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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撩妻上瘾:妖孽夫君套路深

正文 152:睡了本宫,还想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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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而换成她,被他挑起了那丝浅藏的**,对男人的**。www.luanhen.com

    这副身子生涩,她心里年龄可是近三十了,男欢女爱这种事,她从前没实践过,却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跟着他的节奏,她只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想要推开。

    却发现她好像不讨厌这种感觉。

    好奇怪,她对这妖孽一向避之不及,半分不来电,怎么会不讨厌他的亲吻。

    甚至,潜藏迷离的意识里,还很期待下一步发展。

    脑子混沌沌的,双眼睁得很大,想看清他容颜,耐何,他整个身子,将窗外那一丝微光档了个严实。

    除了黑漆漆的一片,她啥也没看到。

    伸手,想抚上他面的脸。

    就在此刻,陌幽离却突然停止了动作,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扣住她不安的手腕。

    “嘶…”颜落吃痛。

    反应过来之迹,颜落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脑上火辣辣的鲜红一片。

    “想起来了?”陌幽离淡漠的嗓音如魔音穿耳,那银色面具,不知何时又覆回脸上。

    颜落感觉整个身子被雷劈了一般,先前的混沌,迷离,心跳加速的期待感。

    此刻如数跌跌宕在冰窖。

    他知道了…他竟然真的知道了…

    “你、”颜落想说什么,却被他周身的气息压抑得,不知从何开口。

    “我、”

    “那啥…”

    她开始语无论次,脑子乱成一团,这人,不会真的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吧。

    心突突的跳着,就差没崩出嗓子眼。

    烦乱,恐惧,无力…种种心绪浮上心头。

    最后,深呼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

    对上陌幽离那神色不明的双眼,镇定道。

    “我、当初、是那个、遇到点事”

    “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我只是想活命…仅此而已”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趁人之危的”

    “而且,事后,我不是也替你包扎了么,你那身伤,我要是不替你包扎,你也活不到今天嘛…”

    “所以…看在我也救了你的份上,咱、扯平了,可否?”

    “呵…”陌幽离一声冷讽,鄙夷不屑如数透在这一字之中。

    “本宫若强了你,是否也能给点小恩小惠就扯平了?”他挥着大袖,轻逸的身影稳立在穿前。

    在他挥袖的那一刻,颜落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好怕他大手一扬,她这条小命就没了。

    好在,他并没有动手。

    紧张心里一瞬间那是大起大落的。

    “那啥,你要是气不过,大不了…”

    她紧拧着眉头,咬牙道:“大不了我还你一次”

    漆黑的夜里,窗外星空微亮,照拂着他的身影,微微一触,似是抖了一下,又看不真切。

    见他不语,为保住这条小命,颜落也是尽了全力。

    “实在不行,你开个价,那一夜多少银子,给得起我给,给不起我暂时先欠着行么?”

    陌幽离面具下的的脸别提有多臭了。

    疾风般的身影下一稍就稳落在床,节骨分明的指尖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颜落喘不过气,死命挣扎着。

    偏生这人力道越来越重,就在她感觉脖子要断了的时候。

    他突然又松了手,语气臭到不行:“还我一次就两清?”

    “睡了本宫,还想两清?”

    他言语冷戾,语调高昂讥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颜落捂着喉咙咳嗽了许久才顺过来气。

    大半夜的,咳嗽声在夜里隔外清亮。

    余小翠那头,二豆正巧闹腾了几声,听到颜落这边动静,掌起油灯在外头敲着门。

    “小妹,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颜落拍着胸口,抬眼看了淡定自若的陌幽离一眼。

    眼看房门就要被打开,陌幽离大手一挥,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怕惊着余小翠,颜落躺回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

    “没事,就是吃坏东西上火了,刚起来喝了水,已经不碍事了,你先去歇着吧”

