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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吴三桂新传

正文 吴三桂新传第1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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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漓。www.luanhen.com卫天都一声惨叫,同时右手用力一掌,劈在周朝的后脖颈处。登时骨折声响起,周朝的脑袋软软的耷拉下来,当场死于非命。

    吴贞茹、三桂一见之下登时悲呼一声,坚持着站起身。

    此时卫天都企图甩下紧抱住自己大腿的周朝去追杀吴贞茹、三桂二人,无奈周朝虽然已死,但双臂却如同两只铁钳一般死死抱住他的大腿纹丝不动。卫天都迫于形势只得费力的掰扯。

    三桂知道此时再不走,一旦等卫天都挣脱开死缠住自己的周朝,那二人也必将成为卫天都的掌下亡魂。当下奋起余力,抢前架起悲痛欲绝的吴贞茹向远处逃去。留下气急败坏的卫天都依然在使劲的撕扯周朝的双臂,边弄边眼睁睁的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无可奈何。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临终托孤  上

    更新时间:2009…5…8 17:24:04 本章字数:3416

    三桂用力搀扶着吴贞茹亡命的狂奔,黑夜之中也辨不清方向,只知道不能停住脚步。否则一旦被卫天都赶上,二人都将活不过明日。因此一路上三桂不惜耗费丹田内大量的真元,硬生生的奔跑了数十里路。而更可气的是吴贞茹却并不配合他,一路上哭叫着要三桂放开自己,非要再回去相救周朝不可。

    终于,三桂实在坚持不住,停住了脚步。此时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真元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再一味的强行耗用内力,恐怕就会当场倒在路上。他放开吴贞茹,随后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吴贞茹被他一经放开,立时哭喊着向回路跑去。三桂见状连忙起身迅速拦住了她,口中劝道:“茹姐,你醒醒好不好?周大哥他已经被卫天都杀害了,即便你现在回去也救不了他的!”

    吴贞茹泪流满面的高声道:“不,你放开我!就算他已死,我也要把他的尸体抢回来!你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杀了卫天都为他报仇雪恨!”边说边挣扎着要脱离三桂的双臂。

    三桂边拦着她边焦急的道:“茹姐你不能去啊!此时你有伤在身,况且又怀了身孕,回去遇到卫天都只是送死而已!要报仇我们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吴贞茹猛烈的摇头道:“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要回去报仇!”同时拼命的撕扯着三桂的衣服。

    三桂知道镖局被毁、手下兄弟及丈夫都被杀的这些残酷事实对吴贞茹的刺激实在巨大,一时间令她接受不了这种可怕的现实。此时的她已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神智有些模糊不清。在情急之下,三桂忽然甩手给了吴贞茹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一下登时将吴贞茹打懵了,捂着脸怔怔的望着三桂。三桂也呆住了,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冲动之下竟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举动。当他望着吴贞茹那孤苦无助的凄惨神情也是痛心无比,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动情的道:“茹姐,现实一点好吗?周大哥虽然已不在人世,但万幸的是我们逃出来了。你难道忘记了周大哥临死前所说的话么?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定是无辜的送命,这不是违反了周大哥的本意吗?他的死不就变得没有任何价值了吗?那他还何苦拼死地也要为我们求得一条生路呢?况且你肚中还怀有周大哥的骨肉,如果你就这样贸然回去了,那送命的将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两条命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周大哥与你唯一的骨肉还曾未出世就陪你们一起死去么?那可是个小生命呀!茹姐,你就如此狠心对待你和周大哥的孩子吗?倘若你心中真的深爱着周大哥,就应该先把孩子顺利的生下来,然后将他抚养**,教育他做一个像周大哥那样顶天立地的真英雄。这样,方能告慰周大哥的在天之灵啊!”

    吴贞茹脸上的表情依然凄苦无助,也不知三桂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语到底听没听进去。半响之后,吴贞茹才突然坐倒地上,痛苦的嚎啕大哭起来。

    三桂见她如此反倒松了一口气,这证明她终于回复了正常。要是一直呆立不语的话,那反倒危险了。既然她已回复了正常,三桂也放下了心。随即在她的身旁坐下,暗运真气,默默的恢复体内的真元。

    吴贞茹这一哭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只知道此时天色已逐渐发白。她这才慢慢终止了大声的哭泣,改为小声的抽泣。

    三桂缓缓的睁开了双目,望着远方的天空渐渐地亮起来,便站起了身。此时他经过了调息养气,精神体力都已恢复了不少,不过距离最佳状态还差的很远。

    三桂走到吴贞茹的身旁,见她面容憔悴,精神萎靡,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桃子似的,不由得大生怜意。安慰她道:“茹姐,不要过分伤心了,你有身孕在身,而且又有伤势,这样悲痛下去对你的身体大大不利啊!”

    吴贞茹此时似乎已恢复了平静,她冲三桂凄凉的一笑,道:“知道了弟弟!你休息好了么?如果休息好了我们就要尽快赶路了!”

    三桂点了点头,道:“茹姐,你一直也没有休息,要不要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吴贞茹摇头道:“不必了,我们再不抓紧时间赶路,恐怕卫天都他们一伙就会追上来了!”

    三桂赞同道:“也好,不过我对这片地带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我们该去哪里躲避一段时间为好!”

