安全地进洛阳城了。”

    魏勇的面容呆滞了很久,才缓缓地道:“原来,你是查不出内奸,就利用内奸!我……一直被你利用到现在?”

    杨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没错!‘死去’的黄旅帅在我们走后他也走了,护送真正的王爷回洛阳。所有人都以为王爷在我这里,所有人都以为黄旅帅已死,一个‘死人’护着一个‘不存在的人’,相信这一路下来都不会有人去麻烦他。”

    魏勇吃吃地道:“可……可我是亲眼看着古姑娘杀了黄旭昶的。”

    杨帆手腕一翻,从袖中弹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杨帆用指尖轻触刀尖,那刀锋便一缩一缩的,杨帆意兴阑珊地道:“一个小玩意儿,柄里先灌上血的话,一扎就更像了,去房州路上,跟玩幻术的那位老人家学的,你看好玩吗?”

    杨帆的拇指在柄上轻轻一拨,刀子往桌上一掼,“砰”地一声,刀尾嗡嗡乱颤,杨帆道:“拨动这个开关后,刀子才真的能杀人!”

    魏勇慢慢伸出手,拔出了那把刀,把刀尖缓缓对准了自己的心口,就像在叶县山上,古竹婷把这柄刀抵在黄旭昶的胸口时一样。

    他知道,无论杨帆对他是否心有不忍,今天都不会放过他,不管是为了那些死去的百骑和内卫还是因为此事的重大。杨帆既然在庐陵王还没有回京的时候就把这个谜底告诉了他,那么他就只能死。

    既然只能死,又何必求饶?

    手腕一用力,锋利的刀便刺进了心脏。

    魏勇只是轻轻地呃了一声,宛如一声叹息……

    !今天五更一万六,看得爽请投票!

    !(未完待续。)

    此情此景,当浮一白否?

    更新给力!

    质量给力!

    国庆七天,关关向您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君记否,回明时,蜀王世子谋杀案的一波三折,精彩无限!

    君记否,锦衣时,杀青州杀得鬼神莫测,诡谲莫名!

    君记否,夏浔刺杀贴木儿,步步杀机,道道埋伏,一朝得手,飘然远遁!

    从《醉枕江山》第七百九十八章到本章结束,用十二章三万六千字,又为足下献上一段精彩难忘的情节!

    余以为,绝不逊于以上几场令人印象深刻之情节,精彩或犹过之!

    耗费如许之多的脑细胞,值兄一票否?

    如此努力之更新,值兄一票否?

    如此精采之愉悦,值兄浮一大白乎?

    本月双倍的最后时刻,

    请投出您的所有,

    愿我给予了你欢乐,

    让我们一起快乐~~~

    !

    !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章 护法

    李大勇本来瞧着河道不算很宽,桥的桩子也在,以为过河很容易,不料随便找来些树木想要搭桥,却屡屡失败。他们若是徒步过河,凭他们的身手大多也可过去,但是马匹就为难了。

    李大勇手下一个兄弟,平时大家都叫他小渥的,身材瘦削,一脸机灵相,眼见如此模样,便道:“大哥,我奶奶说过,凡是四条腿的,都会水。咱们骑马泅过去!”

    李大勇看着滔滔河水,揪了揪大胡子,道:“那你试试。”

    小渥马上翻身上马,双腿一磕马腹,喝道:“去!去!”

    那马倒听话,“卟嗵”一声就跳进了河里,向前走了片刻,整个身子便往水里一沉,紧接着便了浮起来,小渥大喜:“哈哈!大哥,你看,我奶奶没说错吧,真的过得去!驾驾,喔喔!啊啊!”

    那河道虽不算宽,河水却又急又深,小渥胯下那匹马向前扑腾了几下,足下无根,被湍急的河水一冲,便向下游飘去,小渥骑在马上又是勒缰绳又是踹马镫,惹得那马急了,险些没把他晃下马背。

    小渥只得放弃挣扎,双手抱住马脖子,放声大呼:“大哥,救命啊!”

