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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室家

正文 室家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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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婆子她认识。www.83kxs.com是赵夫人的贴身妈妈。

    怎么忽然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她随那个婆子左拐右拐进了间暖阁。赵夫人正倚在临窗大炕上拿着件绣品绣着,见她进来微笑的抬起了头,朝着她招手。

    沈清微蹙了蹙眉头。不过又马上伸展开来。

    到底是二品诰命夫人,在外人面前自然是礼仪得当的。

    “郡主。妾身这头还有些发晕,请恕妾身不便下地施礼了。”赵夫人放下手中绣绷,微微笑道。

    沈清冷笑,这是不拿自己这豆包当干粮呢,还是想提前给自己个下马威呢?

    她笑着迎了上去,俯身给赵夫人施了个礼,“安宁是小辈,自然是安宁给夫人施礼。”

    赵夫人依旧笑笑,眼里却多了丝不屑。

    “皇伯常跟我们说,皇家是天下至尊,万人皆要仰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更要比别人知礼守礼,尤其是女孩子,更要做天下女子的榜样。”

    赵夫人变了变脸,伸手给婆子,让婆子扶着下了炕,就要给沈清施礼。

    “夫人这是做什么!”沈清受宠若惊的扶住了赵夫人,掩嘴笑道:“祖母常跟安宁说,您最是那通情达理之人,云鹤在您的教育下,才会如此出色。”

    一提到陆绍齐赵夫人眼里就涌现了丝骄傲,但看到沈清时,表情又恢复了刚才的疏离。

    她拉着沈清的手坐到了炕沿上,说道:“前些日子失礼了,还望郡主莫在意。”

    “应该是安宁道歉才是,因为一时的玩乐便忽略许多……实是安宁不懂事了。”

    赵夫人看着沈清稚嫩的脸庞,心里有些惊讶。

    如果没记错,安宁郡主就比自家女儿大一岁吧。

    “呵呵……齐儿自小便与承靖交好,也怪不得你能和齐儿交得这么好。”赵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话中意有所指。

    这是要不承认么。

    沈清垂了垂眼睑,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夫人问过云鹤了么?”

    “什么?”

    “这件事,具体的整件事。”

    赵夫人像是没有预想到沈清会这么直接,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让丫鬟上茶。

    “我以前听说过您,第一次听到您的时候是七岁吧,那时候刚刚和云鹤认识,还在秀水县,我娘、就是武进伯夫人,识破了云鹤的身份,和我说起过您。”

    她说着看了看赵夫人,赵夫人微微别过了头,脸色不甚好看。

    “她说您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之一了,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未免心生感慨。我却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直到云鹤和我起他的童年。”

    赵夫人回过了头来,认真的看了她半晌,转头看向边上的婆子,“先出去吧。”

    待婆子丫鬟出去,她才又重新回过了头来,“你说。”

    这就是母亲吧,无论何时都为着儿子着想。

    “云鹤说,他三岁之前有个善良温柔非常爱他的母亲,他告诉我,那时他的母亲非常心软,心软到了把寺庙中的女孩儿抱回了家,这个女孩儿就是他姐姐。但他三岁之后,他的母亲就像变了个人,具体的他没多和我说,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时间不光是良药,还是一把刀,但他相信,他母亲选择的是良药……”

    赵夫人转身点了点眼角,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还和我说过伯父说的一句话,”赵夫人闻言转过了头,眼眶红红的。

    “伯父说,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那他当年宁愿冒着欺君之罪也不会抬进那些小妾来。”沈清笑着从袖筒里掏出个叠着的红色锦帕放到了赵夫人手里,起身从炕上下来,唤进来外面的婆子。

    赵夫人望着手里红色的锦帕,泪水冷不丁的就落在了上面。

    “伯母,安宁先走了,咱们来日再见,如果您不同意的话,就给安宁去封信,安宁定不会一意孤行。”她咧嘴笑了笑,“云鹤是您的,自然是您说了算。”

    赵夫人抬头愣愣的望着她,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

    沈清施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赵夫人指尖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面前的红色锦帕,里面赫然是一枚戒指。

    她盯着戒指看了半晌,又举起了自己右手,花纹完全不一样。

    这枚戒指做工显然比自己手上的要精致,材料也更为昂贵,她举起来对这外面冉冉升起的晨光一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几个字像蚂蚁般雕刻在里面。

    她想了片刻,刚要唤进婆子来,却发现婆子就在自己跟前,一问,才知道是沈清临走时叫进来的。

    她心里不由一软。

    “齐儿呢?”

    “应该在外院。”婆子说道。

    赵夫人一听,连忙下炕穿上鞋,扶着婆子的手去了外院陆绍齐的院子。

    小厮却说少爷去送郡主去了。

    待他等到陆绍齐回来,太阳已经升上了高空,刺得有些耀眼。

    她一把就将陆绍齐拉到了院子里,拿出帕中的戒指问他,“你认识吗?”

    陆绍齐刚一看见瞳孔就缩了起来,伸手拿过来问着赵夫人,“怎么会在你那里?”

    “安宁郡主给我的,这是什么?”

    陆绍齐闻言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走。

    赵夫人连忙拉住了他,“这到底是什么?”