    “那你自己当心着点,实在不舒服,明早记得和我说,我去山坳代夫那里抓点药”余小翠关心道。

    “我知道”颜落应声。

    余小翠转身带上房门,听到余小翠踱步声渐渐消失,四周没了陌幽离的身影,颜落才抚着胸口躺回被中。

    这一夜,辗转难眠,脑子里乱轰轰的。

    今夜被余小翠的出现打断,改日这妖孽也一定会卷土重来。

    她到时候又该怎么应付。

    月影宫正殿,庄严肃穆的宫殿一片灯火通明。

    陌幽离一袭妖红空降在正殿,周身寒凉的气息让人心惊。

    看守在殿内的墨行见状,抱拳迎上:“主子回来了”

    陌幽离扬着衣摆,落在主座:“墨子那边,可回了王府?”

    墨子是与墨行同一级别的另一名下属,平日里陌幽离不在王府,一般都是墨子易容成景逸尘的样子呆在京城。

    墨行点头:“接到主子命令,墨子就启了程,不出意外,昨日就应该到了”

    “嗯”陌幽离淡声应下。

    墨行又道:“关于那丑、颜落两个多月前被下毒一事,墨竹那头也查到了”

    “是平安候府的世子宋宁安谋划的这一切”

    “另外,墨竹还查到,这颜落,的确就是镇远将军府的二小姐,继室夫人李芩所出”

    “因颜将军嫌恶她那张比鬼还、丑的脸,李芩只得把她送养在外”

    “明里对外人言,二小姐身子不适,需要静养,这才送到了乡下”

    “要不是平安候府提起这桩婚约,只怕将军府的人早已遗忘了这位二小姐”

    墨行说了许多,陌幽离慵懒的靠在椅榻上,适时的抬手,示意他已经知道了。

    “宋宁安?”陌幽离眸底泛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对宋宁安,墨行也是一脸鄙夷:“那位宋世子可真是个卑鄙小人”

    “在京城名声好得不行,为了那点可笑的名声,怕人家笑话他宋家嫌恶二小姐丑颜而毁婚,背后却使出那么烂的手段”

    “上次他与将军府嫡小姐颜如玉一道上白水村接颜落,若非主子从中打断,只怕他见颜落还活着,又会在背地里使计害她”

    墨行有一丝隐忧:“而今,将军府的人已经见到颜落,虽然她没回去”

    “怕是宋宁安知道后,也会不甘心…”

    “主子,可需要派人保护颜落?”墨行拱着手,规矩的说着。

    丝毫没发现陌幽离此刻正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他。

    狐疑的目光盯着墨行许久,才悠悠然憋出一句:“你那么关心那丑女人,可是喜欢她?”

    很普通的一句疑问,墨行怎么觉得暗幽幽的飘来一股子酸味。

    心头一颤,低下头,抱着拳,语气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

    “绝对没有的事”

    “我、我只是…”

    墨行还在想该如何说,陌幽离冷冰冰的凉音袭入耳迹:“只是什么?”

    墨行面具下的脸都变成了苦瓜状,主子啊主子,不是你对那女人感兴趣我才跟着关心么。

    是谁撂着这么大个月影宫不管,跑到地里帮那丑女人干农活的。

    还为了那两口吃食丢掉自己的节操,顶着小王爷那张傻着脸在那里装疯卖傻。

    当然,墨行也就只敢在内心诽腹一下。

    嘴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只是觉着,那颜落厨艺真不赖,怕她万一被害了,主子往后可就吃不到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对,就是这样”墨行认为这个借口非常好。

    陌幽离倾长的身子顿了下,看向墨行的目光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你这是在拐着弯说本宫是个吃货?”

