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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醉枕江山

正文 醉枕江山第15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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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女人,她有什么?

    上天只赐了她一副娇美无俦的姿容,一个冰肌雪肤的身子,这是她唯一的资本。

    她要换一个活法,所以要把她唯一的资本,投给这个能改变她命运的男人!

    有风徐来,藤萝轻摇,如绿色的网。

    赤条条一只白羊儿,似那网中的鱼。

    网中的鱼,想用它精心织就的网,网住那个男人的心。

    风轻扬,网轻摇,草榻如舟……

    !(未完待续。)

    国庆心语暨双倍求票!

    九月末,拼得惊心动魄、热血沸腾!

    最终,我们得到了总榜第七。这个结果,或许让一些老朋友感觉遗憾,但是我们拼得很爽很开心啊。对于大家的热情支持,关关由衷的感谢,对于并肩战斗的友情,关关无比珍惜!

    作为转型之作,必然会遇到阻力,必然会失去一部分读者,这个必然,我很清楚。从历史类的《回到明朝当王爷》转型到西方玄幻的《狼神》,仆吧?从西方玄幻的《狼神》到都市题材的《一路彩虹》,仆吧?从都市类型的《一路彩虹》到先秦上古的《大争之世》,仆吧?

    因为这些经历;所以我的心态能够保持常态。这次转型,我对低落是有预估的,现在的结果其实远比我所预料的还要好。我好端端地在这一领域享用着,为什么要自找苦吃的转型呢?

    因为对于这一题材,我深深感觉到它所能用的套路和创意已经再难有新的发掘,我不愿意一遍遍地新瓶装旧酒,这是我的责任心!

    因为现在的题材,版署的限制措施越来越严,而历史类的衍生价值空间本就有限,这一块一旦也被封死,那就只剩下网文这一块阵地了,它将日益萎缩。我在这个小水潭子里再怎么兴风作浪,它也就是一个小水潭子。这是我的担心!

    我希望走出去,我希望它不止是网文、不止是简体、不止是繁体,我希望它还能变成漫画、网游和影音……

    我希望,你是一个识字不多的孩童时,它是漫画!

    我喜欢,你是一个知识渊博的成人时,它是书香!

    我喜欢,当你老迈躺在摇椅上喝茶时,它是电视!

    这是我的野望!

    而这愿望的实现,需要的是您一如既往的支持!

    我有信心把这个故事写好。事实上,我现在也不认为它写差了,只不过已经习惯了看历史背景而不是看主角发展的读者还不太适应它。

    我当然不能像《欢乐英雄》里的郭大路似的,我做条红烧鱼,什么?淡了?一盘子掷你脸上,理直气壮地吼:“红烧鱼有咸的么,你会不会吃?”

    我不能等着读者适应我,我要去适应读者,还要坚持创新,这个解决办法我已想到,只是这本书的设定已不可能改,我只能把办法用在下一本上。总之,我相信会越来越好,信心百倍。

    我是走过一个u形的人,还怕它上升过程中的一个小螺旋?

    我有信心,唯愿诸友也对我多一份信心!

    上月第七,这个月我们能更进一步就是胜利!

    胜利,就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出来的!

    唯愿诸友与我风雨同舟、并肩战斗,一起争取更好的成绩!

    因此,在新的一月,十一七天双倍月票战斗的开始,

    诚恳地向您请求全部的支持,

    您的月票、您的推荐票!

    愿诸友,十一快乐!

    !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八章 摘星

    今夜有星无月,一抬头就能看见漫天璀灿的星光,似乎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来。

    杨帆此刻就摘了一颗,今夜,他摘走了这黄竹岭上最亮的那颗星。

    清风徐来,夜中的竹山一片清凉。

    远近的竹林,在星光下弥漫成一片疏淡相宜的影子,仿佛是用墨涂抹出来的一副远近高低浓淡错落的山水画,只不过这副画是会动的。每有风来,它便会摇曳出一种午夜独有的风情。

    或者,若是月色如纱,此情此景会更加迷人,但这样的景致也不错,对感性的人来说,它有一种直透人心的静谧。

    杨帆却顾不上欣赏这景致,更谈上去比较白日与黑夜、雨天与雪天、星光与月色下,这黄竹岭会有着怎样不同的风情,他此时正搀扶着庐陵王李显,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啪啪啪!”

    一旁的古竹婷三击掌,前方竹林中立即蹿出几道人影。

    “杨校尉!”

    走在前边的高莹和兰益清快步赶过来,杨帆道:“这位就是庐陵王!”

    二女连忙止步,和身后几名百骑一起叉手施礼:“微臣见过庐陵王!”

    庐陵王满面激动,他紧张地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一句“免礼”,结果嗓子有点哽,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杨帆道:“护着殿下!”

    高莹和兰益清立即上前,从杨帆手中接过庐陵王,一左一右将他扶持起来。

    古竹婷在杨帆耳边道:“阿郎,可以放火了么?”

    杨帆对她低声道:“现在不行,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带着王爷且去寨墙下隐蔽,我这里办完了事,会发出动手的讯号,寨中火势一起,你便护着王爷下山,一切按计划行事,我自会追赶你们!”

    古竹婷微微有些诧异,不知道杨帆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可这般情形下又无法发问,只好点点头,率先离去,高莹和兰益清马上扶着庐陵王紧随其后,其他几名百骑散在他们四周警戒着,一阵脚步悉索,一行人没入了前方竹林。

    杨帆见他们已然离去,立即快步闪入竹丛,他还要去泉水边带上九彩儿。想到九彩儿,他就想到了藤萝洞穴中那激情而旖旎的一幕,心思顿时像笼了一层薄雾的竹林,若隐若现,总有一些想要捕捉的东西无法抓住……

    比她的体形肥大了一圈的衣裳,很轻易地就被她摆脱了,于是她就像一条蜕了皮的蛇,扭动着新鲜、粉嫩、粉光致致、稚美无暇的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猫儿一般温柔、兔儿一般可爱。

    小小的雪乳,好似倒扣的玉碗儿,完美地镶嵌在她散发着无穷诱惑的青春胴体上,她热情的甚至带着些崇拜的神情,仿佛一个无限仰慕她的主人的小女奴,竭力地想要取悦于他,让他如在云端。

    当他的神志回到躯壳,他看到一瀑青丝披洒胯间,一张纯美得花蕊儿一般的俏脸掩映在那如瀑的青丝间,一种温热濡湿的感觉不断地袭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臀部的肌肉,坚硬如铁。

    稚嫩纯美的一张小脸,小小的雀舌含吮吸咂,柔美的唇线于吞吐间传达着一种鹅黄嫩柳般的春意……,清纯与妩媚、稚嫩与娇艳,构成一副最具冲击力的画面。

    杨帆有些迷惑于她的技巧,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儿,或者会懂得这些事情,但是只让人感觉到柔美的唇、灵巧的舌、温暖的口腔,而丝毫没有牙齿磕碰的时候,难道这也可以是一种本能?