    吴贞茹平静的道:“放心吧,你跟着姐姐走不会错的。我带你去我表姐家,她那里紧靠大海,在一个荒凉偏僻的海边处,敌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里的。”

    就这样三桂和吴贞茹继续赶路,奔向吴贞茹的表姐那里而去。

    两人躲躲逃逃的又连续过了几日,一直南下过了福州府进入了兴化府的地界,最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边陲小镇,一个叫做南日寨的地方,这才终于到达了吴贞茹的表姐处。

    吴贞茹的表姐叫做姜文玲,就是当年吴贞茹在辽东劫法场时救下的那个人。当三桂见到她时,已根本辨认不出当年在法场之上的那种狼狈落魄样子,取之而代的是一身简朴的衣服,年纪约四十多岁。乍见到吴贞茹立时放下手头上的一切亲切的嘘寒问暖,而对三桂这个陌生人则明显的爱搭不理。三桂见她也是孤身一人在此为生,况且经过多年的牢狱之苦,为人脾气古怪冷漠也是在常理之中,因此他也并不以为意。

    只是吴贞茹见到表姐姜文玲的那一刻,几日来憋在心里的沉痛悲伤登时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立时扑在姜文玲的怀中痛哭不止。姜文玲一边拍着表妹的后背安慰着一边轻声细语的询问情况。当她由吴贞茹悲痛欲绝的口中得知事情的详细经过时,不由得对锦衣卫以至整个朝廷官府一顿痛骂。甚至连魏忠贤和天启皇帝也不放过,可想而知她内心深处对大明朝是多么的痛恨欲绝。

    痛骂归痛骂,首要之务就是要好生安抚好吴贞茹,以防她突然情绪失控,这样对她的伤势及肚中的孩子都十分不利。因此姜文玲时刻不离吴贞茹的左右,与三桂轮番安慰照拂她,以便让她尽快的稳定下来。

    就这样,三桂、吴贞茹两人暂时就在姜文玲的家中住下了。而三桂也趁机好好调养起自己的伤势,以使身体尽早的复原。

    与此同时,京师之中,朝堂之上,兵部尚书一职的争夺终于有了最终的结果。兵部侍郎崔呈秀在九千岁魏忠贤的大力举荐之下终于如愿以偿的顺利荣升。

    甫一到任,崔呈秀便下令命兵部速查辽东军游击将军吴三桂南下组练新军进展情况。一旦从中发现特殊情况及问题须火速报往自己。

    没过半月左右,兵部就将调查的案卷报给崔呈秀。崔呈秀看罢不由的勃然大怒,在兵部大堂之上大发雷霆。并迅速发下严令,命兵部马上发下缉拿令,对私自提高新军粮饷吞并己用并导致各地新军无故解散而逃之夭夭的吴三桂进行全国通缉。火速派兵南下捉拿吴三桂,同时命各地的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分别发下拘捕令,派兵四处缉拿。一旦发现吴三桂的踪迹在立即上报的同时可以先行缉拿,如遭反抗可当场诛杀。总之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顿时,吴三桂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人物。而更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就在一年半载前,吴三桂在全国各地还被称颂为少年英雄,成为众多年轻子弟争相效仿甚至顶礼膜拜的对象。没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他立时又转眼化身为各地州府缉拿的要犯。身份转变之快、行为转变之大令许多人大感诧异。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又过去两个多月了。此时已是深冬时分,而在南方却依然感受不到寒冬那种特有的冰冷萧寒、风雪肃杀的气氛。在这里仍然感觉好似春天一般,气候温暖异常。这对于三桂来讲,无论是他在前世,还是在今生之中都是第一次体验到。

    经过两个多月的悉心调养,三桂此时在表面上无论是行走还是说话看去都已与常人无异,但他自己知道,距离真正的复原如初还尚需一段时日。

    而吴贞茹此时却没有那么乐观,由于始终沉浸在痛失丈夫的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拔,伤势不但始终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整日里卧病在床,形容枯槁。无论三桂、姜文玲如何开解、劝慰她,却始终不见奏效。两个多月下来,吴贞茹的面容变得日渐消瘦,而且面色惨白,眼窝深陷,头发枯黄,样子看上去实在可怕。每日里吃的食物也是少得可怜,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肚中的孩子,恐怕还会吃的更少。这让三桂、姜文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对此又实在拿不出什么好办法。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临终托孤  下

    更新时间:2009…5…8 17:24:04 本章字数:4111

    这一日,姜文玲在屋外院子里熬鱼,三桂在房内陪着吴贞茹聊天。为了让吴贞茹更开心一些,三桂运用自己在前世当中所得的知识为她讲起了笑话,企图迅速的将她逗笑。

    正在三桂讲到一半之际,忽然床上的吴贞茹眉头紧皱,双手捂住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哼起来。

    三桂见状急忙问道:“茹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吴贞茹咬着牙道:“我肚子痛!”随后疼痛感加剧,她开始在床上不住的滚动起来。

    三桂吃了一惊,忙站起来,企图运功为她察看一下。哪知还未等他伸出手,忽然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传入鼻中。同时吴贞茹身上所盖的薄薄的锦被下方呈现出一片红色,显是由被子下面殷透上来的。

    三桂大惊失色,忽然间想到一个词语——难产!这一下直把他惊得不知所措,转念之下迅速的推门出去呼唤姜文玲。

    姜文玲闻讯也是惊心不已,慌忙放下手中的一切,飞快的跑向屋子。三桂也紧跟着进了屋,见到姜文玲正掀开吴贞茹身下的锦被向里面察看。忙在她身后关切的问道:“茹姐怎么样?”

    姜文玲“啊”了一声,随后扭头焦急的对三桂吩咐道:“快,快去准备热水!表妹要生了!”

    三桂闻言又惊又喜,连忙答应一声向外跑去。

    房内不断传来吴贞茹的痛呼声以及姜文玲的安慰声。三桂迅速的找来木柴,趴在大锅下烧起了热水。心中通通乱跳,希望茹姐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什么茬子。

    吴贞茹尖利的声音越来越凄惨,姜文玲在屋子里不断的安慰催促道:“表妹,坚持住,千万不要停下来!用力,用力啊!天啊,怎么会流了这么多的血啊!”

    三桂在外面听得心急如焚,但知道此时自己绝不方便入内。只得拼命的向灶膛里加木柴借以压抑自己焦躁的心情。

    突然间房内没有了吴贞茹的声音,这时只听姜文玲急促的道:“表妹,你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吓表姐啊!表妹,快醒醒,快醒醒啊!”

    三桂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没有姜文玲的允许,他绝对不敢入内。

    片刻后忽然又传来吴贞茹的惨哼声,但声音与方才相比明显的轻微了许多,显得那么的有气无力。姜文玲的声音又传来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孩子就快要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啊!马上就要出来啦!”