    李大勇气得直翻白眼,旁边几个兄弟赶紧把腰带解下来,等腰带连成一条长索,小渥已浮浮沉沉,顺流而去了。

    李大勇没好气地命令一个手下拿着那条腰带串成的绳索,骑马沿河追了下去,然后领着**个提着胯裤的兄弟望着滚滚而去的河水发呆。

    他们一帮人哪懂得搭桥,无奈何只得派人去附近村庄雇人,李大勇就眼巴巴地守在桥头。

    郑宇在得知杨帆等人过河以后,马上返身往回走,一路狂奔,快到洛阳城的时候,前方出现一条岔道,道上一座石桥,正是通向龙门方向的,郑宇想也没想,便率领手下向那条道路拐了下去,只命令两个人赶回洛阳城,向守在城门处的同伴示警。

    从洛阳城到伊阙龙门就只有这一条道,道路两旁高者齐腰、低者及膝的各种庄稼绿油油的向着朝阳舒展着身体,倍儿精神。

    郑宇一行人一口气儿跑到伊阙,一路上都没撞见杨帆一行人,瞧见田间已然有人劳作,便向那农夫打听了一下,那农夫拄着锄头站在田间,听他们说明来意,颔首笑道:“是有这么一群人,行色匆匆、十分狼狈,奔着山里去了,那是些什么人呐?”

    “贼!”

    郑宇冷笑一声,提马一鞭,便向山中闯去。

    如今正是春天;山中常有香客出入。其实武则天崇佛,洛阳城内就有大小寺院无数,但是有些信徒总觉得路走远些才虔诚,建在山里的菩萨才灵验,城里的寺庙铜臭味儿太浓,所以这龙门香客不断,有些来得晚了,就住在寺庙里,次日才会离开。

    郑宇一行人进山的时候,就看到一些早归的香客正陆陆续续从山中出来,郑宇又向这些人询问。

    杨帆一行人的目标过于明显,无法隐藏,这些香客还没下山时,在半山腰时就见到了,听这一行鲜衣怒马的豪客询问,那香客便好心指点,说那先来的一批骑马客人绕到后山去了。

    山后就是温泉山,温泉汤监的地盘,那是皇家禁地,寻常人是不能过去的,郑宇自恃是为梁王武三思办事,满朝上下,除了皇帝,数他们王爷最大,心中也不在乎,领着人马便又浩浩荡荡杀向温泉山。

    郑宇在蜿蜒直上的石径路下勒住坐骑,举首仰望,只听山上传出“咴溜溜”一声马嘶,郑宇冷笑一声,道:“下马,上山!”

    一行人纷纷下马,把马拴在山上,拔出利刃,便沿着青石小径气势汹汹地向山上爬去,刚刚爬到第一道石牌坊前,就听前方一声大喝,从牌坊后面、树立之中,“噌噌噌”地跃出一群人来。

    这些人身手矫健,动作利落,跃出的方位虽然不同,跃出的方式也不同,有的闪出、有的跳出、有的凌空一翻、有的一溜筋斗,但是站定时却是笔直的一排,光是这股子整齐劲儿,就叫人刮目相看。

    郑宇吓了一跳,一瞧这些人俱着灰袍,头戴竹笠,脚穿芒鞋,裤腿打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手中都提着一根乌沉沉的哨棒,棒尖斜指地面,视线直追棍尖,因而只能看得到他们一点下巴。

    郑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当中一个灰袍人沉声道:“皇家禁地,尔等明火执仗,意欲何为?”

    郑宇在这天子脚下,当然不能自承身份,遗人话柄,再说他们平时都是骄横惯了的人,向来说一不二,哪有让人逼问来历的事儿,一言不合,当即喝令出手,既然不能顺利上山,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两下这一交手,郑宇才知道这群人来历,交手中,有的灰袍人被打落了斗笠,露出光溜溜一颗大头,头顶上还有两行戒疤,郑宇这才晓得这些人是龙门山上不知哪家寺庙的武僧。

    这班秃驴,每日里无所事事,吃饱了念念经,全当是练习吐纳了,其他时间就是舞枪弄棒练习拳脚,一个个钢筋铁骨,气血极旺,动起手来比起他们这些以技击之艺自矜的江湖人还能打。