    但他无暇多想,阵阵快感瓦解了他的神思,绝美容颜与无比诱惑的动作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摧毁了他的意志,直到他再也忍无可忍,除了释放还是想要释放,于是他反客为主了。

    娇小玲珑的娇躯被他摆弄成了一弯新月,圆滑白嫩的翘臀泛着朦胧暖昧的妖艳之光,细到惊人的纤腰仿佛一座架在流水上面的小桥,以一种优美流畅的曲线,将男人的欲望引向彼岸的天堂……

    杨帆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天堂路,奋力地把自己的肉体乃至灵魂都要送入那极乐的世界,直到他在一片酣畅淋漓中,重重地压在那具稚美纤细的身体上。那副身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却像一管柔韧的修竹,哪怕一阵微风也能让它摇曳婆娑,可是再大的狂风暴雨,它也能默默承受。

    当杨帆释放了冲动,才生起怜香惜玉的心思,他有些后悔,后悔不该接受她?事情已经发生,无聊的追悔他向来不屑一顾。他只是后悔不该这么无所顾忌,她毕竟还是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哪禁得起他暴风雨般的伐挞。

    幸好,她柔柔地俯伏在弹性十足的青草榻上,喘息着,红红的脸蛋儿上,双眼微微地眯着,像一只刚刚饱餐后惬意的猫咪,而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

    杨帆记起一个男人应该怜惜女人的时候,便想做一些温柔的补救,于是他发现,草甸上并没有一丝血迹。当他问起时,九彩儿一脸茫然,她将衣衫掩住依旧泛着玫瑰红的胴体上,惑然地看看草甸,然后再看向杨帆,喃喃自语:“为什么没有呢?”

    泪水像泉眼般迅速地涌出来,九彩儿哭得很伤心,她紧紧抓着杨帆的手,哀痛惶恐地道:“桥哥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你一个男人,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她哀哀地哭泣,薄薄的嘴唇被她整齐洁白的贝齿咬出血来,她都没有觉察。杨帆的心软了,他不想再追究这件事。

    在南洋的时候,他知道有些从小劳作,攀爬树木采摘椰子的少女,的确是哪怕初夜也不一定会有鲜血的见证,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听那百无遮拦的南洋女子们说过这样的事。九彩儿住在这山上,想必从小爬高爬低的事儿也没少干,所以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而且,他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给人家一个交待,他已经决定把这个少女收入杨家,也许他现在着迷的还只是这个生平仅见的绝美少女的姿容和身体,还没有培养出爱的感情,但是既然要了人家的身子,他就要尽一个男人应尽的本份。

    娶妾娶色,没有人在乎一个妾室曾经怎么样,京城中不乏权贵名流把那艳名高炽的名妓收房,成为他们最宠爱的妾侍,杨帆也不会太计较一个妾室的过去,她那无以伦比的美貌,很容易就让男人变得宽容、更宽容。

    杨帆只是有些不悦,不悦于她的欺骗。不过,杨帆并不能确定她在说谎,她的眼泪、她哀痛的眼神、她凄婉地咬破嘴唇时的痛苦神情,让杨帆心中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他无法相信这样的神情也是假的,她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精湛的演技?

    但是疑心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九彩儿悲痛、哀婉、伤心的泪水,曾经一度洗去了他心中的疑惑,但是此刻掠向他们的约定地点时,那散去的疑虑又像乌云般悄悄掩回来。

    她之前的主动、她之中的表现、她之后的没有落红,一桩桩疑点让杨帆的困惑挥之不去,可这种经验之谈,又不可能作为确凿判断的依据。

    杨帆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她真的在掩饰,如果她确实在说谎,联想到她之前诉说过的境遇,或者……之前她就说了谎,以她这样绝美无伦的姿色,又失去了父母双亲的庇护,她想保全自己谈何容易。

    或者,她是曾经被人欺辱过的,这样的话,她发现自己趁她晕迷占她便宜的时候,才会那般愤恨,才会那般果决地想要砸死他,这种过激的反应似乎也说得通了。

    想到这个原因,杨帆决定即便他所猜测的都是真的也不去戳破它,那不是她的错而是她的不幸。他要原谅她、包容她,如何不堪都已是过去,今后有他,这一切不幸将再不会发生。

    杨帆赶到了泉眼旁,在轻轻的呼唤之后,九彩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从草丛中跳出来,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桥哥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从来没有这么晚一个人躲在这儿……”

    放下心结的杨帆,轻轻笑了笑,抚了抚她的秀发,低声道:“家里人没有发觉吧?”

    “嗯!”

    九彩儿用萌萌的鼻音应着,在他怀里点头:“没有,我趁他们睡着了才偷偷溜出来的。”

    杨帆放心地道:“那就好,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走!”

    “好!”

    九彩儿欣然应着,随即就发现不对:“桥哥哥,这不是下山的方向。”

    杨帆道:“我知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做,跟我来!”

    杨帆拉着满腹疑惑的九彩儿掠到一处突起的岩石处,对九彩儿道:“在这等我!”

    说罢,杨帆飞身跃上岩石,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拔开塞子,用力地吹了吹,火折子冒出了火苗,杨帆马上举起,向着黑沉沉的村落方向挥了一个大大的圆,连挥三遍。swisen.com须臾,村落中也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圆,向他舞动了三圈。

    杨帆收好火折子,从岩石上跳下来,拉起九彩儿柔软的小手,低声道:“走,跟我下山!”

