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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特工的故事

正文 特工的故事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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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山玩水之后,第二天我们就开始了正式的学习。但两天后,6月26日,我得到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七名朝鲜人闯入位于塔园外交人员办公楼的联合国难民署驻华机构——就在我和那名歹徒单挑的地方附近,如果我要是在北京的话,没准还能制止这一事件呢。

    培训很快就结束了,回到北京后,我又加入了对出事地区的强化保卫工作。工作比较忙。

    到了周五晚上,正当我在宿舍休息时,在部队训练时同班的〃旺财〃(当然是外号了)来找我,说要和我一起出去玩玩。我问他去哪儿,他说他也没有目标,到时候再说。他被分到了t机关办公厅,在机要通信处负责武装护送,就是在每天t机关与其他政府部门及军队之间交换机要文件的车上拿着微型冲锋枪担任保卫工作。

    我本来不太打算出去,而他又没有明确目标,就说懒得动弹。他却一把把我拉起,说:〃走吧,够意思,求你了还不行么?〃然后我们俩一起出了宿舍楼——他这一找我玩倒好,让我一下子有了个女朋友。

    第四部分 哈比比案件

    作者:74you

    第四部分哈比比案件旺财把我拉出来之后,我们先是在外面闲逛了一会儿。走到320车站时,他突然对我说:“正好今天是周五,我们去人大英语角玩玩吧,正好这是320车站。”人大英语角,北京最大的英语角,在上学时,特别是大一、大二时每逢周五我都会去练习口语,但大三以后就不再去了,因为那时对我的提高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一大帮中国人在一起侃,说的英语一个比一个像汉语。其实练口语这东西是要双管齐下的,一方面要常说,提高自己的流利程度,另一方面要多听以英语为母语的人说话或其录音,模仿他们的语音语调,这样说出的英语才会纯正。在英语角倒是可以练出第一个方面,第二个就差多了,因为那里的外国人并不是很多,而且一旦有了个外国人,周围会围上近百人,大伙一起一遍又一遍地问一些像“你是哪国人,来中国干什么,什么时候走”之类的东西——好像是反间谍人员在审问外国间谍嫌疑犯一样。所以,在我达实现了流利的目标后,就很少就那里了,而专注于进一步完善对正宗发音的模仿,在那个成形阶段如果再常去英语角的话,恐怕很容易又被拐回中国式英语了。

    不过现在不怕这个了,呵呵。走吧,说去就去,快两年多没去了,再说那里有不少外国人,没准还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这次的确有了个意外收获,但不是指抓住了外国间谍。

    到了英语角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但也是人山人海了,在里面穿行很费劲,我一边走还要一边说:“excuse。。”要是不小心踩了别人的脚或和别人撞到了一起,还要说“sorry。”——在英语角就要按英语角的规则来,连道歉都得说英语。

    这里还是老样子,男女搭配。有人说过,其实不少人是来这里找女朋友,或更不认真一点,来泡妞的。有位酸人还专门在网上写了篇文章,叫《人大外语角泡妞记》,对种种情况进行了分析。那人好像是名人大的学生,不过那篇文章写得很经典,也很真实,一度在网上很受欢迎。

    旺财之所以想来这里,可能是跟他的工作有关系。他也是学英语专业的,但在现在做的工作却一点也用不上,因为他每天都是在拿着枪,保卫着装有这个国家最高机密的汽车穿越北京的大街小巷,从一个政府部队到另一个政府部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说是这个国家的最高机密的最后一道防线。

    但他显然觉得很郁闷,学的东西用不上,所以今天自然要好好施展一下了。他这人从来就不腼腆,上去就拦了一个女孩,我们俩与她聊了起来,那女孩是人大文史哲专业的学生,英语还算可以。但旺财一直问人家一些无聊的问题,我听腻了,就对他说我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十点钟大门口见。

    我在英语角里转了一圈,最后发现了一个高大魁梧的美国人在那里大嗓门地和二三十名中国人侃,我凑了过去,那老外是个光头,膀大腰圆,让我想起了电影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我和他聊了起来,他说我英语接近完美,问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说:iworkfortheent(我为中国政府工作。)。——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所以运用了007常用的一个模糊的回答方法——他在别人问他这个问题时不是常说:“iworkforthebritishgovent(我为英国政府工作)。”么。老外显然对此不是太敏感,一听说是为政府工作,估计是把我想起了普通的机关工作人员,也就没多问什么。我想知道他作为美国公民对美国谍报工作的看法,就在别人连珠炮式的发问的空隙中找了个机会,把话题一转,问他对今年发生的联邦调查局“鼹鼠”汉森事件的看法。他好像只是强调了汉森是因为太喜欢间谍这一行业了,所以才主动要求向克格勃及其后继者svr(对外情报局)提供情报的,他好像不是太看重钱——这和媒体上的报道一致,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

    这时,突然我身边的一位女孩用英语问了我一句:“可以知道您是学生还是已经工作了么?”我扭头看去,嗬,竟是一位酷似张柏芝的大美女,她是刚刚加入这个圈子的。

    “我……。我是警察。”——这次得换个回答方法了,而且我想换个更能贴近我的工作的性质,老外此时也正在热火朝天地和别人侃中国菜呢,估计听不到我的话。

    但在说完自己是警察后,我突然想起来,普京当初在邂逅他的空姐老婆时也告诉对方他是警察,估计是为了保密,或是怕说自己是克格勃把人家吓着吧。

    “警察?警察会说这么好的英语?”

