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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红楼]贾大法师

正文 [红楼]贾大法师第1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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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头顶上仿佛悬着一把利剑,什么省亲不省亲的,肯定对他们大房没好处,有好处他将来能被抄家流放身亡?

    滚蛋!

    贾赦觉得自己不傻,若是没这梦,没琏儿劝着,说不准他就磨不过贾母,反正花银子呗,没分家还不是贾母说了算。m4xs.com

    可现在仔细一琢磨,不对啊。

    元春省亲真是对大房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又不是迎春自己的闺女哼,给二房和元春做脸干甚!

    贾母得了贾赦的话,心里的怒气已经满胀。

    她看了看贾赦和贾琏,“老二家的刚刚说的也未尝不在理,德妃和宜妃不省亲是他们的事情,惠妃娘家里不是也省亲了么,惠妃那是没办法,其他的嫔呢?琏儿?”

    贾琏笑道:“这倒是都张罗起来了,今天听说各种木材石料已经开始涨价了,自从荣妃娘家递了折子,其他的嫔听说也要谢皇上的恩典呢。”

    “想着她们是碍于规矩,等着德妃她们呢——琏儿,雍亲王连这等事情和告诉你?”贾母眯起眼睛。

    “不过是白说一句省亲的这事罢了,毕竟家里也有‘贵人’在宫里不是。”贾琏嘴上说的轻描淡写,但脸上的神情却不以为意。

    贾母气得不行,可面上却十分冷静,她知道老大这对父子是打算和她,还有贾政一房,要撕破脸了。

    政儿一家都搬离了荣禧堂,还不成?老大居然还这么逼迫?!

    贾母心伤,这正是她怕的,将来二房一家只靠着贾政的那点儿俸禄,岂不是要饿死。她的乖孙子宝玉将来恐怕连几个丫鬟们都养不起了……

    “母亲,我看咱们也跟德妃和宜妃娘娘的娘家学学罢,等他们说不省亲后,咱们也递折子说不罢。”贾赦建议道。

    贾母此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道:“这家我说了算,老大你还要忤逆我不成?”

    贾赦神情一窒,脸部的肌肉跳动了几下。

    他沉下去,慢说道:“母亲,这家不是儿子说的算吗?我说了,若是老二一家想要贤嫔娘娘省亲,就让二房自己办去,荣国府还是分家罢!”

    “你——”贾母气结,她以为她这么说了,贾赦最终会退让的。“你懂什么?若不是你们外边的爷们不争气,我用得着这样做么。”贾母按下怒气,要解释非要省亲的原因给贾赦和贾政听。

    “咱家外边没个实权的,所幸元春在宫里给你们争脸了,还得了可以省亲的旨意,若是省亲后,其他人家看咱家也会给我们留些脸面,你们出去办事或者往后给琏儿和宝玉谋划,这都是靠着这些‘面子’积攒的……我见识过的事情比你们吃的盐都说,政儿?”

    “……母亲说的是,儿子居然也没想到过这一点儿。”贾政本来被贾赦说的臊的不行,合计着不省亲就不省亲罢了,也节省银子了,可被贾母这么一说,他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是花费一些银子罢了。

    贾赦呆傻了一阵,还有这道理?!

    ……

    不过,不对啊!

    荣国府现在若真是像贾母说的,都要靠盖省亲园子给自己做脸面,这叫什么?——这叫打肿脸充胖子!

    想了想,贾赦想到了那梦,他现在越发肯定那梦可能是真的了。

    想来自家后继乏力,又得罪过不少人……贾赦反思自己到底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嗯,好像有些人他都给忘记了。

    还有老二,那个呆子,比自己更爱得罪同僚和上司。

    贾赦神情落寞了,心情沮丧。

    见这情形,贾母还以为老大被自己说动了,就说这家里大事还得她做主,她再撑一阵子,等她百年过后,宝玉……顿了一下,贾母看了眼贾琏,等宝玉和琏儿都有本事了,这荣国府也就撑下去了。

    至于大儿子贾赦,他从来没指望过;二儿子贾政,贾母也看透了,是个死读书的,与人情往来着实太差些。

    贾母忧心忡忡,心里却想着,还是得指望着元春,将来宝玉也能因为姐姐得了脸面。

    “老大,你想明白了?那就按我说的办,回去写个折子呈上去。”贾母吩咐。

    等了半天,她瞅了瞅贾赦。

    “老大,赦儿?”贾母唤道。

    “大哥?”贾政也看过去。

    贾赦正皱着眉呢,心情不太好,当他意识到那梦可能不是梦的时候,他脑袋里正混乱着呢,再加上从贾母的话里,他深深的知道自家真是一个“花架子”,心情正失落呢。

    半晌,他抬头,看着贾母和贾政,说道:“这亲,我不同意省亲。”然后他转头,郑重其事的对贾政说道:“二弟,你们也该买房子了,我们过一阵子便分家罢。”

    贾赦是下定决心,不想往后再和贾母纠结她到底偏心还是公正的事情了。

    此时他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好儿子贾琏呢。

    贾琏在贾赦边上当隐形人当得很高兴,梦境加上暗示,虽然没改变贾赦本人性格,但思维和心情等方面,确实影响巨大。

    不过是小试牛刀。

    贾琏也不看贾母此时被贾赦气得模样,琢磨着自己的事情。

    贾母此时对贾赦吼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总提分家分家!你是诚心要气死我不成?!”

    贾赦见贾母发怒,今天不知怎么了,没像从前那样,居然顶牛起来:“分家也是被您逼的,一个省亲园子,您就要掏空家底,咱家剩下的丫头和小子们可好几个没嫁娶呢。当然,您若是同意咱家舍下脸面,像荣妃娘家那样的小户人家在庄子里省亲,咱们京郊外有的是去处——”

    “你——”贾母气得胸口疼,荣妃不过是生子有空,入宫早才封的妃子,她娘家是除了德妃外,四大妃子里最不起眼的,甚至德妃在宫里的势力和人脉比其他三个妃子强上许多,遂荣妃的出身真的不是很高,和荣国府是没法比的。

    她的娘家穷,没有底蕴,在京郊庄子修整个园子,皇上或者其他人家听了,只会认为她家恰到你好处,会过日子,如果荣国府也那般,大家只会说荣国府没落了,也精穷了,上赶着来踩他们的贾母都能想象得到。

    “老大!你若是不同意,还提什么分家,我、我要去告你忤逆!”贾母撂下狠话,撵他们走。

    贾赦一甩袖子走了,路过鸳鸯身边的时候,更是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个丫鬟,以为眼里对他的怨恨和鄙视他看不出来?