    当杨帆赶到一半山路时,村中一处房屋突然冒出了火光,火光熊熊,迅速映红了天空。

    九彩儿扭头看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还有帮手,放火……是为了吸引警卫的注意,方便逃出山吧!”

    她被杨帆拉着,奔跑着,跳跃的视线回顾着火光、回顾着骚动起来的村落,在心底里无声地告别:“对不起!爹、娘,我走了,我不想活在这样的地方,我要换个活法,我走了,永远、永远……”

    !(未完待续。)

    第七百八十九章 出山

    “起火了、起火了!”

    一个站在竹楼上的士兵忽然看见寨中燃起的大火,赶紧跑到竹楼边,踮起脚尖向远处观望。百步之外另一处竹楼上的士兵也丢了长枪,因为角度问题看不清楚,他干脆爬上竹楼围栏,一手抱着楼柱,向寨子里张望着。

    守山守了十六年,军纪再好、警惕性再高的士兵也懈怠了,何况这些士兵中有些已经是第二代,从小在这山上长大的。

    “哈!这是谁家走水了啊,嗬!瞧这火烧的,完了完了,肯定得烧成一片平地。楼没了砍些竹子重盖就是,家里的坛坛罐罐也都烧了,就得重新置办了,惨呐!”

    蹿到竹楼上的士兵幸灾乐祸地说着,冲着远处打招呼:“尚晓鹏,看清楚没,这是谁的家呀?”

    远处那个名叫尚晓鹏的士兵高声回答:“谁他娘晓得!嘿,定是谁家的懒婆娘睡觉时没灭净了火,灶里的火星溅出来了,这倒霉催的……

    就在二人一问一答、嘻嘻哈哈的时候,古竹婷头前开路,高莹和兰益清扶持着庐陵王,已经悄然越过了竹墙,后面几个百骑摸到两侧竹楼下面戒备着,只要上面的士兵发现异状,就不惜一切大开杀戒。

    可是,竹楼上的两个士兵还在望着寨中大火嘻哈说笑,根本没有察觉,张溪桐等几个百骑侍卫这才悄无声息地撤走,掩护着庐陵王再闯第二道关卡。

    “咦?那房子烧的好象……好象……”

    正看热闹的尚晓鹏忽然也爬上了围栏,抻着脖子往远处看:“我艹!那是我家,那是我家啊!”

    “噗通!”

    他从竹楼上边失足摔了下去,好在地面松软,杂草丛生,没有摔伤。尚晓鹏一骨碌爬起来,便往寨子里跑去,一边跑一边鬼哭狼嚎地喊道:“娘子!雅芝,我那刚过门儿的媳妇啊,你可千万别……烧伤了脸呐……”

    杨帆拉着九彩儿隐在草丛中,眼看着尚晓鹏跟一头大牯牛似的,迈着腾腾腾的步子从他身前不足三尺处跑过去,随即一牵九彩儿的小手,低声道:“走!”

    黄竹岭外,一片延伸出去的树林,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竹子,而是生长了各式各样的植物,越往外去,各种杂生的树木越多,是一处很好的隐蔽所在。

    散宿在黄竹镇周边乡村的百骑和内卫已经在傍晚时分纷纷结帐离开了住处,汇集到这里来。他们每人一匹健马,还备了一挂长途大车,此处距黄竹岭上的第一道防线已经在三里地开外,不虞被人听见马蹄声。

    众人一到,黄旭昶和许良便迎上去,一见高莹和兰益清搀着一人,知道此人必是庐陵王无疑,立即上前大礼参拜。

    庐陵王幽闭在黄竹岭上,这儿虽然山清水秀,可是他几乎连院门儿都没出去过,又整日担惊受怕,心力衰竭,体质虚弱之极,从山上到山下,紧张之中还不觉什么,接下来这三里路,虽有高莹和兰益清极力搀扶,他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不过,他的心情还是很好的,能够逃离黄竹岭,一路所见诸人见了他又纷纷大礼参拜,李显渐渐找回了些昔日做皇子、做太子、做皇帝时的感觉,他竭力地平息了一下呼吸,挥袖拭去额头的汗水,低沉地“嗯”了一声。

    黄旭昶见过庐陵王,双目一扫,不见杨帆踪影,心下不由一惊,连忙向高莹问道:“杨校尉呢,他出了什么事?”

    古竹婷接口答道:“杨校尉负责断后,特意叮嘱,马上带着殿下上路,他自会跟上来!”

    古竹婷顿了一顿,又道:“我留下接应!”

    黄旭昶和许良不及多问,一听杨帆既有这般吩咐,马上吩咐起行。

    除了留在山中负责放火的两名百骑,剩下十八人,其中十七人跨上骏马,一人扶了庐陵王上车坐定,然后坐在车把式的位置上,伸手一抖马缰,轻车疾驰而去。

    此地距黄竹岭还近着,那些马的马蹄都裹了软布,嘴上勒了嚼头,嘶吼不得,落地声微,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

    当尚晓鹏找到了他的媳妇,发现大火并没燎了她的脸,放下心来,便开始叱骂媳妇晚上困觉不看好火种,住在隔壁院子里的爹娘兄弟以及左邻右舍忙不迭上前解劝,忙得乱乱烘烘的时候,杨帆已经离开黄竹岭,到了山下三里外的那片密林当中。

    “阿郎!”

    古竹婷快步迎上去,一边唤着杨帆,一边诧异地看了一眼杨帆身边的九彩儿。

    方才瞧这人身形,古竹婷就知道是个女子,并非留在山上的百骑侍卫,这时走近了些,虽然满天星光,不是十分明亮,可是依稀还能看清这女孩的模样。只见她秀发披垂两肩,眉目宛然如画,一双眼睛仿佛夜空中的星辰一般美丽动人,不由得微微一愕。

    九彩儿看到前来接迎杨帆的人竟是个手提短剑的美貌妇人,眼珠不由溜溜儿地一转:“马桥不是说他是外丹派的修道人么,怎么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做侍女?别是双修派的吧?”