    “你是做什么的?”我岔开了话题。

    “我工作了,但现在专门在人大的一个培训班学习英语。”

    我们就这样聊了起来,后来干脆脱离组织,两人挪到一边儿单练去了。她叫泽华,家就在北京,但是是半路过来的,她出生在重庆,十几岁以前全家一直住在重庆。

    我发现我很快便喜欢上了这个女孩,漂亮,时尚,而且还很大方,板栗色的长发,连举手投足都有点张柏芝的味道。

    我们聊得很开心,时间也过得很快,我再看表时已经快十点了,我得赶紧去找旺财了。她由于在上培训班,所以就在人大院里租了房子,也就不着急走了。在我和她告别时,她主动地说:“我给你我的手机号码,”随后莞尔一笑,“你可以call我。”嗯,我也给了他我的号码,然后就走了,其实她在我们聊天的后期就装作不经意地问过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这人很敏感的,自然心里有了概念。

    当天晚上,我在床上就在考虑着这种可能,如果我没有自做多情的话,那估计我们相互都有了点感觉。这个女孩很不错的,能不对她动心的男人不是和尚就是太监。但该怎么着手呢?是主动一点,还是先等待?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周末是像平常一样度过的,周六早上睡到九点多,起来后上街买了点东西,然后到别人的宿舍侃上一通,没过多久又去食堂吃了午饭。下午打开电视,观看我每周必看的湖南卫视直播的2001年中国武术散打王比赛。看完后就在宿舍里挂起一件不喜欢穿的冬装,然后带上冬天带的皮手套对着衣服一顿直拳,摆拳加勾拳,然后再到楼下的天井里,先来上几组引体向上,再把当年练跆拳道时用的高腿向四面八方出击,最后再找到小林,和他一起在沙地上玩上了中国跤——我这时开始对散打中的快摔很着迷,那一阵子,“蒙古王”那顺格日勒(散打王运动员)简直成了我的偶像。

    周一早上上班时,我得到了一个临时性的任务。联合国驻华某机构的一名高级官员向警方报警,说自己经常收到恐吓电话,对方从来都是说英语,但似乎从来没在电话里说出为什么这么做,只是说了一大堆对联合国在国际上的作用,特别是在对待某西方大国的政策上的不满,也没发出什么具体性的威胁,但却总是打来,后来就开始说要采取恐怖主义手段。

    我是负责联合国驻华机构安全的,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肩上。该名高级官员,哈比比(假名),要求中国警方保护,公安方面因其性质将此案转到了我们这里。处里研究决定,为实现我国对国际组织驻华机构提供一切安全上的保障的承诺,由我为哈比比直接提供人身保护,同时开展对恐吓事件的秘密侦察。当时处里很忙,因为还有更为重要,而且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办——2001年apec北京年会上海峰会,我们国际组是负责多边活动安全,所以首当其冲。在这个时候把我调去给人当个人保镖,领导们当然也有些不情愿。事实上,整个t机关都在围绕着这次重大活动做准备,情报部门也在抓紧搜集敌对分子的动态情况,以防其破坏。我们局里行动处的一些人,包括我的同学小丁,已经被送到了一个保密地点,专门进行射击,格斗,排除爆炸物等方面的培训,因为他们中将选出一部分人专门为这次峰会提供现场警卫工作。一提起政要们的警卫,大家的心目中马上会出现身穿黑西装,戴墨镜的贴身保镖的形象,以及在外围戴着执勤臂章的武警战士和站在楼顶,戴着钢盔的反狙击手。但这些都是在明面上的警卫力量,而我们的人则是秘密的警卫力量。当然,有的贴身保镖身着普通服装混在人群里提供暗中警卫,但其公开身份仍然是警卫人员,只是没有站在明面上罢了。而我们的人与他们不同,连身份都是假的,他们会装扮成各种让你想像不到的人物。对于普通的警卫人员来讲,总是自己在明,刺客在暗。而对我们的人来说,则是自己在暗,刺客在明。当敌人自以为躲过了所有警卫人员的视线,掏出枪来向政要射击时,他不会想到,一名原本站在他附近摄像的记者会迅速出枪将其当场击毙——这就是我们的人。记得当时报纸上大力宣传了上海的一支叫做“中国猫队”的公安特警队,当时在接受针对apec峰会保卫的专门训练。其成员多为退役的武术和射击运动员,如果单从技术角度来比的话,我们的人肯定不如他们,因为我们是反间谍人员,而不是专门负责防暴的。但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的隐蔽性,这也正是我们这个秘密机关一贯的特点。其实在和敌人的较量中,你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在暗处,而敌人在明处这一点。因为无论敌人的武功有多高,枪法有多好,只要是他在明处,看不到你,而你却在暗处把他看得清楚,就可以慢慢瞄准,一枪毙命。如果你能一直保持敌人在明,而自己在暗的话,哪怕他拿着枪,你空着手也是有一定的胜算的。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这个道理。

    当天下午,我就按事先的电话约定到了哈比比在塔园外交人员公寓的家里。但我并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而是告诉他我是北京市公安局的外宾警卫人员,这是出于保密的原因的。因为反间谍人员将来很有可能被挑选成为对外情报人员,而对外情报人员的资料是高度保密的,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将反间谍人员调任情报人员这么个传统,普京刚开始在克格勃也是负责反间谍的,后来被调去搞对外情报。正如我前面说过的,反间谍人员是猎手,对外情报人员是猎物,一个曾经当过猎手的猎物显然是最难对付的。因为他在当反间谍人员时知道了如何追踪外国情报人员,而当他成了对外情报人员后自然会知道如何躲避外国反间谍人员的追踪了。如果我告诉对方我是反间谍人员后,如果他是为某国情报机关服务的,该机关会把我的资料作为潜在的中国对外情报人员信息保留起来,这样就将对我将来的对外情报工作造成极大的危险。而如果我说我是一名来自警方的外宾警卫人员的话,外国情报机关基本上就没什么兴趣了,因为警卫人员不是搞情报的。