    一会儿后,三桂终于烧好了热水,他迅速的向盆里舀着水,耳中时刻关注着房内的动静。

    忽然,随着吴贞茹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紧接着就传来“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孩子终于出世了。

    三桂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心道茹姐和周大哥的孩子终于顺利的降生了,真是万幸啊!

    而此时房内正传来姜文玲惊喜的声音道:“谢天谢地,孩子很健康!哈哈,还是个男孩!”随后声音又急剧的转为惊恐:“表妹,你怎么了?天啊,怎么又流了这么多血啊!表妹!”

    三桂端着热水快速的跑到房门口,刚要敲门。忽然间房门大开,姜文玲惊恐万状的神情立时呈现在三桂的面前。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小被子,里面包裹着刚刚出生的婴儿。对着三桂失声叫道:“快去看看,表妹不行了!”

    三桂闻听此言手一松,热水盆“咣当”一声便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上,当下也顾不得看看孩子,发了疯般冲入房内。

    眼前的情景立时使他大吃一惊,只见吴贞茹孤零零的蜷缩在床上。身上的簇花锦被此时已被鲜血浸透的殷红一片,并且流出的血液将床前的地面也浸染的通红,此时依然还有大滴大滴的血液不住的向地上滴去。而床上的吴贞茹面容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因方才不断的挣扎而蓬糟糟的散乱着。露在外面的一只手臂瘦可见骨,五指佝偻着似要抓住什么东西,一切的一切都使人目不忍睹。三桂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几步来到床前,伸手抱过吴贞茹的身子,随后双手默运真气,将真气徐徐的度入到她的体内。

    半响过后,吴贞茹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她慢慢的睁开了双目,似乎没有看任何人,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的微声道:“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三桂回头忙让姜文玲将孩子抱到了床前。吴贞茹望着自己刚刚出世的孩子,无神的双目中渐渐有了一些神采。欣慰的笑道:“在我临死之前总算给他们周家留下了后代!”

    三桂含泪摇头道:“茹姐,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随后将度入她体内的真气又加重了几分。

    吴贞茹立时精神大盛,在强撑之下竟缓缓靠床坐了起来。三桂经过方才经过一番真气进入她的体内查探,知道吴贞茹此时失血过多,适才生下孩子的时候又耗费了身体内最后的一丝精力,目前生机已绝,再无生还的可能。当下双手缓缓的跟随吴贞茹慢慢移动,一刻也不敢离开她的身体,生怕自己的真气停顿。

    而此时的吴贞茹却突然显得精神异常的好,双目中神采扬扬。她伸出双手接过孩子,搂在自己的胸前,感受着他的体温。随后他抬头对三桂道:“弟弟,姐姐知道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在临死之前,姐姐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三桂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郑重的点头道:“茹姐,你说罢,无论你要我做什么,弟弟都一定会答应你!”

    吴贞茹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道:“姐姐知道弟弟你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将来必会有大的作为。如今你周大哥已死,姐姐我也不久于人世,而表姐孤身一人,年龄又偏大。因此姐姐就将这唯一的孩子托付与你,希望你日后能够将他抚养**。并在将来能够有一番成就!这个请求你能答应么?”

    三桂当即跪在地上,右手三指举起,泪流满面的肃然道:“姐姐你放心吧!我吴三桂对天发誓,在我有生之日,必将全心全意的抚养周大哥和茹姐唯一的孩子!对待他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那样,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吴贞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怀中的孩子道:“孩子,你此生算是有了依靠了。虽然你父亲、母亲都不能陪伴你慢慢长大,但日后有你三桂叔叔的照料,为娘也安心了!”

    三桂缓缓道:“茹姐,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吴贞茹闻言想了想后道:“就给他取名周天锋吧!”随后一阵的剧烈咳嗽,将孩子递给一旁的姜文玲。

    三桂忙腾出左手为她顺气,同时右手继续加大真气的度入。

    吴贞茹咳嗽过后,仰面靠于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口中缓缓道:“孩子,娘就要走了,去天上陪伴你父亲了。他在天上等着我,娘不会寂寞。希望你在这世上也不会寂寞。”

    三桂望着吴贞茹面无人色、形容枯槁的凄惨形状,心内几欲滴血。想想还在不久前吴贞茹还是一个有家有丈夫有孩子的幸福甜蜜女人,都是因为自己闯入她的生活才导致家被烧毁,丈夫被杀,到如今连她自己也将撒手于人世,留下刚刚出生就失去双亲的孤苦孩子。想到这些三桂的内心陷入深深的自责。他一边努力的为吴贞茹度入大量的真气,一边痛苦万分的道:“茹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使你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瞬间失去,使你家破人亡。就算我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我对你和周大哥的愧疚之情!”

    吴贞茹没有回应,而是慢慢扭头透过敞开的房门望向阳光明媚的野外。双目中燃起热烈的光芒,轻轻的道:“弟弟,不要哭,你周大哥在天上向我招手了,你看到了么?他在向我招手,我马上就要到天上和他相会了,你高兴么?”

    三桂望着吴贞茹脸上的一副憧憬的样子,悲痛欲绝的道:“我看到了,茹姐!”

    吴贞茹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随后伸出手缓慢的向门外的天空指去。口中的声音越来越低:“孩子,你爹在召唤娘了!娘去了!”话刚说完,还未完全举起的手臂赫然跌落下来。

    一旁的姜文玲立时放声大哭起来,三桂大惊失色,一边拼命的叫着茹姐,一边施尽全力向吴贞茹的体内度着真气。但无论三桂耗费多少真气,此时的吴贞茹也已经没有半点反应。三桂直到将真气耗尽,才终于放弃,趴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姜文玲及三桂两人的这一阵痛哭,登时将睡熟的孩子惊醒。哇哇的大哭起来,顿时,房内哭声一片。

    埋葬了吴贞茹后,三桂连续几日的心情都异常的沉重。望着骨瘦如柴的小天锋,三桂暗暗叹气,多么苦命的孩子啊!随后又想到,茹姐、周大哥为了救自己,不但失去了镖局,葬送了两三百名兄弟的性命,就连夫妇二人都双双为了自己而送命。这份大恩大德我吴三桂一辈子都还不起啊!日后但有所成,我定要将小天锋培养**,视他为自己的孩子般对待。

    又是一年新春到,三桂已经十五岁了。但他却和姜文玲一样,根本没有过年的心情。而姜文玲还要经常的跑到很远的地方找人给孩子喂奶,日子过的单调而枯燥。

    这一日,姜文玲抱着刚刚喂过奶的小天锋回到住处,就见三桂对她道:“玲姐,我打算离开这里回我的老家辽东。”

    姜文玲奇道:“怎么?这么快就想回去了么?如今外面到处都是缉拿你的布告画像,还有四处搜索你的官兵及锦衣卫,你怎么能离开这里呢?”