    “我向她求婚的定情信物。”陆绍齐冷冷的说了句,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赵夫人望着空空的帕子,张了张嘴没发出声来。

    “安宁郡主这是要让您做主的意思吗?”她旁边的婆子惊讶道。

    她没说话,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转头问着另一件事,“她怎么样了?”

    “正备马车呢,您放心好了,一定给安全送回去。”

    杜夫人和杜明依赵夫人对她们毕竟是有感情的,就算被伤害了也狠不下心去,千想万想便使人将她们送回杜家去,一辈子不见着也就这样了。

    人在做,天在看。

    她也不能真不做什么,便让跟送回去的仆役对杜家的人一五一十的说,这结果是她自己讨得,她要自己来承担后果。

    只是觉得,世事无绝对,颇有些感慨罢了。

    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外甥自己真心对待,甚至还在渐渐把家务交给依儿打理,最后获得的却是恩将仇报,而一直阻拦的齐儿心上人,安宁郡主,却在自己伤心脆弱的时候,间接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世事造化,世事造化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京

    陆绍齐并没有追上沈清,因为沈清已经快马上了官道,早已绝尘而去。

    他回去将戒指交给赵夫人,自己一人进了书房。

    在里面整整待了三天才出来,吩咐福全收拾包袱进京。

    但他还没去向父母告别的,陆谦已经找到了他,告诉了他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消息。

    “圣上密旨让我回京,任兵部尚书兼太子太保。这两天就应该能传出来了。”

    一品大员?

    此时横桓在陆绍齐脑海中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太子太保。

    没有太子,哪来的太子太保?

    陆谦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清清楚楚的明白他心里想的什么,因此也没用他问,自己便说了出来:“至今仍没有消息,但我估计,八成是七皇子。”

    老七?!

    陆绍齐心里不激动是假的,他们密谋了这些年,如果能这样不损耗一丝兵力取胜是最好不过了!

    陆谦只想着他们是兄弟,怕是他是因为这个而激动的,并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

    “还有,你回京后正式入职吏部,任正六品主事。”

    陆绍齐惊讶的望向了父亲,心里忽然有些了然。

    吏部尚书袁庆礼是八皇子的人,同姚于华向来是一丘之貉,如果以后七皇子要清算的话,便会慢慢架空袁庆礼,而作为这个空子,自己升职不但会快,而且会为以后奠定基石。

    最重要的,这是吏部。官员升迁清楚明了的吏部。

    想到吏部他忽然想到了兵部,父亲刚才说他回京任兵部尚书,那原来的兵部尚书刘燕铭呢?

    “爹,刘尚书呢?”

    陆谦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一听这个长叹了口气,“宗人府宗人令廖宇暴毙身亡,刘燕铭得圣上宠爱升任宗人府宗人令。”

    宗人府宗人令是正一品。

    刘燕铭是南昌刘家的子弟,在京中清廉之名甚高。做事循规蹈矩,从不徇私枉法,他代理下的兵部干干净净,为人很是正直,这个既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因此为有些人不喜。

    陆绍齐皱眉想了片刻,忽然抬起了头来。

    就是说,怎么可能放着无缘无故的左宗正右宗正不升,反而升个从未办案经验的兵部尚书?虽说他清正廉洁。可……

    “这是圣上安排的?”

    陆谦有些欣赏的望向了他。拍了拍他的胳膊。“所以我才说,圣上属意七皇子。”

    刘燕铭因为太正直,所以官道所学问就有些迷糊。他不分帮派,也不亲近皇帝。更没有结交特别好的朝廷中人,但他却为百姓所赞颂,如果肆意将他拉下马的话,就算是圣上也要好好考虑他平日里的赞誉所影响到的大部分民众。但如果不将他拉下马的话,他白占着个兵部尚书的位置,与圣上无用,更做了挡路石,万一再被有心人给利用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但如果把他升迁,民众们只会为他高兴,还会赞颂圣上知人善任,根本就不会明白他是被从要职上拉了下来。

    宗人府宗人令,只要他办错一件事情,圣上就有理由将他下调,下调到一个清职,但现在,却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而父亲说的那句话,是因为他是站在七皇子那边的。

    而父亲一直是忠于圣上,别的皇子夺嫡之类的似乎与他无关,起码表面是这样的。所以圣上才会信任一个只忠心于自己的人。

    陆绍齐沉吟了片刻,望着陆谦紧锁的眉头,说道:“那三皇子会罢休吗?”

    陆谦冷哼了一声,“还三皇子,六皇子八皇子之类的就会罢休吗?所以说,咱们有一场仗要打。”

    如果听从圣命入了兵部,那他们就实打实的入了七皇子的营帐。

    陆绍齐忽然笑道:“想不到圣上最在意的还是淑妃娘娘。”

    陆谦闻言一怔,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我只希望以后七皇子最看重的是咱们沁儿……”

    “沁儿?!”

    “沁儿非走这步棋不可,我也不忍心,也想让她找个好人家啊……”陆谦有些疲惫的扶住了椅把,刚才的睿智尽失,此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陆绍齐摆了摆手,“可是老七已经和永乐侯府订了亲,妻子还是孩儿的好友,蓁蓁最好的朋友……”

    “和江山社稷比起来,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陆谦呵斥道,看到陆绍齐紧锁的眉头语气又柔和下来,“前朝和后宫是密切相连的,永远都不会分开,就像你已逝去姑母。如果沁儿不入东宫做侧,那以后会生出多少弊端来!林府为什么将姑侄都送进去共侍一夫?”