    哈比比四十多岁,来中国快三年了。他在向我陈述案情时显得有点紧张,因为他认为那是真正的恐怖分子对他的威胁。我告诉他不用怕,我会随时为他提供人身保护。

    其实这时我已经分析了情况,哈比比实际上已经很安全了。他住在塔园外交人员公寓里面,门口有武警战士不间断的固定哨,以及院墙外的武警流动哨,此外还有来自t机关的隐蔽哨,而且由于那一带属于外交人员集中居住区,连公安方面都常有巡逻车停在那里。可以说,在外交公寓院内,如果恐怖分子不是混入内部服务人员当中,哈比比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在他出门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开车的,而他作为联合国官员,汽车上挂的是外交牌照,连警察都不能拦他。而且他也总在闹市区活动,不去太偏远的地方。一般来说,在路上遇到袭击的可能性也不是太大。关键是在他下车在某处办事时的安全问题。为此,我给他介绍了许多防范方法。他说恐吓者曾声称要用炸弹对付他,我就告诉他以后在开车前点火时要开着车门。因为如果有人在他的车里装了炸弹,在启动时引爆的话,如果他是关上了车门点火,则在车内这个封闭狭小的空间他肯定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但如果他在启动汽车时要是开着车门的话,炸药的气浪会把他掀出车外,顶多摔个轻伤。

    他又问我如果对手卡住他的脖子要把他掐死时该怎么办。我教他用手指甲狠抠对手指甲下方的那块肉,因为那里的神经丰富,一旦被抠住则疼痛难忍,对手将不得不把手松开。在被对手抓住别的部位时也可以相机使用这一招。他这下子倒对徒手格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本来就很喜欢看中国的功夫片的,这下子可算遇上我了。所以后来总是一有机会就让我教他功夫。我倒是很想教他,但他年龄太大了,动作早就定型了,很难再让他有什么太大的提高。只能教他些简单有效的自卫术,但实际上这正是目前对他最有用的。我和他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他的英语说得并不太好,主要是因为受他母语的影响,而且还总用错词。一次,我教他用折叠小剪刀自卫时,他总是把scissors(剪刀)说成是cutter(可以理解为切割物)。他很喜欢我教他的这种方式,所以还真就特地买了把小剪刀带在身上。这个折叠小剪刀看上不起眼,怎么也和武器两个字联系不上。其实不然,你把它打开后,可以看见它有两个供手指伸入的环。你将中指从靠外的那个环中伸进去,再用手心把靠内的那个环握住,这样它就成了一个威力很大的两用武器:一。在生死搏斗的场合,可以用从你手上的虎口处伸出的剪刀的尖部猛力刺击敌人的太阳穴,眼睛或下巴颌。小剪刀的尖部虽然不是很尖锐,但用力对着对手的要害部位一击的话足以致命。这使它类似于民间打架时用的手刺。二。在不宜使用致命技术的场合,可以用套在你中指上的外环的朝外的那个金属半环来击打敌人,这和以前民间打架时使用的铁拳头相类似。

    这些原始的自卫方法深深打动了哈比比。尤其是在武术方面,他简直没把我当成警卫人员,而是当成了他的武术教练,在学了几招以后,还总想和我比试比试。一天,在他家里,他突然从背后把我紧紧抱住,说看我这回怎么办。在这种情况下,我一般都会向后直接重击对手的裆部,但为了不伤着他,我使用了解脱法:右腿向后穿过他的双脚伸到他的右腿后面,再用力将其右脚向前一别,同时双臂用力外展,再加上腰部向侧前方抛投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他摔在了身后的席梦思床垫上,这一招在传统武术里叫做“关公脱袍”。不等他起来,我又扑上去压在他的身上,用左手抓住他的左衣领向左扯,同时用右手抓他的右领向右扯,我的两腕成交叉姿势,左右合力,再加上身体下压的力量——这才是我真正要教他的——如果掌握了要领的话,十秒钟之内足以使对手断气。我稍施了一点力,哈比比马上就有了反应,感到呼吸困难。但他站起来后显得非常高兴,一是再次见识了中国功夫的威力,二是自己学会了徒手杀人的技术,以为这下子自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他甚至还问过我如何徒手对付持枪的人————看来中国的武打片使他中毒太深了,即使武功再高也很难击败持枪的人,因为就算距离再近,你出手的速度总是要慢于对手的手指扣扳机的速度的,但我还是告诉他在对付持枪者时的要点是避开枪口所对的那条直线,因为躲开了这条直线就躲开了子弹,如可以用手去扳对手持枪的手腕,然后用标指直插对手的眼睛或攻击其他要害。而他却觉得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方法,但这实际上是个大实话,事实上,对付任何形式的敌人都可以用这个大道理:避开其打击范围,并直取其要害。但哈比比是没有系统训练过的外行,自然感到如获至宝了——一个人无论年龄多大,多么成熟,一旦在一个原来自己的知识几乎为零的领域内学到了新鲜的东西,都会表现得像孩子一样可爱的。我和他之间也逐渐从一种公务上的关系变成了一种私人的友谊,如果他真的被恐怖分子暗害的话,我心里一定会很难受的。

    他经常和妻子给我做一些他自己国家的特色饭,但我根本吃不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把西红柿蘸着盐吃。他们还有三个孩子和他们住在一起。我给了哈比比一个微型呼叫器,以便他遇到危险或在出门时需要保护时就按按钮呼叫我(看过《中南海保镖》的人应该记得里面钟丽缇用这种呼叫器耍弄李连杰的情景吧。)

    这期间,他又收到了恐吓者打来的电话,我们对内容进行了监听,并用技术手段发现恐吓者几次打来的电话都是集中在海淀区某一区域内的ic卡公用电话,尽管不是特别集中,但基本上都在一个特定区域的大半径之内。从内容上看,这名恐吓者对国际问题颇有研究,有时他打来的电话与其说是恐吓哈比比,倒不如说是与他进行激烈的辩论,此人对某西方大国在国际上的政策恨之入骨,并迁怒于联合国,称其纵容该国,并将之与二战前国联纵容希特勒德国相比。