    三桂摇头道:“我不能老是在这里作无谓的等待,这样始终不会有什么结果。况且我的身体已经复原,必须出去寻找到一条出路而不是待在这里傻等。”

    姜文玲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既然你执意要走,那我也不留你了。只是这个孩子目前还不能交给你,一方面他还太小,另一方面你这一出去还不知遇到何种危险,还是暂时在我这里抚养吧!等他长大几岁后你再来接他吧!”

    三桂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跟着我实在不是办法。等我安稳下来之后就来接他。”随后又深深看了看面黄肌瘦的小天锋,向姜文玲告辞后,一个人向远处走去,片刻消失在姜文玲的视线之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危机四伏  上

    更新时间:2009…5…8 17:24:04 本章字数:4284

    三桂一路上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的谨慎行进,沿路都不敢进入大的城镇,只在一些偏僻、隐蔽的小山村处停留歇息。几日后的晚间,三桂重新来到了福宁州黄崎镇。此刻虽属旧地重游,但却早已物是人非,这一切的一切都令三桂暗自神伤。

    他施展夜行之术,穿屋过瓦的一直来到早已被焚毁多日的补天镖局处。而曾经威名显赫的硕大的一个镖局,现如今已是墙倒屋塌,处处断壁残垣,甚至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三桂走过这里,略略的扫探一番后,见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东西,只得怏怏的离开。本来他还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一些有关周朝死后的蛛丝马迹,以便找出他的埋身之所。可惜什么线索也没有给他留下,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福宁州也算是一个较大的城了,当三桂心情沉重的经过这里时,偶然间发现了在很多墙上都贴着缉拿他的画像以及告示。待悄悄的看过之后,立即勃然大怒。仅短短几个月没有出现,自己竟然成了兵部下令缉拿的对象!而且是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看来魏忠贤、崔呈秀一党是非要至自己于死地不可啊!哼,自己怎会那么轻易就被他们捉住!不过如今的风头的确不妙,自己就这么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迟早会被当地的官府或官兵发现,到时候就糟了。虽然自己目前的身体已经复原,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一旦被对方查出踪迹,他们定会派出众兵将自己团团包围,到那时候无论你武功再高,充其量也只能是多杀几个人而已,最终还是会被人多势众的敌方干掉。看来自己要想在江湖中光明正大地行走,务必要适当的改头换面一下了,想到这里三桂立即加速身形,朝着一些店铺掠去,开始实施他预定的乔装计划。

    第二日,三桂已经已另外一副装扮出现在世人面前。他头上戴了一顶方竹笠,身着一件淡青色长衣,外罩长袍,上唇还粘了一抹胡须,所有的这些再配合如今他已与常人相等的身高,冷眼望去竟和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没什么两样。其实三桂对这身装束也很满意,而且相当充满信心,估计他以这样的面貌走在大街上,就算是迎面碰上曾经的熟人,也未必敢与之相认。

    虽然装束的改变可以使三桂肆无忌惮地游走,但接下来要去哪里,又令三桂十分自信的脸上呈现出迷茫的神色。到底该往哪里去呢?京师绝对是不能去的,想那里现在肯定都布下了重重埋伏,只等自己一现身,便立时就地正法,所以若贸然前去无疑是羊入虎口,死路一条;而此刻倘若返回辽东,那么以魏阉与崔呈秀的心计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难免他们在路上设下伏兵,到时定会遭遇突袭,即使自己再有防备,也是寡不敌众,终将被他们无情的截杀!唉,眼下这两条路都是行不通的,看来只得另辟新径了。再说这郭师刚去辽东搬救兵搬到哪里去了?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动静。其实就算是搬到了救兵又能怎么样?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远在几千里之外的福建!

    左思右想的琢磨了半天,三桂终于决定,下一步还是先去河南大狐山一趟吧!一方面去寻找许过强还在不在,另一方面那处地形复杂,自己也算比较熟悉,相对来说比别处安全一些。下了决心后,三桂迅速的动身前往河南。

    一路北上直行,虽然也经过了许多大的城镇,但却没人注意到三桂有什么异常,因为他这一身装束的确起了很大的效果。其实这也和各个墙上张贴的画像有关,当崔呈秀命人画取图像之时,脑中的形象还是以前在京师遇到三桂时的样子,根本没有考虑经过一年半多的成长,三桂此时的身高形体已与平常人无异。因此各地出现的画像上面依然还是一个略有稚气的少年,而如今的三桂被自己刻意的装扮一番后已经成为了一个身形魁梧、肩宽背厚的青年了。这就使得三桂一路没有遇到任何阻挡,很顺利地到达了河南大狐山。

    望着高耸挺拔的大狐山,三桂暗想也不知道徐过强此时是否还在山上。当下借着明媚的阳光,迈着轻浮的脚步缓缓登上了山。

    半响过后,三桂终于来到了曾经带领新军袭击过的山寨外,而此时的山寨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样子。自那次被袭击之后,一把火就将其烧掉了十分之九,现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间木屋依然在谷内耸立着。

    三桂缓缓的走进谷中,望了望四下已被烧成黑灰的各处,随后向那几间依然保存完好的屋舍走去。

    连续走了好几间木屋,三桂终于发现这其中的一间好似有人住过的痕迹。可惜此时却是人去屋空,估计徐过强早已经下山去了。想到这里,三桂觉得此刻的自己竟沦落到有家却不能回的地步,如今的他无依无靠,无处可去,使他顿时有了一种是孤苦伶仃的凄凉感觉。唉,天下之大,难道竟没有我吴三桂容身之所!