    陆绍齐紧抿着唇,心里非常认同父亲的说法,可一想到刚才那个问题,就感觉有些别扭。

    自己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想让她一辈子幸福,可现在却让她去给人做小,而且压在她头上的是嫂子的蜜友,丈夫是哥哥的好友,她又该怎么自处?

    敲门声响,陆谦喊了声进,赵夫人便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一猜你们父子就在一块儿!”她笑呵呵的道,将手上的托盘放在了圆桌上,招他俩过来,“新炖的鲜汤,过来尝尝。”

    陆绍齐一看这节奏就是母亲有事要商量父亲,他十分自觉的走了出去,赵夫人一看儿子走远了,这才过去关上门走到了正喝的欢的陆谦面前。

    “老爷……”

    陆谦抬头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赵夫人嘿嘿笑了笑,凑到了陆谦面前,“我送妹妹回真定了……”

    “不是三天前就送出去了么?再有些日子就回来了。”陆谦不在意的说道。

    “讨厌!”赵夫人捣了他一拳,只惹得陆谦哈哈直笑,“谁让你和我绕弯儿的!”

    赵夫人啐了他一眼,这才开始说正事儿,“我觉得安宁郡主当真不错,这两天想让婆子去趟京先询问询问宁老王妃,你看行不?”

    “你不是向来都先斩后奏的嘛?”

    “去你的!”赵夫人娇嗔的望着他,眉眼间有些愧疚,“我这是和你商量的呢!”

    “哎呦,您这可十四五年都没和我商量……”他说着忽然停下了嘴,回答起刚才的话题,“那孩子确实不错,重要的是齐儿喜欢。”

    赵夫人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低下头去又抬起头来,眼里含着些许泪光。

    “这十几年,是我错怪你了,平日里也蛮不讲理,谢谢夫君理解啦!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早就不是你当初见到的那个我了?谢谢夫君一直包容啦!”她说着用绣帕遮了遮眼角,呵呵笑了起来。

    陆谦有些奇怪的望着她,笑道:“你不是你还是黑山老妖吗?嗯,平日里确实蛮不讲理的很……”

    “你!”赵夫人瞪了他一眼,又哈哈笑起来。

    陆谦抬手帮她揽了揽发丝,又将她揽到了怀里,“你吃醋,说明你爱我,你到现在还吃醋,说明你没有放弃爱我,你没有打折的爱我。当你爱我的同时,还顾着那帮女人,说明你无私的爱我,一心一意让我为事业去打拼,就好像是婚姻里的杜拉拉……”

    “杜拉拉是谁?”

    陆谦敲了敲她的额头,“前朝的人行吗?”

    “行。”

    ※※※※※

    沈清回京后等了十几天也没有等到赵夫人的来信,惹得林芳语一阵滥骂,“……你行不行了?把主动权放到别人手上?你脑子被驴踢了把?!”

    “多亏淑妃娘娘去了啊……”沈清暗自嘀咕着,不经意的摸着下巴。

    “你说什么?!”

    “没有啊。”沈清嘿嘿笑了笑,站起身来将她拉到了床上,“林七小姐,您还有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啊,舅母还敢放你出来咬人?”

    “你才属狗!”林芳语呲牙瞪着她,又无奈的摊了摊手,“就剩两个多月的自由了,我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却是女人的地下室,后半辈子不用见天日了啊!”

    “有空气就行,起码憋不死。”

    林芳语鄙视的望着她,又说起刚才那个问题,“要是赵夫人一天不给你回信,你就天天干坐在这里傻等着?”

    沈清给她反鄙视了回去,“你这几天不会天天在家里绣花吧?没听说陆谦要回京了嘛。”

    “回京?”

    “前些日子宗人府宗人令廖宇暴毙身亡,兵部尚书刘燕铭连升两职,任宗人府宗人令。所以,兵部尚书的位子就空缺了,陆谦原任过兵部侍郎,之前还一直都是兵部侍郎衔,依圣上的话说就是呢:忠恳勤勉,兢兢业业,做事稳当,不贪禄荣等等,于是,平调正二品。”

    林芳语的嘴角有些抽搐,“夸了这么多,还是平调?”

    沈清点点头,问道她:“下个月就是八皇子的婚宴,你还去吗?”

    “当然要去!”林芳语坚定的道,“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不去?”

    沈清抚了抚额头,得,是她嘴贱。

    “反正遵堂都知道了,我不去倒显得我心虚。”她叹了口气,忽然说道:“你认识礼部尚书张家的五女儿么?”

    “应该见过,怎么了?”沈清疑惑的问道。

    第二百二十章 立储

    林芳语表情有些萧索,呐呐道:“同我一起进门。”

    “什么?!”沈清一下子张大了嘴。

    “我知道的,他以后不会是简简单单的王爷,他要平衡前朝,要巩固势力……”林芳语笑了笑,脆弱极了。

    沈清呐呐了半晌才开口道:“那你呢?”