    为了尽快制止并找出恐吓者,挽回不良影响,并树立我国政府高效率的形象,我们不得不变消积被动的防卫为积极主动的侦察。我也开始正式对恐吓者进行追踪,哈比比的安全由行动处暂时接管,我在这一段时间内将专注于对恐吓者的侦察。我告诉哈比比不要害怕,即使他在外出时也会有我们的行动处人员暗中保护他。他却显得一点也不害怕,还说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要把我教他的功夫全用上。

    我来到了打电话集中的那个区域附近进行侦察,重点观察了那几个被用来打过恐吓电话的公用电话,它们是沿着一条街道排列的。经过观察,我发现每天打电话的人很多(因为那时手机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看来要想找出恐吓者不是很容易。

    在进行户外监视时,侦察员可以视情化装成一些不引人注意的角色,如小商小贩等,但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个自己之所以在那里出现的可信的借口,这样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我所监视的那一区域比较复杂,附近有几所大学,公用电话后面就是临街的小平房,有卖水果的和炸早点的各种各样的小铺面。我很难化装成其中的一部分融进去。所以只好用汽车来掩盖自己的监视行动了,而且每次去都用不同的车,来回轮流,这样才不至于让人生疑。

    那些公用电话并不只是在一条街上,而是在平行着的好几条街上。所以我除了定点监视外,还开着车到处巡视,并重点监视一些在附近但以前没被用来打过恐吓电话的公用电话。

    一天,在监视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竟然是在英语角认识的泽华打来的,她问了问我的近况——我这一阵子忙于哈比比的案子,几乎忘了和她联系,一方面也是由于害羞和并未下定决心要追她。她在电话里说,这一阵子她也很忙,要应付许多考试,等忙过了这一阵子就来找我出去玩。她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已经够主动的了,我在想自己以后是不是要更主动一些。有人说过,谈恋爱就和发展情报员差不多,在你大致选定了对象后,就要不停的试探,看看这位潜在的情报员是否有和你合作的意向,并适当地做出假象试着看看他是否会采取主动,如果确认对方有合作意向的话,就要果断向对方提出或做出一些举动促使对方果断向你提出————说得真有道理。

    于是,几天以后,我又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她正在忙着,不过还是加强了上回说的要和我goout的意思(goout在英语里有时专指男孩和女孩在外约会)。尽管这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从她知道是我的电话后那欣喜的语气里,我还是更加自信了。

    这天,我突然看见一个人用我正在监视的公用电话打了一个电话,但很快就放下电话走了,好像没有通话。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奇怪的是,这个人在这些天里已经好几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了,而且这几天哈比比又收到了恐吓电话。一个人在我的监视下出现了好几次,可能是个巧合,但给我们培训间谍业务的教官曾说过:“在我们这一行里,不存在所谓的巧合,如果你在百货大楼里看见一个人,在公共汽车上又看见这个人,在自己家门口也看见这个人,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你被跟踪了。”

    我也深信这一点,于是马上也给哈比比家打电话,家里没人接。刚才那个人打了一个电话显然也没人接,这不会是另一个巧合吧。我马上下车对他进行了徒步跟踪。

    那人大概有二十多岁,个子不高,一看就是南方人,但给人一种学者气,应该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我在跟踪了不到三分钟时,迎面开来了一辆破旧的吉普车,车上一个年轻人伸出头来喊他:“刘明,来,咱们一起去xxxx大学踢足球去,带你一个。”那位刘明立即上了车走了。我这时显然无法跟踪,周围没有出租车,回去开车过来也来不及了,就算跟上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因为人家是去踢球,但也不能就这么断了线呀,总得跟到他的住处吧,这样才能开展调查。于是,我还是向自己的车跑去,同时记下了吉普车的车牌,至少真到了正式调查的时候,只要找到车的主人询问刘明的情况就行了。

    但正如我所料,等我把车开来时,人家早就没影了。晚上换了别人来监视,我就回到了宿舍,这时哈比比来电话,让我去他家玩,于是我就去了他家。和他们一起吃过饭后,我又逗了逗他可爱的小女儿。哈比比在上网看东西,一会儿又去看n新闻,我就坐在了他的电脑前,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刘明的事儿。本来可以用刘明这个名字找公安部门协查一下这个人的情况,但这样有一定的难度,而且似乎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去这么做,现在还不适于有什么举动,但我刚结束监视写报告时还是向王处长提及了这一点。现在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已经知道他叫刘明了,干脆在网上搜一搜不就得了,我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用5460中国同学录。在我把这个名字输入并搜索后,发现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只好一个一个的筛选,也许这个人根本就没登录过这里或用的是别的名字,但还是值得一试的,毕竟大多数人是用的真名,而且那个刘明像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估计不会少上网。

    在搜了很多页后,我开始有点烦了,一个又一个的刘明在我眼前已经成了没意义的符号,但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刘明,他登录的班级里除了南方某省的一个初中和一个高中外,还有一个就是南方某大学和北京某大学的研究生院,是个学理科的。关键的问题是,那个北京某大学就在我跟踪那个刘明的地区的附近。有戏!我赶紧申请了一个新的用户名,然后加入了他的那些班级(那时加入班级不用批准,而且以主人和客人身份都可以)。在进入他在北京某大学的班级校友录后,我发现里面的留言并不多,因为他仍然在读,而且由于还没毕业同学们在那里留言的并不多,班组相册里也没有找到照片。但当我进入他本科时在读的那所南方某大学时,我一进入班级相册就发现了好几张刘明的照片,正是白天我跟踪的那个人。再看他的留言,在这里很积极,因为毕竟是在和毕业后分开的同学们交流。我看了他所有的留言,没想到这下子我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他就是恐吓者————从他的许多留言里可以看见对某西方大国的深恶痛绝,还有他转贴的许多讽刺那个国家的笑话,甚至还能看见他和一位同学讨论联合国的留言,说什么安南为虎作伥,如果有机会就干掉他之类的。没错,就是他!我立即记下了他的资料中的联系方式,他不仅写了电话,还写了自己在北京某大学的宿舍房间号和电子邮件等信息。现在我得马上打电话通知王处长了。

