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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无以名状的美好正文 Chapter 6-2
- 盯着周安羽给她的新娘捧花,柴歆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忍不住浅叹了口气。
周安羽的婚礼在几天前圆满落幕,她也已经偕同老公回到法国,在抛捧花的环节,她笑说因为捧花太美舍不得给出去,却在婚礼结束後,把捧花交到柴歆手上。
「柴歆,希望妳可以找到一个很自然的人。」
这是她对她唯一的祝福。
原来连旁人也察觉到了,那她还要继续自欺欺人下去吗?
「嗯?妳今天不是和学长有约?」从房间出来,于蔓讶异地看着还黏在地毯上的她,柴歆平时总是提前半小时就准备好要出门,今天怎麽这麽反常,「妳还不换衣服吗?」
「于蔓,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去啊?」她闷闷地说,一整天不安的感觉从没停过,「就跟学长说我肚子痛,还是头痛……」
「妳生病了吗?」于蔓走近她,探手摸她额头的温度,「还好啊,应该是没发烧,还是吃坏肚子了?要去看医生吗?」
「没事。」柴歆轻轻摇头,「我回房间换衣服了。」
站在玄关处,柴歆手搁在门锁上,深深吸了口气,她总觉得如果踏出了这一步,好像就会结束掉某些事情。
迟疑的时间没有太久,手机铃声猝不及防的响起,打断她之後的所有犹豫。
「下来吧。」她接起,听见另一头的周安凡温声说。
下了楼,她看见玻璃门後他的身影出现,周安凡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同时也转过身。
光是四目相对,她就鸵鸟的想逃回家去。
吞了吞口水,她缓缓推开大门,周安凡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我来接妳了。」
车内寂静得只剩电台倾泄而出的轻柔声音,两人各自怀揣心事,不发一语,但望着窗外越发熟悉的街景,柴歆似乎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了。
学校。
他们一切的开端。
并肩走在校园内,没了上次的怀念兴奋,柴歆觉得每走过一个地方,就像是在告别他们的青春。
她心乱如麻,自从那天後,脑海反覆重播着那晚的画面。
不若第一次的茫然,这次她的答案越来越清晰,到最後,她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
「学长。」当车棚近在眼前,她终於忍不住喊住他,「我们回去吧。」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如果再过去,一切就真的都结束了。
「柴歆。」他温柔喊她,声音却沉得可以。
柴歆凝视着他,脚步迟迟不肯移动。
周安凡见她的模样,心不禁又软了下来,眼底起了明显的波澜,她这样可要他怎麽办才好?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後站定到她面前,哑着嗓音说:「柴歆,我没有妳想像得那麽好。」
柴歆低下头,下意识地想抗拒他接下来的话,可他的声音还是如此清晰的传入耳。
「求婚那次,我就发现了,但因为害怕不舍,所以圣诞节那天载妳回学校,以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周安凡自嘲地说道,眼眸流露深沉的悲伤,「也以为妳就不会发现,我们不一样了。」
周安凡顿了片刻,眸光也跟着黯了几分,「可是直到察觉後,我更加意识到妳的笑容变少了,拘束变多了,然後我们变得小心翼翼了。」
柴歆终於抬起头,「学长……」
月亮微弱的光芒在他眼中摇曳,忽明忽灭,好不真实。
她好想开口问他,我们可不可以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六年了,就这麽放弃不可惜吗?
但这次心里真正的声音,却让她忽视不了。
为什麽悲伤的预感,总是准确得骇人呢?
他眼里满载她读不懂的情绪,温柔如故的语气,让她眼眶不禁一热,「柴歆,就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脑海流转过这几年的回忆,她凝望着他良久,用力忍住眼眶的酸涩,才轻点了下头。
这一段感情,他们都走得精疲力尽了。
「这次不能一起走了呢。」悲伤的脸庞勉强扯出抹淡笑,周安凡温声说:「那四年妳总是看着我离开的背影,这次换我看着妳先走了。」
刚走出侧门,那年她等不到的公车,这次倒来得很准时。
「上车吧。」他轻声说。
上了车,她坐在右边靠窗的位置,公车缓缓开始行驶,看着周安凡的身影逐渐淡出她的视线,柴歆在眼眶打转的泪才终於滑落,原来就算为了离别做了再多的准备,等真正迎来这一刻时,心还是疼得无法言语。
目送公车消失在转角,周安凡收回黯然的目光。
对他而言,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他只希望他所珍爱的那个女孩可以是原本的自己。
不需要改变,因为她已经足够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