    “我?”林芳语抽抽鼻子摇了摇头,“我爱他,所以更不能让他为难。”

    沈清闻言有些恼火,语气间就夹杂着一股火气,“那他呢?”

    “你要吃了他不成!”林芳语嗔了她一眼,展开臂膀一把搂住了她。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沈清掰开了她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用你现在装大方,以后要是找我哭我可不伺候!”

    林芳语嘿嘿笑的望着她,又重新搂住了她,将头靠在她的肩膀头上,像是梦呓:“我还是想回家……”

    “回去吗?”

    “嗯。”

    沈清忽然想到了那个雨夜,转头问着她,“前段时间你有没有遇到过前世的你?”

    “什么时候?!”林芳语一下子坐正了身子,眼里含着激动含着不可置信又含着些许的害怕,“你见过吗?”

    沈清点了点头,回忆道:“我那个时候在义兴镇的一个客栈里,晚上雨下得很大,时间嘛……”沈清沉吟着,想到什么般忽的抬起了头来,“对,肯定是这样……对,就是那天!圣上病重的那晚!”

    “圣上病重的那晚……”林芳语沉吟着。冷不丁抬起头来眼睛发亮的望着沈清,“也就是说,天子是和星宿息息相关的,如果星宿再次到达那个特定的轨迹。又恰值雨夜,那么……”她说着忽然有些激动,紧紧握住了沈清的手。

    沈清拍了拍她的手,“或许。圣上驾崩会是个好时机,你不妨先去问问钦天监。”

    林芳语闻言一怔,忽然又沉默下来。

    “这边已经有了我爱的人,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说着摇了摇头,转过头来问着沈清,“你当初怎么没走?”

    “以前做过一个梦,梦里爸妈都忘记我了,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我这个女儿,我的踪迹……在那个世界已经全部消失了。我回去也就没有了意义。况且。你和云鹤都在这里,我不能走。”

    林芳语瞪着她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失去的是什么?这辈子有可能不会遇到第二次!”

    “那你呢?”

    林芳语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嘴上却沉默了下来。

    过了片刻。两人都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

    “嗯,好好的。”

    “他们急于成长,然后又哀叹失去的童年;他们以健康换取金钱,不久后又想用金钱恢复健康。他们对未来焦虑不已,却又无视现在的幸福。因此,他们既不活在当下,也不活在未来。他们活着仿佛从来不会死亡;临死前,又仿佛他们从未活过。”沈清回忆着脑中的这段话,心里颇有些感慨。

    林芳语疑惑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青年了?”

    “这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梦里的人和我说的。”沈清笑了笑,又叹了口气,“现在想来,当真是有趣的很。”

    林芳语摇了摇头,刚要说什么,若初急急地走了进来,“小姐,林小姐,老祖宗差绿儿姐姐来让您过去一趟。”

    沈清和林芳语对视了一眼,齐齐走了出去。

    绿儿正有些焦急的厅堂的里等着,见着两人出来忙施了一礼,“两位主子,老祖宗有情,请速速随奴婢去吧。”

    沈清边急速的赶着便问着绿儿,“祖母可说了是什么事情?”

    绿儿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低声道:“今儿朝堂散得格外晚,王爷主子更是没去礼部直接回了府……”绿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留着半截话音。

    沈清骤然皱起了眉头,回望林芳语一眼,她也颇为不解的样子。

    两人刚进了德寿堂的院子,先迎上来的并不是扬嬷嬷,而是林老夫人身边的荀妈妈。

    她笑着给沈清施了一礼,面向了林芳语,“老夫人让老奴来请您回去呢。”

    什么事情,竟让姥姥身边的贴身妈妈来请?

    她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严峻。

    林芳语进去和老王妃辞行后便随着荀妈妈回去了。

    她一走,老王妃就让丫鬟婆子都退了下去,只留扬嬷嬷一人在屋里伺候。

    朱觐均不停的在屋里踱步,神色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模样。

    沈清疑惑的望向了老王妃,老王妃望着她严峻的说道:“圣上早朝下了旨,准备五月二十五开坛立储。”

    立储?!

    怎么会这么突然,先前不是还让纯贵妃怀了孕,准备以后让纯贵妃的孩子做太子么?

    “是几皇子?”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毕竟,刚才芳语还和她说过纯贵妃的妹妹要与七皇子做妾。

    不会?!

    果然,当老王妃说出“七皇子”那三个字时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失鸣了。

    怪不得,姥姥那么急,要把芳语叫回去。

    “二十五开坛?那,不就剩下十几天了?”怎么会这么突然?等等……“是不是圣上的身子……”

    朱觐均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是痨病,病入膏肓了。”老王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沈清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蓁蓁,我现在就是担心你……”老王妃一个接一个的叹气,“本以为可以今年定亲,这么一拖不知又要生出什么变数……”

    沈清握着老王妃的手摇了摇头,“我的事不重要。”她说着面向了朱觐均,“哥,你准备怎么办?”

    立七皇子为太子,三皇子八皇子之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这余下的十几天就会生出很多变数来,而除了七皇子外最险的便是朱觐均。

    因为大家众所周知朱觐均是七皇子的人,而朱觐均现在恰巧在礼部,他的顶头上司又正好是汪厷,汪厷是三皇子的人无疑,如果三皇子选择朱觐均这边的突入口下手的话,那他就会很危险。

    朱觐均摇了摇头,他的上司是汪厷,最上头的却是张之林。

    纯贵妃当真是善罢甘休么?

