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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红楼]贾大法师正文 [红楼]贾大法师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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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愤愤不平,旁边的另一个丫鬟绣橘也简洁地说了几件奶娘的龌蹉事情。
兴儿听得张目结舌,他家的……二姑娘不是主子么……怎么过得好像还不如他这个仆人?居然活得这么不爽快。
贾琏脸色未变,他早知道红楼一书里的三春中,数这迎春最是不争气,可以说是针扎都不吭一声,性子糯软似面团。
“你看的什么书?”贾琏走过去,站在迎春跟前。
按理说贾琏二十多岁了,迎春也及笄了,两兄妹在此会面并不合适,但周围丫鬟婆子都有,贾琏带着兴儿也并不违了规矩,何况事出有因,贾琏更是对这里的礼教不以为然。
他见迎春低头并不答话,拾起她手中的书,翻了两页:“这等书看看就罢了,我看你竟是看得迂腐了。”
贾琏冷嘲热讽,顺手一扔,把手中的书撇到了兴儿怀里,“兴儿,回去烧了!”
“嗳,二爷。”
迎春嘴巴一动,可见她这二哥的神情,顿时又闭上了,整个人像木头似的无情绪无反应。
贾琏第一次认真地瞅了瞅这身体的亲妹妹,长相虽然不似他这身子的容貌一打眼那般的醒目,可却也是真真切切的淑丽端庄,表情和气质柔和可亲,应是大家贵族小姐中容颜第一等列中的。
迎春在贾琏的目光下不自在的很,不由侧了侧身子,低声道:“二哥哥,可还有事?”
司棋跺脚,恨不得问姑娘为何不让二爷给做主,要知道只要二爷说一句,二奶奶不也得为姑娘着想,训斥惩罚这无法无天的柱儿他娘。
贾琏哂笑一声,若不是那婆子惹了他,他还真不怎么爱管着闲事,毕竟人家正主此时还“催着”他走呢。
“二爷——”见贾琏真不欲继续追究了,司棋不由喊了一句。
贾琏回头看她一眼,见她神色焦急,又频频给迎春使眼色,可迎春就是沉默不应,心下叹这主仆……这司棋倒是个忠心可嘉的。
反而是迎春这个主子立不起来。连贾琏都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亲妹妹真是……无话可说……
他要走,可那婆子此时见二姑娘还是得敬着自己,自己这眼睛可不能白瞎了,不由又哎哟哎呦起来,口中还求二爷施医赠药。
贾琏烦躁,眼神冷厉地瞧着她,迎春奶娘后退一步,也不叫唤了,讪讪地继续往后退,转而看向二姑娘。“二姑娘可得给我请个大夫来,我好歹奶了姑娘好几年,也算是姑娘半个娘,二姑娘可不能忘恩负义啊……”她话里话外居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迎春看她眼睛还有血,不由心软,张口就要让绣橘去请大夫来,可贾琏这时发话了。“兴儿,你去找二奶奶的人来,捆了她一家卖了出府去。”
“给脸不要脸的家伙。”兴儿得令,啐了那婆子一口。
司棋和绣橘高兴,互相看了眼迎春和二爷,司棋恨恨也骂那婆子道:“你和我们一样是奴才,何时成了二姑娘的半个娘——”
“呸!你也承受得起,不就是吃了你几口奶水吗?”绣橘也恨道,她不似司棋胆大泼辣,平日里更是受着奶娘欺负,此时爆出的怨气更甚。
“哼,不就是奶水吗?咱们府上有的是呢,京郊的庄子里有的是奶牛,等姑娘派个婆子去挤出来,赏你几大桶还给你是了!成日里竟是仗着这个,欺负姑娘心善,还偷拿姑娘的东西……黑了心肝、烂心肠的……”司棋见有婆子们来绑了奶娘、塞了她的臭嘴,不禁呜呜哭了几声,她这是高兴的。高兴地不得了呢!
司棋抹了抹眼泪,想到这是二爷给姑娘做的主,姑娘不说,她这当贴身的奴婢可得替姑娘做全了礼节,不由过去,在贾琏面前深深一礼。
贾琏“嗯”了一声,心里竟是十分欣赏这丫鬟,甚至对她的好感甚倍于“妹妹”迎春。
迎春却见奶娘被人叉走,想着她毕竟奶过自己一场,可见司棋和绣橘还有院子里的其他小丫头们,此时俱是欢天喜地,还个个到二哥哥面前“谢恩”,神色不禁迷茫……
贾琏临走前,也没跟迎春这个木头多说几句,只说二奶奶让她和惜春搬家。
那探春呢?迎春发现贾琏话里漏掉一个人,心里默默想着,却始终没问出口。
贾琏见她神色疑惑,没解释什么,他也只是临时决定,想着探春毕竟是二房的,还是别放在大房眼睛底下,此时虽然没分家,可大房和二房毕竟已经扯开了脸皮了。
没过两日,搬家完毕,贾母听说贾琏和王熙凤的安排,想着也不好让探春独自住在贾赦夫妇住处后的抱厦了,不由叹气:“由着他们吧,探春就让她住在二太太那边,挑个院子罢了。”
鸳鸯应道,给老太太按了按肩膀,心里琢磨着,府里的情势可真是与从前大不同了。
******
贾琏没感受到搬家的好处,贾赦先是体验到了。以往来贾府拜访的人,谁不先来荣禧堂啊,是有脑袋的一看,就知道住在正院的主人才说的算。
贾赦住在这里后,再加上打听,慢慢地琢磨过味来,以往二弟竟还真是见了不少上门来求助的人,还真“帮”了不少人寻了“出路”呢。
贾政这是拿荣国府的招牌为二房搭人脉啊,也不知道哪些人是依靠着贾府。
贾赦心里不满,和儿子说了一番,贾琏讥讽他,说不准将来这也是一项“罪”呢,最好往后少搭理送拜帖的“下官”。
贾赦本想说儿子你说得对,可咂咂舌合计明白过来,“这不行啊,琏儿,若是不搭理他们,这银子岂不是白白跑了……”
贾琏掏出几张银票:“老爷往后只管享福,是爵位和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贾赦惊愕,“这银子是哪来的?”
“这您就别管了,花就是了。”贾琏辞别贾赦,竟是一溜烟儿的出府去了,剩下的贾赦没心思玩古董、赏美人了,只心里想着儿子何时手里这么散漫了,难道是信神信的?京城里今日里传遍了,听说那光明法神很是神灵。不少人家百姓都去那刘家村拜神呢……
要不,他也去信信这个?