    墨行一愣,心里那个汗…

    主子今日怎么如此不对劲,往日行事做风利落无比,今天怎么跟他扛上了。

    “主子误会了,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怕陌幽离不信,墨行还咚的一声,单膝跪地。

    “还请主子明察秋毫”

    陌幽离从桌案上甩下一块月影令:“十里涯观音台,自己面壁思过去”

    墨行扣首,大喜:“是”

    嘴里喜着,心里可苦得不行,他是真的好想喊冤。www.kmwx.net

    陌幽离拿起桌案上的书籍,一目十行的翻阅着,看进去几个字他不知道,脑海里。

    回味着那柔软的唇瓣,清甜的气息。

    伸手解下腰间系挂的龙形凤玉,盯着它久久回不过神。

    狭长的丹凤眼微眯。

    刚才,他明明是想去杀她的。

    早在以景逸尘那层身份初遇她时,本就只是为了摆脱这张面具。

    他的初衷。

    不过是那日在她做的饭菜里,闻到了家乡的味道,而他,却因为这张面具的束缚,放不下面子。

    可笑吧,饶那么大一圈,他竟只为了一顿饭。

    他还想借机弄到她一两滴血,以此验证。

    自己毒发重伤那夜,轻浮了他的人是不是她。

    带着景逸尘的面具在秦家生活那么长一段时间,割破手指这么点小伤,他竟愣是没舍得下手。

    直到那日她在磨刻刀。

    不知是他觉得每日重复的田间生活太枯燥,还是吃腻了那些饭菜。

    亦或者是太想知道,那夜的女子,是不是她。

    鬼使神差的,他故意蹭了上去。

    她的血,果然跟玉佩融为一体。

    所以,墨灵会主动粘着她,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他两人的执死交缠,她的身上,早已沾染上他的气息。

    自己身上的气息,他感觉不出,墨灵却闻得出来。

    陌幽离半撑着身子,双眼盯着龙凤交缠的玉佩,脑海一片混沌。

    最初发现龙形玉被认主以后,他内心是崩溃的。

    一般的女子,即便是滴血,也无法认主,唯独与他交欢过的女人却可以。

    所以那一夜,寒冰毒发作,被追杀,负伤。

    他不知道那女人怎么会把血弄到龙形玉上,却唯独可以肯定,他一个大男人…**了。

    这对龙形凤玉,是他设法得来,一直在期待、等待机会,利用它去寻他心里那个人,最终,这玉还没起到它该有的作用,却被这个丑到掉渣的女人抢先认了主。

    除非杀颜落,否则,这玉不可能再起到它该有的作用。

    窗外寥夜星空,繁星银河,微风拂寂。

    陌幽离收回玉佩,深邃的目光穿透夜空,思绪飞远。

    悠叹:“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天意?你我之间,终是情深缘浅…”

    这一夜,他想了许多,他脑子乱成一团,却不知,他以为的一切,根本不如他所想,颜落的血会融入玉佩,也并非与他交欢之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这天气,一天比一天干燥,上天没下来半滴雨水,惹得村民们是苦声哀叹。

    这样下去,庄稼肯定是长不好,没收成,要怎么生存哟。

    清早,颜落浇完秦英家院子两侧的菜地。

    看着那短短并不长的菜苗,颜落心里也苦啊:“这平日里吃起来不觉得,看着它们慢慢长,还真是需要耐心”

    秦英在一边拔拾着杂草,笑得宠溺:“在你的精心照料下,这批菜,比我上次种的那些长得快多了”

    “再有一个多月,估计就能摘来吃”

    颜落撇撇嘴,这两日他们可算是有些闲,普通款的订单,有刘林打下手,秦英一天能搞定四个。

    断断续续的,是有不少订单来,好像无她用武之地。

    眼瞅着那片死地,如今已经播上种。

    只是浇水这活计,以一人之力,又是挑水又是浇的,根本浇不完。

    天不下雨,不浇水那些种子等于白种。

    虽然村长说那块地不一定能长出农作物,她本意也是想利用将军府那群下人的手,看看那块地到底能不能长出东西来。

    可把那群人赶走,这会浇水可是个大问题。

    那几个地痞,在秦英的监管下,每日倒是乖乖的在帮忙做事。

    瞅着地里那几个细小的身影,颜落觉得,这也不是将久之计。

    “义父,这里有胶水么?”