    “祖母,”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唤老王妃,“前朝的事情你们一律不要插手,我自有办法。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陆伯母通个底,必要的时候让圣上赐婚,只要圣旨订了亲,那什么幺蛾子都会灰飞烟灭!”

    沈清望着陆绍齐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朝老王妃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现在正是紧急关头,万一圣上再恼羞成怒,那我们就会得不偿失。”

    “这是宁王府,我是宁王!”朱觐均狠狠的瞪着她,望着老王妃道:“您不用听她的。”

    沈清闻言就皱起了眉头“那你……”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老王妃大声喊道,“老身这么大年纪了还用你们给我分派任务,我心中有数,你们谁也不许添乱。永哥儿,你顾好前朝,蓁蓁,你……这几天不要频繁的回林府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听见祖母这么说,沈清只好点了点头。

    “对了,”老王妃忽然说道:“前些的日子的科举应该出来眉目了吧?”

    “科举?”沈清疑惑的问道。

    朱觐均瞪了她一眼,“你不会连科举都不知道吧?”

    她摇了摇头。

    朱觐均连抽抽了几下嘴,直接略过她看着老王妃道:“出来了,新科状元姓吕名闻书,榜眼姓孙名如归,探花名叫柳昊,是珉王妃的堂弟。云鹤在此次中成绩不错,位列第八名,也是个进士了。是吧,进士娘子?”他说着转过了头来,戏谑的望着沈清。

    沈清瞪了他一眼。

    “岩哥儿不是也要考么,他考了个什么?”

    “呵呵,”朱觐均咳了咳,“要是叫他考武科,他绝对能考个武状元回来,但是文科嘛,咱就不要提了!”

    老王妃会意的笑了笑,沈清却忽然想起来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已经去了大理。

    “蓁蓁?”老王妃看她有些不对劲。

    “啊?”

    “在想什么呢?对了,岩哥儿不是比齐哥儿早去的嘛,你们没碰着?”老王妃疑惑的问道。

    沈清嘿嘿笑了笑,“碰着了,只是,只是……”

    “在大理呢!”朱觐均任何时候都不忘添油加醋,“是吧,妹子?”

    “你给我等着……”沈清气得咬牙切齿,可人说的并没错啊。

    “大理?!”老王妃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

    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扬嬷嬷连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走了进来,脸上一片笑意。

    “老祖宗,说曹操曹操到,岩哥儿来了!”

    “啊?”倒是沈清先叫了起来,她慌慌张张的往朱觐均背后躲着,“哥,你可得替我挡着!”

    “凭什么?这可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朱觐均又把她给揪了出来。

    “没良心的你,我可是你亲妹妹!”沈清急的躲到了太师椅后面。

    在老王妃的“快请进来”声中,她听到一个熟悉的步伐进了屋,紧接着又是熟悉的声音,“老祖宗,近来可还好?”

    ***

    先传上来,错字一会儿改哈~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失忆

    “好,好!”老王妃有些心虚的笑着,往沈清那边看了一眼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他笑道。

    沈清稍稍从椅背后面露出眼睛来,又马上藏了回去。

    他倒还是老样子,只是好长没见感觉成熟了些。

    “岩哥儿,老身……”老王妃刚要说什么就被林耀岩截过了话去。

    只见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坐到了老王妃身边,脸上一片激动,“圣上这几天就要下武举的通知了,我爹就是因为这个把我叫回来的,您对我有没有信心?”

    “武举?”老王妃有些惊讶,继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岩哥儿是谁,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那就承您吉言啦!”

    老王妃欣慰的望着他,叹了口气,“岩哥儿,老身对不住你了,你是个好孩子……只是,蓁蓁她……”

    沈清听着老王妃的这番话,实在是躲不下去了。

    她认命般的从太师椅后面站了出来,一脸别扭,“林耀岩,是我对不住,这样吧,是杀是剐随你便!”

    老王妃瞪了她一眼,嘴上嘟囔着:“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打啊杀啊的……”这边拉住了林耀岩的胳膊,“岩哥儿……”

    只是这边林耀岩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似是不认识沈清般疑惑的问道:“这位姑娘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您刚才说的蓁蓁,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老王妃不相信的望着他,连朱觐均都正了脸。

    沈清却不甚在意的样子。这小子歪歪招数多着呢!

    “岩哥儿……”

    “耀岩你……”

    林耀岩一直望着沈清一副打量的样子,眉宇间一片陌生。

    “岩哥儿,你不是从江南那边过来的吗?不就是去找蓁蓁的吗?”老王妃担忧的问道,不住的用手试着他的额头。

    “老祖宗我没事儿!”他笑嘻嘻的拿开了老祖宗的手。指着站在一旁镇定自若的沈清,“这就是您说的蓁蓁吗?”

    “是啊……”

    “长得倒是不错,和六妹有一拼了!”他感兴趣的望着沈清,从老王妃身边站起来走到了沈清面前。笑呵呵的问道:“你是老祖宗的近亲吗?”

    “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沈清笑嘻嘻的望着他,伸出手来帮他打拍了一下肩膀,“林耀岩同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装傻卖愣的话,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喊三声,准备好了吗?”