    走在下山的山间小路上,三桂的表情十分凝重,脚步也略显得沉重,心里想起了很多事情。自己自从在今世重生以来,从来没有像这段时间般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起前世,再回忆今生的点点滴滴,三桂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投入到“吴三桂”这个角色之中,因为内心深处融入了他太多的感情、亲情和友情,势必在肩上就多出了许多卸不下的情感负担。而事情往往又在一念之差间,就可能会造成永远弥补不了的损失与代价。唉,自己在前世当中已然看过很多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史实,怎么会不晓得成大事者往往都是当机立断、心狠手辣之辈?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的负累!为何自己不去学学他们呢?就像前世的一位大人物说过的那样,要把人生看做是一盘棋局,每个人在自己的眼里、心中都是一枚棋子。为了赢下棋局,不惜牺牲掉任何棋子。而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亲朋好友逐一死去,也只当是失去了一枚枚棋子而已。只有心态始终保持如此这般方能够成就大业!可是明知如此,在现实当中自己还是脱离不了感情的枷锁,一到事情的紧要关头就又心慈手软,难以狠下心。唉,总是这样也不行啊,迟早还要吃大亏的。看来日后要尽量强迫自己将这个世界看做是一盘棋局才成啊!

    三桂正边走边想着心事,忽然间由路旁的树丛中蹿出一个黑影直向他扑来。三桂大惊,以最快的反应纵跃而起,同时迅速的抽出腰间的暗月对准了来袭的黑影。心中暗道,难道敌人高明至此!竟会查探到自己必会来此山中!

    正在他胡乱猜测之际,那条黑影已经稳稳的落下地来。随后惊喜的高声叫道:“公子,你终于来了!”

    三桂定睛一看,立时惊喜交加。此人竟是遍寻未获的徐过强。

    徐过强此时一身黑色劲装,面带喜色的走到三桂面前,问道:“公子,你这一年多上哪里去了?害的我好等啊!”

    三桂摇了摇头,轻叹道:“一言难尽啊,稍后我再详细告诉你。你这一身黑衣劲装是去哪里了?”

    徐过强道:“这不没有花销了嘛,后半夜我去山下弄了些银两,上午又大吃了一顿,这才刚刚回来。谁知道老远就看见有一个人由山上走下来,便急忙躲进树丛。等到了近处时却怎么看怎么像公子,虽然公子你个子长高了,又改变了装束,粘了胡须,但我还是由你的体型气度及走路的姿态上认出来了。这才敢上前与公子相认。”

    三桂点了点头,暗赞徐过强的细心。随后又问道:“自从我们分手后你就一直住在山上么?”

    徐过强答道:“是啊,自从那日一别,我便不知道公子的去向了,只怕哪天你突然回来见不到,因此就一直在这山中等候,不敢离开。”随后又道:“对了公子,去年夏天郭师刚和你舅舅带着一批人曾上山来找过你。”

    三桂闻言一震,忙问道:“我舅舅带人来过?他可是叫做祖大寿?”

    徐过强摇头道:“不是,他名叫祖大成。说是你的三舅舅。”

    三桂暗道这就对了,大舅舅身负重要军职,不可能千里迢迢来此找自己。又问道:“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如今人呢?”

    徐过强道:“他们到了我这里,问公子有没有来过,我说没有。他们又问知不知道你的去向,我说也不知道。随后匆匆忙忙的带人下山了,说是去查探公子的下落。临走时郭师刚还嘱咐我千万要守在这里,一旦公子回来就让咱在此等候他们。”

    三桂点了点头,去年夏天那时候自己正在福建福宁州茹姐的镖局中养伤,舅舅、郭师刚他们当然找不到自己了。只不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到底在哪里,是不是返回辽东了?想到这里三桂继续问道:“他们可曾留下什么话没有?”

    徐过强答道:“那倒不曾有。对了,去年冬天他们还派来两个人上山问我公子回来过没有,我说还没有,他们就走了,估计是去复命了。”

    三桂又问道:“那他们当时说我舅舅在什么地方么?”

    徐过强回忆道:“那时他们好像是在南京应天府一带,如今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三桂点了点头,默然不语。此时又一年的夏季都快到了,舅舅他们肯定已不在那里。自己该去哪里寻找他们呢?

    这时徐过强问道:“公子,既然我们都不清楚你舅舅他们此时究竟去了哪里,何不像郭师刚嘱咐的那样就在这山中等候?相信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上山来找公子的。”

    三桂摇头道:“光在这里苦等也不是办法,况且我已经过够了这种孤寂难耐的日子。这样吧,我们先上山,待考虑好下一步该去哪里再离开也不迟。”

    徐过强点头答应,随后头前领路向山上走去。

    在上山的路上三桂向徐过强详细的述说了自己这一年多来的种种历险,徐过强听得瞪大了双目,他万万没想到年轻的公子在这短短的数月内经历竟然如此的曲折复杂,而且多灾多难,不过还好吉人自有天相,最终完好无损的挺了过来。

    徐过强也将郭师刚说过的一些和三桂有关的事情告诉了他。主要就是当初的辽东巡抚袁崇焕得知三桂的艰难处境,多次亲笔写下密信报给天启帝,企图让天启帝亲自出面相救三桂。但这些密信还未送入宫中,就都被魏忠贤所截获,随即惹的他大发雷霆,同时也对袁崇焕恨之入骨,于是这老阉贼联合自己的同党多次在天启帝面前以及朝堂之上对袁崇焕百般刁难诬陷,最终导致袁崇焕官职被罢,沦为平民。

    三桂听后连连感叹是自己连累了他,随后又咬牙切齿的狠狠道:“魏忠贤、崔呈秀,这笔帐本公子迟早要跟你们一一算清!”