    第二天,我和王处长出现在北京某大学,在和学校保卫人员联系后,我们开始了对刘明的秘密调查,据周围的人反映,此人虽是研究理科的,但对国际政治问题非常爱好,而且大家也都觉得他的确很有才,观点总是与众不同,独出心裁,但此人一向很偏激,有时与人发生激烈冲突。我们都觉得这已经初步吻合了恐吓者的特征。

    之后便是对刘明的正式监视,我也做好了随时将其现场抓住的准备。由于已基本上锁定目标,每天同时监视他的人从一个增至三个,并给我们配备了专门的技术器材。

    这天,我在车里见他走出了校门,就下车徒步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公用电话附近,我看见他拿出了电话卡,就用麦克风通知另两名监视人员过来,然后站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开始使用技术设备,并将设备暗中对准了目标。该技术设备可以使我在这个距离内清清楚楚地听到他打电话时说的话并同时录音。刘明开始讲话了,果然是一通英语(他的英语说的还真不差),内容又是警告哈比比,并要其向安南建议对西方某国的做法实施公开谴责,否则他将在近期采取恐怖活动,并声称联合国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如再不让他满意,后果自负。他刚一放在电话,我就收好了技术设备,向他走去——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

    刘明转过身来时,我已经离他很近了,只有大约三米远的距离。我对他说:“刘明,我是t机关的,请你跟我走一趟。”他听了之后,转身就想跑。但我上去一把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他赶紧伸出左手来推我,被我快速挡开——在这种情况下,我一般的反应都是用最简单,直接,凶狠的招数直取其要害部位,但刘明不是特别危险的敌人,其罪行也不够深重。而且不知怎么的,我从心底里不想打他,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吧,但为防止他逃跑,我还是出手了,不过没有打他——而是使用了摔法。我本来就已经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这时我快速地用右腿猛扫他的右后脚跟,同时右手向其后方搂他的脖子,上下合力,一下子就把他摔倒在了地上。这一招叫做后绊摔,是各种摔跤术中的一个基本的摔法,简单,实用,而且得手率很高,我早就在每周末和小林在沙地上的对摔中把这招练成了我的杀手锏,屡试不爽(其实其他的复杂些的摔法在实战中的价值反倒不如它,因为它们步骤有点繁琐,要求的前提条件又太多,所以实战中得手率较低,如手别子,夹颈翻,过背摔和躺刀等)。

    刘明倒在了地上后,仍然挣扎着试图站起来,我摔他时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他倒地后我仍没有松开,这时我就用双手将他的右手向我的方向一拽,同时用右脚顶住了他因右臂被拉而暴露出来的右肋部,再一挣劲,就把他固定住了,而且这种固定是非常稳固的固定,因为我的两只胳膊向后拉的力点和用脚顶在他的肋部的力点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在几何中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在这里也是这个道理,我双手向后拽的力和右脚向前顶的合力使他全身都处于我的控制之下。这时,另两名监视人员也起来了,并给刘明带上了手铐。刘明转过身对我说:“行,你真厉害。”这句话表面上听像是一句威胁,但从他的语气中我觉得这并不是他的主要意向。

    回去后,我们立即对刘明进行了突审,证据确凿,刘明也没什么可抵赖的。但这个家伙即使在我们这里也仍然大谈他的理论,并说他的做法只是想让世界更好地发展,中国更好地腾飞。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也挺有性格,本意倒不坏,但做法犯了法。在中间休息时,他向我要烟抽。我从来不吸烟,就特地到外面从别的人那里给他弄了几根。在我和他单独在屋里时,他竟然和我更深入地探讨了国际形势。这个人的确很有观点。很快,我竟然和他有了点友情,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坏人,我现在又一次加深了这个印象。

    他并没有真正的准备实施他所说的恐怖袭击和爆炸等行为,但的确进行了恐吓行为,且对象特殊,造成了不良的国际影响,但由于此案本身并非真正的恐怖案件或间谍案,只是一起恐吓案件,所以案件最终还是由公安机关处理。他虽然有点偏执,但尚不能按精神病患者对待,所以还是要接受处罚。好在那时还没有发生9。11事件,我国当时也没有特别强调对恐吓使用恐怖主义手段的严厉处理,估计他所受的处罚不会特别重。一个实际上很有才华的人却采取这样极端的做法,让人深思。

    哈比比案件总算忙完了,我也得以放松一下。一天晚上,泽华打来电话,说她正在我的宿舍附近(我告诉她这是公安部某局的宿舍)的麦当劳办月票,想过一会儿来找我。哈,来的真是时候,我刚好有时间了。我去麦当劳找的她,在里面看见了她。她还是那么美丽,穿着一件红色的外衣,脖子上围着一个漂亮的围巾,板栗色的头发还是那么长,不过这次烫了些弯,但仍然摆脱不了在我心目中的张柏芝的影子。见到我后,她显得很高兴,主动地和我握了手。不过这次她好像不像上次那么热情开放了,而是略带着点羞涩,或许她想在我面前以一个完完全全的淑女的形象出现吧。

    我们一起吃了饭。这次,由于估计有“情报合作”的可能,我告诉了她我不是一般的警察,她却说:“我知道,看你也不像一般的警察。不过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警察。”“呵呵,我是一名抓间谍的警察。”“真的?”“嗯。”“那岂不是成了中国的007了?哈哈。我真幸运。”