    他这老爷若是一辈子这么当,也太窝囊了!

    ☆、第五五章

    贾母是真的被贾赦气坏了,更是伤到心了。

    老大从小就不顺她的心,想着到底是他继承的荣国府;身为他弟弟的政儿将来能得到的哪里能和他比,他怎么就不明白她身为一个母亲的心呢。

    何况;贾母目光阴沉,何况他这个一等将军当与没当也没甚区别;至于将来……贾母是想把这爵位留给宝玉的;可琏儿却和以往不同了。

    贾母想着贾琏,半晌叹息。她这个长孙也和她疏远,贾赦“硬气”的背后都是他撺掇的,少不了这琏小子的影子。

    这孩子心思深沉呐。

    贾母想了想这两年府内的诸般变化;这么细细一琢磨,什么事情都仿佛有贾琏的影子,她越想越是这么个道理。

    她的宝玉呐;就是不分家;将来也在这位堂兄弟底下讨不了好。

    这爵位——按理说;贾母之前自己也承认;她在心里是起了给宝玉的心思,毕竟那时琏儿无子,王氏的所作所为她略有察觉,却选择没提醒王熙凤,也是存了几分“天意”的想法。

    可现在凤丫头的大哥儿正式活泼可爱的时候,那也是她的重孙子,她见了也高兴,但到底比不上宝玉,但她也不是像王夫人那样,是真想害了大哥儿的,唉。

    贾母翻来覆去考虑了一万上,第二日见贾赦还是一副牛哄哄的模样,吵嚷着要分家,贾琏也不吭声,连王熙凤都装鹌鹑,二房的政儿脸皮薄,被贾赦一顿话臊得不行,事关他自己,被贾赦逼的,他真要张口同意了,贾母顿时阻了!

    还不到分家的时候,元春的省亲,是在国公府省亲还是荣国府分出去的二房省亲,这带给娘娘的脸面可大大的不同。

    这道理不仅贾母懂得,王夫人也懂得,她恨得不行,眼圈红红的单独见了贾母哭诉了一阵。

    贾母闹心,可大房吵嚷着分家,甚至贾赦还仿佛要行动起来,鸳鸯都进屋来,说了大老爷叫了账房去,要统计府内全部家产。

    这真是铁了心在她活的时候分家呐!

    “鸳鸯,你把上次老太后赐给我的大氅和拐杖找出来!”贾母淡淡的吩咐,可这话音里听得鸳鸯的心底一颤。

    她低低“哎”了一声,亲自去贾母的私库那里……

    贾母穿好诰命服装,拄着拐杖,肩上披着内里是红色的大氅,乘车进宫去了。

    ……

    老太后年老体衰,康熙一直挺担心,但毕竟贾母难得进宫,是护驾功臣的遗孀,大清里有数的超品国公夫人,她还是见了一见。

    两人叙旧,太后顺嘴问了一句贾母家里的事情,子孙是否贤孝,贾母神色迟疑。

    老太后别的事情不爱管,可若是听到有子孙不孝,她就心下起了反感了。她问下,贾母感动万分,唉声叹气,这才说了一通家里的事情……

    “太不像话了!”太后听毕,心里生了怒气。

    她同情地看着贾母,劝慰了她几句,“有道是父母在不分家,你大儿子这事做错了。”太后并不知道这起因是贾赦不同意省亲,如果要省亲,就分家。

    若是贾母和二房不坚持省亲,这家贾赦也不是非要分。这话贾母是省略了的,也不好和太后说她自己的心思,毕竟听琏儿说过,宫里还有德妃和宜妃不回去省亲呢,说了对元春反而不好。

    贾母就是要得太后一句话——“这家不能分”。

    有没有懿旨无所谓,宫里这么多人听着呢,她回去一说,贾赦的家分不成,她再说几句想孙女的话,省亲的折子也不用上了,直接太后允了的。

    贾母刚和太后说了自己对孙女的思念之情,太后理解的点头,“皇上早就说了可以省亲,你们正好见一见,到时候你再进宫,说说你们家的热闹。”太后身边的嬷嬷笑了笑,插言用蒙古话说“太后最爱听‘热闹’的事情了”。

    贾母面有喜色,这事就成了。

    什么省亲折子,难道还非得老大那个老混蛋去上吗。

    心里舒坦,贾母看了眼天色和太后略有疲态的脸色,直道要告辞,恰巧太子来请安,贾母避不开,只好颤巍巍地跪下请安。

    太子在太后这里倒也不拿大,没真的让一个超品的老太太跪下,让人扶着贾母起来,他眯眼睛了一会儿,然后笑问道:“玛嬷,这是荣国府的老夫人?”

    “正是呢,我见过的老一辈现今也没剩下几个了。”太后也感觉最近天不假年,身体确实差了很多,不过她看得开,她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合该快入土了。

    胤礽笑了下,几句话就知道了贾母来这里的意思。

    荣国府的二房……和那贤嫔?!

    心里嗤笑一声,胤礽记得宁国的事情,记得王子腾的事情,可促使王子腾下手的是谁,这么多日子,他该知道了也知道了,不止是宫里的那贾元春,还有她的母亲最是该死!

    若不是胤礽对那私生女秦可卿并不太多感情,甚至他还恼怒秦可卿的生活不检点,他早就腾出手专门收拾了荣宁二府,更不会给贾琏入毓庆宫见他的机会。

    提到这个私生女,胤礽心里就不怎么愉悦。虽然说那宁国府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但她若是刚强和洁身自好的,凭着她的身份,贾珍果真能强逼于她?!

    胤礽隐隐地是厌恶这个女儿,不过她的死,不明不白,更是折了他的脸面。

    “玛嬷,这荣国府省亲的事情,我正好听说了呢。”胤礽声音里带着笑,瞥了一眼贾母,转过头对太后说道。

    太后一愣。

    她看了看胤礽,见胤礽给她使眼色,忽然心下悟了。

    她难道又办错事啦?