    她那眼波灵动明亮,滴溜溜一转时慧黠动人,看在男人眼中,或者只觉娇俏可爱,可是看在古竹婷眼中,却是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狡黠,不!是狡诈!古竹婷心中一种反感油然而生。

    有时候,人的观感只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只这一眼,古竹婷对这女孩儿已甚是不喜。

    “已经走了?”

    杨帆看了一眼林中,对古竹婷问道。

    古竹婷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好奇,有些询问的味道,但他并没有向古竹婷解释九彩儿的来历。除了他的妻室和与他共同负责此事的百骑首领黄旭昶、内卫首领高莹,他不需要向别人做出解释。

    见杨帆无意解释,古竹婷收回探询的目光,道:“是!遵阿郎吩咐,他们已经走了,大约走了两刻钟。”

    杨帆松了口气,回首对九彩儿道:“九彩儿,这是古姐姐。”

    九彩儿正在琢磨杨帆所说的“已经走了”究竟是什么意思,听他和这个漂亮女人的对话,似乎他不是上山采药的修道人身份这么简单。

    不过九彩儿并不太担心,她感觉得到,杨帆对她并没有恶意。而且,她现在对于自己美色的魅力,也是信心大增。

    虽然感觉杨帆并不像是个修道人那么简单,但她发现杨帆依旧具有相当的实力,说不定比一个修道人更威风,这令她暗暗欢喜,她没有选错人,跟着这个男人,她一定可以过上不一样的生活。

    听到杨帆说话,九彩儿马上收敛了心神,向古竹婷轻轻一福身,一脸天真地乖巧说道:“九彩见过古姐姐!”

    古竹婷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过多的表示。

    杨帆又对古竹婷道:“你们待在这里,我再回去,接应一下咱们留下来的兄弟!”

    古竹婷点点头,看着杨帆飞身掠去,转身走到一边,摸摸拴在树上的骏马马鬃,将背贴在树上,闭目养起神来。

    九彩儿觉察到古竹婷的敌意,不禁皱了皱眉。她能感觉到古竹婷的不友好很大成分是因为杨帆,于是她的唇角轻轻地勾了一下,略带轻蔑地扭过头去。

    九彩儿心里不屑地冷笑着,目光却在贪婪在看着周围的一切,从她记事,就在山上,她从来没有下过山,从来没有看过山下是什么样子,每天都是同样的一片天、同样的一片竹林,她只能通过别人的嘴,听说外面的世界。

    今天,她终于见到了,终于亲眼见到了外面的世界,尽管触目所及,是一片黑沉沉的存在,但那毕竟是与山上熟悉了十六年的一草一木所完全不同的景致。

    杨帆接了两个百骑侍卫回来了,执行放火任务的是张奇和田彦,两人技击之术都不算十分高明,但轻身功夫不错,飞檐走壁、身轻如燕。二人看到九彩儿,也是满面惊讶,杨帆不及多说,吩咐道:“马上离开!”

    张奇和田彦连忙答应一声,解下留给他们的骏马的缰绳,古竹婷也翻身上了马,九彩儿看着高大的骏马,怯生生地对杨帆道:“桥哥哥,人家不会骑马。”

    “桥哥哥?这小女子管杨校尉叫桥哥哥,貌似这里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呀?”张奇和田彦看看那位虽于昏暗之中难掩天生丽质的漂亮少女,再看看杨帆,好奇之心陡然生起。

    “本来就没准备你的马!我来带你!”古竹婷冷冰冰地说着,双腿一挟马腹,到了九彩儿身边,一俯身便把她抄上了马背。

    九彩儿真的没有骑过马,一下子上到这么高的地方,臀下坐得不稳当,双手又没什么可以牢牢固定身形的抓处,不由有些害怕。

    古竹婷淡淡地道:“坐稳了!”心中虽不喜她,还是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小腰肢,右手鞭子一抽马股,当下驰了出来。

    杨帆对张奇和田彦道:“愣着干嘛,还不走?”

    杨帆扬马一鞭,追在一马双跨的古竹婷和九彩儿后面扬长而去!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章 意外

    出竹山县,沿筑水一路北上,直奔谷城附近的雍山。

    等到天光大亮时,杨帆一行人已经远离黄竹岭四十里地,跑得人疲马怠,汗流浃背。

    杨帆刻意选择的这条路线,前方没有村镇,等到人困马乏之后,他们就拐进了一处山坳,载着庐陵王的那辆马车上还有几个大包袱,这时歇了战马,取出包袱,更换衣物,由古竹婷对大家略作化妆。

    战马蹄上的软垫解去了,身上的劲装夜行服也都换了跑长途的行旅惯穿的常服,这么一行人想要完全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但是把女卫易容成男人,就不会太过吸引眼球。

    仓促之间,古竹婷也不可能对所有的人做精细的易容,要知道她当初给杨帆易容,第一次足足用了两个时辰,以后每次补妆修饰也得小半个时辰,这二十多人,哪有功夫一一进行。

    九彩儿乘了一路的骏马,一开始提心吊胆,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跑得久了,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倒是这乘风般的感觉相当不错,于是放松了身体和心情,享受起这种从不曾有过的新奇滋味来。

    一路赶来,与黄竹岭上迥然不同的景色一一跃入她的眼帘,每一种都是一种新奇,就连那辆垂帘密密、不知道藏着什么重要人物或者东西的车子,她都饶有兴致地观察了很久,对那一路颠簸却依旧转动如常,没有如她所料般散架的车轮甚有兴趣。

    特殊的经历,使她比同龄的少女多了很多也许常人要几十年才能增长的人生阅历,但是在另一些方面,她的见识连一个三岁小孩子都不如,因为她自出世到现在,根本不曾见过那些东西。

    古竹婷正在为一些女侍卫修饰着容貌,杨帆先是赶去车子那儿,同车中人秘密谈了些什么,然后就避到林中,换下劲装武服,换上一身很普通的常服。

    这时还没轮到九彩儿易容换装,她正无所事事地在山坡上东张西望。杨帆等人的举动,处处透着奇怪,以致于九彩儿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一群江洋大盗。

    不过她只是好奇,并没有恐惧,她所处的险恶环境,使她练就了一种本领,别人对她是心怀善意还是心怀不轨,她一般都能感觉出来。或许,一个人两个人的态度她会看错,但是这么多人对她有没有恶意,她还是能够确定的。

    因之,只要对她没有恶意,那么对方是任何身份她都不会在意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不管对方把她带去哪里,还有比她困居的黄竹岭更叫她厌烦的地方吗?