    就这样,我们又像上次一样开心地聊了起来,直到最后发现没了话题开始变得尴尬时,我们甚至开始讲起了各自的网上聊天和结识网友的经历。通过这次聊天,我更多地了解了她。她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私企的公关部工作,后来家里打算送她到美国留学,她就辞掉了工作来到人大专门报了一个培训班学习英语。听她的叙述,她好像被不少男孩子追过,但都不喜欢他们,因为总觉得他们没有什么安全感,多数是一些花花公子型的。她的爱好很广泛,都是很前卫的,蹦的,攀岩,跆拳道等等,属于典型的北京时尚女孩。而且我也发现她最吸引我的也就是这一点。同时,她的身上还具有着重庆女孩的那种奔放与激情。如果说有一百个男孩追过她,我都不会觉得奇怪。最后我们在快到十点时才分了手。临走时,我们在门口遇见了在六局工作的肉丸子。回到宿舍后,肉丸子竟然专门来找我问刚才的是谁,我说是我的女朋友。他说:“你也太牛b了吧,我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呀,搞了这么靓个女朋友。”接着又说:“这个女孩看起来可不一般呀,可能比你复杂。不过你也注意点,泡妞归泡妞,别泡成老婆就行。”“什么话呢,我可是认真的。”

    晚上睡觉时,我突然想起了我刚见到她时说自己是警察那件事,普京当初就是这么干的,她老婆好像是叫柳德米拉吧,对,就是柳德米拉……。我慢慢地睡着了。

    第五部分 我的柳德米拉

    作者:74you

    第五部分我的柳德米拉

    2001年9月27日20:35我坐在一辆没有标志的汽车里,监视着朝阳区某居民楼附近的情况。这本来不是我的业务范围,因为被监视对象——某机关工作人员苏某是和一名来自亚非地区的外国情报人员进行情报交易的,而我平时只负责联合国驻华机构以及在中国举行的多边国际会议的安全,并对以联合国人员身份来华的外国情报人员进行反间谍侦察。但这次由于距apec峰会的召开已经很近了,整个t机关都在超负荷地运转着,老同志们大部分都已经被派到了上海打前站,而且派去的人比原定的还要多,因为这时已经发生了“9。11”事件,会议的安全保卫工作显得极为重要。亚非组的人员不少都被派到了上海,因此其侦察力量严重不足,所以局里特地从各处抽调年轻同志替亚非组的侦察员们值班蹲守,要不然这种全天候的监视肯定会把亚非组的人全累趴下了。

    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平静地等待,就像猎人耐心地等待猎物出现一样。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是会感到很难受的,让谁在车里一坐就坐这么久都会受不了的,谁让我们是特工呢。在车里呆烦了大家都想找点事儿做,但又什么都不能做。我记得有个人在网上写了篇文章,叫做《一个伪知识分子的警察生涯》,作者在里面提过,他在当巡警时曾在110警车里通过看书备考度过执勤时无事可做的时间。而这在我们这里是完全不允许的,因为甭说看书了,哪怕你稍微一走神,都可能让目标溜掉,而你自己还在这里傻等,几个月的辛苦全白费了。

    其实即使你一刻也不分神,经验丰富的情报人员也有可能躲过你的监视,这方面最经典的例子就是前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霍华德躲过联邦调查局特工的严密监视逃往苏联的例子。霍华德在逃往苏联之前受到了联邦调查局特工的全天候监视,但霍不愧是个受过中情局严格训练的优秀特工,在一开始就发现了fbi的活动,甚至有一次直接走到跟踪他的一位年轻的fbi特工面前揭露了他的身份,fbi特工很诧异,竟然问他怎么发现的,霍回答说:“我走到哪儿都能看见你,你要是不是fbi是什么?”后来,在他和妻子外出的时候,他彻底地耍了fbi,在路上,他突然跳下了汽车,并立即隐藏起来,而同时他的妻子把一个穿着和他同样衣服的假人立在了副驾驭的座位上——这是中央情报局教他的,骗过了跟踪的fbi,后者还以为那个假人就是霍华德呢,并在霍华德妻子的车开回家后又对霍的住宅进行了不间断的监视,而此时霍已经在飞往苏联的飞机上了。

    这件事成了fbi的奇耻大辱,但仍不可否认fbi强大的反间谍监视能力,许多国家的间谍不敢在美国境内与其发展的美国籍情报员接头,而是选择在第三国,就是因为fbi在国内的耳目众多,而且技术手段也先进(经常用不易被地面上的人发现的小型飞机进行全程追踪),但就算接头地点选在第三国仍摆脱不了fbi的监视,中情局“鼹鼠”阿姆斯与俄罗斯特工在国外接头的场景照样被fbi录了下来。

    从霍华德的例子可以看出,绝不能以为自己在监视某人,某人就会老老实实地任你监视,目标完全可能在经过巧妙的化装后从你眼皮底下溜走,而你自己还特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认出,所以在监视时一定要集中精力。

    但在没人出入居民楼时,我们倒不妨稍微放松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功嘛。以往这种时候是最空虚和无聊的,因为如果要是一直在监视动态情况的话倒可以使自己的思想集中在某事上,而放松的时候则彻底空虚了。但现在这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因为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而且想不过来——泽华。

    我和她正式谈恋爱已经快两个月了,之前我们碰过几次面,感觉不错,而且又有很多次通电话通到了后半夜。于是我决定最后“摊牌”。那天晚上,我约她到了后海。夜晚的后海非常美,而且是一种颇具古典风格的美,亭台楼榭上的彩灯在夜空下衬托出极具中国传统建筑特色的造型,让人留连忘返。我和泽华坐在后海的岸边,紧挨在一起——我们此时已经到了捅破窗户纸的份上了。我已经决定今晚“收网”了,但一时找不到绝佳的时机,怕一旦选得不恰当会造成尴尬,但即使尴尬也会成功的,我已经很相信这一点了。