    太后瞅了瞅贾母,心道:不年不节的,又不是宫内见亲的日子,怪不得今日她来了。

    “太子你说说给玛嬷我听听,我耳聋眼花的,是个老糊涂虫了呢。”老太后想了想笑眯眯地说道。

    贾母心下咯噔一下。

    太子胤礽今日仿佛是专门来拆她抬似的,说道:“今日见贾监正的时候,哦,贾监正就是钦天监的小贾大人,也是荣国府老夫人的嫡长孙呢。”

    “他?这我知道。”老太后接茬道,太子福晋肚子里怎么揣的,宫里几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是钦天监的贾大人给改的风水,又给了太子妃什么按照法神那书里熬制的药水……老太后本来不信的,论药太医院里的全乎着呢,蒙古草原那儿长生天也赐予了与众不同的草药,可太子妃这么多年,多少太医给瞧过了,就愣是没怀上,还真是改了风水,又喝了那贾琏提供的法神神药给治好了、怀上了。

    管它是药治好了,还是毓庆宫风水给改了,太子妃才怀上的,反正皇上和她都挺高兴的。

    老五家里的孩子也挺少,要不改日里让这小贾大人也给瞧瞧……不妥!不妥!皇上这事没让明着传,想是有什么道理。太后立刻在心里给否了,反正老五那里也有几个皇孙,他一个王爷侧福晋有孩子就成了。

    “太子,你说这小贾大人怎么了?”太后继续问,她现在醒悟了,刚刚肯定是对贾母说了不该说的了,但她向来“老糊涂”了,中原话又说不好的……呵呵……

    “哦,这不是汗阿玛恩典,让宫内的几个嫔和妃子都可以回家省亲么。”胤礽嘴角撇开一抹玩味地笑,“可这荣国府大房和二房意见不同,贾监正的父亲贾将军觉得靡费,那贤嫔父母一家却思念女儿得紧,一时意见不一也是可以理解的。”

    胤礽的一番话说得贾母胆战心惊,这、这太子怎么这么清楚贾家的状况,难道贾琏和太子真的这么亲密?

    贾母心里五味陈杂。

    太后听得心里糊涂,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眼太子,忽然就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旁边的蒙古嬷嬷赶紧说太后累了,太子识趣的告辞,贾母更不好不长眼色,只好退出太后的宫中。

    “老夫人慢走。”胤礽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贾母止住脚步,胤礽此时又笑道了一句:“夫死从子,老夫人想必是读过女四书的,忤逆的罪名……呵呵,弄不好这爵位……”

    说罢,他挑眉轻笑了声,也没再多言语,便直接走了。

    这太子的意思,是暗示自己,真要和老大闹起来不好看,说不准连荣国府的爵位都不保?!

    贾母打了个冷颤,忽然想着,贾赦的爵位要是没了,不是贾琏继承,就是连贾琏都留不住它,那荣国府可真是平民破落户了。

    她这是觉得以前怎么像是魔怔了似的……

    贾母站在宫殿外的回廊里停留了半晌,还是引路的小太监提醒,这才恍惚的出了宫回府了。

    ……没多久,荣国府在省亲前分了家,这让王夫人不忿,他们二房虽然得了三分家财,又有贾母补贴了许多,贾母还明说了,她剩下的留给宝玉和几个丫头添妆,贾赦没什么意见,贾母忽然同意分家,他也是一愣。

    贾母只是心灰意冷,她忽然觉得宫中诡谲,宁国府又彻底得罪了太子那边,就是他们荣国府,二房恐怕也——她想到太子看她的眼神儿,恐怕元春还有王夫人也被太子记恨上了,毕竟根源在元春那里……

    元春告密,王夫人主谋……贾母回家之后,厉声审问了王氏,从她吞吞吐吐的话中,贾母几乎浑身要瘫软了。

    她以为宁国府秦可卿的死也是宁国府的事情,王氏和元春沾也沾的少,怎么想到元春上位就是靠着“直接禀告”皇帝,才得了恩典留在宫里被宠幸……这是何等的愚蠢!

    贾母的心都要碎了。

    她真觉得能保住荣国府就算好的了,只希望太子再次被废,否则家里哪里有安宁日子可过。

    王夫人不服气,她虽然知道太子可能知道,但没有太当回事情,明眼人都知道太子这位置做的不稳,也就是老大家的见不得自家人好,居然还给太子增添筹码,让太子妃再次有了身孕。

    哼,有孕也白费!

    王夫人心中有底,王子腾临出京前,已经点了自己几句,说皇帝可能只是立一个靶子,而这个靶子就还是太子爷。

    一个要再次被废的太子,还能报复他们家?!

    王夫人表面温驯,听了贾母一顿训斥,可真还害怕什么,反而觉得此事元春正应该用省亲一事壮大声势,在宫里也更有脸面,宫外的人见了也会高看他们一家。

    贾母听了她的几番道理,管不了王夫人。

    这妇人是宝玉和贤嫔娘娘的亲娘,又正如她说说,那胤礽虽然还是太子,看似威士极隆,但眼见是没前途的,王子腾看事情的眼光是没得说的,按贾母自己心里合计,太子也是没前途的。

    只是贾母心中不知怎么还是担心着什么,最终她决定分家也未尝不好,虽然“委屈”了娘娘,但老大他是实在是太闹、太拧,而王氏又非要省亲,看二儿子的样子一直不吭声,心里估计着也是想着荣耀一番,甚至还同意老大的看法,要分家自己过。

    贾母心酸。

    她这都是为了谁争,还不是为了他老二,可政儿恐怕也想堂堂正正的当家做主了。

    荣国府在京城在有个小宅子,加上分家来的钱,扩建了一番,二房一家搬了出去。

    至于宝玉按照贾母的意思,是要留在府里的,王夫人是不愿意,贾政是放下了这个孽畜的前途了,不想再管着他,反而一心一意的教导贾环。

    三春中,迎春是要马上进四阿哥府,省亲园子王夫人不放弃,到底扩建的时候多买了些地,准备建了一个小花园,图纸上假山奇石都有,只不过内里的小院子少了许多,但山子野的设计不俗,倒也非常雅致华美。