    “你什么意思啊?”他询问性的望着老王妃。

    老王妃嗔了沈清一眼,“蓁蓁,你这是干什么……”

    “三!”

    “这……”

    “二!”

    朱觐均在一旁皱眉看着林耀岩。又看了看沈清。干脆直接坐到了椅子上装无事人般。

    “一!”沈清喊完最后一个数笑着摊了摊手。“你有种。”

    林耀岩望着她皱起了眉头。

    “这位姑娘,我怎么感觉你这么熟悉呢,但就是想不起来……”

    “蓁蓁!”老王妃喊道。笑着朝林耀岩招了招手,“岩哥儿。你是不是最近磕着哪儿了?”

    林耀岩还没等摇头完的,沈清已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再见了哥们儿,你这么不给我面子那咱们以后还是各走各的的阳光大道吧!”

    “蓁蓁!”老王妃喊道。

    朱觐均凑近了她的耳朵,“你这么肯定?”

    “我不肯定,我是一定。”她暗自嘟囔着,朝林耀岩摆了摆手。

    林耀岩依旧皱眉望着她,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姑娘,我觉得我们……”

    沈清忽然转过头去给了他一拳,林耀岩却及时的躲避开了,两人不一会儿就打到了一起。

    老王妃在旁边喊着,陆绍齐慢悠悠的走到老王妃身边笑道:“这么好的武打戏您不好看看啊?平日里是什么小长生又是什么大长生的,那些都是花拳绣腿,哪有这样的来得过瘾啊!”

    “你这臭小子,不说劝架还凑热闹起来了!”

    “什么凑热闹啊,我这是看戏呢!”

    祖孙俩在这边拌着嘴,沈清和林耀岩却忽然停了下来。

    “你怎么还这么母夜叉啊!”林耀岩揉着胳膊喊道:“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对你我用得着吗?”

    老王妃忽然笑了起来,“岩哥儿,你想起了?”

    林耀岩嘿嘿笑了笑,朝朱觐均使着眼色。

    朱觐均咳了咳,走到沈清身边关心问道:“可没磕着?”

    老王妃却忽然明白了过来,她摇头指着林耀岩一脸不赞同,“岩哥儿,你这捣蛋鬼捣到老身这里来了啊?不行不行,非得过去和老亲家说说不行,这我老婆子差点儿吓死!”

    林耀岩闻言忙迎了上去,满脸笑道:“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嘛!”

    “只有惊没有喜吧……”沈清摇头嘟囔道。

    林耀岩闻言就走到了她面前,指着她毫不客气,“朱觐宁,我这还没和你算账呢,你倒有理了是吧?”

    “我就是有理!”沈清瞪着他,“三声已过,你已经没机会了!以后不许见我!”

    “你讲不讲道理啊?”

    “这就是道理。”

    “你就欺负我吧啊!”林耀岩愤愤的指着她,软下声来,“好,刚才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周全,向你道歉行了吧?但你骗我那件事,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骗你了吗?”

    “你骗我去大理,我这多亏聪明中途返京了啊,不然现在还在大理找你呢!”

    沈清呵呵笑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去大理了啊?而且也好像没和你说过啊……”

    “我……”林耀岩眨了眨眼睛,“我查的不行吗?”

    “那只能说明你情报不对。”

    “你……”

    “什么你啊我啊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沈清朝他眨巴眨巴眼。

    林耀岩指着她忽然有些想笑,“好吧好吧,算我认栽!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你了……”

    “等等!什么叫你不追究我了?刚才那件事是我原谅了你,这还没原谅你呢!”她说着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

    “你……”

    老王妃和朱觐均看得一愣一愣的,忽然对视一眼呵呵笑了起来。

    林耀岩冲着老王妃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沈清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把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林同志,欢迎回京!”

    林耀岩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神有些发暗,万分不情愿的将她扶了起来,“我输了,其实早就输了,好吧,以后跟了那家伙可要幸福,要是他对你不好,欢迎随时改嫁!”

    “去你的!”

    “我还不要你呢!”林耀岩瞪着她,眼里却好像要沁出泪来。

    老王妃看着这一幕叹了口气,谁说岩哥儿是个混世魔王的?

    这样最好了,也算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五月二十五,是册封太子的开坛盛典。

    这之前本猜着能发生些事情的,但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朱觐均之前一直眉头紧锁,到后几天的时候才舒展开来。

    沈清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但问他,他就是死活不说。

    陆家由五月十九全家搬了过来,入住到西角胡同原来的陆府,陆谦任命兵部尚书兼太子太保,而陆绍齐则任命吏部的正六品主事,刚入仕途,算是很高的了。

    之后,赵夫人亲自来拜望老王妃,两人意见达成一致,准备册封太子后便请旨赐婚。

    开坛当天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很顺利,但五月二十八那天,三皇子就因欺辱民女胡作非为被派到了奴儿干都司,估计这一生如果没有特大转折的话难回来了。

    圣上下令后,三皇子妃还来找过老王妃一次,但被老王妃给婉拒了。

    圣上病情越来越严重,开坛那天随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据宫里的公公说,圣上回去后就病倒了,之后几天一直卧榻不起,让太子代为监国。