    最可恨的是这班秃驴还有帮手,眼见他们人多势众,不知哪个和尚发一声喊,树丛中就似蹦出了一群猢狲似,又是一群提着乌沉沉大棍的武僧杀将出来,加入了战团,这个喊着师兄、那个叫着师弟,把一条条棍棒舞得车轮一般。

    郑宇一帮人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实在抗不住了,只得且战且退,撤下山来。

    郑宇到了山下,那群武僧也不追赶,刹那间又复隐入丛林中不见,郑宇又气又恨,正无奈何处,远处又有一群人策马而至,声势惊人。

    堪堪赶到的这群人是李大勇那帮人,他们找了村民帮着搭桥,既有重赏,那桥建好了也方便村民出行,自然非常卖力,等那简易的桥匆匆搭成,李大勇一行人便牵着马小心翼翼地过了河,然后直扑龙门。

    他们一路打听,赶到温泉山下,恰好看见郑宇一群人灰头土脸地从山上下来,有的一瘸一拐、有的鼻青脸肿、好象刚刚被人痛殴了一顿似的。

    李大勇赶紧迎上去向郑宇一问,登时就恼了,恶狠狠说道:“这班秃驴定是这山上几家寺院的武僧,仅是一家也凑不出这么多人来,可恶!他们竟然与杨帆站在一起与咱们作对!走,如今你我合兵一处,这便杀上山去!”

    郑宇心有余悸地道:“使不得使不得!那班秃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打起架来跟撒欢儿似的,他们又占着地利,居高临下,不是为兄小瞧了你,你我联手,也难在他们手下讨得了便宜。”

    李大勇怒道:“那便如何?难道眼睁睁看他们待在山上?”

    郑宇冷笑道:“他一日不曾入京见驾,便不算尘埃落定。你放心,我已派人回去报信,等王爷得了消息必有主张,你我且守在这山底下不让他们逃脱了,其他事情且等王爷到了再做定夺。”

    李大勇无奈,只得与他在山下歇了。

    山上,杨帆眼见郑宇一班人狼狈地退下山去,便向旁边一位老僧合什道:“多谢禅师援手!”

    这位僧人年约六旬,满面红光,肤无褶皱,只是眼角略显松驰,颌下留了一部胡须。他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衲衣,脚下一双芒鞋,未着袈裟、未着僧帽、未挂佛珠,只在手中数着一串念珠,完全是在禅房里的随意打扮。

    这老僧乃是法正,当初炮制《大云经疏》,得武则天亲赐紫色袈裟的洛都十大高僧之一,是这伊阙龙门各家寺院的领袖。

    法正微微一笑,道:“施主领有皇帝秘旨,又有百骑与内卫相从,所行自是正事。这班人明火执仗,又不敢自报身份,所作所为可想而知。龙门各家寺院,常得皇家香油赏赐,这温泉山既是皇家禁地,老衲等既为邻居,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不过……”

    法正轻轻瞟了杨帆一眼,道:“这些人为何而来,杨施主为何而守,是否也该让老衲知道呢?”

    杨帆沉吟了一下,说道:“弟子此行,乃是卫护一位贵人!”

    法正目芒一正,声音却依旧从容:“有多尊贵?”

    杨帆微微一笑,反问道:“佛家哪位佛最尊贵?”

    法正笑道:“呵呵,既然成佛,就得了圆满,既已圆满,自然也就没有贵贱高低之分了,又何来排名呢?”

    杨帆微笑道:“禅师可莫要与弟子打禅锋。佛与佛间,纵无高低贵贱之分,座次总是有的吧?这么说吧,过去佛、现在佛、未来佛,哪尊佛禅师最为礼敬?”

    法正道:“老衲活在当下,最为礼敬的就是现在佛吧。”

    杨帆道:“这么说的话,那么弟子所保护的,就是未来佛。”

    他慢慢转向洛阳方向,淡淡地道:“现在佛,在那里!”

    法正捻动的念珠倏而一停,停了片刻,方又恢复捻动,只是速度快了许多。

    杨帆正色道:“禅师可是有了悔意?”