    秦英眉头一挑:“什么胶水…”

    颜落心底一咯噔,这本尊在张家,没接触过这东西。

    脸色一尬,用手比划着:“就是,粘东西用的…浆糊,对,就浆糊…”

    秦英一听,看她紧张的,还以为是什么大物件。

    “家里香案的柜子里就有”

    颜落扑腾扑腾的,跑得飞快,香案柜里果然有浆糊。

    只是有些失望,这还真的就是浆糊,米粉调试的。

    用手指拈点,拈量下这粘度,粘粘纸张还差不多,与她所想的,可差得很远。

    看她一脸失望,愁眉苦脸的,秦英不解:“这是怎么了?”

    “义父,你说,有没有办法制出粘性更好的浆糊来呢?使用后长久不会裂开的那种…”

    颜落托着腮子,这里没有那些化学产品,所以橡胶的自来水管是稀罕不到了。

    她想偿试一下将直径大小差不多的竹子,一段段粘合起来埋在地里。

    竹子到是满山都是,这胶水,看来是个大问题。

    秦英听得是一头雾水:“这个,我倒没听说过,不过这两日比较闲,你可以去镇上专门卖这个的地方,去问问人家,还有没有更好的”

    心动就行动,当天颜落就骑上马,去了镇上。

    各种卖杂货的铺子去询问,胶水是有,但粘度远远达不到她所想要的效果。

    最后,店老板建议她直接去找工艺师傅,问问看能不能熬制出粘性更强的胶。

    幸好,这位师傅家,住的离白水村还挺近。

    与她家只隔了两个山头,颜落一连奔波两三天,在她各种要求下,制胶师傅用尽各种树脂,都没能达到预想效果。

    为此,耽误了师傅工期,颜落还费了不少银钱。

    制胶师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颜落各种不满意,心里也憋闷得谎,将手中的大勺一扔。

    “小姑娘,跟你说句实话吧,想制那种粘性极高的浆糊,到也不是全然没有别的办法”

    颜落一听,眼睛瞬间亮了:“什么办法?”

    老师傅拿起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在先人留下的古书上看到过,除却植物提取法,还可以用动物身上的鳔进行熬制…”

    “鳔?”颜落听得一头雾水,这些都是她前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老师傅点点头:“比如鱼的内脏,猪牛羊虎类的骨头,诸如此类的一些东西…”

    “若不出所料,这些东西熬制出来的,会比值物提取的要更好点”

    “只是你也知道,那些原料是极其贵重的物品,许多人家一年到头连肉食都吃不上几回”

    “更别说动物的骨头了,像牛羊骨之类的东西,也大多被人收走,熬制牛羊养生糕了,这些东西,只有城里那些大户人家才享用得起”

    颜落听在耳里,心里也是拔凉拔凉的。

    没想,一个胶水,比那长长的水管更费劲。

    主要,就是有了粘性尚好的胶水,能不能彻底将竹子的接头粘在一起都未必,若费尽心机,最后一事无成,这也太坑爹了。

    失落落的回到家。

    秦英看她愁眉苦展的,问起缘故,颜落将老师傅的说法讲给秦英听。

    秦英看了她一眼:“丫头,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要那粘性上好的浆糊,所为何用?”

    颜落清灵的大双眼星光闪闪。

    把自来水的原理同秦英一讲,听着好像很扯淡。

    但看颜落那自信满满的神情,不知为何,秦英却打心眼里相信,这丫头说到就能做到。

    “哎,算了,这事还是不想了,到时候做下来,怕是制胶的成本,比雇人浇水还更大”

    想到胶水的事情,颜落颗激动的心瞬间又蔫了。

    秦英听着,并不答话。

    颜落这两天有些小郁闷,带着颗激动的心,忙前忙后的最终没忙出个结果来。

    这天下午,刚吃过午饭,远远的两辆熟悉的马车款款行来。

    颜落失意的脸上总算多了几分灿烂的色彩。

    站在院口迎了上去:“殷老板,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殷老板弯身下马车,瞅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就你嘴甜”

    你再不来,我都快要吃土了,颜落内心诽腹着。

    明面却笑得灿若桃花。

    没等她开口说话,殷老板又道:“这回,你义父可在家?”