贾琏是去雍亲王府拜谢,只不过这次倒不用送礼了,毕竟他现在也算是雍亲王的半个门人了。
会试在来年开春,可贾琏并不想继续考,跟了胤禛一说,胤禛脸色奇异地瞅了他一眼,屋内还另有一个幕僚,此时也很是诧异。
他是身残不能科举了,可这贾琏条件独天独厚,不说长相,就这家世,只要入了进士榜单,将来的前途可比贫寒士子好得多。
“你不考进士,你想做什么?难道还要进户部做个笔帖式?”胤禛冷嘲,实则试探。
贾琏笑了笑:“王爷忘记了在下的本事?”贾琏早就不自称“学生”了,雍亲王爷说觉得别扭。
胤禛扬眉笑。那戴先生奇怪。
“你竟是想进钦天监吗?”胤禛终于合计明白,眼前这贾琏的目的了。
他看了眼贾琏今日特意戴在拇指上他赏赐的扳指,眼里含着别具深意地笑,问道:“难道你费劲了心思,入了我这王府,救了晖儿的命,都是为了进钦天监?”
他可不信!
胤禛目光灼灼。
贾琏心里微微一惊,到底是将来夺嫡成功的皇帝,心思敏锐又深沉。
可他真不能说,他只是为了盖塔在紫禁城里……
贾琏眨了下眼,神色不变地回道:“启禀王爷,我这也不过兴趣使然……也算是发挥所长。”
先进钦天监,再助这四阿哥赶快登基当皇帝,然后借口夜观天象祈祷什么的,最好同意他在宫内的一角盖个塔就行,位置偏僻没关系啊,只要在紫禁城内。
这是贾琏给自己的设计的路线,若是在不可行,还有退路,在钦天监盖个小塔,勉勉强强凑合着用罢。可……这不是他魔法师的完美风格啊。
胤禛闻言让人上了茶,“进钦天监容易,荣国府也不是做不到。”钦天监的小官一摞摞,贾琏自己走门路就能进去。
“王爷,在下可是想当一把手。”贾琏笑道。虽然位卑职小,可这钦天监离皇家和朝廷也颇近,何况此时钦天监可是康熙信爱有加的南怀仁当正官呢。
他贾琏一时可凭不了己力干掉南怀仁。
“想做钦天监的监正……”胤禛沉吟,南怀仁和汗阿玛的关系他清楚得很,竟十分亲密,恐怕贾琏的这个算盘不好打。他深深地瞅着贾琏:“你只凭着看天气的本领,还有你那奇怪地‘治病’本领……”
贾琏唇角勾起,眼里带笑:“王爷竟说我治病的法子奇怪吗?王爷这几日睡得可好,腰不疼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一章
听到贾琏说道“腰疼”,胤禛不自在地清咳了一声。
自从治好了弘晖的病后;他的福晋心里最是感激贾琏;自然也就问了能否治疗王爷的陈年宿疾——腰痛。
贾琏从没高看自己,他是个魔法师;可不是治疗师;如果功夫全耗在给人治病上了;他每日里估计得忙死。但福晋请求也不容推脱,所幸雍亲王也知道他这“治病”是有限制的……
贾琏从来就没想过瞒住精明的未来皇帝陛下,他话说得七真三假,胤禛听了也只能“相信”贾琏的话——他的这身本领全是信教得来的;法力现在很是低微有限。何况那光明法神的教义和各种神通术法都在那本书里呢;现在市面上也不是找不到;胤禛手里就有好几本,还有他命人从贾兰那里手抄过的一本字典,两相对照,书里面写得真是非常详尽,只是研读了几页,看得胤禛就头疼。
一门语言硬是逐字逐句地翻译,必然会有所错漏和不可理解之处,胤禛只是觉得这书是真的,荣国府的琏二爷就是再天才,也不能凭空靠一己之力捏造出一门新的语言体系。
因为户部事务繁复,胤禛也无长时间的空闲去继续学那书,只能遗憾地撂下,想着等有功夫再慢慢看,而对于贾琏“劝教”的行为,他置之不理,贾琏也就“识趣”了。
贾琏很是尽心地劝了几回雍亲王信教,最后表现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只是想打消胤禛的疑虑。那两本书他可没什么隐瞒和篡改,魔法的本领谁都可以学,但学不学得会,有没有“根骨”,这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
想起这个,贾琏眼里就蕴了笑。他是想收徒弟,可也得找到合适的……但在这个世界恐怕不易,他的法师塔还没盖,倒也不着急。
其实若论根骨,他们贾府就有两位有些资质,自然是那块石头和绛珠仙子了。可一个不仅是女眷,还远在扬州,另一个贾琏没想着收他为徒,就算他好心地收了,那王夫人更是以为他有阴谋,他可不会做那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人家两位是来还债的,死去了自然魂归“仙位”呢。
贾琏调侃雍亲王的腰病,胤禛略微尴尬后,也不以为意。
在贾琏有限的治疗术下,胤禛的腰病确实好多了,但只要稍微在案牍前劳累过了,第二日起床后还是会酸痛。太医院的针灸科其实也治疗过,但都是解除一时疲乏,并无根治方法。
倒是贾琏教了他念了那书中的一段“祈祷术”,胤禛每夜睡眠倒是香甜了许多,他心底隐隐确实觉得这光明法神不是作假,可那刘家村的书籍和那神的来历还是颇为可疑。
想到这里,胤禛心里叹服贾琏的学习新语言和新教法的“天赋”,“你这些本领也不是不好,不是不高明,可这……上不了台面。”
那戴先生姓戴名铎,此时听他两个人你来我往,脑袋一阵迷糊,这说的是什么呢。还是胤禛拿出书来给他看了一番,戴铎慢慢明白了几分。
他看向贾琏的眼神惊异!
——这是信了邪教啊!