    法正轻轻摇了摇头,道:“杨施主身负圣旨,老衲卫道护法,有何可悔?只是……”

    他的眉头微微一蹙,道:“只是这位贵人既然如此尊贵,老衲道行有限,怕是护不了他多久。”

    杨帆呵呵一笑,道:“禅师放心,一路艰险,弟子早有预料。能够安然抵达这里,亦已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不过,既然我到了这里,那么……韦陀伽蓝、天龙八部,各方护法们也该来了!”

    !如果这个国庆,我能给了你一段开心的时光,那么我也将会很开心。

    双倍结束了,恢复一天两更了么?no!但是这些日子确实拼得狠了,让老关稍事休息几天,缓过劲儿来后,能多码依旧多更,如果需要咱们兄弟再战时,偶也依旧会与兄弟们一起疯。

    明天不是结束,对关关来说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因为关关没有假期。但是诸位好友的十一长假却要结束了,您将再度投入繁忙的工作当中,所以今天不要熬的太晚,早些休息!晚安,我的朋友!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一章 天魔

    杨帆奉密旨赴房州接庐陵王,最初的时候是一个绝大的秘密,满京城里无人知晓。

    等到魏勇传回消息之后,武三思就知道了,紧接着武懿宗也知道了。

    等黄竹岭上贾旅帅发现庐陵王失踪后,武承嗣也知道了,紧接着他的谋士张嘉福也知道了。

    然后武承嗣又召开宗族大会,于是整个武氏家族的人就都知道了。

    这些人各有亲戚、朋友、亲信、下属,这个时候,秘密已经不成其为秘密了。

    武氏兄弟要发动整个武氏家族的力量对付庐陵王,所以把消息公诸于武氏之众,而这些家族子弟们良莠不齐,其中颇多纨绔,叫他们谨守秘密就很难。

    再者,武氏兄弟派出的刺客们想要找到杨帆一行人的踪迹,仅靠他们自己的力量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虽说他们有个眼线在杨帆身边,可是如果不能及时掌握杨帆的动向,光靠眼线送情报,情报到手时怕也过了时效。

    所以,他们要借用地方上的势力,而地方上的那些势力,不管是忠于武氏的、倾向于武氏的、还是迫于淫威屈服于武氏的,他们总有自己的派系和朋友,于是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那个小团体也知道了。

    目前的状况就是,这件事已经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官场上、朝野中,但凡有点人脉的人,每一个都知道了,只有英明睿智的武周大帝还蒙在鼓里,因为她深居宫中,没有人告诉她这个消息。

    想杀庐陵王的人不会说,想保庐陵王的人没法说。证据?没有,道听途说而已。而且刺客已经派出去了,就算武则天相信,这个时候也是鞭长莫及,庐陵王的生与死,已经不再取决于京里这些大人物。

    结果就是彻底暴露自己,同武氏一族彻底决裂,那样的话庐陵王如果真的死了,他也离死不远了,就算庐陵王活着到了京城,也还有几年卑伏敛翼的太子生涯要过,这段期间依旧无法保护他们免受武氏一族的疯狂反扑。

    毫无意义的事他们不会去做,官场上的这些人没有哪个是只凭一腔热血、不计后果做事的人。这场较量,即便已是尽人皆知,也只能放在台下来进行,可是在台下,他们也只能是一群为台上人着急的看客。

    当这件事已经开始发生的时候,关乎国运与未来的这件大事,就取决于那些正在浴血厮杀的匹夫而不是这些高居庙堂的权臣了。但是,他们还是派出了耳目,他们需要及时了解第一手的消息,以便做出及时的应对。

    所以,杨帆保护着庐陵王成功杀出重围,逃到龙门山上的消息,他们只比武三思和武承嗣知道的稍晚了一点儿。庐陵王已经到了京城,已经到了天子脚下,他们就有了用武之地了,各路神佛马上行动起来。