    “哎哟!”

    只顾东张西望的九彩儿没有注意脚下,一个浅坑让她的脚崴了一下,没有伤着筋,但是有点疼,九彩儿单腿跳了几下,表情微现痛苦。

    “这么不小心,走路还东张西望的!”杨帆说着走过来,对她道:“严重么?”

    九彩儿试着用脚尖踩了踩地面,向他甜甜一笑,道:“没事,不疼的。”

    杨帆道:“那就好,走,我带你去换身衣裳,容貌也得变变。”

    “哦!”九彩儿踮着脚尖轻跳了几下,这才换成了正常的步伐,乖乖地跟在杨帆身边,轻声道:“桥哥哥,你们为什么行动要这么隐秘?他们……都是跟着桥哥哥采药的?”

    杨帆脚步一顿,迟疑道:“呃……这里边情形很复杂,一时半晌也和你说不清楚,你不要多问了,放心,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害你。这件事,回头我会向你说个明白!”

    “嗯!”九彩儿轻咬薄唇,乖巧地点头,细声细气儿地道:“人家不问,反正都听桥哥哥的,不过……人家只有一件事想求哥哥……”

    杨帆原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两人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再听她叫自己桥哥哥就有些别扭,只是现在若想说明,免不了又是一堆啰嗦,只要暂且听着,听她有所要求,便道:“什么事?”

    九彩儿俏脸微晕,小声道:“再赶路时,人家想跟哥哥共骑,行吗?”

    杨帆笑了笑道:“好!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

    黄竹岭上,庐陵王的家。

    韦妃沉着脸色看着济济一堂的子女。虽说近几年来李显的身体每况愈下,渐渐连行房的能力都没有了,不过以前他还是很高产的,是以子女并不少。

    他的儿子有李重润、李重福、李重俊、李重茂四子,女儿则有七个,其中只有长子和三女儿、四女儿以及最小也是最受他夫妇宠爱的七女儿是韦氏亲生的。此刻一家人如此紧张,是因为……七公主李裹儿不见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姊妹们没有看见裹儿,当时还没有太往心里去,因为庐陵王一家人中,只有这个李裹儿得天独厚,在黄竹岭到处游走却不会受到诘难,就连驻军统帅贾星贾旅帅都喜欢她。

    裹儿是公主,贾星不敢正式收她当干女儿,但是在寨子里,裹儿却是一直称他干爹的,贾星对此也并不否认。因此,庐陵王一家人都夹起尾巴做人,轻易连门都不敢出,只有李裹儿例外。昨夜寨子里有户人家失了火,一早李裹儿就不见了,姐妹们也没当回事,都以为小妹跑去看火情了。

    早餐的时候她没回来,一家人还是没在意,但是到了午后还是不见她的踪影,韦氏就有些着急了。因为“庐陵王正在家里生病”,韦氏也不敢大肆张扬,更不敢胡乱向人询问,只是派了长子出去寻找了一圈,结果当然没有她的踪影。

    这时家人才发现在李裹儿卧榻旁的墙壁上刻着一行小字,上面说她不想终老在这黄竹岭上,她遇到了一个修道的术士,要随他云游四海、修仙学道,就此拜别父母、辞别家人云云。字迹潦草,简单数行,不过足以交待明白她的去向。

    韦氏惊慌了,庐陵王府这个小公主几乎每天都要出去闲逛的,旅帅贾星对她甚是宠爱,还常把这个女儿唤去说话,如今裹儿不翼而飞,她都顾不上牵挂女儿,只是担心一旦有人生起疑心,继而发现庐陵王已经失踪,那时该怎么办,庐陵王可是一家人的希望啊!

    韦氏生怕儿女们沉不住气,神色间会叫外人看出端倪,所以有关京中来人接回庐陵王的消息,韦氏是连儿女们都瞒着的,眼下却是终于瞒不住了。

    韦氏沉着脸色,沉思半晌,才缓缓说道:“裹儿出走,为娘如此忧切,你们知道原因吗?不错,为娘最疼裹儿,不舍得她走,不过……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你们的父亲,有希望成为太子了!咱们一家,苦日子要到头了!”

    韦氏一语既出,儿女们都惊呆了。韦氏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满堂儿女听得狂喜不已,几位公主甚至抱头痛哭。

    韦氏沉着脸色厉喝道:“都住口!不要哭了!现在有人意图对你们的父亲不利,宫中侍卫已经接了你们的父亲离开,这里发现的越晚,你们的父亲就越安全,如今裹儿出走,一旦被人发觉,必定不信我等言语,只要上门一搜查,马上就会发现你们的父亲也不见了,到那时候……”

    众位王子和公主一听,这才大为焦急起来,一个个慌张失措,都有些没了主张。

    李重润急切地道:“阿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韦氏沉声道:“你们记着,这件事关乎你们一生的命运,切切谨慎。如果有外人不见裹儿生起疑心,问起你们时,就说父亲生了重病,裹儿在榻前侍候!我们……能瞒一天是一天吧!”

    一众儿女连连称是,韦氏把焦灼担忧的目光望向窗外的远山,心中默默祈祷:“苍天保佑,让王爷平安到京吧,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千万不要出什么变故,信女韦氏诚祈苍天神明!”

    ※※※※※※※※※※※※※※※※※※※※※※※※※※※

    杨帆带着九彩儿来到古竹婷身边,古竹婷正在兰益清的脸蛋上涂抹着,用比较简单的手法是无法把一个女性尤其是姿容秀美的女性变成男人的,古竹婷也只是想让她们的容貌平庸一些,中性一些就足够了。

    这么多的骑士护拥着一辆马车,就算全是男人也一样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如果还没有人在查找他们,那么招摇一些别人也只是好奇,不会过问许多。如果已经有人在查找他们,他们这样的目标是很明显的。

    杨帆问道:“古姑娘,还剩几个人?”