    只不过这银子不凑手,王夫人想到了薛家,薛家人早就搬离了荣国府,人家都分家了,薛姨妈早就被儿子薛蟠劝走了,只是一直担忧宝钗的婚事。

    王夫人过来找她借银子,两人倒是一来一往要把婚事口头约定下来……

    二房张罗着省亲的事情,荣国府的贾赦和邢夫人觉得挺美,甚至王熙凤更是觉得浑身松快。

    这府内终于没人跟她争权夺利了,就是王夫人下马,贾母还扯着珠大嫂子牵制她,别看李纨那般沉默,但到底还是得听王夫人的话,不声不响的二房也没怎么吃亏。

    毕竟怎么说王熙凤还不能和她一个未亡人争长论短。

    接下来忙的是迎春入雍亲王府,这事王熙凤操持了一番,得了全家上下的夸赞,甚至贾琏去她房里去的也“勤快”了。

    王熙凤身心舒畅,竟是白日里也更想和贾琏腻歪了,还特意煲汤常送贾琏,可惜都进了兴儿和隆儿的肚子里,让他们夜里很是精力充沛了一番。

    贾琏也很无奈,但他真的只能给王熙凤一个“春梦”,甚至如果可以,等他法力高深,甚至成神后……他都想抓回贾琏的灵魂,离开这具躯体。当然,贾魔法师也只是想想这种事情,这个魔法荒芜的地方,他真的能成神么,能恢复他前世的魔法师的魔力,他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随着他法力增加,加上名声隆盛,不用他自己说,京城有些百姓就搭建了几个小的法神庙,贾琏看了一眼,虽然这“神庙”和他臆想中的不一样,但到底是信徒的一番心意,加上这法神像他们也从未见过,竟是有六七分似贾琏本人。

    当时贾琏就莞尔一笑,不由心情甚好的在那些神像上画了法阵,耗空了一身魔力,祈愿的人如果真是十分虔诚,倒也未尝不可实现愿望。

    贾琏的法师塔和他本身的魔力,足够实现信徒的一些个小的愿望,他不介意用这种方式“奖励”信徒,因此更发展信徒。

    奥菲斯大陆的神也不也是降下法力,有时还下俗世走一圈,展示一番神迹,使得人们更加信奉和供奉他们的神,每次法神下届,那个法神的神庙就多了几座,学徒和法师的人数也几何倍增加。

    迎春被抬入雍亲王府,比一般的格格来的隆重些,加上贾琏的立功,除了没有侧福晋的名分,实际上是按照侧福晋的嫁妆进府的,甚至雍亲王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还亲自说了,等迎春生了一胎后,不管男女,将来就给提为侧福晋。

    这让贾赦和邢夫人很是高兴,就连心情不怎么好,仿佛老了十岁的贾母也精神了些。

    家里还有个迎春,宫里的元春现在看着也还好,贾母想着,自家将来总不会太差。

    宁国府那边她是管不了了。

    二房那里,宝玉唉,贾母最近也督促宝玉多读书,可宝玉竟是闲散惯了,贾母终是不忍逼迫,但心里真是失望很多。

    迎春进府回门,大家看着她还好,王爷虽然威严但处事公正,嫡福晋也不是无缘无故打压人的,府里真是风平浪静。

    等过了几日,雍亲王邀请贾琏过府内赏玩。

    康熙皇帝刚赐,现属于雍亲王的圆明园内,贾琏一进入花园里,以他的强大接受力,此时不禁愣住了!

    雍亲王的穿着打扮——真是迥异啊!

    他的头发竟然戴着卷发套,身上穿着一身西洋人骑马装,腰上也配着西洋剑,整个人金光闪闪的……简直能戳瞎人的双目!

    ☆、第五六章

    “爷;贾大人来了。”苏培盛低声说道。

    胤禛新得的园子,高兴了好多时日,一时心血来潮,让新来的画师郎世宁过来给他画画。

    郎世宁是一个黑头发的意大利人;本来是传教士,但为了进入宫廷接触大清的上层贵族;他不得不以他特别擅长的画艺来打动皇上和各位宗亲重臣。

    现在他的名声还不显著;更何况因为西洋画的明暗阴影;大清的众人都不怎么接受;只雍亲王看过他的画,露出感兴趣的心思。今日他这才又来到了圆明园,之前这位皇上的四皇子已经和他有过几次交谈和问答;又令内务府按照他所描绘的和旧画作上的一位欧洲亲王服饰;仿造了两套衣袍;并穿上让他来画。

    郎世宁还没到三十岁,年岁尚轻,但他画艺非凡;又有宏大的目标,可来到大清后,一时和这里的画家理念不同,他更是认为这里画家的画物时的远近透视不合理,可惜一直被人驳斥,为此他心里一直苦闷异常。

    这次雍亲王的“重视”,他不由十分高兴,尽了十分心力来画。

    贾琏过来瞅了瞅了这黑发蓝眼的画家,又看了看摆着姿势造型的雍亲王,嘴角不禁微微往上扬了扬。

    “王爷好兴致!”他忍不住调侃道。

    胤禛听了也不介意,因为姿势摆的久了,不由动了动身子,好在此时画作已经完成了大部分,郎世宁示意可以休憩一下。

    胤禛走过去瞧了瞧画,又“指点”了几句,郎世宁心里不赞同改变,但为了迎合这位王爷,技法和原来在欧洲时已大有不同。

    “贾大人若是有兴致,也不妨让郎画师作上一幅。”胤禛提议。

    郎世宁此时的画已经画完,只等着油墨干燥,遂也休息,得了胤禛的允许在一旁吃点心喝茶水,毕竟他已经连续站了两个时辰多,这还是他动作快,一般画师怎么也需要花三个时辰。

    郎世宁此时也从旁边侍候的其他人口中了解到,这贾琏贾大人就是钦天监让白晋赞佩不已的那位贾监正。

    他惊奇地看着贾琏,但眼神里面可没有多少崇拜,反而是隐含着一股鄙视和好奇。

    挑眉看了这人一眼,贾琏笑了笑,估摸着这画师拿他当神棍看呢。

    郎世宁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白晋回来跟他们一帮人“赞叹”这大清的奇人异事,讲述的那是一个天花缭乱,让从欧罗巴来的其他各国的传教士纷纷摇头,没几个人信服的。

    一些人倒是觉得,也许是贾大人掌握了什么科学道理,在天文历法发面比他们“厉害”,这倒也说得通,但让他们相信什么“光明法神啊”……传教士们俱都在心里“阿门”一声。

    郎世宁目光挑剔地审视着贾琏,觉得没看出这人有什么能耐,他相信神迹,但他心里只信梵蒂冈的神迹——除非他能亲眼见到。

    郎世宁的不屑和怀疑刺探的目光,在场的人除了傻子,都能瞧的出来,胤禛心里微哂,这帮传教士只以为他们的上帝是真神,和汗阿玛激辩,甚至他们的教皇也来信过,却要求大清的信徒不能跪拜祖先,这让汗阿玛和朝廷众人不可理解和认为他们不可理喻,胤禛心里也是不赞同的。