王爷怎么也……戴铎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决定还是默默挽救一下王爷。他深沉地看了贾琏最后一眼,不再搭理他。
胤禛并知道自己的幕僚想什么,他觉得这法神的书籍不是假货,里面的术法也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在上位久了,自然也知道大千世界中有一些奇人异事,虽然十有八九是假的,但真正的高人皇帝和皇子、宗亲们,甚至连荣国府那样的人家也是见过的——就说那在京城妇人中招摇撞骗,实施个鬼蜮伎俩的马道婆,京中权贵人家都知道这道婆有些神通,但那神通也都是有限制的,胤禛并不看在眼里。
反而是大哥和八弟几人还琢磨了不少心思,据说请了一位姓张的道士,为自己相术……那道士很是说了一些不妥当的话。
胤禛摩挲着新换的羊脂玉扳指,“器之你为何坚持要进钦天监——以你的本事考个进士……应该不成问题。”进士和钦天监的,总是不可比的。除非真做到南怀仁那般——深得帝宠。
他难得这么说,可贾琏确实是个有才的,且并不同于只会念书科考的书呆子,若是考上进士打熬些年头,为辅作宰也不成问题。
贾琏笑了笑,“王爷,我志不在此。何况我还有个爵位等着继承呢。”说罢他眼梢往上一挑,眼神射向对方。“何况,想必王爷和戴先生也听说了,我家东边的那府……出了点儿事情,在皇上面前挂了号的。”
胤禛与之对视,半晌他点了头,算是应了。
宁国府那个秦氏果然是太子的私生女。胤禛之前只是听到一些风声,并没有派人去查,宁国府早就被各方势力眼线安插得似筛子,捎带着荣国府的事情,康熙和众皇子也都心中有数。
“暂且隐忍倒是对的。”胤禛琢磨贾琏这时若是太出风头,恐怕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钦天监那里……也未尝不可。想罢,他眼里藏了笑,突然透露出一个信息:“也是你好运,南怀仁其实已经病了,迄归的折子也已经递上来了。”
闻言贾琏一扬眉,这消息他倒是不知,果然荣国府自从贾代善亡后势力大减了,身为老牌国公府,现在也只能靠着联姻维持着体面,如果渐渐连人脉和消息都无了……也是走到了尽头了。
“王爷——想必会举荐在下一二了?”贾琏不会以为南怀仁死了,这钦天监他就能从天而降一下子就成了监正,那南怀仁手底下还有几个传教士徒弟……
胤禛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踱了两步。“这事情还得容本王进宫一趟……”说罢他定定瞅着贾琏。
贾琏知道这是要他表忠心,并记着情分,说不准往后要卖命呢。
这雍亲王可真是不吃亏啊,全然忘记了是谁之前救了他儿子,还有缓解了他的腰痛和睡眠……他笑了笑,心里并不以为杵。若是胤禛简单就说答应了,他还得怀疑那是搪塞之词呢。
旁边的戴铎此时一言不发,冷眼瞧着贾琏,并不出言阻止雍亲王。若这有了“歪心”的贾琏去了钦天监,少掺合王爷的夺嫡大业,他恨不得也多出把力。
贾琏眼角横了那戴铎一眼,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下好笑。
转日里,胤禛进宫也不知怎么和康熙帝说的,康熙居然起了心思见贾琏一面。
宫里来小太监到了贾府,因为并不是传旨,只是口谕,小太监被请往了荣禧堂,贾母并王夫人各自在屋里听说了心里一喜。
“定是大姑娘的喜事……”周福家的看王夫人的眼神,说出了她的心声。
王夫人听了嘴角比刚才还扬高了三分,她嘴上不说,可就是这么觉得的,之前皇帝只给元春封了个贵人位,她心里是有些微微不满的,贵人岂能配得上国公府的嫡出姑娘?起码也应该是个嫔位才是。
“咱们去老太太那里。”王夫人动作快速地更衣,难得的穿了一件略微鲜艳的衣裳。
贾母那边也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元丫头就是争气,皇帝可不是瞧了她的好,估摸着是有了什么好消息,或是晋位了。
她难免想得多些,皇上的皇子已经不少,年长的是比不了,可元春若是生了一位皇子,以他们家的身份,皇子将来一个亲王或者郡王位,肯定是跑不了的。这样贾家也跟着荣光,有了这关系,宝玉将来的前途也差不了了。
贾琏这日在家,也并没有看书,他心里高兴,就去王熙凤那里看大哥儿,教了他念了几句书,大哥儿聪慧,从蹦字已经演变成能说出完整的句子了,只不过偶尔发音奇怪,尽出些笑料。
“二爷,二奶奶,老太太那边来人了,说是宫里来人了,让你们一通过去。”平儿进来说道。
贾琏想着雍亲王着实守信,他这事确实麻烦他了,虽说他确实有“恩情”与他,但贾琏也不是没见过翻脸不认人,甚至恩将仇报的事情……
王熙凤让平儿照料大哥儿,只和贾琏两个人去了前边的荣禧堂,这回他们离得近,穿过了一条小弄堂便进了院子。
贾母和王夫人也是刚到,贾赦和贾政也在屋里站着,小太监此时刚进来歇歇脚,虽然是口谕,俺并不是急事,遂也得等贾府众人更衣沐浴完毕。
见人齐了,那小太监这才说了来意,皇帝让贾琏下午进宫觐见。
——竟不是元春的事?!
王夫人脸色变了变,心里失落。
贾母倒是深沉,脸色未露不妥,反而慈爱的看了一眼贾琏。
贾赦却等那小太监走远了,哈哈大笑,夸赞道:“定是皇帝想看看琏儿这个小三元兼解元公……想想京城中的勋贵,哪家的子弟有琏儿争气!就是从前的珠儿也是不如……”也不知是不是贾赦忘记了什么,说话也不忌口。
听他说这戳心窝子的话,贾政和王夫人眼珠子都生疼了。贾珠身死就是他们心中不能碰的伤疤,贾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住嘴!还不知皇上找琏儿什么事情呢?”也未必是好事。
贾母往不好的方面想,一个解元,还没考进士呢,皇上就是再记得从前国公爷的救驾情分,也不能这么明晃晃的下口谕,特意要贾琏进宫罢。若是行猎或者南巡、北巡,看见贾家子弟,突然提起一下还算合理,现在这样——
贾母转头看贾琏问道:“琏儿,你可知皇上宣你进宫何事?”
贾琏神色淡淡,唇边微带笑容,“老太太,这圣意孙儿可不敢揣测,哪里能清楚陛下的心思呢。”
“母亲,还是等琏儿回来就知道了。”贾赦插嘴,惹得贾母瞪了瞪他,终于消停了。
贾政和王夫人此时心里没甚滋味地站在厅里,贾政甚至生出一股哀哀暮气,他的珠儿若是活到此时,说不得早中了进士、被皇上也授了官……唉,都是命啊。
还是大哥有福气,琏儿的命也好,唉。
……
下午贾琏换了一身合体的衣裳,衬得他肤色白皙、人品风流,在宫门那里换了牌子,随着小太监进宫候着有小一个时辰,康熙帝终于宣他觐见了。
此时已经是未时末了,若不是大早朝,此时皇帝和六部基本已经处理完一日事宜,下午未时后是皇帝的个人休憩时间。
康熙等贾琏行礼完毕,看了看他,忽然笑道:“你倒是比代善长得好。”不过也未免长得太好了,风流倜傥,眉清目秀,都不像武将家出来的了。
接着也没等贾琏“谦虚”,康熙突然又冷了声音问:“听四阿哥说,你想进钦天监?”这贾家是想干什么?