    古竹婷专注地忙碌着,没有回头,只是答道:“快了,还有一个。然后我就为‘卢先生’做修饰。”

    “卢先生”是他们用以称呼“庐陵王”的代号,杨帆欣然道:“好,一会儿,你给九彩儿也改扮一下,让她一路上不要太扎眼就好。”

    杨帆与古竹婷说话的时候,守在车旁的黄旭昶听到车中有呼唤声,凑过去一问,庐陵王李显在车中道:“我想下车方便方便。”

    黄旭昶听了连忙打起车帘,放下脚踏,李显弯腰从车中走出来,黄旭昶连忙伸手去搀,扶着庐陵王下了车,想带他去林中方便方便。

    李显下了车,身形刚一站定,腰杆儿一挺,抬头一看,便与九彩儿的目光碰个正着。九彩儿已经先看到了他,正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李显一见九彩儿,顿时就跟见了鬼似的叫起来:“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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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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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双倍,无疑是个漫长的战斗过程。

    承蒙诸友不弃,目前咱们暂居第二……

    ……

    ……

    (插播:我写完这单章再刷新一看,已经第三了,我不知道当我发出这个贴子的时候,咱们会是第几,咳咳!

    因为连着拼了多日,每日都爆发更新,很累了,今天码完我定时上传,不能眼巴巴等到十二点手动更新了,实在不知介时成绩。)

    由此,我们知道,战斗刚刚开始,战况随时会发生变化,因此我们要加倍的努力。

    令我开心的是,本月历史类小说目前排在前十的有三本,如果不是小奥工作原因,导致更新上是个硬伤,小奥同学一定也会杀进来!好开心,莫非是历史的春天要来了咩?

    如果春天很短暂,那么就让我们的生命在这春天里尽情地绽放吧!

    看!

    春蚕在吐丝!

    春花在绽放!

    春草地欢快地舒展它的枝叶!

    关关正处于码字亢奋期,

    越写越像诗啊有木有,

    越写越优美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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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票推荐票,都请奋不顾身地投出来吧!

    因为一个春心荡漾的中年大叔你伤不起呀有木有!

    !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一章 真真假假真

    李显急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九彩儿的削肩,震惊地道:“真的是你!裹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四下的人都惊讶地向他们看过来,连古竹婷也暂时停了手,不过大家的神态并不特别惊讶,包括杨帆在内。因为九彩儿是从黄竹岭带出来的,庐陵王这些年来一直也关在黄竹岭,认识一个住在黄竹岭的女孩儿不是很正常么?

    杨帆心中疑惑的是:“裹儿?九彩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么?”

    但是,紧接着九彩儿的一句话,就让全场所有人都石化了。

    九彩儿同样满脸的震惊与困惑,失声叫道:“阿爹,你怎么在这里?”

    阿爹?这一句出口,所有人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杨帆吃惊地看着九彩儿,瞳孔蓦地缩成了一线针芒:“她是庐陵王的女儿?李裹儿才是她的本名?她怎么……她究竟说过多少谎话?”

    杨帆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种种,想到她说的什么亡父亡母、什么叔父婶娘,再看着那张稚纯娇美仿如天上仙子的无瑕容颜,脑海里一团混乱,他无法相信,可眼下的一切让他不能不信。

    他不明白这位庐陵王的女儿究竟想要干什么,自己和她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两个人今后又该如何相处,她对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心,她说过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又或者……根本就没有一句真的?

    “爹爹,你怎会在此?”

    李裹儿没有回答庐陵王的话,而是急切地反问,她现在也是一脑袋浆糊,当日黄竹岭上,她和杨帆半斤八两,杨帆瞒过了她,她也瞒过了杨帆,以致今日突然见到父亲,李裹儿也是满腹疑云。

    李显迟疑了一下,有心把真相告诉女儿,但杨帆一再叮嘱过他,因为事关重大,切切谨慎。他离开黄竹岭的事,韦氏就坚持不准他告知儿女,他也不蠢,岂能不知此事的利害。裹儿年轻识线,知道真相后万一路上不小心露了口风怎么办?

    李裹儿一见李显迟疑,也顾不得一旁杨帆疑惑的眼神和众多内卫及百骑惊讶的目光,扯着李显的衣袖撒娇道:“哎呀,阿爹,人家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有什么事情爹爹连女儿都要隐瞒么?”

    李裹儿一撒娇李显就没辙了,只好说道:“好好好,为父告诉你。事情是这样……”

    李显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对她说了一遍,这才关切地问道:“裹儿,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的娘亲和兄弟阿姐们呢,他们可好么?”

    李裹儿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雾气氤氲,迅速凝成了汪汪泪水,忽然向前一扑,一把抱住李显放声大哭起来。

    李显急了,深山苦困十六年,他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妻子和儿女,在他心中,他的亲人已经重于这人世间的一切,一见李裹儿大哭,他只道消息泄露,一家人遭了毒手,不由心中一沉,急急追问道:“裹儿,你快说,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裹儿哽咽道:“阿爹放心,家里没有事。”

    李显心思一宽,一见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真是好不心疼,连忙抬起衣袖帮女儿轻柔地拭去泪水,问道:“那你哭什么?”

    李裹儿抽抽答答地道:“裹儿去竹林采菇,恰好遇到这位壮士。”

    李裹儿看了杨帆一眼,又对李显道:“女儿不慎被毒蛇咬了,是这位壮士救了女儿性命。”

    李显一听自己最宝贝的七女儿竟被杨帆救过一命,心中感激莫名。虽然说赦他还京的决定是他的母后做出的,可具体负责此事的毕竟是杨帆,人在危难之中,对向他伸出援手的人是最怀感激的。

    如今听说杨帆不只是救他全家脱困的大恩人,还是他女儿的救命恩人,李显忙不迭整束一下衣冠,向杨帆郑重地一揖,感激地道:“杨校尉对我李显一家,恩比天高!如此高义,李显……铭记在心!”

    杨帆赶紧还礼道:“王爷言重了,这是微臣应尽之义!”

    说到这儿,杨帆飞快地瞟了李裹儿一眼,眼神稍稍一碰时,李裹儿恰好收回目光,举袖拭泪

    李显又回头看看李裹儿,疑惑道:“后来呢,你怎会出现在此?”