    汗阿玛只用他们的“才干”,胤禛也颇为赞同,在大清传教可以,前明的利玛窦传教士做的就很好,尊重这里的民俗,可此任教皇太过“嚣张”和“苛刻”,这是本朝不能允许的,更是文人士子反对的。

    胤禛眯眼睛哼了一声,但他挺喜欢郎世宁的画的,只是让人质疑——他看了看若无事情的贾琏。

    “器之,你和这位郎大人认识认识,听说你和白晋相处的挺好,想必和郎大人也能谈得来。”

    贾琏眉眼略略上挑,抚平了一下衣襟的褶皱处,表情似笑非笑的。

    “王爷,我们信仰不同,就不知道郎大人是否想和我说话了。”

    “听说你父亲想分家?”胤禛突然来这么一句。

    贾琏眼皮动了一下:“王爷消息灵通啊。”

    胤禛哼笑了一声,“都闹到太后和太子那里去了,你那祖母厉害得紧。”

    贾琏淡笑,仍旧不以为意。

    他直道:“我家祖母年岁大了,略微糊涂些,按理说应该荣养天年了。”说罢他定定地瞅着雍亲王。

    胤禛表情玩味,两人眼神对视,他一语双光地提示道:“若是你能折服这郎世宁,爷我不介意出个头让你们家顺利分家,而不是担着忤逆的名头。”

    “分了家,这爵位也不是我的。”贾琏笑道,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离郎世宁略远,郎世宁到京没一年,隐约听了几个字,也是糊里糊涂的,此时他看了看他的画,想着哪里欠缺,再描绘一笔。

    “难道你家的那个将军爵位值得你如此惦记?!”胤禛不信,一个一等将军罢了,若是贾琏继承个空头爵位,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这样的人京城里一抓一大把,何况那将军爵位也只是保证他不饿死罢了,就连寒门子弟上来的汉臣都瞧他不起。

    “王爷忘记了,功名于我如尘土,我连进士都没考。光明法神才是我信仰的,其实我和这郎世宁大人是一路人也说不准。”贾琏摩挲了一下扳指。

    胤禛随之看了一眼,见是他赐的那个,心里略微高兴,虽然贾琏这话是刺他,但他也不至于气量狭小,平时见了自己人,他还是很亲和的。

    “汗阿玛既然能接受这西洋的天主教,你那个什么法神教自然也是不禁的……只要不是像他们似的,非让信徒抛弃祖宗就好。”说到最后,胤禛神色冷了冷,他和康熙一样,对天主教最近教皇的来信和新来的那个来大清传信的主教的言辞很是不满。

    贾琏得了话心里自然是高兴的,法师塔是建好了,可这信徒没地方祈祷,无法给自己增加信仰之力,虽然法师塔也吸收自然法力,让他魔力逐渐充盈,可作为一个有野心成为这片大陆的唯一魔法神,贾琏心里是有很多想法的。

    首先得是类似天主教似的,在几个大城市建造教堂,然后再派几个代言人,也就是他的徒弟去传教。

    但他和只说神却没什么神迹的天主教不同,他的光明法神是确确实实能降临“神迹”的,贾琏眯着眼睛算计着,想着这有资质的徒弟可不怎么好找,难道让那块破石头替自己传教?!

    贾琏哑然失笑。

    这事不能急切,慢慢找,他就不信这世间除了贾宝玉和绛珠仙子,真没其他有“慧根”的人了。皇家的人见多识广,看康熙和雍亲王接受自己的“能耐”很快,想必他们之前也听说或者见识过一些奇人异事,贾琏想着最好能离开京城,到名川大山那些地方访一访,说不准有些惊喜。

    “王爷说话算话罢。”贾琏想着还是先替家里的老爷贾赦解决一下他提议分家的后遗症,贾母这个老太太虽然被太子和太后打发回家了,可贾赦和自己想撇开二房分家的心思,未必就能顺利实现,难道直接和贾母撕开脸面,这样府内的上上下下也都看着,于贾赦和贾琏的将来都不好看。

    贾琏是无所谓,贾赦是老了,也没什么官职在身,可想到王熙凤膝下的大哥儿和大姐儿,贾琏心中还是一软。

    这两个孩子乖巧可爱,他倒是不忍不为他们将来考虑。

    可惜他们不是自己的血脉,身上也没什么“资质”,连迎春的资质都比他们好多了,毕竟十二钗俱是警幻仙子“看中”的,凡俗人比不了的。

    按理说巧姐儿也算一个,但贾琏真没看出她可以修炼魔法的,迎春身上隐隐约约的,贾琏很少见她,之前也懒得去瞧,那人的精气神他不喜欢,只不过是平白担着一个哥哥的名头。

    不过,迎春嫁进了雍亲王府,贾琏也不能说不管他,他不管,贾赦还想着从中沾光。

    胤禛最近和汗阿玛一样,很是看传教士不顺眼,这郎世宁以画作擅长,初来乍到,语言不通,资历又浅,在他们面前倒也不啰嗦。

    他这才爱召见他,何况他对欧罗巴那里的情况也很高兴去,那教皇也不能代表一切,白晋的本事他们都瞧到了,天文历法从“科学”的道理出发,倒是别具一格的知识体系。

    其实于经济应用也有很大用处,例如河道治理,户部和工部的一些事情,用西洋的法子很是不错。

    最近他可能出京一次,不好带着洋人,贾琏也是比白晋更精通术数,何况他有些“神通”,胤禛想着带着贾琏兴许能有大用处,上次祈雨的事情就很不错。

    贾琏的本事若是能利国利民,岂不是更好,如此他更不介意那“光明法神”的传播,也更能打击号称上帝无所不能,信他永生的天主教。

    ☆、第五七章

    郎世宁愣住了是因为这贾大人画画的速度不仅快,丝毫不犹豫;甚至在绘画的过程中只是仅仅抬头看雍亲王几眼,不像自己描绘几笔就得抬头再细细观察;真正让他惊叹,内心并震惊的是,这贾大人的画笔,这画笔有如神助,按照这大清国的说法这叫——画龙点睛之笔!

    苏培盛眼睛也和这画师郎世宁一样,都直勾勾的了。

    这小贾大人也不知是怎么画的,虽然看着并不比那洋大人的技法高明哪里去;看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这画上的王爷越有“精神”,尤其是那王爷的眼神和气势;那郎世宁的画里现在看来爷只能是画;可这贾大人笔下的王爷可是真的王爷,他看了这画内心隐隐都想跪下请安了,不敢直视主子的那种感觉。

    贾琏眉毛都没动,最后勾勒几笔,画作很快地便要完成了。

    此时胤禛也耐心耗尽,以他的观察力,早就发现郎世宁和苏培盛的表情异常,隐忍这么久没发问,已经是他养气的功夫好了。

    贾琏画完,停下笔,左右看了一下旁边两人的表情,轻声咳嗽了一声。

    苏培盛晃过神儿,“贾大人,您这画好啦?”