    颜落没想殷老板会问起义父。

    笑道:“我义父在家呢”

    殷老板迈步进门,两位随从始终在她两步之遥,很是规矩。

    颜落请他们落坐,奉上茶水。

    “殷老板,不是我多心,你这一逾期就半个月的,我还怕你放我鸽子,这笔订单你不打算要了呢”

    殷老板抿了口茶,眉宇间有一丝倦态。

    “家中发生点事,原本是想派人来取的,但又想有缘能见你义父一面”

    颜落:“…”

    “殷老板想见我义父?”

    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结果,但想到这殷老板缕次来的时候,义父都不在家,他两的确是没见过。

    只是她不明白殷老板为何要见义父。

    难道他两以前认识?

    正想着,殷老板也给出了解释。

    “我有一位故人,他也很喜欢蕙兰,十几年前,一场变故之后,他就离家出走,从此了无音迅”

    “那日,我在你刻的雕花洗衣神器上,那雕刻手法,跟他很像,还有那些蕙兰…”

    “所以内心有些期待,料想世上会不会有这般巧合之事”

    颜落听着,心里一个咯噔。

    义父好像也是从外地迁来村子里的吧,还有他的能力,看着,远不像是一个猎户。

    莫不是,他真是这殷老板要找的人。

    “丫头,你义父呢,不是说他在家?”比起洗衣神器,殷老板好像更着急想见义父。

    “不知殷老板与你说的这位故人,是什么关系?”颜落小心翼翼的问道。

    万一他两有仇呢?她这么生生的把义父供出去岂不是害了义父。

    “他是我、兄长”殷老板沉默了片许,才淡淡开口。

    这层关系,是颜落没想到的。

    “如此,那我义父应该不会是殷老板你想找的人,我义父姓秦”颜落解释道。

    她心里轻松不少,殷老板的兄长,应该姓殷才是。

    殷老板听着,双眼里有一丝失望,仍未覆灭那抹亮光。

    殷老板身边那位婆子有些不耐烦了。

    “你这丫头,让我家夫人见见你义父又怎的,我家夫人一女子都不介意,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家夫人吃了他不成”

    颜落:“…”

    “也是,见见,就见见吧…”颜落想着应该没关系。

    后院,刘林和余小翠在那里伐着木块,没看到秦英身影,颜落又上他房间看了眼,也没有人。

    “义父…”颜落高声唤着。

    余小翠指了指茅厕方向:“大叔刚刚如侧去了”

    颜落汗颜,还真是巧啊。

    只得跟殷老板解释了一下,等义父解决三急再见面吧。

    期间殷老板将那批货的尾款付了,刘林与余小翠一起,将那堆积的洗衣机一台台搬上殷老板带来的那辆空马车。

    左右强挤下来,在他们落坐的这辆马车上塞了几台,总算是放完了。

    与上次一样,殷老板再次订了二十台,这次是雕花和普通款的双下。

    几人交谈甚欢,直到订金付好,前前后后过去三刻钟。

    依然没见着秦英身影,殷老板狐疑,颜落也是一头雾水。

    刘林讪讪的向殷老板解释:“我家大叔今儿个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这刚从茅厕出来,屁股还没坐下呢,这又去了”

    殷老板神情淡若,她身边那位婆子倒是失了耐心。

    “我说丫头,你这义父到底是何方神圣,想见他一面,怎么就这么难?”

    颜落明眸闪闪,想到前些日子提起这殷老板时义父的异样。

    再联想到今日义父的奇怪行为,越发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一上午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起了肚子。

    “这…这个,我也没想义父他今日会身子不适”

    “殷老板,实在是抱歉”

    “我知道你找人心急,只是,也不是我故意要打击你志气”

    “没准,你真的是要失望了,我义父,他就土生土长一猎户,在我们没整出这洗衣神器之前”

    “他一直都是靠打猎为生,人长得也是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跟殷老板你这浑身贵气搭得上边”

    “所以…很可能,就是见了,你怕是也要失望…”

    颜落瞅着殷老板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着。

    殷老板听着,郁闷不已:“你说他以前是个打猎的?五大三粗?”