    在三皇子被发派后,六皇子八皇子之流忽然没了动静,在朝堂上更是表现的为太子马首是瞻。

    沈清不知道他们这是放弃了彻底臣服还是压抑着准备伺机而动,或是等圣上驾崩后再搞出些事儿来,她自己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

    三皇子发派后,老王妃便找个时间入了宫,回来时一片喜气洋洋,说圣上说让他们在六月初六正式定亲,正好也喜庆喜庆。

    其实六月十二就是八皇子成亲的日子,说是喜庆喜庆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老祖宗说皇上对她说了很多,说是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宁靖王,怕是下去后无脸去见,这在世上的时候就多补偿一些,也好让自己心里的罪恶感少一些。

    沈清和陆绍齐便在六月初六正式订了亲,准备等沈清及笄后就出嫁。

    六月十二是八皇子成亲,但这些喜气都没有冲走圣上的病气,圣上的病气越来越重了。

    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刻,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

    让太子马上登基,自己则做太上皇。

    恰巧钦天监一算,六月十八日便是天命之日。

    第二百二十二章 最终

    六月十八日新皇登基,改年号为顺德,大赦天下,施行新政。

    当日,永乐帝荣登太上皇,纯贵妃册封为纯元皇太后。

    六月二十一日,永乐帝崩。

    举国哀恸,新帝下旨:皇室守孝三百六十六天,三品以上守孝一百八十天,三品以下及平民九十九天内不得结婚嫁娶。

    沈清对此倒无所谓,因为她距离及笄还有两年,但林芳语的婚期却被耽误了下来,改为明年的十月份。

    朱觐均和彭彭也将婚期推迟了,为此朱觐均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弄得大臣们还以为他对先帝的逝去悲痛不已,顺德帝都安慰了他好几次。

    林芳语因为是未来的皇后,林大夫人已经不许她迈出家门半步,真真儿成了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沈清无聊,约了未来嫂子和念好去清越茶楼听书。彭彭因为婚期推迟,又在家里呆不住,便偷偷的溜了京城来,平日里住在敏王府,时不时的出来和朱觐均约个小会,日子过得乐哉乐哉。

    “清越茶楼,怎么以前没听说过?”念好看着上面几个笔锋飘渺的大字,忽然笑了起来,在心里描摹着那字的形态,“真是笔好字啊……”

    彭彭点点头,“据说是新科榜眼孙如归的书法。”

    沈清调侃的瞪了念好一眼,“沈小姐,咱还绣花儿呢?”

    “去你的!”念好削了她一眼。

    沈清和彭彭大笑,大摇大摆的进了茶楼。

    “……只见那两眼似铜铃,张着血盆大口,哇得一声朝武松扑了过去……”一楼大堂中央的平台上站着个女先生,长得甚是娇媚可爱。只听得口齿伶俐,形态逼真,让人一不小心就随着她的动作绕了进去。

    “这是谁啊?”彭彭疑惑的问道。

    沈清皱紧了眉头,刚要答话就见旁边的小二迎了上来,语气夸张的道:“三位小姐没听说过?这位是咱京里如今最热门儿的女说书先生,名字叫流年,我们都称为流年先生的!这一场。银子就得这个数儿!”他又夸张的比了两巴掌。

    “十两银子?”念好惊讶的道。

    “这可是一场!半个时辰!”他说着摇了摇头,“流年先生一天就说四场,可这一天就四十两银子啊!”

    沈清却望着台上的人久久没反应过来,台上的那个正说得眉飞色舞的人却让她直感觉到了四个字:世事造化。

    她是怎么落到如此田地的呢?虽说财富滚滚,衣食无忧,可这真是她想要得生活吗?

    曾经的皇帝,三皇子,对她宠爱有加,她一直是皇子里面的开心人。怎么会落得这般地步?

    “姐,你怎么了?”念好疑惑的问道。

    沈清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感觉她像个故人。”说完长舒了口气,转头向小二扔了块银子,“给我们找个雅间!”

    “得嘞!”小二高兴的拿着赏钱领她们上楼。沈清回头看了台上的人一眼,又马上转过了头去。

    “这茶楼是新开的吧?不知你们东家是谁?”沈清问道。

    小二领着她们刚上楼,还没等回答的。对面就有一行人走了过来,小二忙笑着招呼:“东家,孙公子!”

    “感觉装潢挺不错的……”念好笑着靠着沈清道,听见小二唤人两人同时笑着望了过去。

    沈清忽然一笑,望着小二喊东家的那个人一阵摇头。

    “岩子,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了?”

    被小二唤作东家的那个人正是林耀岩,他看着沈清也一阵惊愕:“朱公子,您这今儿怎么成女的了?”

    “您这也不成男的了么?我也不能落后不是!”他俩在这侃着嘴,彭彭那边是一头雾水。

    对面这男子长得当真精致的很,看交情还和蓁蓁很不错的样子。是谁呢?

    她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了念好,想必念好会认识的吧。

    她一看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念好已经愣住了,正看着对面的另一个男子愣住了,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眼里已经水盈盈一片。

    她顺着念好的目光望了过去,那男子也正望着念好,不过是眉头紧蹙,似是在想着什么。

    她暗地里捣了捣沈清,沈清这才停下了和林耀岩的瞎侃,笑着和她介绍:“这是林耀岩。”又笑着和林耀岩介绍:“这是我未来嫂子彭姑娘,那时我妹……”她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担忧的唤着念好:“阿好,你怎么了?”