    贾琏点头,他这画算是作弊的!

    身为一个魔法师,画画是必须技能,毕竟魔法阵和符文也需要下笔精准,毓庆宫的法师塔内的图案俱是他画的,但要是纯粹论画艺,他肯定是比不过这郎世宁的。

    贾琏这幅油画最高超的地方在于,他和郎世宁一样,淡化了人物阴影透视的部分,但奇怪的是,虽然没有用明暗透视的手法,但贾琏的画就是层次感强烈,郎世宁沉浸在面前的画作半天,也没想明白。画的人物有神,气息扑面而来,层次感强,却还没有阴影,这也正是大清皇室所有皇亲贵戚的要求,从前郎世宁很痛苦的答应作出更改,现在居然有这么一个方法……郎世宁的心头顿时火热!

    他终于醒神儿过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贾琏看。

    他现在哪里还有和贾琏一争长短的心思,遇到自己赞叹的技法,他恨不得贾琏可以不藏私的教他。

    贾琏瞥了一眼郎世宁,心想还真没什么可教他的,他画画是业余的,只求能画好符文和法阵,只不过眼前他“大展身手”的这幅画,他融合了佛力在里面,自然人物显得百倍精神,画线条、够了色彩的时候,他更是催发魔力,所以“下笔有神”,不仅一笔成型,还速度奇怪,郎世宁就是拥有再高超的画艺,哪里能比得过作弊的自己。

    除了对待魔法,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用这种手段欺负一个外国画师,贾琏表示心里毫无负担,他偶尔也是需要随心所欲一些的。

    胤禛见贾琏停笔,他走过来,心里其实很诧异,郎世宁的画让他摆了一两个时辰的姿势,这贾琏从动笔开始到现在也就半个时辰,西洋画他看多了也懂得些皮毛,这个时间都不够颜料干的。

    他之前从未听说贾琏会这个,贾琏应该也无机会接触西洋画,胤禛心里想着这些,表面不露声色。

    直到他看到了贾琏面前的画,久久惊叹后,他立刻高声让苏培盛找人裱起来,至于郎世宁的画此时被人遗忘在一旁,连郎世宁自己都不忘记了。

    他眼巴巴的瞅着贾琏,胤禛也看着贾琏,良久说道:“器之真是不同凡响!”

    贾琏微微勾勒出一抹浅笑,“王爷谬赞了!不过是今天‘灵’如泉涌,下笔格外有神罢了。”说完他侧头对郎世宁笑道:“郎大人的画我看好得很,从技法上论,是琏输了。”

    郎世宁一听,再看雍亲王那一副“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的表情,连连摇头,磕巴说道:“贾大人的画、太太好了!有神,画……还是‘神’重要。”

    他说完就问贾琏:“贾大人,这、你这画法,能教我吗?”后面半句说得飞快,双眼闪亮亮的。

    自己怎么教?教他怎么画魔法画?!贾琏嘴角一扯,没搭理他。

    郎世宁神情失落,但也识趣,躲在一旁,心里想着等过后,他也来个“三顾茅庐”,说不得这贾大人就教他了。

    胤禛心情很高兴,打发了郎世宁走,对贾琏说起,过一阵子要带他出巡的事情。

    贾琏点点头,胤禛又“点拨”了几句,等贾琏回家第二天,雍亲王福晋乌拉那拉氏就派人对贾母传话了。

    请了小太监进厅,贾母客气,没有主子吩咐,雍王府的小太监从来在外面不敢拿大,说是福晋的恩赏,让老太太可以进府看看孙女。

    王夫人和邢夫人此时都坐在一旁,听这小太监一说,王夫人手里捏着佛珠手串的双手不由一停,她抬眼看着小太监,心里不屑,不过是一个王府的格格,还要劳动老太太去看她。反而是邢夫人此时嘴巴微动,可还是没敢直接问出来,她特意瞅了瞅贾母,目光特别热烈。

    贾母瞥了邢夫人一眼,她心里明白邢夫人慈母情怀就算有,也不多,迎春又不是从这邢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她这大儿媳妇是想跟着她进王府瞧瞧,回来在府内就更有面子了。虽然现在大房碾压二房,府里人人都明白爵位是几乎跑不到二房的宝玉身上了,除非贾琏父子皆亡,这二房才有机会,可邢夫人管家不行,和王夫人在一起出面的时候,她还总是做出一些遭人嘲笑的事情,从前那抠门和苛扣下人钱财的事情,现在还时不时的发生,忒小家子气!

    总之,邢氏就是个不得人心的,要不是她现在有个好儿媳王熙凤站在她一边,王氏现在又韬光养晦,她和王夫人相斗,现在哪里能还占着上风,时不时还能抓住从前的问题,刺王氏两句。

    贾母觉得这局面都是王氏自己作的,看看她做了多少错事,元春和宝玉摊上这么一个亲娘,也是够糟心的……

    她真的十分担忧二房一家,从太后那里回来后,她就担心贾赦还要大闹一场要分家,可她连告他忤逆的地方都没有,除非放出风声让御史参奏大房一本,可这样是打碎了瓶子还扎了手,二房和她自身也逃不了好,整个荣国府的名声非得一落千丈,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这样做。

    贾母叹口气,贾赦父子对二房也逼迫太甚了。只是她老了,管不了许多了,可宝玉还没成婚……唉……也就能指望宫里的元春将来能扶持宝玉一把了。

    邢氏的目光热烈,贾母不想理会,可那小太监感觉也不是差的,不由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太太。

    贾母看见邢夫人嘴唇翕动,就要说话,立刻插言笑问道:“这位公公,福晋说了没有,可以带——”

    小太监也识趣,不为难贾母继续说下去,身为表现的稍微“为难”,回复道:“老太君,福晋倒是没说别的,只说让您进府内一趟。”听到这里贾母点头,邢夫人失望,一口气松懈掉,坐姿瞬时不挺拔了,惹得王夫人拿起手绢按住嘴,邢夫人眼睛撇开眼睛,不愿意看王氏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此时小太监话风一转,居然提议道:“不过老太君也可以带着贾格格的母亲,等下午到了府门口,我再帮您请示一下福晋也成的。”至于进去不进去,他可就管不了了。