    颜落点头,大至的给她形容了一下秦英那满面胡子拉渣的粗蛮样。

    还变本加厉的描述他脸上有刀疤黑色胎记什么的。

    殷老板身边那婆子一听,忙着劝慰她。

    “夫人,这猎户,百八十不是咱家大少爷,咱大少爷满面春风,相貌堂堂、面如玉冠,怎么可能会是这粗鄙之人”

    “喜好而已,八成是巧合,这天下会种蕙兰的,也不只是大少爷一人”

    “至于那雕刻,比咱大少爷的手艺,差的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殷老板听着,眸底那丝亮光逐渐泯灭。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瞥了眼后院门口方向,终于拂一拂袖。

    “罢了”

    说着,又命婆子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块玉拳头大小的,碧绿通透,青光见底,在里头看不见半丝杂质。

    一看便知是上等玉品。

    将它交到颜落手中:“你且试试在这块玉上雕刻出观音模样,若是刻好了,雕刻费用我出五十两”

    清凉刺骨的玉品落在手心。

    颜落却感觉摸了个烫手山芋:“殷老板,这……”

    五十两的价钱,的确是很让人心动。

    但是…她自己几斤几两她能不知道吗?这五十两岂是这么好赚的。

    试图推回去:“殷老板,实话实说,我的手艺,粗糙得很,洗衣神器毕竟是木头做的,没雕刻好还可以修改”

    “可这是玉,一个不慎,损失不可估量”

    “不瞒你说,我没有这个能耐,你还是另请高就吧”

    殷老板已经起了身,走到门口,淡淡的看了颜落一眼。

    “无妨,若是毁了,便毁了吧…”

    颜落两双眼皮突突的跳个没停,内心啧啧感叹。

    爆发户就是爆发户,这块玉,起码价值五百两以上吧。

    她竟然说毁了就毁了。

    直到马车走远,颜落捧着玉石还久久回不过神。

    摇曳的马车内,殷老板身边的婆子是一脸不解:“夫人,雕刻手艺好的人多了去,你为何偏生看上了这丫头?”

    殷老板眼神淡定自若,良久不语。

    就在婆子以为自家夫人生气了的时候。

    悠悠轻语飘入耳迹:“你没发现,这丫头的眼睛,很熟悉吗?”

    婆子寻思了一下,记忆里的颜落,除了丑,别的她还真没细看。

    出了村子,一处小径转角。

    殷老板是越想越不对劲,忽然一拍车坐:“停车”

    婆子不解:“夫人…”

    殷老板双眼放着兴奋的光,激动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这双眼睛像谁了”

    “是她,就是她…”

    “快,折回去…去那猎户家…”

    殷老板这边激动了,婆子一脸懵逼。

    车夫刚要调转车头,殷老板又道:“不,不用,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走路回去”

    说罢,便要跳下马车。

    婆子一看,这可了不得,连心跟着跳了下去:“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呀?”

    “我敢肯定,那猎户,一定是殷大哥”殷老板激动的说道。

    婆子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丑丫头口吻中的人,怎么可能是她家相貌堂堂的大少爷。

    “夫人…”跟在殷老板后头,两人抄了一条小径,没从秦家正门那边走。

    没怎么吃过苦的殷老板,这一路还跌了两跤,好在没扭到脚。

    把那婆子的胆汁都吓出来了。

    “哎哟喂,夫人,您慢点”

    只是,她悄悄从一侧到达秦家侧院,通过侧院,看到秦家后院里正在忙碌的几个人。

    其中,有一位是她没见过的。

    那身形步影,身高,仅仅一个背影,都让她激动了许久。

    踩着飞快的步子,穿过秦家正厅,步入后院。

    “殷天擎,你个混蛋,让我这些年找得好苦啊…”