他想到了宫里的贾贵人,又想到了太子……和他的那个死在宁国府贾家的秦氏——
康熙之前是气极了太子,自然对检举有功的元春有个封赏,可此时他反悔了,他看见太子的模样,突然舍不得弃掉,心又痛了,以往那些“挑拨”的人,真是大大的该死!
若不是他们逼迫太甚,太子和他的父子之情,哪能如此啊?
他眼神不善地俯视着贾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二章
贾琏感觉到了上方的目光压迫性;康熙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
想着毕竟对方是皇帝;高高在上;若是想碾死自己,不费吹灰之力;虽然他还能施展一个可怜的低微魔法;可禁不住普通人的千军万马,他掩藏了神色,语气恭敬:“回皇上的话;学生确实擅长天文历法,甚至山河地理……等等;也很是精通,所以这才想进钦天监为国出力,为吾皇分忧。”
贾琏说了这一番话;康熙惹不住笑了下,一个公侯府的膏粱子弟,从前没听说他爱好西学,突然跑来面圣说自己“精通”——四阿哥考校他了吗?康熙深切怀疑。
“贾琏,听说你今年还是顺天府的解元?”康熙呷了口茶,语气舒缓地问。
“回皇上,侥幸而得。”
“这话过了。若无些真才实学,也不会点你做解元。”康熙看了那卷子,不说是顶好,但对比其他试卷,点个第一名并无作假。其实四阿哥来说起荣国府贾琏的时候,康熙听过之后就立刻让魏珠调了试卷过来,细细看过,这才没治罪那些主持乡试的官员,总算没再发生一次江南科考舞弊案。
想到这里,康熙撇了撇茶碗中的浮茶,却没有喝,他撂下茶盏,站起身来,细细端看了贾琏。这“贾解元”不考来年的进士,却跑来要当钦天监的官——
钦天监的官品级虽然低,但事关国家历法、节气、农时……轻忽不得,甚至考虑到日食和月食等特殊天象,康熙知道那是自然现象,可天下百姓并不知,甚至许多朝臣也不知,每当这些时候,朝廷里总得有人“担罪”,甚至皇帝也得下个罪己诏以安民心。
沉下脸,康熙又问了一遍贾琏如何看出天象,之前四阿哥描述的太夸张了,这让他觉得很怪异——什么说下雨就下雨,说天降雹子就降了雹子,听说连弘晖的病都是他治好的。
四阿哥嘴中的一切让康熙联想到了靠这个“天赋”吃饭的某些道士……都是坑蒙拐骗,骗起人不偿命。
可胤禛的性情康熙又了解,他不是孟浪的人,这才有了他见贾琏一面的事。
贾琏见康熙又问起那事,只好又陈述了一遍,康熙眯起眼睛,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旁边侍候的大太监魏珠神情都不禁紧张起来。
哟,好好的国公府的公子哥不当,与那和尚、道士、算命的抢什么饭碗啊!
呸呸!瞧他这脑袋,贾公子这是要抢钦天监的活当呢。魏珠的眼睛提溜转,想着待会儿皇上发怒,可得装好鹌鹑。
御书房里静谧了好半晌,康熙露出一抹淡笑,他让贾琏退下,接下来又传了南怀仁的接班人白晋来。
贾琏在偏殿小屋等了片刻,那白晋觐见,他也跟着又进了御书房。
此时,贾琏进屋后就发现屋内摆设有所不同,康熙的御案前摆立了一件紫檀木雕花三弯腿支架,定睛一瞧上面是一个褐黄色的木质圆球。
贾琏只一对比脑中的资料,就知道这个东西叫地球仪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个褐发褐眼的西方人,那人见贾琏看他,转头冲他露齿一笑,康熙也不以为意,他私下里见外国传教士时心情总是放松的,对于他们的礼节要求也不那么严格。
“钦天监的监正不是你想当就当的,白晋是法兰西的传教士,精通天文地理测绘等等,你若是能胜于他,这监正让你当也合适。”康熙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可眼神却不善,他从前对贾府有多器重,现在就有多痛恨贾府诸子弟的不肖。
代善这是怎么教育儿孙的呀!
想到儿孙,他就想到了太子。心里叹气,康熙心软了下,若是这贾琏真有本领,忠心皇家,他也不会不给贾府子弟留一条活路。
白晋进来后方知原来大清朝还有人抢他的饭碗,他转头看贾琏,问:“你也精通术数、历法、天文……”叽里咕噜他说了一大通,汉语还算流利,毕竟在大清这里待了这么多年。
贾琏也并不是全懂,不过魔法师对于某些事物的理解自然不是白晋这个传教士所能明白的,他只是淡定地说:“白大人,听说除了南怀仁大人,钦天监的传教士中,数你最厉害?”
白晋脸略微一红,来大清这么多年,他也学会谦虚,憋了半天,心里想着这自然是自己厉害呐,就连前辈南怀仁多年没在欧罗巴,各种知识都已经落后,其实认真算起来,南怀仁赶不上自己厉害的。
他心中不无得意,但又不好说出口,眼睛眨巴了下,转头望向康熙。
康熙脸上露出笑意,觉得今日召见贾琏和白晋倒是对了,不管怎么样,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往还挺有趣味的。
他也不答话,白晋只好矜持地点了点头,贾琏勾起一抹笑,道:“皇上让咱们比,咱们就来点真的。白大人,比看天象如何?”
康熙不意外,既然四阿哥说过贾琏擅长这个,即使他心中不以为然,但想必贾琏还是有些“厉害”的,只是他对白晋更有信心。
白晋在钦天监待了几年,康熙见过钦天监关于时令节气和天气的预报,十有七八是准确的,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成就。
“准。”康熙令人出去,魏珠忙里忙外侍候。
露天的院子里,白晋和贾琏都望了望天,白晋其实也只是为了在皇帝面前慎重些罢,昨晚他就知道今天是个好天气,刚刚出门他看了看天,也没觉得今天会下雨什么的,此时见风轻云淡,天空上虽然飘着不少云,但都很稀薄透明,并不聚拢,以他的经验,明日后日,甚至一连几天,必是大大的晴天。
白晋看了贾琏一眼,见他不吱声,他也没犹豫客气,冲着康熙拱了拱手,道:“皇上,我看今天是大晴天。”
康熙点头。他身后的魏珠心里笑,可不就是嘛,他这个对天象两眼一抹黑的太监看天都知道今天是个大晴天啊,明天估摸也是。
“贾……举人?”白晋想了半天,琢磨出一个对贾琏的合适称谓。平时和他来往的大人都有官位,一律称呼为“大人”便可。
“白大人唤我器之便可。”
白晋嗯了一声,静静地等着贾琏“看天气”,盯着他不放松。
眼里还有些杀气——贾琏笑了笑。其实他心里不反感这个传教士,这人的长相很接近奥菲斯大陆的人种,他看着很亲切。
他慢腾腾地说:“白大人说得对,我看着天气也很好。”
一阵沉默,白晋急了,“这不成!”