    李裹儿道:“女儿也不知杨恩公身负拯救父亲离开的重任,向恩公问起名姓来历,恩公不知女儿身份,自然不会说出真相。只道他是来自京城,上这山上采药。女儿听了顿时动了心思……”

    李裹儿道:“爹爹和母亲困居深山,饱受欺凌恐吓,过得苦不堪言。女儿想,父亲当年犯了大错,受到祖母惩罚,让爹爹在黄竹岭修身养性、反思己过,这才是祖母本意。爹爹是祖母的亲生儿子,祖母断然不会对爹爹不利,也不会如此苛待爹爹,定是那些下臣假传圣意,狐假虎威。

    女儿想,如果我能让杨恩公带我离开,来日去到京城见过祖母,把这里发生的一切面禀祖母大人,这些欺主的恶奴一定会受到法办,爹娘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一些。女儿还会告诉祖母,爹爹这些年来已经悔过,而且非常思念母亲,祖母心软,说不定就会让爹爹回到京城,膝前侍奉,以尽人子之孝道。”

    “女儿,爹爹没白疼你,你真是爹爹的好女儿啊……”

    李显听得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女儿,老怀大慰。杨帆看着李裹儿真情流露的模样,一股寒气却是陡然从心头升起,上至泥丸下至涌泉,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寒气嗖嗖的感觉,好象进了冰窖一般。

    李显欣慰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对杨帆道:“杨校尉慎重小心,虽是为了我的安全,可是我女儿也随我前来的消息,实无必要隐瞒我的。”

    李裹儿赶紧道:“阿爹,你误会杨恩公了。我当时不知杨恩公上山的本意,又怎会对杨恩公说真话呢,其实我是编了一套谎言……”

    李裹儿把她对杨帆说过的话对李显又说了一遍,脸红红地一吐舌头,羞怯地低头道:“当时也是没有法子,人家不知道他就是为了救爹爹来的,生怕说出真相让他害怕,不敢帮我,所以就想骗他带我离开,出了黄竹岭再说。”

    李裹儿说到这里,款款走向杨帆,俏俏地福了一礼,含羞带怯地道:“杨校尉,大恩公,裹儿不知你的底细,真实身份实在不敢对你言明,所以利用了你,还请恩公你千万莫要见怪。”

    “啊……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杨帆还了一礼,心里又迷糊了:“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这样的话,倒也说的通。不过……又何必献身于我……,不对啊!”

    杨帆神志陡然一清:“不对!我说我是长安人氏,就算带她走,那也是去长安,她一个弱女子,生得又是这般美丽,如果没有我的帮助,她怎么去洛阳!”

    杨帆转念又一想:“或许真如她所言,她是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先离开黄竹岭,到了长安再想办法去洛阳?”

    这个想法只在杨帆心里打了个转,终究未敢确定,他现在看着李裹儿似真似幻,如在云端,真是搞不懂她的心意了,

    这样的女子,他以前从未见过,眼界高远的太平公主、熟谙政局的上官婉儿、女中诸葛的独孤宁珂,都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可那些女子是在她们擅长的领域展现她们的智慧,而眼前这个小女子与那些女人截然不同。

    她有没有那样的大智慧杨帆不知道,她现在所展示的是随机应变、见招拆招的手段,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杨帆最是擅长,他用这本事挑起过吐蕃内乱、也用这手段让突厥为他退兵、为他出兵,更曾让他化险为夷过,可眼前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啊!

    “原来如此!”李显听了向杨帆歉然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脸色不由一变,失声道:“哎呀!裹儿,你这般走掉,你母亲不知你的去向,家里岂不乱成一团糟?”

    李裹儿回身挽住他的手臂,娇憨得意地道:“女儿才没有那么笨呢,当然在家里留了话,我刻在榻前的墙壁上了。不过,人家可没说要上京城寻祖母,那时人家还不知道爹爹要被救走,以爹爹的胆量,女儿若说了实话还不吓坏了你?”

    李裹儿格格一笑,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有些忍俊不禁的样子,调皮地道:“所以人家留话说,认识了一个修仙学道的世外高人,要跟着他出家修仙去,再也不回黄竹岭啦。”

    李显嗔怪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说道:“你这小丫头,从小就鬼灵精,主意最多!哼,看你把爹爹说的如此不堪,爹爹的胆子真就是这么小么?”

    李裹儿嘻嘻一笑,扭动着娇躯不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

    杨帆没有让这副天伦之乐的场面继续下去,他的脸色已经慢慢地变了,变得非常凝重:“小郡主!”

    李裹儿出生时,父亲就被踢下了皇位,准确说来,李显现在是庐陵王,她就是郡主。不过她在山上十六年,自打出生从没有人唤过她郡主,所以听了杨帆的称呼,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杨帆接着道:“小郡主既然平素常在寨子里走动,那么……如果小郡主突然不再出现,会不会引起寨子里的人怀疑?”

    这一回李裹儿才听明白是对她说话,她和李显互相看看,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们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杨帆一看就知不妙,立即沉声道:“消息一旦泄露,我们想平安返京只怕是难如登天了,这一路上刀光剑影是在所难免!王爷,请你马上易容,咱们尽快上路!”

    李显听了也顾不得再与女儿说话,急急去林中方便了一下,便赶回来让古竹婷为他修饰容颜,其他人则急急搭上马鞍,收拾行装,准备赶路。

    众人都在忙碌,杨帆和李裹儿便被冷落在了一边,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瞪圆了眼睛:“你说谎!”

    二人一怔,又是异口同声地道:“你骗我!”

    !(未完待续。)

    第七百九十二章 针尖对麦芒

    杨帆嘴角微微噙着冷笑,道:“不错!我是骗了你,我骗你的只是我上山的目的和身份,原因你很清楚。可你为何骗我?”

    李裹儿俏丽无双的脸蛋上也是笼着一层寒霜,冷笑道:“对!我是骗了你,我骗你骗到把自己的身子给了你,让你杨大校尉吃了大亏了,是不是?”

    杨帆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小声些,你想让所有人都听见?”