    “对了,听说今年能看到流星雨,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泽华说到。

    “好呀。”我回答。就在这时,后面的酒吧里飘来了一段熟悉的音乐。“每颗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有个记忆挥不散。每个深夜某一个地方,都有着最深的思量。”——是那首动人的《城里的月光》,好机会!泽华此时也会意向我微笑,眼里流露着温情。我在这熟悉的歌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轻轻地握了握,然后我们贴近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不久之后,嘴唇又碰到了一起……

    按t机关的内部规定,年轻人在正式与恋爱对象确定恋爱关系后需要向组织上汇报,由专人负责背景调查,以防出现玛塔。哈莉那样的情况(注:玛塔。哈莉为一战期间著名的女间谍,善于用色诱获得机密情报。)但我可没打算汇报,因为现在八字刚有了一撇就调查还为时过早,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我可以用尚未正式确立恋爱关系来搪塞,反正确没确立只有我们俩人知道。等到发展了一段时间感情稳固了之后再让他们调查调查也没什么坏处。

    谈了恋爱以后就是不一样,因为要想和做的事情一下子就增多了不少。这不,在监视间谍的时候我都可以慰籍一下自己。

    但在想到泽华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又总有些不踏实。在过去的两个月里,我们正处在最热恋的阶段,有一种如胶似漆的感觉。但问题就出在这次监视上,本来泽华平时就总抱怨,说白天想我的时候没法和我联系——t机关规定不能把手机带进办公楼,因为手机即使关了机也可能被敌人窃听,在楼内我们一般使用公家给配的寻呼机。在监视的时候也不能使用手机,连发短信都不行,因为一旦有人叛变,他可能用发短信的形式将我们的行动通知被监视的敌人。这样,我白天基本上就与泽华断了联系,因为我们的办公电话也不能告诉外人的。本来晚上还可以陪陪她,但因为这次监视任务又很难抽出时间,因为白天目标在上班,晚上才是他的活动时间,所以我们就得陪着他了。泽华还提出这次“十。一”放假时要一起出去旅游,但看目前这架势估计是没戏了——选择我们这个职业就等于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没有上班与下班的区别,没有工作日与节假日的区别。而我心里真的想和她在一起,甚至想过把她也带到车里来陪我监视。

    算了,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泽华对我可以说是体贴入微,前一段我嘴里起泡,她拿了药给我,说是给我去火的。我说我从来都是能不吃药就不吃,是药三分毒嘛。她说她有点事要出去,一会儿就回来。等她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大袋子新刚买的橙子,还对我说:“那这个东西能去火而且还没毒吧。”——对于一名男人来讲,世界上还有比得到一名美女的关怀更幸福的事情么?

    2001年11月18日18:05我在宿舍里正看着一部影碟——美国影片”heat”,主演alpacino是我很喜欢的一名演员,以前就因主演《教父》而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我之所以租这部片子是因为在音像店里看见了对这部片子的简介,其中有一段类似影评的话——“这部警匪片除了几场火爆的枪战场面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表现警方与匪徒之间的监视与反监视上,情节扣人心弦,艾尔。帕西诺和罗伯特。德尼罗的表演更是给影片增色不少……。”不错,对我有用,回去看看。影片里倒真是有一段洛杉矶警方侦察人员被匪徒认出而反被其监视的故事,有趣。但其中alpacino好像也是因为长时间监视匪徒而出现了家庭危机,最后搞得妻离子散。他成功地表现了自己在这一点上的无奈,我现在才觉得深有同感。记得以前听过有人编过一句顺口溜,是说警察的:好女莫嫁公安郎,一年到头守空房。偶而回家一两趟,扔下一堆赃衣裳。我虽然还没到这个地步,但也感觉到了要为工作和事业所做的付出。对苏某的监视工作还没有结束——事实上,反间谍监视的时间一般都很长,监视一个人监视上几年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儿。由于大部分监视是在夜间进行的,所以在换班之前,我经常在凌晨三四点钟还不能睡,第二天早上可以休息,中午接着工作,但如果有事的话,早上也不能休息了。就这样连轴转下去,我也感觉到有点身心疲惫了,因为生物钟全被打乱了,以前每天都锻炼身体的,现在哪还有体力呀,有时间我就抓紧补觉了。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松弦,因为一旦苏某及其控制人——c国特工alfred(注:假名)得手就会给我国的安全造成巨大的危害,因为苏某是在一个要害部门工作的。

    这时,电话响了,是泽华打来的,问我今晚在哪儿见——我正好今晚不值班,就说在人大西门附近的那个kfc吧。

    她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去泡吧,怎么样?”“泡吧?你真糊涂呀!”泽华说,“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今天……”我一时想不起来。“今天晚上有狮子座的流星呀,我们得选好在哪儿看好些呀。”

    对呀,她前几天跟我说过的,可我却总想着苏某和alfred,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地点选在了人大西门附近的城乡仓储超市门口,流星雨开始时,人已经很多了。美丽的流星雨点缀着夜空,人们在高兴地欢呼,毕竟能看到一次如此壮观的流星雨在人的一生中也是很难得的呀。泽华用胳膊搂着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长发垂在我的胸前。那一刻,我转过去看她,却发现她的眼神很特别。她正盯着我看,脸上带着微笑。但微笑的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她的眼里好像有点泪水,慢慢地,这一点得到了证实,我看见几滴泪水慢慢地涌了出来,但她眨了一下眼睛,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微笑,对我说:“我刚才对流星许了一个愿。”“许的什么愿?”“不能告诉你。”然后,又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流星。我趁她抬头时吻了她。她看着我笑了笑,又过来吻我,慢慢地我们俩长时间地在流星穿梭的天空下接吻,周围的人都忙着看流星,但即使他们看见了也无所谓,当时许多人都在这么干。