贾琏挑眉。
“这么比不公平。”白晋哼道,他转过身对康熙道:“皇上,比看天气还得等几天,我们各自提前把来日的天气写在纸上呈上来——”
康熙本想点头,可见贾琏神色居然是似笑非笑,很是不服气的模样,他不禁气笑道:“贾琏,你有异议?”
“回皇上的话,若是地动——是不是也算天象?”
贾琏真是不说则已,一说就震撼了大家。
宫女和太监身子一颤,都恨不得没长耳朵。
只有白晋没注意大家神色,他嚷道:“你还能预测地动?”神色里满是怀疑,他气哼哼地对康熙道:“皇帝陛下,还是赶了这骗子出去罢。”说完,他脸色极为不屑。
康熙此时阴沉着脸:“贾琏,你好大的胆!”
若是有明显地动,必有死伤,他在位的前期就有两次大地动,一次是在康熙七年山东地动,另一次在京师,连皇宫的宫殿都震塌了几座,朝野也为之撼动,为此有人丢官、有人掉了脑袋。
“皇上不必担忧,只是个小地动而已。我猜只是晃几下。”贾琏并没有请罪,也没有惊慌不堪,反而满脸自信。
康熙眯起眼睛,“你若说不出所以然……”听见皇上的冷声,魏珠都替他担忧,瞪大了眼睛看贾琏,心里叹这人不要脑袋了,地动自古以来哪个预测的准,就连张衡大人,那也是借助奇淫技巧之物,在地动之后,才知道方位的啊。
白晋狐疑,见这贾举人不心虚,不禁犹豫了下,问他:“你说这地动,哪里地动,哪天?”
贾琏瞅了瞅天上淡得快散的排骨云,又收回了视线,再次闭眼感受一下微风拂面……自从进了皇宫,他身体里的魔力忽然活跃了许多。他感觉到不少轻微的“异象”,例如脚底下的蚂蚁窝里蚂蚁们的忙碌和微微不安,树木主干里那几十条白胖胖的虫子在钻来钻去,和枝桠尖上落着的麻雀的窃窃私语,还有周围花草矮树的枝叶“不正常摇曳”……虽然以他现在的魔力无法与之沟通,但些微感应还是足以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皇上要问个确切时间,我只能说明天午时前。”贾琏保守说道,其实时间大致应该在凌晨。
白晋此时哑口无声,他可预测不了地动。
“这预估地动算天象的本领吗?”贾琏笑眯眯,他看向的是白晋,这次没再问康熙。
白晋绝不违心地点点头,“贾——大人!你若是预测准了,这钦天监的监正你来当,我绝对是服气的!”若是不准,嘿嘿,他可知道大清的皇帝可不想他们欧罗巴的皇帝对待科学人士那么宽容,在欧罗巴,顶多是驱逐出去,在这里说不准还能连累家人,甚至九族……
白晋可怜地望着贾琏,正巧贾琏与之对视,然后对着他笑了笑,白晋咳嗽了一声,向皇帝告辞,等着明日中午看着人倒霉。
康熙很忙,本来只打算看贾琏显露几手本领,给胤禛个面子,让他进钦天监跟着白晋等人学习,贾琏未必以后不得重用,可这代善的好孙子居然似个狂生,不知天高地厚的连地动也敢预测,拂袖康熙离去,魏珠示意贾琏退下。
等贾琏回府天色已黑,贾母等人也不好传他过去,只等来日。回府前的贾琏那时出了宫门,特意跟着白晋去了钦天监再次骚扰了白晋几个时辰,看了西洋的书籍和各种仪器。
白晋虽然厌恶这人的大言不惭,但见贾琏“不耻下问”,看过他们的几本语言书籍,又让他教了他一个时辰的发音,居然就能说出日常的法兰西语,书写更是没问题。他大为惊奇!
这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啊。
当然,他们传教士中也有这样的人才,利玛窦在欧罗巴就赫赫有名,只要是他看过的书,他都能一字不差的记起。
白晋忽然对贾琏心生好感,厌恶尽去,他喜欢聪明人,这边有学识的大人们,很少有喜欢西学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贾琏就被兴儿一嗓子喊醒——“爷,二爷!地动了!”大声喊着,兴儿衣衫不整的从值夜耳房跑到贾琏的床前,就要拉着才睁眼的主子出屋避险去。
“二爷,咱们快快出屋去!”他刚刚起夜,大地晃悠了几下,尿都尿到裤腿上了。
鼻子皱了下,贾琏闻了味道睡意全消,披上衣服出了房间,望了望蒙蒙亮的天空,命令兴儿去王熙凤那里。“跟二奶奶说,先别出房间,让大哥儿和大姐儿待在房里,这地动微小,肯定无事,省得冻着。”
“哎!”兴儿此时镇定下来,想到二爷的本事,提着的那颗心瞬时落下去。他要赶紧去跟平儿姐姐那儿好好劝劝去,一定要让二奶奶那里别折腾小主子们。
此时紫禁城中,康熙帝和各宫后妃主子们都被折腾醒了,有鉴于康熙十八年的那场惨烈的地震,所有人都出了房间,狼狈哆嗦的站在院子中央……
康熙坐在殿前搭好的帐篷里,沉声吩咐魏珠几句,让各宫安分守己,不要胡乱奔走,然后喝了一盏热茶,想起昨日下午贾琏说这地动无事,心情这才略微放松。
“魏珠,你叫人去贾府传口谕,让贾琏立即进宫候着。”
“嗻。”
“让白晋也来。”康熙紧接着又吩咐道,想了想他唤住了正要走出去的魏珠,“去雍王府让四阿哥也进宫。”
“嗻。”魏珠疾步出去,赶忙唤了三个小太监各自而去。
“贾琏。”康熙低声默念了一遍,又想到了贾府……
片刻,魏珠回帐篷,犹豫了一下,“皇上,各宫都已安顿好,皇太后那里也好。只是——”
“说——”康熙冷睨他一眼。
魏珠想到贾琏昨日里说的话这就应验了,皇上肯定是要用他啊,那么后宫那里——
他低声禀告道:“是……贾贵人那里,贵妃娘娘说有些见红,但太医说这胎还是能保住的。”他不好直说“给皇上道喜”啊,毕竟刚刚地动,若不是贾琏是贾贵人的兄弟,他肯定不会说出这事招皇帝的眼。
“她这胎怀的倒是巧。”康熙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魏珠噤若寒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三章
贾府这里贾母诸人还没来得及问贾琏昨日他面圣的情形呢;宫内的传旨太监就又来拜访;唬得贾母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也来不及唤贾琏过来细说;连沐浴更衣都不用,贾琏就随着那频繁催促的太监走了。
贾赦咂巴了下嘴;心里想着儿子这是得了皇上的眼;要发达了呀。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贾政却忧心忡忡,“琏儿不会给家里惹祸吧?”