    庐陵派的官员们心急如焚,此刻他们群龙无首。他们这一派的领袖级人物狄仁杰正身患重疾,有时清醒有时糊涂,已经无法理事。

    可是没有狄仁杰,没有人有那个威望、有那个资历统率群伦,为这个决定他们所有人未来命运的大事做出决断。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急赴狄相府,无论如何,也得从这位国老口中讨得一个主意或者决定。

    相王派的官员们则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当中。

    一方面,庐陵王回京分明是要取代相王,这一点每一个人都看出来了。

    相王在东宫的这些年,饱受武氏族人的明枪暗箭百般攻击,相王李旦的太子妃和侧妃都是因为武氏一族的算计而死的,而相王的几个儿子就是冤死的太子妃和侧妃所生,双方的仇恨已经不可化解。

    武则天决心立李氏子孙为皇储也是迫于形势、迫于人心,不得已而为之,这样的话,她最佳的选择只能是远在房州的庐陵王,她是不愿意让相王上位的,相王一旦登基,很可能会成为武氏家族的掘墓人。

    可是,庐陵王如果真的死在路上,一旦武则天横下心来,拼着天下大乱的后果也要立武氏族人为皇储,那时该怎么办?只怕在武则天殡天之后,只能发生一场全国性的战争,来决定这江山究竟谁属。

    况且,庐陵王还没到京的时候也就罢了,装聋作哑,扮出一副有心无力的模样还可以,如今人家就在龙门山上,这时再不有所作为,岂不令天下人齿冷?因此,姚崇、魏知古等人犹犹豫豫的想为庐陵王回城出把力。

    可是相王派里却有一大批官员持反对态度。

    他们认为,如果庐陵王活着返京,必定会被立为太子,庐陵王是相王的胞兄,同为李唐子孙,天下人无所谓,只要他活着,相王就永远没有机会问鼎皇位,也没有任何理由造他皇兄的反,这个皇位就等于拱手让给庐陵王了。

    可庐陵王一旦死掉,相王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保住太子之位。就算武则天铁了心要改立武氏子侄为太子,等武则天死后,相王也可以利用天下民心和李唐的威望造新皇帝的反,重新夺回江山的希望在一半以上。

    如此算来,庐陵王死,则相王有七成半的机会登基称帝。如果庐陵王活着,那么相王就连一成机会都没有。这个论调在相王党中大有市场,姚崇和魏知古虽是这一党的领袖人物,也不敢悖逆大多数人的意志,因此就这么拖了下来。

    可是,京里还有一派势力是密切关注此事的,那就是太平党。太平公主可是不管哪一个兄长能当皇帝,只要是李唐子孙她都拥戴,杨帆秘密迎接庐陵王还京,二武动用全部力量阻截的消息她也早就知道了。

    她虽心急如焚,当时也无可奈何。因为她即便闯宫见驾,把真相告诉皇帝,皇帝也来不及另寻对策了,而庐陵王一旦身死归途,她就得面对武氏一族的全力反扑。如果此时隐忍不动,一旦庐陵王真的死了,她还可以利用李唐公主、武氏儿媳的双重机会,为相王哥哥尽可能地制造机会。

    权衡再三,太平公主只得咬着牙忍下来。

    可是如今杨帆已经护着庐陵王到了京城,她就不能再忍了,她的兄长在龙门山上,她的情人也在龙门山上,这时行动,她是有很大的希望把他们救下来的。

    于是,太平公主马上把她的人全派了出来,急赴伊阙龙门。而她则一身武服戎装,快马赶赴宫城,进宫面见皇帝,快马就等在宫门之外,一旦面谒母皇之后,她就要马上赶去龙门。

    这时候,庐陵党已经赶到狄相府,狄仁杰正在昏睡,他的儿子侍奉在榻前,闻听这些位大臣的来意,情知事情紧急,只得唤醒父亲。

    狄仁杰此时神志还算清醒,一听这些官员说明来意,登时就急了,他也顾不得责备这些官员糊涂,立即就叫家人抬上一顶软轿,直奔龙门山而去。

    护法来了,天魔自然也来了!