    “你知不知道,咱爷爷吊着口气在那,就为等你回家”

    “可你呢,为了一个女人,像乌龟一样的躲起来,一躲就是十几年,你对得起谁呀你…”

    殷老板还想说什么的。

    在秦英转身那一刹那,所有的激动,泪花,抱怨,不满。

    都无声的消散在空气中,只余下无声的失望。

    “这位夫人,你…找谁?”秦英语速淡淡,清爽的粗音里透着沧桑。

    高壮的身影,胡子拉渣,眼角到鼻尖的位置,还横着一条醒目的刀疤,半个左眼,都被黑色胎记覆盖。

    整张脸看起来,严肃又狰狞。

    殷老板站在原地,一颗激动的心被打回原地,脚跟都软了。

    一个趄趔,差点差倒,好在身后婆子来得快。

    稳稳的扶住了她,看了秦英一眼,同样满脸失望,但到底,她本就不抱希望的,因此表现得比殷老板淡定多了。

    “夫人,我就说了,天底下没有那么巧的事,我们回去吧”

    殷老板捂着胸口,双眼眨着红,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

    颤抖着的嗓子余音是写满了失望:“回家吧”

    这一幕,看着让人没由的伤感,颜落上前亲自扶了她一把:“殷老板,你也别难过,只要你兄长还在世,总有一天,你与他会相遇的”

    殷老板长这么大,第一次在人前这般失态,深呼口气。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些:“让你见笑了”

    颜落心里有些虚,表现很淡定:“没事没事,人之常情嘛,只是抱歉啊…”

    “我义父…让你失望了”

    最后这句,真的是她发自内心,替秦英说的。

    送走了殷老板,面对故意躲着她的秦英。

    颜落也不逼问,一整个下午,后院的气氛可是尴尬到不能再尬了。

    直到秦英借出去猎食物的机会,闪了人。

    刘林才窃窃的诽腹:“落姐姐,你为什么要把秦叔的脸画成那样子?”

    “他真的是殷老板要找的人吗?”

    余小翠同样期待,好奇到不行。

    颜落没好气的敲上刘林的脑门:“小小年纪,问这么多作甚,少说话,多做事”

    说实话,颜落也是打心眼里郁闷啊。

    秦英这一走,直到天快黑了才回来。

    肩头扛着一根扁担,上面挂满了动物,各种各样的都有,加起来起码扛了数百斤。

    颜落和余小翠几人都惊呆了。

    “义父,你是不是又上死亡森林了?”看到这么多物种,比平日里的丰盛百倍,颜落就知道这人又不听劝了。

    秦英点头:“那老师傅不是说需要动物骨头嘛,我就寻思着去弄点回来”

    “可是别的地方着实太少,村里打猎的人也多,根本猎不到”

    将肩头的放下,秦英又转身出门。

    “义父,这么晚了,你这是还要去哪?”

    秦英笑道:“那林边上,我还丢了十来只在那里,我去把它们拿回来”

    颜落:“…”

    不得不承认,秦英的战斗力太强了,难怪他能成为村里的暴发户,不是没有理由的。

    “我跟你一起去吧”颜落提议。

    秦英安置她:“我自己去就成,你赶紧处理上一只,晚上咱吃顿好的”

    幸好在林边上,去拿一下而已,此刻颜落倒是没有太担心。

    就是心里非常过意不去,她说的话,这温厚的男人如数记在心里呢。

    趁着夜幕没完全落下,几人合力将所有动物开始处理起来。

    按颜落的要求,把骨头剥下。

    一行人忙了许久,待这些处理完成,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颜落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满满的几大碗浑食热腾腾的冒着香味。

    小三子一行人,抓着鸡腿,吃着吃着就哭了。

    “喂,我做的菜有这么难吃吗?不好吃就不要吃了,哭啥子”颜落拧紧了眉头。

    小三子几人连连摇头:“不不不,好吃,非常好吃”