王夫人心情松了下;她也这么认为。昨日里她还以为是元姐儿消息呢,结果白高兴一场;竟是找贾琏那小子的,也不知他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得了雍亲王的举荐;还能接连面圣。
她瞅了眼还偎依在贾母身旁的宝玉,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宝玉……唉,也该长大了。
王夫人捏了捏手串上的主子,低垂下眼睛,宝玉该好好读书了,可恨老太太成日里也不怎么管教。
贾政的这话惹得贾赦冷嗤了一声,讽刺道:“琏儿能惹什么祸?二弟还是好好管管宝玉吧,听说他又吃丫鬟们嘴上的胭脂了,多大了都!”贾赦嘲笑,贾政面色难看,狠狠地望向宝玉。宝玉瑟缩了头在贾母身后,他今日真是不顺啊,刚起床给老祖宗请安,大伯和父母就来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贾母咳嗽一声,不愿意听他们争执。
她的脸色也是不好看,圣上找贾琏到底何事,不像是因为贾家出了个解元,而勾起圣上想见见的老臣子孙的心思。贾母心烦地坐卧不宁。
……
贾琏跟着那太监进宫,宫门口碰见了雍亲王。
胤禛一直蹙着眉头,他醒得早,凌晨地动的时候他刚洗脸,看着铮亮的铜脸盆的水忽然晃出波纹,他的心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宫里来人传他速速进宫。
“器之,你昨日……”胤禛本想问问他说了什么,刚刚看到贾琏,又联想到他的“天赋”,胤禛心里模糊的那块突然透亮了。
周围净是太监和侍卫,他还是止住了话头。
贾琏听雍亲王问他,抬眼看他,极其轻微地点下头。
胤禛迅速明了,这贾琏可又是“显摆”了。
他不知说什么好,但贾琏的本领也不是好隐藏的,那日在岑老太医的药铺里那么多双眼睛看到了,京城里已经小范围流传了荣国府不仅有个出生就含玉的宝玉,大房还有个“高人”呢。
所以,胤禛前日里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向康熙推荐贾琏,一来是遂了贾琏进钦天监的意,二来也是贾琏的“特殊本事”不好藏私,反而展示在汗阿玛面前,显得自己光明正大,比老大和老八他们弄个道士还遮遮掩掩的强上许多。
当然,也有那光明法神的传说……
那事贾琏心中也有数。其实这法神的风声是他默默推动的,他这本领一显露,那刘家村里长家剩下的书不是被借走传阅,就是忽然一夜之间少了一本,还有人出百两银子去买的。
康熙见了贾琏,神色有异地瞅着他半晌,贾琏一脸“恭敬”,可康熙看着看着就是觉得些微别扭。
他放下这种异常感觉,问了贾琏,这地动果真危害不大。
贾琏十分笃定没问题。
白晋是满脸敬仰地望着这贾举人,胤禛微微诧异贾琏居然连地动都看得出来,神色露出几分,康熙瞥见了,反而心里略微高兴。这四儿子没对他藏着这有异常本领的贾琏,反而是——哼,康熙想到了大阿哥和知道那道士的八阿哥和九阿哥等人,心里很是不满。
“白晋,我封这贾卿家为钦天监的监正,你可服气?”康熙问。
白晋点头,“服气!服气!臣正要学学‘贾大人’的本领呢。”他讨好地冲着贾琏笑着,这大清可真是……那句话怎么说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贾琏跪下谢恩,他心里不愿,但入乡随俗,荣国府还领着皇帝的饭碗呢,何况在奥菲斯大陆也不是全然没有阶级,只不过他地位超然,但在没和教皇撕破脸的时候,公共场合,谁不得敬着教皇,何况还有各个国王呢。
“钦天监可不止是看天象……”康熙点了贾琏几句,他不缺状元、探花,倒是贾琏的这本领如若一如往常,可对大清朝有大用。
康熙又问了贾琏几句,当问到信什么教,贾琏没隐瞒,自然说出他信仰光明法神。
“这么说来,全是因为你媳妇得了儿子,你才信了这个?”康熙眯起眼睛,目光锐利。
贾琏面色如常,“正是如此,我得了那书,学了那奥菲斯大陆的语言,这才学得了这些本领。”
“那朕或其他人也可学得?”康熙的这话意味不明,但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连没根的太监魏珠都心动了,若是这法神这么厉害,他要是学了,这……身体的那部位……会不会也重新长出……
魏珠觉察自己大逆不道的心思,连忙掩了神色,低下头,耳朵却仍旧竖起,只听贾琏道:“回皇上的话,皇上若是看它也不妨,只是按书上说,这魔法需要天赋根骨,书我也给其他人看过,刘家村里长那里应该还存着几本。”
这是委婉地说他也不确定您这个皇上是否能修炼呢。康熙想贾琏这话倒不似说假,魏珠刚刚呈上来的一张暗折里说了贾琏这书,胤禛觐见那日里也给过他书,虽然那书语言未明,但和魏珠呈上来的两相对照一字不差。
胤禛为贾琏捏了把汗,他有时也猜不透康熙话里的意思,得回去和戴先生诸人默默揣摩才能猜出个七八分来。汗阿玛问这话,难道也起了修炼的意思?
蹙了蹙眉,胤禛之前倒是没想到这点,多少帝王起了“修炼”的心思,从而败坏身子和祖宗家业的……
贾琏仿佛没感觉到这些或明或暗的目光似的,居然请示了康熙,拿起书为皇上挑了几段内容,当场翻译念了一些词句,康熙和胤禛都细细地听着,很多咒语必须是用原语言读念,其他一些尽是魔法的起源和运用原理,听着倒是另一套体系,虽然胤禛不太明白,但他见贾琏神色,感觉他并未敢在圣上面前隐瞒。
康熙听了这书半天,越听神色越是严肃,最后他沉声问:“若是修习这书到最后,岂不是能呼风唤雨,这岂不是神仙的本领?这天下真有长生不老之说?”