    李裹儿扬起尖尖的下巴,道:“怎么啦?你害怕?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丢人,你一个男子汉怕了?”

    杨帆一双剑眉微微一皱,沉声道:“你不要试图用胡搅蛮缠转移话题!”

    李裹儿漂亮的大眼睛恨恨地瞪着他,道:“那你说,我骗你什么了?”

    杨帆道:“身份……”

    李裹儿抢着道:“我刚刚已经说出原因了,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么?”

    杨帆的思绪有点乱,他想了想,决定把整件事情从头如捋一遍,他是真的被这个如雾的女孩弄得云山雾罩,有些搞不清状况了。

    “在山上,你中了蛇毒,我救你性命,你为何恩将仇报,反要杀我?”

    “救我不假,可我醒来时,你的手在哪儿?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搜东西还是想占我便宜?你凌辱我,我不该杀你?噢……对了对了,你说是为了拿报酬,因为你们修道人不想世人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现在知道你的身份了,这是假话吧?你说,当时是不是真的在占我便宜?”

    李裹儿突然找出了疑点,洋洋得意,步步进逼。

    杨帆狼狈地退了两步,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因为别的事情总有说的清的时候,即便说不清,总有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会相信你,站在你一边。唯独牵涉到女人的话题,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是说也说不清、越描越是黑的结局。

    好在李裹儿也不想声张,杨帆退了两步,定一定神,这才说道:“没错!那个理由当然是骗你的,可我也不是想占你便宜,我为什么去你腰间摸东西?很简单!我上山是一个机密,如果是寨子里的人救了你会把你丢在那儿一走了之?

    消息传开,别人马上就知道是有外人上山了,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么?若要我见死不救,我做不到,可救了你又不能暴露自己,我才想到偷你点东西,这样一来我再溜掉,你醒来就可以怀疑是寨子里的人干的了,顺手牵走了你的财物,自然不能留下当恩人。”

    李裹儿眯着一双清光潋滟的大眼睛,做出一种很可爱的冷笑,依旧是有点萌音:“对呀对呀,于是你把我的身子偷走了!哼哼,这要是让我爹知道,杨大校尉,你死定了!对了,你连名字都还没有告诉我,马桥哥,大混蛋!”

    杨帆面对她的蛮不讲理有点气极败坏:“我说你讲点道理成不成?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

    李裹儿理直气壮地挺起酥胸:“那你就要?”

    杨帆欲哭无泪:“苍天在上!我……”

    李裹儿撇撇嘴道:“苍天?我还大地呢,我就问你,你我各执一辞,说出去,别人信你还是信我?”

    杨帆张口结舌,彻底呆在那里。

    在这种事情上,再无辜再强势的男人都是弱者!

    李裹儿细长的眉妖娆地挑起,用戏谑而狐媚的眼神睇着他:“怎么?没话说了?”

    杨帆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在你我之前,你真是处子?”

    李裹儿退了一步,大眼睛里迅速溢满了委屈的泪水:“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杨帆开始咄咄逼人地反击了,他冷冷地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你让人怀疑。我不是头一次接触女人,你的反应,还有没有落红的事,不能不叫人怀疑!”

    李裹儿又退了一步,眼中的泪更浓了,正有蓄成一汪泉眼的趋势:“我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不然你以为我怎么样,我堂堂王女,会轻易许身于人?”

    杨帆话锋如刀:“不好意思,郡主殿下,你就是轻易许身于我了!”

    李裹儿愤怒地道:“那是因为我贱!”

    李裹儿的声音拔高了些,远处忙碌的人虽未听清二人在说什么,还是有人回头看来。

    杨帆急忙道:“你小声点成不成?”

    李裹儿放低了声音,凄楚地道:“因为我喜欢你,成不成?你以为我在山上是什么?是囚犯!我不想这么说,我想走出去,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恰好你长得又不太令人讨厌,我把自己给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履行承诺带我离开,我伤害了你么?我哪来的罪过?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李裹儿话锋渐厉,又一步步反击回来,泪水也终于控制不住,顺着娇嫩稚美、不可方物的脸颊淌下来。

    杨帆轻轻摇头,道:“有人说:男人喜欢漂亮脸蛋,女人喜欢甜言蜜语。所以,女人化妆,男人撒谎。我不知道,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子,你撒谎又是为的什么?”

    李裹儿气得浑身都发起抖来,痛心地看着他,绝望地道:“无论我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是不是?”

    杨帆道:“也许我常常骗人,但我现在不想骗你,我实话实说,对你所说的我半信半疑!”

    李裹儿愤懑地道:“我就住在那山上,看到的永远就是那么一片天、就是那么一群人,我的身份比他们都高,也比他们都低贱,所以,别的可能我不懂,但我看得懂那里的人,懂得他们的心,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们一家人比他们都要惨!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我不想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我想笑就笑,我想哭就哭,我想爱的就爱,而不是在他们面前永远都要谨小慎微、处处顾忌,活得比地洞里的老鼠还要可怜!

    你说我骗你,对!我为什么骗你?就为了这个原因!我用我的身子,换你一臂之力!你哪里吃亏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绑了你,还是杀了你?你可以选择不要,但你要了我了,不是吗?那你又凭什么鄙弃我,凭什么?”

    杨帆脸上木然一片。

    李裹儿流泪道:“你不屑我?可笑!我没缠着你,你就当这是一场交易好了!事实上,这场交易,我赔了!因为我不知道你上山就是为了救我父亲,否则我安心等在山上,用不了多久我也一样可以离开,你对我的帮助根本没有意义!”

    杨帆的声音很冷,冷冷地道:“你说的很对,如果这是一场交易,那我的确不需要质问你什么,你也不用向我证明什么!一场交易,好得很!郡主请擦干眼泪吧,我不想有人看见,毁了郡主的清誉!”

    杨帆返身就走,走到一旁的战马旁,整了整马鞍,双手一扳马鞍,一个腾身跃上了战马。

    “站住!”

    李裹儿低叱一声。

    杨帆没有说话,只是一拨马头,冷冷地看着她。

    李裹儿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你个占了我便宜还卖乖的忘八蛋!”

    杨帆板着脸,跟蹦豆儿似的吐出两个字:“杨帆!”

    双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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