    两人在山上的木屋之中思量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一个好去处。三桂叹了口气,感叹道:“难道这大千世界,竟没有我吴三桂的栖身之地么?”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危机四伏  下

    更新时间:2009…5…8 17:24:05 本章字数:4162

    徐过强忽然想起道:“对了公子,上次郭师刚曾告诉我,袁崇焕曾经交代过,说公子如果有难的话可以去湖广的黄州府找知府田海斐。说那田海斐乃是他的门生,为人方面绝对没有问题,需要的时候可以去找他帮忙。”

    三桂听了仔细的想了想,随后点头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嗯,我们就去那里!”

    徐过强闻言有些疑问道:“公子,虽然此人是经过袁崇焕的举荐,但他与我们素昧平生,真的肯诚心帮助我们么?”

    三桂道:“别人我或许存有疑虑,但袁崇焕说出的话我还是比较信服的。如果那田海斐肯倾心帮助我们的话,那以他黄州知府的身份,手下眼目自然众多,寻找起我舅舅他们那是事半功倍。而且他对当今朝廷的消息也必然比我们灵通的多,到时对我们还是十分有利的。”

    徐过强见三桂下了决心,便也不再阻拦。当下二人又仔细商量了一番,就准备出发了。

    大狐山所处河南沁阳附近,而沁阳又地处河南的最南面,紧依湖广地界。三桂、徐过强一经乔装打扮后,顺路南下出了沁阳就来到了湖广的地界进入德安府。而黄州府又紧靠德安,因此两人出了德安府一直向东行很快就到达了黄州府。

    不管两人走过哪个府县,只要是稍微大些的城镇,所过之地到处都张贴着缉拿三桂的画像及告示。这就令两人时刻都保持着警惕之心,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进入了黄州府后,两人不敢大白天的直接去知府衙门寻找田海斐。只是在黄州城中四处转了转,确认好了田海斐的府第所在。随后耐心的等待,直到晚间夜深人静之时才各自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穿房过瓦的直奔黄州知府田海斐的府中而去。

    田海斐的府第虽不算很大,但两人还是寻觅了半天方找到田海斐的卧房所在。此刻已然很晚,可屋里面却依然亮着灯光。三桂、徐过强悄无声息的来到墙角的暗处,偷偷的捅破窗户纸向内看去。

    只见房内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椅子上,双手端着一本书在油灯的底下观看着。此人身材不高,略有些瘦弱,颧骨突出,眼睛细小,实在看不出有何不凡之处。

    三桂估计这就是黄州知府田海斐了,他悄悄回到暗黑处,轻声对徐过强道:“虽然我对袁崇焕十分信服,但他如今早已官位不在,谁知对房内此人还有没有影响力呢?况且人心隔肚皮,我们还是早做提防为妙。你在此处看守,我去入内与他碰面,一旦事情有变,你就要随机应付。”紧接着又趴在徐过强的耳边细细的吩咐了一番,徐过强连连点头答应。随后三桂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无声无息的来到田海斐卧房的窗前,拉开窗户便飞快的轻声跃了进去。

    房内此人正是黄州知府田海斐,此时他正在看书之际,忽然房间的窗户打开,紧接着一个黑衣人不带任何声响的跳了进来。登时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蹭”的一下由椅子上站了起来。同时手中的掉落地上,颤颤巍巍的张开口刚要惊声失叫,立时被眼前的黑衣人伸手就堵住了嘴。

    田海斐不知是何方的仇家要来暗杀自己,直吓得浑身瑟瑟发抖。此时三桂已趴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田大人勿慌,是袁崇焕大人让我来找您的,在下对您绝没有恶意,请您千万莫要声张!”

    田海斐耳中乍闻袁崇焕之名先是一愣,接着又见到面前的这名黑衣青年眉目中并未带有丝毫杀气,况且这人也未对自己拔刀相向,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所以听了三桂的话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三桂这才松开了手,随后对田海斐拱手歉然道:“在下情非得已,失礼之处还望田大人见谅!”

    田海斐此时已回复了往常的镇定自若,嘘了一口气笑道:“呵呵,不妨事。这位少侠能够瞒过我府中的众多下人而无声无息的进入老夫的房内,身手着实敏捷出众,本官佩服之至啊!”

    三桂见田海斐对方才的事丝毫不以为意,且语气真诚,令三桂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袁崇焕的眼光的确没有看错。当下道:“田大人谬赞了,在下只是为情势所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田海斐点头询问道:“不知这位少侠高姓大名,深夜来此找本官有何要事?”

    三桂拱手道:“实不相瞒,在下就是如今全国各地四处缉拿的逃犯吴三桂!”

    田海斐闻言全身一震,不能置信的望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原来他就是魏忠贤和崔呈秀四处追杀的眼中钉——吴三桂啊!心中思索片刻后,便又点头喃喃自语道:“难怪各地官府到处都追缉不到少侠,原来是与缉拿图像上面的人形大不相同啊!”

    三桂见田海斐并未流露出任何惊慌紧张甚至不满的情绪,心中有些满意。但他仍是有所疑惑,便又试探性地问道:“田大人乍闻在下的名字,难道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么?”

    田海斐哑然失笑道:“既然是袁崇焕大人亲自指点你前来,那本官还能有何想法?况且谁不知道你陷身此境全是因为奸臣陷害而成!别的不说,光是你能亲手击毙努尔哈赤,本官就相信你绝对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你既然能在此紧要关头找上本官,那就是看得起本官,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了。你尽管放心,在本官这里将会尽一切确保你的安全。”随后又问道:“如今你就孤身一人么?”

    三桂听了田海斐的一番肺腑之言,心中颇为感动。见田海斐出口询问,刚要回答还有一人就在外面等候。但想想后,到了嘴边的话仍是硬生生的吞回去了,只说道:“是啊,因此在下于四面楚歌、走投无路的情况之际才来投奔大人。希望大人能够收留在下!”