说道最后,竟有雷霆万钧之势,魏珠心下一颤,腿都弯了,差点儿扑通一声跪下,但贾琏却笑了笑,回道:“皇上,小臣也只是摸着些皮毛,可能臣根骨不佳,修炼了一年,每日里却还是只能用一个小魔法。”
“哦?”
“例如臣昨日断天象,若是再有其他的事,臣却无能为力了。”
“听四阿哥说,弘晖得救还是你的功劳?”
“臣只是发现异常,阿哥只是被误诊,用魔法缓解一下症状,增强体质,再辅以太医们的药疗和食疗,事倍功半,其实功劳并不是全部都是臣的。四阿哥谬赞了。”贾琏说完扭头看了眼胤禛。
那魔药的事情,他早和四阿哥说起过要保密,只说了该说的。
康熙闻言脸色好上不好,若是贾琏连生死都能管,也太逆天了些。他最近身体越发的不好了,其实心底倒是希望贾琏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惜……是他奢望了!
康熙是个理智的人,一时抛弃了心里冒出的奢侈想法,在贾琏临走时,魏珠送雍亲王和他出了御书房,透露了一个消息——
“多谢魏谙达了。”贾琏道谢,暗暗塞了一张纸到他的袖筒里。
魏珠笑的眯起眼睛,回身又进屋侍候皇上去了。
“贾大人倒是宽裕。”胤禛只是假装没瞧见,并不代表他看见贾琏掏出的那张纸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贾琏脸上噙着笑意,“王爷,小的这点钱算什么,你还没瞧见我家给我那进宫的大姐姐一年多少银子呢。”
“哼。”胤禛冷哼一声,贾贵人的财大气粗德妃都曾在他面前提过,脸上还有些艳羡,害得他令府里节衣缩食了三个月,让福晋给母妃贴补了两千两银子。
“你们府里倒是家底丰厚。”
“哪能呢。别人不知,王爷又不是不知我家还了国库的银子,已经精穷精穷了。”贾琏冷笑,贾母在元春封了贵人后,私库里不知道贴补了多少,太监来府上传话公中也不得不出银子,毕竟还没分家。
贾赦早就想替这一茬了,可父母在不分家是古训,碍于世俗风情,贾母这座大山还不好搬倒,大房搬回荣禧堂已经是沾了四阿哥和四福晋的光了。
胤禛听了贾琏这话,看他表情知道不是作假,加上上次他户部手底下的完颜侍郎的禀报,贾府的库房里所剩存银还真不多了,他想了想对贾琏道:“你还银子的事情本王记着呢,等户部收上所有欠债,折子递上去,想必皇上会对你家有所封赏。”由于贾府带头,陆陆续续这一年多,勋贵家的欠银还真还上了不少,但也有些不开眼的一毛不拔。
眼里冷光连连,胤禛数着心头上的那几家人,尤其是江南的甄家。
贾琏手里有从他林姑父那里敲来的几十万两银子,心里不慌,他可管不了别人过苦日子,出了宫又冲街市上买了不少糕点和首饰带回府,喜得王熙凤藏不住脸色的笑意。
“这可是给大姐儿和大哥儿的?”糕点之外,还有些趣味的玩具,虽然不值当些什么,但这可是贾琏自大姐儿出生后,第一次给孩子买东西顽。
贾琏点头。“嗯。”
王熙凤高兴了一阵子,说道:“老太太那里还唤你立时过去呢。”
贾琏不紧不慢地喝完一盏茶,道:“等我沐浴完罢。”
约莫有了小半个时辰,贾琏这才换了身衣裳去了贾母那里。
“怎么才来?”贾母等得十分急了。
王夫人和邢夫人都在一旁没话找话说,直到贾琏来了才停下嘴,浑身放松了下。
贾赦和贾政两个爷们倒也不能一直在后宅待着,都到前院去了,听贾琏来了老太太那里,也都赶紧又过来了。
“琏儿,皇上找你可有喜事?”贾赦先问道。
“正是喜事呢。”贾琏笑吟吟。“皇上封我做钦天监的监正了。”
“啊?”贾赦先是一喜,然后皱了皱眉:“你不考进士了?”他还等着当状元或探花的父亲呢。
贾政听了也表示反对:“琏儿,科举是正路。既然你都考了举人,何不再进一步?”
贾琏瞥了他一眼,他这二叔又改了想法,倒没什么特别的坏心,既然贾母不反对,他也就不反对了,上次贾母不让他考举人,他也就跟着不让。
心里摇了摇头,贾琏岔开话题,拱了拱手对着贾政和王夫人:“倒是要恭喜二叔和二婶了。”
贾母眼眉一跳,“琏儿你是说——”
王夫人此时已经激动了,也不管和贾琏的龌蹉,急急问道:“琏儿,可是你大姐姐有消息了?”
贾政呼吸也急促了些。
只贾赦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个好好的大姑娘非要给皇上当小妾,琏儿当了钦天监的监正都没人恭贺,反而是元春的事像多要紧似的,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也跟着着急的邢夫人。
贾琏脸色表情是似笑非笑,可大家的注意力全没在这上头,只听他说:“咱家的大姑娘可了不得了,宫里的魏公公可跟我说了——”他手指往上抬了抬。
“要升了?”王夫人提起一口气,眼巴巴地瞅着贾琏,心里又暗恨他的卖关子。
“还是二婶子有感应。”贾琏笑道。“可不就是么,旨意过些日子下,说是要封个嫔位。”
“老天保佑!”贾母顿时笑了,欢欢喜喜地看着底下的诸人,尤其是贾琏。“琏儿可带了个好消息。”
贾琏垂目,让人上了口热茶喝,贾赦哼哼两声道:“母亲,琏儿还当了钦天监的监正呢。品级可不比老二低多少。”
闻言贾母也乐呵道:“正是呢。这也是喜事。不考进士就不考罢,咱家也不差那个。”琏儿考到举人已经是烧高香了,甭说还是个解元呢。
她看着贾琏神色慈爱,琏儿最近越发的有出息了,就是越来月辉自作主张,她管不了老大和他了。
心里惆怅,贾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警醒问道:“贵人是因何要升品级?”