    对面男子忽然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手都有些颤抖。

    沈清顺着念好的眼神望了过去,他感觉有些似曾相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等等,不会是……

    再一细打量,一身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右手拿着把竹骨的雅扇,身量颇高,此时眉头紧锁,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

    林耀岩也朝这两人望了过去,笑着拽了拽那男人的胳膊,“思南,愣住了?”

    念好忽然笑了起来,嘴唇起合间吐出了两个字:“阿哥……”

    男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激动的无以复加。

    “阿哥,是你吗……”念好的泪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流着,脸上却笑得灿如夏花。

    男人忽然走过来将她抱进了怀里,眼睛紧紧地闭着,呼吸有些急促,“阿好,是阿哥……是阿哥……”

    林耀岩稍稍朝沈清靠了靠,低声道:“这是什么狗血?”

    沈清瞪了他一眼,待两人平复些后一起进了雅间。

    他们背后的小二却忽然松了口气,急忙跟了上去。

    “在下孙如归,字思南。”男人自我介绍。

    沈清挑了挑眉,思南,是思念江南。还是思念济南?

    大家都互相打了招呼,他这才开始说:“找了好长时间,在济南也找了好几遍,但当初没有记下你们的姓名,就如同是大海捞针……本以为要找一辈子的……”他感慨的望着念好,笑了起来。

    “可不是!我四叔要将霜儿嫁给他,都给婉拒了!”林耀岩啧啧摇头。

    沈清忽然抽了抽嘴角。霜儿,林芳霜吗……

    她也紧接着帮忙添油加醋:“我们阿好也等了你好些年呢,我娘一直想给她说亲,她却死活不同意。”

    “姐!”念好嗔了她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

    彭彭总算是搞明白了这些人的关系,她笑嘻嘻的坐到了林耀岩旁边,“林公子,我一直没着机会找林元帅讨教武艺,听说你是他老人家教出来的。咱比试比试如何?”

    林耀岩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我要再把你打坏了,承靖可就永远不站在我这边了!”

    他现在和陆绍齐还是势如水火。

    “没事啦!”彭彭非常大方的摆手,“有我呢!”

    林耀岩一个劲儿的摇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最后彭彭也没和林耀岩比成。因为朱觐均直接来抓人了。

    回去沈清就和陆绍齐说:“真是无巧不成书。”

    “没想到阿好还有这段历史。”他笑着摇头,将沈清抱到了怀里,“无巧不成书。咱们也是无巧不成书啊……”

    ※※※※※

    光启八年。

    “祖母,故事就这样完了?”床边的小人儿梳着俩丫髻,小嘴撅得能挂只吊壶。

    沈清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嘴角一片慈爱,“不然呢?”

    “先帝最后也只有林皇后一位,真算是痴情的了……嘻嘻,当然祖父也是!”小人笑嘻嘻的道,嘴边的小酒窝像极了她小时候。

    是的,那位张家的五小姐最后也没有入宫,而朱遵堂终其一生也只有林芳语一位妻子。

    陆绍齐也没有违背他的诺言。虽然这一生也有数不过来的大坎小坷,但两人最终还是幸福的牵手到了最后。

    但他还是违背了最重要的那个诺言,那就是——他并没有陪她走到最后。

    他去年的时候便逝去了。芳语也是前年便逝去了,顺德帝更是已经逝世了八年。

    八年,过得真快……

    这一辈子,又怎么不快呢……

    这些熟悉的人中,只剩下她一个了,现在也是她去见他们的时候了,和他们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挺好的……

    “祖母,你困了吗?”小人声音糯糯的,小手摇着她的胳膊,“祖母陪昭儿一起玩好不好?”

    沈清又稍稍睁开了些眼睛,“昭儿,去把你爹娘和伯伯们叫过来吧。”

    “老夫人啊……”若听走过去强忍着泪水,像极了当初那个机灵活泼的小姑娘。

    若初最后还是嫁给了陆良,但前些年已经老去了,而若听嫁给了陆府里的另一个管事,如今也已子孙满堂。

    “若听,再叫我声姑娘吧。”

    “姑娘……”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了头去,头上的白丝直直映入了沈清的眼帘。

    沈清微微叹了口气,感觉再也忍不住脑中的那股困倦,眼睛紧紧地闭了上去,朦朦胧胧间看到儿子媳妇们一起冲了进来,哭声震天,还有若听直直跪下去的身影。

    ※※※※※

    “清晨?清晨?”耳边传来梦般的回声。

    她使劲全力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满是文件的办公桌,还有林宜一充满担忧的脸。

    “你可吓死我了!”林宜一不停的拍着胸口,手上艳红色的指甲油刺得她眼疼。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的手机在不停的响着,她却忽然有些陌生,有些笨拙的接了起来,喊了声:“喂?”

    “清晨啊,是妈。这个星期回来吗?妈给你做三鲜馅的饺子,韭菜可是刚下来的呢……”是陌生中又熟悉非常的声音。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回,回家……”

    (完)

    ***

    待会儿来个感言o(n_n)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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