    田海斐摇头笑道:“哪里哪里,三桂你又何必如此客气!你既是少年英雄,又是袁大人曾经的爱将,本官怎能不悉心照料?呵呵!”

    三桂拱手道谢,随后又道:“田大人,三桂还有一事相求,望大人允准!”

    田海斐痛快的道:“三桂你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到了本官这里就不要客气了。”

    三桂点头继续道:“是这样,日前我舅舅一行人由辽东来中原寻我,只是那时在下一直在福建养伤,因此没有机会碰面。如今我不知他们人究竟在何处,而且以我自身一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因此还望大人能够多派些人帮助三桂寻访我舅舅等人。”

    田海斐沉吟片刻,随后爽快的道:“好,本官一定多派人手到各地寻访令舅舅等人。你就放宽心在此静候佳音吧!”

    三桂大喜,立刻拜谢道:“得田大人如此费心帮助,令三桂实在是感愧于心!”

    田海斐无所谓的摇头笑道:“既然到了本官府内,我们就不是外人了,日后有什么事也无需客气。”随后又道:“事不迟疑,我先叫下人将我儿一卫找来陪你,然后我还要抓紧时间安排人手速速为你去各地寻访令舅舅等人。你暂时先到屏风后躲避一下,我来招呼下人。”

    三桂几步走入屏风之后,田海斐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啊!”随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下人来到门前恭敬道:“老爷有何吩咐?”

    田海斐道:“赶紧去我儿处让他速速前来,我有要事找他!”

    下人答应一声去了。这时田海斐关了房门,招手让三桂出来。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田海斐详细询问了三桂一年多来的经历,听到惊险处,也不由长吁短叹。

    两人正说着,房门声响,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迷迷糊糊走了进来,显然是从睡梦中给叫醒的。当他见到田海斐身旁一身黑色劲装的三桂时,不由的一愣,马上精神了不少。于是田海斐连忙上前为二人介绍道:“三桂啊,来,这就是我的独子田一卫,你们年龄相仿,日后多亲近亲近!”随后又对儿子道:“快来见过你三桂哥哥。”

    简单的介绍完毕后,田海斐对三桂道:“三桂啊,你与我儿先在房中聊着,待我去交代管家一下,让他尽快安排人手为你去寻访舅舅等人,稍后再来陪你。”

    三桂站起身拱手道谢道:“如此有劳田大人了!”

    田海斐亲密的拍了拍三桂的肩膀,温柔的道:“你就安心的坐着啊!”随后走出房去,出去后还不忘了将房门关上。留下感激万分的三桂。

    待田海斐走出房门之际,立时脸上神情一变,露出狰狞的面目。随后向另一个方向快速走去。

    田海斐找来一个下人,命他道:“让李管家速速来此见我!”随后站在此处静静等候。

    不大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路小跑着过来。田海斐向他一招手,随后两人走进旁边的一间小屋。

    当进入屋中之后,田海斐立时发出一声轻笑,喃喃道:“这下本官升迁的机会终于到了!”

    那老者问道:“何事令老爷如此欣喜啊?”

    田海斐扭过头,对那老者道:“你不知道李管家,如今全国各地正在到处缉拿的头号要犯吴三桂此刻正在我的卧房之内。”

    那李管家闻言惊道:“为何他突然到此?且还潜入到老爷的卧房之内?莫非他有什么企图不成?”

    田海斐摇头道:“事情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样,不过时间紧急,已来不及告诉你,容后再与你详说。”随后又吩咐道:“李管家,你速速去安排一哨人马,记住越多越好。待会让他们埋伏在我的卧房附近,一旦听到我的号令立时动手!我现在还得回卧房去稳住那小子,你务必要将此事办妥,不得有误!赶紧着手去办吧!对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弄出动静,以防打草惊蛇,要是让这小子给听见,跑了可就麻烦了。”

    李管家点头道:“老爷您就放心吧,我马上就去安排人手!”田海斐点了点头,道:“快去!”随后李管家开门出去了。

    田海斐静静的立于房内,喃喃自语道:“袁崇焕大人,下官可对不住了!虽然你曾帮过我不少忙,但如今你军职尽失,已是一介平民,对我又能有何帮助呢?此时面对这千载难逢的升迁机会,我怎能不紧紧抓住!”随后冷笑数声续道:“我还是赶紧回房先稳住那小子吧,在此节骨眼上绝不能让他生出疑心!”主意拿定,立时开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千钧一发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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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海斐打开房门正要向外走,却险些和门口站立的一人撞在一起。不由的心中一惊,忙向对面的那人瞧去,一看之下原来正是方才出门的李管家。田海斐长出一口气,但也对李管家大为不满。小声斥责道:“我让你赶紧去召集人手,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险些吓我一跳!”

    李管家听了却依然瞪着无神的双目,仍然一动不动地立着,丝毫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田海斐见状是又急又气,他刚要发怒,却忽然发现李管家的嘴角处淌出一股鲜血。心神一震下急问道:“李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李管家还是没有回答,站立不动的身体却忽然向田海斐栽倒过来。田海斐惊慌失措的想要向一旁闪避,而此时在李管家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大手,迅捷的掐住田海斐的脖子。

    田海斐登时呼吸不畅,大骇下连忙伸手挣扎,岂料那只大手犹如一只铁钳一般牢牢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使自己挣脱不了丝毫。与此同时那个掐住自己脖子的人另一只手却提起李管家的尸身,将他轻轻的丢进房内。接着依旧掐着田海斐迅速的离去,而田海斐此时呼吸相当困难,空张着嘴巴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只听得房门打开,随后“蓬”的一声,田海斐被重重的扔在地上。徐过强轻掩上房门,拍了拍双手,对房内的三桂道:“公子,这家伙果然不可靠,方才还要派人召集人手想要暗算我们!幸亏我们多了个心眼,否则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三桂身旁的田一卫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时,已被三桂伸指点中了他的穴道。随后阴沉着脸向趴在地上的田海斐慢步走来。