王夫人也反应过来,目光灼灼。
贾琏淡淡地回道:“听魏公公的意思,是因为有孕了,我想着等生下来,大姐姐的嫔位就定了。”他说着说着笑了,瞅着王夫人。
王夫人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贾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直道让她下次进宫可得嘱咐嘱咐元丫头好好保养身子,好顺利生下小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四章
贾琏知道康熙很是恶了元春;尤其是太子复立的关头;此时康熙又和太子关系好起来;若是等着太子胤礽复立;腾出手来;胤礽必不能放过东府侮辱秦可卿的贾珍和杀死元春的侩子手。
至于这个侩子手是谁,逃不过王子腾——
毕竟是他命人下的暗手。
王夫人么;就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查出来;或放过了……
贾琏不介意到时候露出些线索给那太子看看;一切都是一个妇人出的主意;为了女儿晋位不择手段,元春只是一个直接出卖秦可卿的环节。
秦可卿本不必死;可她身有太子的血脉;却和公公贾珍行为不检,名声受损,康熙不见得想让她活,这才有了王子腾和王夫人下手利落的那一出,连贾珍隐隐地都知道是谁动的手,可太子被废,这事又被王子腾趁机抓了把柄,他只好忍着,打落牙齿活血吞。
贾母和王夫人高兴元春有了身孕,此时全然忘记了东府那蓉哥儿的可怜媳妇儿的事情,忘记了她那废太子的父亲就要复立了。
在贾赦的书房里,贾琏点了几句,贾赦悚然。
“这可如何是好?”贾赦胆战心惊之后恨上了王子腾,至于王夫人早就是他的眼中刺了。
“东府是必然要覆灭了的,老爷还看不清?”贾琏讽刺一笑。
贾赦心急如焚,事关家族计,和阖家性命,他琢磨了一阵,咬牙道:“琏儿,我看咱们和宁府分宗吧。”
略微意外的扬眉,贾琏没想到这老爹今日出息了。
“看什么看,你父亲我还不能有魄力一回?”贾赦哼道,他自己知自家事,从前一直装糊涂,但没落下个好,反而外面都传着他大老爷好色又无能,还不孝顺……他冤不冤啊。
贾赦心里委屈。
就像贾政不好色似的,年轻的时候,他沾过身子的丫鬟多了去了,不过就是姨娘少了些,而自己那十几个姨娘和开过脸的丫鬟们,好多个都是早些年跟过他的,他“吃过”就没撵出去,一直以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占着他房里的位置,这才显得数目多些……
这话不好对儿子说,可贾琏瞅着他的脸色,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想什么呢。他不由嗤笑,惹得贾赦一瞪。
“老爷这回老太太又不同意怎么办?”贾琏哪壶不开提哪壶。
贾赦挺了挺身板,昂声道:“荣国府是我袭爵,自然是我做主。”
……
转过几天,贾琏都去钦天监熟悉了几天工作,贾赦还都没提起和东府分宗的事,偶尔见了贾琏都避开他的眼睛。
贾琏越发嘲笑,贾赦搂着最漂亮的小妾心里都不舒坦了,他一把推开嫣红,就去了贾母那里。
“这不行。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要和东府分宗?”贾母气得哆嗦了,老大这是要气死他啊,大房今年的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幺蛾子太多!“你说,东府珍哥儿怎么得罪你了,弄得咱们府要跟他们撕开脸面——你敬大哥哥可还在玄真观里呢。”
那可是贾家唯一的进士!
“他?”提及贾敬,贾赦就不以为然,贾敬就是小时候别人家的好孩子,什么念书念得好啊,考了功名啊,结果还不是出家当了什么都不是的道士。道士就道士呗,不提仙丹,你炼出什么个三五六的也行,结果压根是越来越要短命的相。
贾赦上次路过玄真观,进去一看贾敬,他脸色都是青的,明显是炼丹不慎,中了丹毒……
“敬大哥连进士都不当了,家也抛下了,还能管得着现在的贾家?”
贾母被堵了一下。
她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荣宁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宁府出了什么事情,你非要和他们分宗?”
贾赦闻听了,不由好笑,他这回来贾母这里可以酝酿了好久,清咳一声,“母亲,蓉哥儿媳妇那事当谁不知道啊?娶了娶了呗,看那位下马,居然还给——”他伸手做了个掐脖状,贾母脸色不甚好看。
嗤笑一声,贾赦坐下,叠起腿。“太子要复立了,已经在朝堂上嚷嚷起来了,琏儿之前说的可不假。若是等太子真的复立了,咱们家要和东府分宗,可就晚了些……”
贾母听着贾赦的分析,神色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变得沉重。她沉吟了许久,叹了口气道:“就随你罢。”东府的珍哥儿也太不像话了,蓉哥儿的媳妇他也敢沾……唉。
贾母唤了贾政过来分说了两句,贾政倒也不傻,虽然觉得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母亲和大哥都同意,事情也是太严重了,他毫无异议。贾母叫了珍哥儿过府来商量分宗的事情,贾珍听了当时就怒了,“好好的怎么要分宗?”他狐疑。
“珍哥儿你还不知道吗?”贾赦也没打算瞒着,直截了当:“皇上要复立太子了,你虽然不上朝,但怎么也不打听打听。”
贾珍脸色惨白,“皇上要复立太子了?”他没听说啊。
贾赦看了看她,心下忽的了然。
珍哥儿太惨了!
也是,复立太子的这事也就是琏儿提前回来说一嘴,还有上朝的人知道,可这事下了朝,若不是亲密之人,朝臣们躲都来不及,哪里敢在外头乱说。
珍哥儿不是宅在家中,就是在外面和酒肉朋友饮酒作乐,哪里能清楚呢。
贾珍此时脑袋嗡嗡响,他瞅了瞅贾府诸人,神色难看:“这是要抛下我们东府了?”
贾母安抚:“只是分宗。若是无事也不耽误咱们两府走动,若是有事——你们还有个后手,总不至于……将来……吃不上饭。唉!”
贾母说的如此清晰,贾珍也明白是这么个道理,他神情漠然的点头同意了。
两府很快召开了全族大会,又知会了金陵的其他族人,正式分了宗,祭田官方也完全分开了去,过后贾珍最恨的是却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子腾和王夫人,还有她生的那个如今在宫里怀了孕的元春。
二房的那个丫头可是踩着他可怜的媳妇可卿的命爬上去的哇……
可贾珍心里却独独没恨贾赦,全因为可卿那事,贾赦本来是不知的,荣国府的事情原来都是贾母和二房说的算,可卿的身份除了自己家的宁府知道外,只贾母和王家清楚,自然王家知道了,那二房的王夫人和在宫里的元春也心中有数。
贾珍此时甚至恨不得让贾赦赶紧撵了那坏透心的二房一家出去,他不好过,还能让那王氏好过?!她的好哥哥和好女儿可是杀了可卿,将来若是宁国府倒了,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贾珍眯起眼,嘴边肆意出一抹冷笑。
没过多久,太子复立的事情朝廷里还在打嘴仗,康熙还跟几个宗亲和大臣僵持着,甚至八阿哥那一派系的臣子联合起来上书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