    武三思一早起身,听说在颖阳来洛阳的路上发现了庐陵王的踪迹,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庐陵王当真命大,重重围追堵截之下,竟然还能活着赶到洛阳附近。喜的是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这咫尺与其而言就成了天涯,只要抢先杀了他,木已成舟,姑母便是震怒业已无可奈何。

    武三思立即安排人手加强了从伊阙方向往洛阳而来的监视,自己则亲自乘马赶往龙门。临行前,武三思又派人给武承嗣也报了个信儿,所谓法不责众,把这个病秧子也拉上,面对姑母的不悦时,自己更有把握些。

    他的人到了魏王府扑了个空,原来武承嗣得到消息,业已乘了马车赶往龙门去了,这兄弟两个这回倒是心齐了一回,武承嗣在临行前也派了人去给他送信,两个信使都扑了个空,武承嗣倒是在半路上便碰到武三思了。

    武承嗣病怏怏地偎在马车里,车行颠簸,让他昏昏欲睡,直到车外传来侍卫的惊呼:“后面有人来,呀!是梁王的旗帜!”

    武承嗣听了登时精神一振,连忙叫人停下车子,武三思到了车前勒住坐骑,奇道:“魏王?我还派了人去你府上传讯呢,原来你也已经收到消息了。”

    武承嗣激动得脸庞通红,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喘息着道:“三思!你……你务必尽快赶到龙门,不必顾忌许多,只管闯上山去,杀了庐陵,只要他一死……咳咳咳,姑母面前,由得你我去说,那时木已成舟,姑母也无可……咳咳……奈何!咳咳咳……”

    武三思在心里暗骂:“都他娘的成了这副德性,只怕李显没死,你先咳死在路上了,还要惦记着皇位不放!”脸上却堆起笑容,温言宽慰道:“你放心!大敌当前,你我兄弟联手,无论如何,不能叫这武氏江山落于外人之手!”

    武承嗣目中泪光莹然,一脸感动地道:“三思!武家之未来,拜托了!”

    武三思暗自作呕,慨然应道:“兄长放心!我这便去了!”

    武三思打马扬鞭,率领一队侍卫便如一阵风般直扑龙门,马蹄溅处,踢得尘土四起,呛得武承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真个好悬没有呛死。

    !(未完待续。)

    衷心感谢大家!

    十天双倍,更新四十一章,十三万字,平均每天四章有余,

    关关很少这般拼搏,也赢得了您的热情支持,关关由衷感激。

    尤其令我开心的是,超量的爆发更新,并没有影响到书的质量,

    反而在这个国庆期间,向您奉献了一段大受好评的故事。

    您的每一份支持,点点滴滴,尽在关关心头,

    双倍结束了,战斗没有结束,关关也不会因为双倍结束就松懈下来!

    但是连续的高强度创作,真的是疲乏到极点了,容我歇两天,缓口中气儿,然后根据我的创作量和情节的流畅程度,我还是会时不时地爆发!

    以此奉献于你们,

    我最可爱的人!

    谢谢大家!

    谢谢你!

    衷心感谢!

    !(未完待续。)

    第八百一十二章 烽火戏诸侯

    政事堂里一片压抑,姚崇和魏知古负着双手,脸色沉沉地在殿上一步一步地量着,自狄仁杰病重之后,太多的公务全压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公案上现在已经堆满了案牍,但是两个人都无心处理。

    因为殿中压抑的气氛,小黄门都远远的避到了门外去,不知道两个宰相为何心事重重,只怕一个不慎,扫了他们的风尾。

    殿外,中书舍人赵迦宁脚步匆匆地走来,殿外院落中寂静一片,他的到来惊飞了几只觅食的小鸟,扑愣愣地展开翅膀,飞入高而茂密的林荫中不见。

    赵迦宁少年得意,年仅十九岁便中了进士,是则天朝开科取士第一科的进士,说起来算得上正儿八经的本朝天子门生。

    但是他生于李唐时代,长于李唐时代,也忠于李唐江山,入仕以后,与同一志向的大臣们走得很近,因此也受到了排挤,被弄进了翰林院,成了一个清贵但无权的学士。

    自从契丹和突厥相继以保李反周为借口兴兵作乱之后,因为年事太高已经没有精力整顿时局的武则天为了稳定政局和民心,不得不大量启用李唐旧臣,魏知古和姚崇相继拜相,二人大权在握后,马上把赵迦宁从瀚林院调出来,委任为中书舍人。年纪轻轻,任职机要中枢,显然是两位宰相打算重点培养的晚辈。

    赵迦宁与两位宰相一党,是极亲进的人,是以也不见外,一进政事堂,只是拱手揖了一揖,便对魏知古和姚崇急急说道:“魏相、姚相,狄公去龙门了!”