    贾母只能“嗯”了一声,阻止不了邢夫人兴高采烈,抠门的她还特意拿出一锭银子非要上次给雍亲王府来的这位小太监,今日只是传个话,算不得办了什么事情,这银子小太监也收得,回去跟上面交代一声也就是了。

    贾母是不愿意带着邢夫人去雍亲王府的,若是一个不好,除了什么大的、小的纰漏,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可这太监既然说了那话,她若是不带着邢氏过去,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何况邢氏毕竟是迎春的“母亲”,带着就带着罢。

    两人沐浴更衣,收拾了一番,晌午饭也是提前匆匆吃了,然后坐着车到了雍亲王府。

    门房去禀告,福晋不忌讳贾母多带着一个人过来。

    两人就两人罢,王爷昨日对她说了事情,她本来想着贾母年纪大了,贾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这老太太看不上大房的媳妇,她就合计着给这老太太全个面子,但现下转而一想,这贾府的老太太知道这事情后,想必也顾不上面子啦,能顺顺当当走出王府就行。贾母毕竟年岁大了,乌拉那拉氏还真担心,她心胸盛不下事情,一时晕厥了,于她和王府都不好看。

    贾母身后跟着邢夫人,两人拜见了乌拉那拉氏,雍亲王福晋挺和蔼的对她们说了两句话,就丫鬟领着她们去迎春的缀锦阁。

    迎春和雍亲王府一般的格格的居所不同,她从入府来就是单独的居所,其他的格格若不是受宠的,哪里有有单独的院子,这也让迎春在府内的人缘不太好,是不是被人讽刺两下,但迎春自来就是安分守己,从前更是针戳一下都不动弹的主儿,虽然性子被贾赦特意请来的嬷嬷们修正了一些,但初来乍到,她还是不敢太“放肆”。

    因此其他格格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双关语的讽刺,迎春不傻,也懂得她们言语中的恶意,但在家里她听得见得比这厉害得多的话语,甚至事件,她都一忍再忍,连首饰被人偷,被奶娘指着鼻子指桑骂槐,她都默默无声过,这种意思的话语,实在不能让她放在心上。

    司棋和绣橘是陪嫁丫头,她们倒是气性大,但这里毕竟是雍亲王府,那些格格们不就是嫉妒自己主子的住处好,福晋也关照,王爷按规矩也不冷落主子,甚至一个月比她们这些旧人侍寝的机会多轮值了两天。

    迎春让她们忍了,司棋和绣橘只好忍了,其实若是仔细对比,这比府里的生活好多了。雍亲王府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衣料炭火食材……等等,主子这里什么都不比人差,福晋时不时还赏赐,虽然人多是非多,但也只是斗斗口角,福晋在那里可不是白摆着的,侧福晋以下一切都稳稳当当的,只有那李侧福晋和新来的年侧福晋,她们嚣张了一些,但也从来不敢或者说不屑对这帮格格们下手。

    李侧福晋比福晋的年岁还大,早就歇了用身体留住雍亲王爷的心思,一心扑在唯一站住的儿子弘时身上,但上头有嫡福晋的弘晖阿哥压着,弘时并不得王爷看重。

    那年侧福晋貌美如花,非常有才华,吟诗作对,对月伤感,大有府内林妹妹的风格,但本身也有一身傲骨,不是那等阴险卑鄙之人。

    司棋和绣橘渐渐也就随着迎春关在院子里过着小日子了,迎春也挺满足的,偶尔去花园逛一逛,见了不对付的人也只是避开。

    最近倒是钮钴禄格格总是来访缀锦阁,钮钴禄格格膝下有一子,名为弘历,是个长相可爱聪慧的阿哥,可司棋总是抱着警戒的心思,劝了迎春几句,小心这人。

    迎春只是点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司棋和绣橘只能暗自留心。

    早上福晋说贾母要来,就是迎春这种“波澜不惊”的人,眼里都有种喜色,更别提司棋和绣橘了。

    她们其实也很想家,随着二姑娘嫁进雍亲王府,家里的人也多日不能看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迎春这日倒没打棋谱和画画,直到贾母和邢夫人来了,迎春站起身迎了过去。

    因为她的身份只是格格,倒是不用非得全了理解,贾母毕竟是超品夫人,邢夫人也有个诰命,都不比迎春低,倒是让人好自在了些。

    迎春看见贾母,心里还是惦记着,一时感情涌上来,眼里还是含着泪水了,对邢夫人她也是敬重,虽然前面些年邢夫人并不看中她,但临出嫁时,邢夫人还真是对她掏心窝子了一番,只不过迎春也是内敛之人,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让司棋和绣橘赶忙上了福晋赏赐的好茶过来。

    叙旧完毕,迎春被司棋扯了扯袖子,终于想起昨晚王爷来这里时,说的事情了。

    她神色迟疑。

    贾母见了,心里觉得有事,但好像不是喜事。

    此时连邢夫人都瞧出了。她忍不住相问:“迎春,你有事情要对我们说?”

    她问倒是没想太多,有事就说呗,若是差了银钱,老太太还能推拒了不成,她睨了贾母一眼,想着宫里的那大姑娘元春可是逢年过节,平时也差人来过几次,打着名头让家里给她送银子。哼,就她没事送过来的那些小玩意,说着是赏赐,惦记着家里人,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拿的多!

    “是不是差银子了?”邢夫人此时表现的特别大方,笑眯眯的问道。

    贾母连白她一眼的气力都没有,从迎春住的这地方看,她在王府里还算受宠,福晋也是规矩和气的人,不像是无故为难人的,再等贾母见了迎春和她身边两个丫鬟的气色,贾母根本不担心迎春的过活,这比家里迎春还有派头了,还能差得了?!

    迎春过得好,贾母其实心里也是高兴的,毕竟是在她身边养大的,雍亲王爷眼见越来越受皇帝重视,贾母不是没起了别的心思,但局势不明朗,何况她也老了,操心还能操多少年……

    “迎丫头,你有事便说罢。”贾母道,她有一丝疑虑,难道是大事?“是王爷还是福晋吩咐的什么?”

    贾母的话一猜一个准,从迎春的神色上,显露的就是如此。

    迎春终于说道:“昨晚王爷来我这里……说了……说咱们府上的牌匾也该改了。”

    贾母一怔,许久……她缓缓地点点头,道:“是该分家了!”