    “我就是太激动了,以后跟着头儿混,每天的吃食也就是看他高兴了,就赏几个子,我们才能填饱肚子,偶乐吃上一顿肉”

    “没想,来了乡下,天天有肉吃,我、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大叔,姑娘,你们放心,我们哥儿几个,这辈子,就是你们的牛,你们的马,你们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他们几个连声感叹。

    刘林捧着碗,听他们说得,眼眶也红红的。

    伸手给颜落夹上一筷子鸡肉:“姐姐,他们说得没错,这么好的生活,都是你跟大叔给的,我们以后就是你们的人了”

    余小翠听着,早红了一双眼。

    瞅她也要开口发言了,颜落连忙制止,挥着手。

    “得了,瞧瞧,好好的一顿饭,吃得伤春悲秋的作甚”

    “要再说下去,我怕也要哭着感谢我义父一翻了”

    秦英眉宇一紧,放话:“吃饭,都吃饭”

    这日夜里,个个都带着心事。

    白日里那殷老板走后,秦英就开始着手乔装,颜落一看便知道,他与那殷老板铁定是认识的了。

    今日殷老板目标直奔秦英,没准人家半路又折回来也不一定。

    看秦英对妆容这事半分不通,颜落才拿起自己的胭脂水粉,替他弄了条刀疤,还用了些木炭伪造的胎记。

    只要不站得太近,压根不会发现这是假的。

    没想还真如他们所料,那殷老板竟然抄了另一条小路折了回来。

    殷老板失落远离的背影,颜落总觉得心中酸涩涩的。

    那感觉,就好像,年少轻狂时,她曾经爱着的那人,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她的告白。

    于她而言,丢脸不是事,而是那个人压根不爱她,他转身的步子,自信又潇洒,自己于他,就像是个陌生人。

    脑子里装着事,睡意也消散几分。

    干脆起来,在后院透气之迹,挑眼望去,三十米外,秦英家前院还亮着油灯。

    清风凉凉影飘摇,那立得笔挺的壮影,似迷一般倒映在那朵朵蕙兰之上。

    颜落抬步走了过去。

    她的步子很轻很轻,轻到她自认为秦英该是听不见的。

    秦英背手而立的背影,神伤、无耐,透着无尽凄凉。

    “你是不是想问,我与那殷老板是什么关系?”

    颜落有种偷墙脚被抓现行的感觉,随之大大方方的走过去。

    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义父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赏花作甚?”

    走近,颜落才发现秦英是饮过酒的,淡淡的酒味伴着风,飘散在清凉的空气中。

    果然,院里那木桌上,陪伴油灯孤影的,还有一壶青酒。

    秦英低头,看着妖娆绽放的花朵:“此花,名唤蕙兰,不似白玉兰清俗,也没有粉玉兰娇羞”

    “它就像她一样,入目色彩斑斓,看似平凡,实则惊艳人心”

    “可最终,我却把她弄丢了…”

    “她穿上大红嫁衣,嫁给另一个男人…”

    “而我…”

    “那位殷老板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乌龟,缩头乌龟…”

    “呵…讽刺吧”

    “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连男人该有的担当都当不起”

    “出了事,只会伤神,逃避…”

    “在这穷山村里,一躲就是十几年”

    “我以为那些过去,随着岁月的流逝,也会渐渐淡去”

    “我以为被我辜负的人,等不到我,也会重新开始”

    “我以为、我不出现,所有人就会当我死了”

    “谁料…”

    秦英仰头长叹,双目酸涩身影摇曳,将那差点流出的泪水,又吞了回去。

    颜落接过他的话,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谁料,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以为而已”

    秦英转眸,对上颜落那双清澈的大眼睛。

    难掩眸中苦涩,苦笑道:“我活了几十载,竟不如你一个小丫头活得透彻”

    颜落摇摇头:“义父,你不是不明白,只是钻进了牛角尖而已”

    “我不知道你和她的故事,也不知道你们的曾经有多么深入人心”

    “如果我看得不错,那位殷老板,就是被你辜负的那位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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