    姚崇一惊,失声道:“狄公赴龙门?他……已经痊愈了?”

    赵迦宁摇摇头,道:“狄公病体,一日弱似一日,连牛车马车的颠簸都承受不起了,他是乘着一顶软轿,叫人抬去龙门的,还没出定鼎门,就又晕了过去,他的儿子陪在旁边,还有医士挎药箱随着。”

    魏知古站住脚步,轻轻捻着胡须,喃喃地道:“这个老狐狸,竟是这般刚烈,他是要舍了这条命,也要保住庐陵王啊!”

    姚崇在殿中疾疾绕行两匝,突然重重一顿足,道:“不能犹豫了!魏公,咱们这个时候不能装聋作哑,必须得出头了,要不然,普天下的人都要戳咱们的脊梁骨!”

    魏知古迟疑道:“可是,那些位大臣……”

    姚崇道:“顾不得那许多了,咱们先去龙门,回头再向他们晓明其中利害。”

    魏知古低头想想,拳掌一交,沉声道:“罢了!狄公已然这般模样,还要往龙门去,便是念在与他一生的交情上,这一趟也得去,咱们走!”

    赵迦宁一看二人有所决定,马上道:“我先走一步,于宫外备下马匹!”

    这时候,太平公主已自重光门进入宫中,沿着长长的红墙宫瓦形成的甬道,正急急行向武则天长住的丽春台,裙袂律动似水,衣带飘曳如飞,头上金凤明珠的步摇颤颤如心,焦灼万分。

    ※※※※※※※※※※※※※※※※※※※※※※※※※※※※

    杨帆借内奸一用之后,现在用的就是满朝文武了。

    他很拉风地住在龙门山上,洗着温泉、吃着鲜果,安静地等着人来,像一只熊熊燃烧的火炬,吸引着所有的飞蛾。

    太平党、相王党、庐陵党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护着“庐陵王”到了伊阙龙门,那他们早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养老了,拿什么跟武氏双王斗?

    只要他们知道了,就凭他们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所表现出来的震惊、焦急和犹豫,足以让任何还有疑虑的人消除怀疑,相信庐陵王就在龙门。龙门这儿热闹了,洛阳那儿那才安静,庐陵王才会安全。

    他在叶县歇息了一宿,之后每天只赶五十里路,在舞阳和襄城各住了一晚,这段时间已足以让黄旭昶护着王爷远远走在他的前面,即便他第三天开始加快了行程,那么除非黄旭昶和庐陵王在路上又出了什么变故,否则此刻必也到了洛阳城。

    洛阳城,进城是最后一关。

    为了确保这最后一关不出意外,所以他出现在了龙门。

    老奸巨滑的法正和尚趿着高齿木屐踢嗒踢嗒地回庙里闭关去了。

    武僧,他借给杨帆了,但杨帆为什么要接人,他“不知道”,他在“闭关!”

    他是个出家人,不问世事。他之所以肯借人,是因为杨帆持有圣旨,所作所为必是合乎天道人心、合乎国家律法的事,作为一名大德高僧,作为一名久受皇恩沐浴的出家人,他理所当然要为皇家出一份力。

    李裹儿是第一回洗温泉,她以前只听说过这种从地下冒出来就热气腾腾的泉水,听母亲说,用这样的泉水沐浴之后,肌肤会像凝脂一般细嫩,会像涂了一层滑粉似的光滑舒适。

    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式建筑,同样是她出生以来头一回看见,她以前只见过竹木搭的屋顶、茅草黄泥的顶盖,连瓦房都不曾见过一间,更不要说这般华美巨大,还有巨型石雕的房子,而这么美丽巨大的房子,居然只是一间浴室。

    她乐此不疲地泡在浴池里,都不舍得出来了。

    古竹婷也洗了个很愉快的温泉浴,这一路上颠沛流离也就罢了,可是清洁成了问题,这可是女儿家最大的烦恼,如今总算可以痛痛快快地洗个澡了。

    可为美人增艳者何?