    田海斐一经被松开,立刻感觉到自己仿佛重获新生,赶紧痛痛快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跟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但这并没妨碍他的听觉与视觉,徐过强的话音刚落,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大叹后悔了,暗道这下完了!千算万算却还是百密一疏,自己太小瞧吴三桂了,这小子九岁就敢在军中杀人、击毙努尔哈赤、又能被皇上钦点去操练新军,再加上这一年多的磨砺,这样的人怎能轻视?早应该料到吴三桂不会如此简单,果然还有同伙在暗中跟踪自己。这下被当场抓个现行,事到如今别说立功了,恐怕连性命都将难保啊!他一边咳嗽一边缓缓抬起头望向三桂忏悔道:“吴公子,您听我说,方才我真的是去找人要帮你寻访亲人,可当时都怪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信我府内李管家那畜生的谗言,异想天开想要擒住你献给朝廷。我发誓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就饶了我吧!”说完跪在地上一阵的咚咚磕头。

    三桂丝毫不为所动,冷眼望着眼前磕头如捣蒜般的田海斐。半响后长叹一声道:“田大人,方才我真的被你逼真的表演所感动,心想你真的是一个古道热肠的大好人。可谁知这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假象,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擒住我,借以此机好升官发财。唉,如果你当时拒绝我的请求不收留我,那我还会理解你的难处,也不会对你有所怨言。可你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如果你此时心中有所悔意,那就希望你下辈子有所改正吧!”随后冲徐过强一努嘴,徐过强会意,抽出钢刀走到田海斐的面前。

    田海斐一见明晃晃的钢刀对着自己,登时一颗心被吓得魂飞天外。颤微的声音惊恐万分的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语气中早已失去了先前般的沉着冷静。随后田海斐几步爬到三桂的身前,双手抱住三桂的腿,哀求道:“求求您了吴公子,千万不要杀我!您要什么我都答应!只求求您放过我!”说完痛哭流涕。

    三桂低下头冷冷望着风度全失的田海斐道:“我什么都不要,就想要你的命!”

    田海斐见哀求无效,使出了最后一招杀手锏。他痛苦失声道:“吴公子,我求求您看在袁崇焕大人的份上就饶我一条命吧!”

    三桂听到袁崇焕的名字目光一闪,随后缓缓点头道:“好吧,看在袁大人的份上,我可以饶过你。但有个前提,你必须是真心的悔过!”

    田海斐见终于有机会活命,哪还顾得是什么前提。当即只会拼命的点头,道:“我田海斐对天发誓,今日之事我绝对真心悔过。如若不然,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桂点头道:“嗯,既然如此,我可以饶了你!”随后对着大喜起立的田海斐道:“但今晚这房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可都被你的儿子看在眼中了,如若他将事情吐露出去,那可怎么办?”

    田海斐回头看了看兀自动弹不得的儿子,对三桂道:“请公子放心,我一定将他严加看管好,绝不会让他吐露出去半个字!”

    三桂摇头道:“这么严重的大事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让我彻底信服的?只要他活着离开这间屋,我就不会相信!除非他永远出不了这间屋!”

    田海斐闻言浑身一震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杀掉我的儿子?”

    三桂缓缓点头道:“唯有如此方能令我心安!”

    田海斐回头看向自己无辜的儿子,见他虽然穴道被点无法出声也不能动弹,但却由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万状的神色。不由的心如刀割,口中喃喃道:“不,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未成年,不能就这么死去啊!”说完他猛地回过头去就要继续向三桂求情。

    三桂伸手阻止了田海斐继续求情,面无表情的道:“不必说了,如果你下不去手,那我也对你方才的话产生怀疑,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田海斐呆在当场,心中矛盾之极。如果自己杀了唯一的儿子,那从此以后田家可就绝后了。但如果自己不动手,那被杀的可就是自己了,而且到时儿子依然躲避不过。想到这里田海斐猛地一咬牙,一字一句的缓缓道:“好,公子,我答应你便是了!”

    三桂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徐过强一使眼色。徐过强走了过来,将手中钢刀递给田海斐。田海斐慢慢接过了钢刀,一步一步的走到田一卫的面前。望着儿子骇然无助的眼神,田海斐流下了痛苦而又无可奈何的泪水。缓缓举起了钢刀,口中悲声道:“儿啊,原谅父亲,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总不愿意为父陪你一起死吧!希望你九泉之下不要记恨父亲!”说完眼睛一闭,手中的钢刀用力向下砍去。

    三桂望着眼前父子相残的一幕,心中对田海斐这个人鄙夷到了极点。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惜动手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是禽兽不如啊!

    田海斐提着钢刀浑身是血的来到三桂的面前,木然的将钢刀交还给徐过强,随后有气无力道:“我已经亲手将自己的儿子杀死了,你们可以放过我了吧!”

    三桂以一种悲哀的眼神望着他,缓缓道:“你这个人已经无情无义到为了苟且偷生不惜亲手杀掉自己骨肉的地步,请问这样的人怎么能让我真正的信任呢?唉,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吧!”随后对徐过强一点头,自己则向门外走去。

    田海斐一愣,随后清楚这一切都是三桂在耍自己,最终还是不能让自己活命。在恼羞成怒下,立时面现狰狞之色,张大了嘴巴歇斯底里的就要向三桂冲去。

    还未等他大叫出声,徐过强已猛地拦住他,同时左手堵住他的嘴巴,右手的钢刀迅猛的插进他的心脏。

    田海斐立时感到体内一凉,不由瞪大了双目,不能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徐过强缓缓的抽出沾满鲜血的刀刃。随后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徐过强冷哼一声“死有余辜”,将刀刃上的鲜血在田海斐的尸身上草草擦拭了几下,随后飞快的追着已出门的三桂而去。

    两人一路向东北方向疾奔,天亮时已来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徐过强对三桂道:“公子,那田海斐大小也是个黄州知府,如今突遭身死。必定在当地引起轰动,而且还会招来锦衣卫以及军队等的注意。我们还是尽早的离黄州越远越安全!”

    三桂点头道:“不错,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回到大狐山暂躲一时了,别处已经无路可去。也可以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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