    邢夫人神色一直是惊疑的,直到贾母的喃喃感叹,她才反应过来。

    贾母同意分家?!

    她大喜,回府上的时候,喜色从脸上都掩饰不住。

    只有贾母坐着轿子,等靠近大门的时候,让轿夫停下来,她让鸳鸯掀开轿帘子,仰头望着“赦造荣国府”几个大字,久久出神。

    ☆、第五八章

    贾母回府后休息了一夜,这一夜辗转反侧,及至天际边缘讲讲灰蓝的时候;她起床洗漱完毕,只用了几个点心;便让鸳鸯派人去请大房和二房所有人都来她这里。

    平时请安大家有事不在一个时间,贾赦和贾政总是相互错开,也不知是不是两人“心有灵犀”,贾琏和王熙凤这样的晚辈自然比贾赦来得早上一时半刻的,至于宝玉是特例,贾母心疼他念书疲累,也不让他太早起来;也就是说家里属他过来最晚。

    不仅前院的男人们来了,连邢夫人、王夫人,还有小辈的媳妇王熙凤和未亡人李纨也俱都被叫到屋里。

    李纨稍微不自在些;所幸都是自家人;何况又是老太太的吩咐,她低着头,这家里没她说话的份儿,除了兰儿她谁也管不到。

    贾母咳嗽了一声,坐在上方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看到贾琏时,她的目光微微一顿,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今日她难得的没戴抹额,头发让鸳鸯盘得一丝不乱,银白的发中只夹杂少许黑色。

    “琏儿,你过来。”贾母唤道。

    贾琏挑眉,贾赦神色诧异,但转而便皱起眉头,老太太往常这口气可是要训人的啊,这个他有丰富的经验。琏儿又哪里被寻查出毛病了?最近应该很好啊……

    贾赦不解,贾琏也没多问,走到贾母跟前。

    贾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的说道:“将来荣国府可就得靠你了。是兴是败,你和你老爷看着办吧。”

    这番话哪里是为难贾琏,简直是勉励有加嘛。贾赦眨眨眼,这、这老太太的意思是——

    “咳!”老太太咳嗽一声,打断了贾赦的胡思乱想,她瞥了一眼大儿子,继续对贾琏说道:“你父亲我是从来不指望的,只希望他别兴风作浪,把这个家给败了!”

    说完这话,屋内寂静一片,王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就是贾政的神色都是神色不定,他喏喏的张嘴,问道:“母亲,这、这是要——”

    “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和老大把家分了。咱们府外的荣国府的牌子也摘掉罢!”贾母淡淡的说道。

    这语气虽然极力平淡,可贾母说完蓦地心里还是发酸,她还是想到了老国公爷,其实自从老爷死去后,荣国府也只是面子上的荣国府,看在她没死的份儿上,国公的牌匾挂着,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和光鲜,外面的平民百姓之家都啧啧喊着国公府,其实知内情的都知道他们只不过是个将军府了。

    还是个无实权的空头将军!

    贾母横了贾赦一样,从来就没指望过这个儿子争气过,她眼角淡淡地扫了一眼贾琏,心说往后大房也未必不好,琏儿这个邪门歪道的,说不准还真能……贾母想的深远,一时想着宫里的元春,又惦记着迎春在雍亲王府,最近雍亲王的势头还正好着呢。

    ……

    贾政身为孝子,又是嫡次子,母亲说要分家,他哪里敢反对,王夫人面色不好看,可这里又不是她置疑的地方,她之前刚要说话,就被贾政发现,瞪了她一眼。

    她在贾政跟前是再没有以前的地位了,只不过借着元春可能将要省亲的份儿上,最近赵姨娘收敛了很多,贾政也偶尔去她房里坐坐,虽然只是干喝着茶,说两句闲话,在他看来已经是给这个犯过错的嫡妻的面子了。

    荣国府顺利分家,贾赦拿七成家产,贾政分了三成,但贾母的私房,这话谁也没敢问,最后是贾母自己说了。

    “我的私产,将来是给宝玉。”说着这里她语气顿了下,看了眼其他人,继续道:“还有兰哥儿,和咱家未出嫁的两个姑娘的。这些谁也不能懂。另外,侍候我的几个丫头,我另有赏赐。”这说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鸳鸯低着头,眼圈都红了,不敢让人发现。

    ——至于,贾母的两个庶孙,贾琮和贾环,不知道是不是她忘记了,还是故意的,贾母连名字都懒得多提。

    贾赦没之声,邢夫人挺不乐意的,合计说来说去,贾母的私产分吧分吧,都没大房一份儿。

    邢夫人今天脑袋一灵光,忽然插言问道:“老太太,琮哥儿和环哥儿呢?他们过几年也该娶妻了。”

    按理说她张嘴插话不对,可也能说不对,老太太谁的份儿都提了,惜春不说是东府的嫡女,探春可是二房的庶女,老太太也想着给她留一份儿了,但就是庶孙只字没提。

    贾赦神色怪异,赞叹似的看了邢氏一眼,邢夫人收敛的表情,但见老爷神态好像还挺赞许的,不由地又挺了挺胸脯,昂高了一点点的脖颈。

    贾母听完,想了想说道:“罢了,我人老了,想的不周全。是应该有琮儿和环儿的一份儿,但他们娶妻你们各自也该出力才是,庶子也是儿子。”她看了看贾赦和贾政,两人见状忙点头。

    贾政更是心里难过,不过是分家,说的像是留遗言似的。他不由心里有些忿怒又有些疑惑。

    无缘无故的,母亲干什么提分家?

    罢了!罢了!

    既然大哥一家容不下他,自有留爷处,贾政心里拧巴着,低着头不看贾赦。

    ……

    分家之后,二房的贾政一家很快的搬出去了,只是宝玉有些醒不过劲儿来,更不想离开荣国府内的姐姐妹妹们,探春和惜春还是留在老太太跟前,自然宝玉就不爱走,侍候宝玉的一众丫头、小厮和婆子们也就没搬走。

    王熙凤看着碍眼,这得花大房多少钱啊。

    贾琏的花销都没宝玉的大,要知道贾琏每日里还出门当差呢。

    贾政和王夫人是住在靠近内城外城,周围都是一种小官宅邸,这宅子还是贾母托人帮忙打听相看买下来的,王夫人一咬牙,又出钱把周围的十几户人家的小院也高价买过来,他们夫妻住的还是原来的宅邸,买下来的王夫人是打算拆掉合并成一个园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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