    灯光、月光、醇酒、彩衣、鲜花、脂粉,还有出浴!

    真正的美人,不只容颜五官美丽、不只身段优美,肤质也是极佳的。美人出浴,颊上不会是不自然的潮红,而是嫣红一抹,均匀自然。

    乌黑靓丽的秀发湿亮亮地一挽,露出颀长而优雅的脖颈,白皙的脸庞带着一抹晕红,微露的香肩锁骨精致白嫩得仿佛新剥的蛋清儿,那是一种引人入胜的美景。

    可惜,这美景只是昙花一现,因为古竹婷出浴之后,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的不是胭脂水粉,也不是描眉点唇的细笔,而是淡黄近于肤色的一盒药泥,这个庐陵王,她还得继续扮下去。

    慢慢的,那个初浴的清丽丽女儿家不见了,出现在梳妆镜中的,又是一个憔悴苍老的中年人形象,颌下无须,皱纹堆积,像个太监。“太监”向镜中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开始一根根地粘胡子……

    等古竹婷终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衣服也换好的时候,阳光西斜,山上已经有了一丝暮色。

    古竹婷拉开房门走出去,惊讶地发现杨帆就站在她的门外,正负手眺望着远方,听见身后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向着她微笑了一下:“弄好了?”

    “嗯!”

    面对杨帆灼灼的目光,古竹婷有些不自然地抬起手,想要理一理鬓边的秀发,这一抬手,才想起自己此刻扮的是庐陵王,如此动作,未免太过诡异,不由微赧地一笑。

    杨帆凝视着她,忽然轻轻地道:“真是辛苦了你!”

    没说太多,就只一句,似乎一切已在不言之中。

    古竹婷的心倏地一颤,仿佛空置在角落中很久的琴,突然被人狠狠地拨了一下弦,她的眼睛有点红,连忙转首他顾,慢慢走到杨帆身边,故作恬淡地笑笑,道:“没甚么,和阿郎在一起,做的事情比以前可有趣的多了,不是打打杀杀,却比打打杀杀更难做、也更好玩。”

    “我沐浴、易容,加在一块儿足足两个多时辰,宗主他……一直守在这儿,就为向我道一声谢么?”古竹婷故作自然地四望,心中细细地想着,忽然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喂!杨大哥!咳咳,杨校尉!”

    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清脆如黄鹂鸣啼的少女声音,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不自然地气氛正悄然氤氲开来的二人如释重负,一起向远处看去,就见李裹儿正自花草丛间雀跃地跑来。

    她穿着一件浅红暗纹窄袖对襟短襦,系一条百褶碎花绢裙,细细的小腰身。这是在舞阳的时候,她在巷中小店里买的,一套极普通的民装穿在她的身上,竟是极显俏美。

    “哎……哎哟……”

    李裹儿眼看就要跑到他们面前,脚下突然一绊,踉跄地向前扑来。杨帆看得出,她倒不是诚心,是真的不小心在地上突起的一块岩石上绊了一下,正犹豫要不要上前相扶,古竹婷身形一晃,已然闪到他的前面,杨帆就势便止住了步子。

    古竹婷轻轻一弯腰,便抄住了李裹儿的臂弯,淡淡地道:“郡主请小心。”

    李裹儿对这个与她父亲一模一样,却在用柔和的女子嗓音说话的人毫不在意,小蛮腰一扭,便闪过了她,向杨帆呵呵笑道:“在温泉里泡得太久,有点头晕,这里真好啊,好华丽,像天堂一样……”

    杨帆笑了笑道:“等你到了宫里,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华丽,这儿?</p>
没看完?将本书加入收藏我是会员,将本书放入书架复制本书地址,传给QQ/MSN上的好友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