    看完流星雨时已经很晚了,但我没觉得什么,因为我这一阵子熬夜都成了习惯了,我还觉得回去得算早的呢。我和泽华分手时依依不舍,走了很远还互相回头观望。

    在快到宿舍时,我心里在想:不知道今晚值班监视的那些同志们怎么过,他们也都有女朋友,刚才是不是正坐在监视的车里独自地望着夜空呢,或是正站在看流星雨的人群中警惕地注视着可能借机去接头的目标。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一酸,眼睛也有点湿润了,因为我想起了那句老得不能再老的歌词: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

    2001年11月28日23:50我站在苏某的住宅附近的一个桥的边上,往前再走不远就是北京第二高楼——京城大厦。刚才苏某突然出来了一趟,这么玩他出来很可疑,但我看见他只穿了拖鞋,估计他不会走远,就没有开车,而是徒步跟了过来。苏某走了一小段,在桥边的灌木丛中蹲下,我蹲在一边用夜视仪看见他脱下裤子拉起屎来,妈的,他不会是把情报藏在屎里吧。他完事后就走了,我看着他走回了楼里——车里的另一位同志会盯住楼门的。我赶紧冲到他刚才解手的地方,开始了最艰苦的一次搜查,但不仅他的分泌物里没东西,连周围也没东西,加上他过来的时候显然没有采取任何反监视措施,从他的动作就能看出这一点,所以我估计大概是他家厕所的马桶堵了或出了其它问题,他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解决的。

    我从灌木丛里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到车里,而是向桥的另一边走去——我被苏某的分泌物的气味搞晕了,想呼吸点新鲜空气,但没想到这是个错误。

    三个人突然从后面上来包围了我,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我中了苏某的圈套了。

    那三个中的一个高个子一把抓住我的衣襟,问我:“大半夜的来这干什么?“奇怪,不像是来暗害我的敌特人员。这时,另一个矮个子的说:“告诉你,我们是警察。”我说:“我只是路过,刚在那边拉了一泡屎,不信你去看看,”(执行任务时即使是对方是警察也不能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第三个人又发话了:“去你,你小子给我老老实实地交待问题。”我一楞,倒不是因为他们要我交待问题这件事,而是这三个人说话竟然全是东北口音,不会这么巧吧,北京警察中东北人的比例不至于这么大吧。刚开始说话的那个大个子对我说,我们刚看见你从一辆车上下来,车上坐着一个女的,是常在这一带卖yin的,你是不是刚才嫖昌了?告诉你,要是不老实交待我他消死你。(注:“消”为东北方言,意为打)我心里已经基本上有了数,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是有人在冒充警察敲诈勒索,估计他们的下一步是要让我交钱,作为不带到局里的条件,如果是这样的话,则他们百分之百是歹徒假扮的了。“你大半夜地跑到这个地方来搞这个,是不是欠收拾呀,我们严打扫黄,正抓人凑数呢,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进去后再消你一顿。”我一听这话,倒有了点疑虑,因为我倒是听说过有警察为了凑数整出些事儿来这一说儿,像后来发生的什么处女卖yin案之类的,是不是真的遇上了e警呢?北京的基层警察中不少是北京人,一下子出现三个东北人的概率不是很大,而且这三个人也真就没有警察的劲儿,是不是协警之类的?那帮人的素质可就参差不齐了。“怎么办?你是打算跟咱们回局里呢,还是交了罚款就拉倒?”(果然如此)他的“回局里”那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我马上说:“大哥,我交罚款可以,能给我个收据之类的么?”“收什么据,你是不是欠消,”矮个子说到,并上来踢了我小腿一脚,然后准备冲上来用拳头打我,被第三个人拽住,然后那第三个对我说:“他脾气可不好,你痛快点吧,处理完你咱们还得继续巡逻呢,要不就只能把你带到局里了。”————这一招我懂,在英语里叫作goodp,badp,即美国人一般用它来指警察耍弄受讯人的一种方法,即一名警察装作脾气很暴,总要打被审讯的人,而另一名则装作好人,来安慰受讯人,骗得他的信任并加以利用————我现在却在想这会不会影响到任务,这三个人显然与苏某无关,可能是恶警,恶协警或地地道道的歹徒,苏某那边现在不用担心,有人在监视他……“怎么着?看来你小子是真想回局里了,那走吧,先拘留你,明天单位把你开除,刘队,咱们把他带回去吧。刚才踢我一脚的那个矮个子对第三个人说。”怎么真是警察?我担心的是他们是真的警察或协警,因为那样的话情况就复杂了,进去的话可能真的说不清楚情况,但我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我听过这样一件事:前苏联时期,三名喝醉了酒的地铁警察殴打了一名到车站寻找自己丢失钱包的人,在他们打倒了那个人后,发现他的钱包里的证件竟然是克格勃的工作证,结果这三名警察杀害了这名克格勃特工,因为让他活着回去的话他们三个就完了——这是一个真实的事件。尽管他们自称是执勤的警察,但我完全可以让另一位负责监视的同志证明我的清白,但这三个人是不会允许的,无论他们是警察还是歹徒,都会对我下毒手的,所以我一定要谨慎。“那走吧”,几个人过来拉我,如果跟他们走的话可能被他们拉到僻静地带,后果不得而知。我马上说:“算了吧,大哥,我认了,现在就交罚款。”“唉,这还对,哪头轻哪头重你自己应该明白,我们也懒得把你带回去做笔录,大半夜的。”那第三个人(刘队)说到。

    我现在需要确定的是他们到底是普通的歹徒还是混进公安队伍的歹徒,这一点也很重要,因为如果是前者的话我就会毫不犹豫地收拾掉他们,如果是后者的话就得讲点策略,最起码在证据方面要多考虑一些,免得将来说不清楚。于是,我问到:“你们是管这片的,肯定是朝阳刑警大队的吧。”“对,这就是我们大队刘队长”高个子指着刘队说。(正好掉进了我的圈套,朝阳区公安分局的刑警队是刑警支队,另外一般情况下刑警也不会执行这种任务的,警察是不会犯这个错误的。)

    “你少废话,痛快交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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